[陈水扁的狱中生活]陈致中

　　台湾“五都”选举前夕，众所瞩目的扁家4大案接连判决。11月11日，台湾“最高法院”就龙潭购地弊案、陈敏熏人事案三审宣判，陈水扁、吴淑珍分别获刑11年及8年，这两桩扁家弊案就此定谳，其夫妇二人都将发监执行。媒体猜测，加上其他罪名所涉及到的刑期，陈水扁出狱时恐怕已是7旬老翁了。
　　现实版的“海角七亿”
　　台湾“高检署”特侦组去年12月以陈水扁、吴淑珍利用并购案，向国泰、元大两家金控索贿新台币近7亿多元，起诉扁夫妇贪污，被台湾各界戏称为现实版“海角七亿”。
　　根据之前台湾正副“总统”礼遇条例的修正案，陈水扁定罪之后，每个月25万元的新台币礼遇金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扁家生活优渥，包括“克里夫欧式厨房”、4千元踢踏舞票价的支出都能照样维持，25万元似乎只是多余的“零用金”而已。但八百万到六百万元不等的人员、司机等各项事务以及保健医疗等费用，也是被邱毅等人斥责为“民脂民膏”的费用被取缔，则是对扁家狠狠抽了一巴掌。民进党里最高兴的或许是蔡英文，因为再也没有“地下党中央”干扰她了。
　　之前，陈水扁曾提出他要入监也要和吴淑珍在一起。此番定刑，倒也真应了那句“贪腐鸳鸯同入林”了。不过吴淑珍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符合“不能自理生活”、“因执行有丧生之虞”等条件，很可能申请保外就医。
　　阿扁狱中也“折腾”
　　由于陈水扁目前仍在台北看守所羁押中，但其身份从此由收容人变成受刑人。据台湾媒体报道，陈水扁从电视得知判决结果后，当晚就开始整理个人物品。之前两年的时间里，诉讼卷宗、书籍与杂志等几乎把独居的舍房堆满，只剩中间可容一人睡觉的空间。
　　回顾阿扁的看守所生涯，民众都记得08年他通过身体检查入看守所后倒头就睡，一整天只喝水、吃药但就是不进食，醒了就在详阅卷宗。但没过多久，也就过上了正常生活，“十大进食理由”逐渐被人淡忘，脸色也愈发红润了。看守所每天每人伙食费50元新台币，中、晚餐一肉两菜一汤一白饭，晚上还有水果。住不到两坪的舍房，里面只有架高的木质地板，并且要自己打水洗澡，夏天还都是冷水。
　　当然，阿扁也很具有阿Q精神，一度把自己监房号码“2630”想象为王家卫“2046”式的浪漫。在两年看守所生涯里，全当成是梁朝伟在写小说，更拿出自己擅长的法律知识钻司法漏洞，并用“诗”或“书”的形式传出过很多信息。他的第2本书《关不住的声音》就被认为是在向台湾“法务部”挑衅，也为自己贪腐犯罪找一个充分的理由：不是阿扁主观要犯罪，而是台湾现存的巨大的司法漏洞在诱使他犯罪。
　　而当外界调侃《关不住的声音》应该叫做《关不住的欲望》，且一致认为是他在看守所中的最后作品后不久，阿扁又再次“发力”推出了新书《1.86坪的“总统”府》。以“只有蒋介石才会逃亡，我不会”为题，大力辩解，却遭媒体讽为爆料狂，被讥讽为书名应为《海角七亿的“总统”府》更恰当。
　　台湾媒体也普遍认为阿扁爱出风头，好折腾，还动不动就以“高血压”、“尿血”为名请医生专诊，结果却多是身体不比寻常百姓差。而凡要在公众场合露面，他更是从外面特请高级发型师，让自己看起来依然有型。看守所人员就表示，陈水扁的气色也越来越好，“脸上还会发亮”，镁光灯下露出的“扁式微笑”更让人绝难相信这是一个已在看守所关押两年的人。媒体曾曝光过陈水扁的特殊“放风”待遇，即可在有遮蔽的地方单独放风，以致在去年得知被台北地方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时，竟能同时平静地继续洗衣服、洗厕所。
　　有评论声音指出，类似的犯罪，韩国的全斗焕、卢泰愚都是身穿普通的囚服，老老实实在法庭上接受审判；而陈水扁居然可以在看守所里会客、接受媒体采访、另立民进党中央党部、写诗出书传密令、到电视台公开播放证人的侦讯光碟以对证人实施恐吓，到庭受审还可以穿西装，这就是差距。
　　回到现实，因陈水扁涉及的是贪污重罪，因此将会被移到桃园龟山的台北监狱执行。台当局“法务部”强调，陈水扁将与其它受刑人一视同仁，不会有特殊礼遇。受刑人入监之后，如果没有“特赦”及“大赦”，必须靠像是到工厂作业等入监作业，或是争取特殊表现来争取积分。
　　另外，台北监狱人犯超收严重，陈水扁想要再次独享单人舍房恐不容易；但考量阿扁的特殊身份，也不会让他和十几个受刑人共挤大舍房。最有可能是与国民党前“投管会主委”刘泰英同样待遇，住在两人一房的小舍房，并挑选案情单纯、无特殊政党倾向的受刑人与扁同舍。
　　不过媒体更关心的花边是，入狱之前，犯人都必须接受身体、衣物及携带物品的检查，以确认是否有挟带违禁品。在问到陈水扁是否要遭遇脱光衣服的尴尬，狱方表示一视同仁，不会有特殊待遇。
　　十年一觉台湾梦
　　扁珍贪腐定谳后，将创下台湾史上首位卸任当局领导人入监服刑的首例。对于台湾“最高法院”的判决，马英九接受“中央社”专访时说，听到后心情沉重、哀矜勿喜，并认为这是对政治人物最鲜明的教训。
　　但台湾的选举政治却不是以黑白是非论成败，因此虽然贪污不上台面，但经过一番悲情渲染和“政治迫害”的包装，同情票被催出的迹象已经显露。不过，面对扁家的悲情大戏，岛内媒体指出：“下辈子还做夫妻”这种台词对深绿选民来说真是催泪兼催票，对其他选民而言，扁夫妇下辈子会不会继续贪污、还敢不敢贪污才是重点。而《联合报》的社论直指民进党，要民进党给大众一个交待。扁当政8年，民进党精英几乎都是其团队的核心及周边成员；陈水扁能跨越体制做出那么多贪渎、败德、违法之事，是仗着整个团队的纵容、疏失与掩护才能得逞。导致陈水扁横行至此，这个责任，不会因扁入狱即从民进党肩上消失。
　　单从案件本身而论，扁案所反映出的，是台湾政治转型所面临的困境。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加速的台湾政治转型，常常被“榜样”、“灯塔”以及“经验”等众多光环所笼罩。然而，20多年过去了，台湾社会表面上依然乱象丛生，媒体上跳跃的一直是蓝绿媒体的政治攻防、是大街小巷的游行冲突、是立法部门的推搡挤压、是大佬天王们的贪腐丑闻、是精英人物的无礼粗口。曾被引以为自豪的“台湾经验”正在逐渐成为“反思”与“回首”的对象。
　　扁案公诉检察官林怡君曾经以宋太祖的戒石铭“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16字箴言，讽刺阿扁要有公仆的良心。而整个扁案就是良心的问题，事实很简单：扁家涉案是因为一己之贪，他不是“台湾之子”，而是台湾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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