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谣言扩散动力及消解:扩散谣言

发布时间:2020-03-10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摘要]在界定网络谣言概念和特点的基础上从网络谣言自身、网民群体和大众传播媒介三个方面具体探讨网络谣言扩散的动力,包括网络谣言价值的易逝性、建构话语权的渴望、安全的需要、群体认同的需要、大众传播媒介的介入。同时,并指出要通过瓦解网络谣言的价值性功能、培养网民群体的理性精神和社会知识以及避免大众传播媒介成为注意力的附庸来消解网络谣言扩散的动力。
  [关键词]网络谣言 扩散动力 地震谣言
  [分类号]G206.3
  
  1 谣言与网络谣言的内涵
  
  Grant Michelson和Suchitra Mouly从是否证实或证明角度,指出谣言是一种其真实性未经传播者本人证实或者相关证据证明的谈话。卡普费雷则引入“官方的判断”,强调谣言还应包括已被官方辟谣的信息,即在社会中出现并流传的未经官方公开证实或已经被官方所辟谣的信息。卡普费雷的意思是指那些即使具备一定的真实性但被官方所否定的信息也属于谣言。Nicholas Harney认为,谣言一般是通过人际关系口头传达,然后再根据个人经验标准、知识及对消息来源人信誉的考虑来进行主观判断。目前,国内学者也对谣言做了一些零星的研究,张雷在界定网络政治谣言时谈到谣言是指没有事实根据的消息。巢乃鹏等则认为谣言是指在特定环境下,以公开或非公开渠道传播的对公众感兴趣的事物、事件或问题的未经证实的阐述或诠释。
  从既有研究来看,学者指出了谣言的未证实性、非官方性、无根据性等特质。具体而言,谣言首先是一种信息,这种信息是未经证实的,不过,未经证实的信息并非完全是虚假或捏造的信息,即谣言也有可能是真实的。谣言之所以未经证实,既可能与信息本身的不可证性有关,也可能与个人或组织的能力有关,也有可能是人们不想去证实。为了包涵上述要义,结合卡普费雷和巢乃鹏等的观点,可以认定谣言是在特定环境下出现并流传的未经官方证实或已经被官方辟谣的信息。而网络谣言则可理解为通过网络传播的未经官方证实或已经被官方辟谣的信息。
  
  2 网络谣言的基本特点
  
  2.1 频发性
  互联网改变了信息生产方式,传统意义上的“受众”也成为信息或新闻的生产者和传播者,人们只要愿意可随时在网络上表达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并经过讨论、分化和聚合后形成庞大的自由意见市场。尼葛洛庞帝曾形象地将网民称为“没有执照的电视台”。由于网络信息生产方式的变化,网民可以随时随地将一些自我感兴趣的信息发布到网络上,而这些信息大多是未经证实的,有些甚至是网民有意编造的。网络信息的自由、自发的生产环境导致各种网络谣言频繁发生。以网络地震谣言为例,仅2010年上半年国内网络地震谣言就达9起之多,涉及山西、北京、天津、江苏、陕西、湖北、广东、河南、内蒙古等9个省份,具体如表1所示:
  
  2.2 扩散性
  互联网实现了所有人面向所有人的传播,聚合了同步、异步传播的特征,具有跨地域性的传播结构。在网民的主动作为下,网络上的信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极低的成本扩散到各个角落、领域和群体,实现信息的“广而告之”。地震信息与人们的生命、财产、生活等息息相关,人们对地震的恐惧能够使地震信息在网络信息海洋中“脱颖而出”,成为各种网民和各类媒介争相报道、转载和讨论的对象,网络地震信息传播所具有的这些特征会极大地加速网络地震谣言的扩散。
  2.3 功能性
  网络谣言的功能性表现在三个层面:①发挥“探测器”的功能。舆论是社会的皮肤,是当时社会气候的晴雨表。网络谣言的发生和传播能够透露有价值的社会信息,比如社会公众的关注点以及焦虑点,因此,网络谣言信息有助于政府掌握公众心理和社会动态,从而进行前瞻性的决策或施政等。②充当“减压阀”的功能。个体获知某个不好的信息后,需要通过沟通、传播等行为来消解恐惧感和孤独感,而网络谣言所具有的广泛传播的特点有助于个体消解紧张、恐慌情绪,也即让个体感受到某个不好的征兆由社会性的群体共同承担或应对,同时,谣言的传播所导致的群体性行为也可为个体行为提供路标。③发挥“聚合器”的功能,谣言通常是公众广泛关注的信息,如果某个媒介率先或跟踪报道,则可以获得公众对某个媒介的关注,即在瞬间内获得公众的“眼球”,这可让媒介获得非常稀缺的注意力资源,提升媒介的知名度。
  2.4 破坏性
  网络谣言的破坏性既有精神层面的也有物质层面的。精神层面的破坏性是指网络谣言的扩散使整个社会蔓延紧张和恐慌的心理,导致了整个社会的文化、话语絮乱,有些谣言还会在公众心理形成深刻的“回荡效应”;物质层面的破坏性是指网络谣言会诱致一系列社会性行为,这些社会性行为会干扰和破坏正常的社会生产、生活秩序。如山西部分城市公民在听到网络谣传2月20号将有地震发生后,连夜走出家门,露宿街头和公园,从而影响了正常的休息、工作或生活。另外,谣言所诱致的行为也可能造成交通、物流、通讯的中断或混乱,从而带来无形的无法估算的间接损失。
  
  3 网络谣言扩散的动力
  
  为研究方便,可从网络谣言本身、大众传播媒介和网民群体的视角来剖析网络谣言扩散的动力。如图1所示:
  3.1 基于网络谣言自身的视角
  谣言本质上是未经证实的信息,信息不充分是其滋生的土壤。信息不充分表现在很多层面,这里主要是指官方信息发布的滞后、缺位等,网络谣言大多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与流传,一旦官方有时间和机会来“诊断”各种谣言,则谣言就没有了生存和传播的土壤。网络谣言的价值性首先体现在满足公众处于信息不对称状态下所产生的对于信息的饥渴,即谣言提供的信息有利于公众缓解信息缺乏引起的紧张不安心理方面。而一旦公众需要通过谣言信息来消解不安、恐惧等心理,则给予了谣言传播的空间和条件,在经过断言、重复和传染等手段后,谣言会以“滚雪球”的方式不断增大和完善,其追随者也成几何倍数的增长。网民在接收到网络地震谣言后,通过在朋友和亲友们形成的圈子里扩散这一稀缺信息,也能得到亲友们更多的认同和赞赏,以凸显自我在关键时刻的价值所在。不过,网络谣言的价值性不是永存的,网络谣言自其诞生起便开始衰竭,而官方信息的介入会加速了这一过程。因此网络谣言的散播者及其追随者须同官方的信息和理性的网民赛跑,以在时间、空间内迅速扩散与壮大。
  
  3.2 基于大众传播媒介的视角
  网络社会海量信息的聚集凸显注意力的稀缺性。受制于各种因素如时间、精力等,人们倾向于关注那些具有价值或者意料之外的信息,“我的日报”的兴起便是典型代表。大众传播媒介在追逐公众注意力资源的过程中,往往不自觉地成为谣言扩散的催化剂。当谣言还只是一个传说,还只是局限于某个地区或某群人的时候,由于大众传播媒介的介入,谣言即能突然爆发:大众传播媒介用文字为谣言签署出生证书。大众传播媒介在谣言扩散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 方面:一是扩大谣言的受众范围,以不同方式向各个方向扩散;二是成为谣言有利的佐证,提高谣言的可信度。网络时代人们以较低的成本获取大量的信息,但是信息核实的成本却很高,大众传播媒介便常常成为人们判断和支撑立场的依据。事实上大众传播媒介为争夺注意力市场求新、求异而未能很好的履行把关人的职责,成为谣言的中转站。
  3.3 基于网民群体的视角
  建构话语权的渴望。话语权是发表意见和看法,表达利益诉求的重要工具。后工业网络时代的到来改变着以地理单元为基础的有形权力秩序(即作为资源的权力秩序),权力的许多方面以信息形式存在,信息本位正在取代有形资源成为衡量权力的基本尺度。互联网的迅猛发展极大降低了信息获取的成本,网民既是信息的接收者也成为信息的生产者。受众身份的突破唤醒了网民话语权意识的觉醒,争相通过信息生产取得主动地位,引起社会关注,实现利益诉求。当然,要通过生产信息获得话语权,这种信息必须能够满足人们欲望,并且通过官方渠道无法获得。网络地震谣言便具备这些条件,它既在官方信息不充分的情况下繁衍,也满足了公众的需求。网络地震谣言提出假设,迫使当局者开口说话,对当局作为唯一权威性消息来源的地位提出异议,其提供的信息与官方信息是并行甚至相左的。政府信息权威在网络地震谣言传播过程中的削弱也有利于网络信息受众的扩大,为网民话语权的构建创造条件。
  出于安全的需要,地震以其巨大破坏性给人深刻的印象,2010全球地震的频繁发生给人一种地震无处不在的错觉。汶川地震和玉树地震此类高震级地震在我国的发生及救援过程中的全民动员也使得公众充分感受到身临其境的感觉。因此网民在接收到网络地震谣言中的地震信息后,不管其真实与否(信息核实的成本也减弱核实的动机),现实中亲朋好友往往成为其首要的传播对象,以使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脱险,保护好生命财产的安全。此外,网络时代个体人际关系的广度及所能结成的关系数量得到高度拓展,BLOG、BBS、SNS、QQ等都成为人们结交朋友和发展关系的平台,当网民个体接收到网络上关于地震的信息时,这些网络世界的“熟人”尤其是地震谣言指向地的“熟人”的安全也成为受关注对象,网民个体便会通过各种方式将这一信息传递到其手中,而这一过程也促进了网络地震谣言的扩散。
  群体认同的需要。网络社会群体极化和沉默螺旋理论仍发生作用。在网络社会中分布着以不同方式表现的各种网络群体,网民个体要在网络社会中获取足够的资源和支持,也积极归属于某类群体,即使网络社会加入和退出群体更加方便。而要在既定群体中得到满足,获得群体成员的认可是前提条件,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进一步发展为群体的舆论领袖。群体极化的作用使群体不断增强对一开始就具有偏向性观点的支持力度,当大多数群体成员都持有类似的观点时,少数反对派或者为不被群体所抛弃而保持沉默,或者退出该群体。网络地震谣言在网络群体内部热烈讨论时,出于边缘化的忧虑和群体认同的需要,网民个体往往会积极参与其中。正是通过谣言,群体向我们通报我们应该采取何种态度,假如我们继续坚持参与该群体的话。所有发生的讨论均表达了我们参与其中的群体舆论。参与谣言也是参与群体行动。每次讨论的过程都使得谣言的某些细节得到强化和丰富,各种假设和添油加醋的行为使谣言不断完善,增加了谣言的可信度,以说服更多的追随者,讨论过程本身也是谣言扩散的过程。
  群体想象力的狂欢。群体形象化的想象力不但强大而活跃,并且非常敏感。一个人、一件事或一次事故在他们头脑中唤起的形象,全都栩栩如生。群体往往被形象所吸引或打动,形象也成为他们的行为动机。网络地震谣言的扩散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群体想象力推动的结果。如4月28日荆门出现“阴阳天”现象,部分网友便将其想象为地震的前兆并发帖声称地震降临荆州。西安天空的“五指云”也被网友们解读为地震云。散布南京将地震的丁某更是将电影《2012》中的恐怖场面、青海玉树地震和南京反常的天气联想起来。当然地震发生前自然界都有很多现象以预兆的形式出现,它们可以成为预测地震的参照系。所谓参照系也即人们考虑接受信息时对信息真实性进行估量所采用的参考范围。想象力的介入大大拓展了预测地震的参照系,促使人们以非理性的态度去解读甚至误读部分现象。毫无关联的事物因联想而构建起来,成为谣言的素材和证明,使得谣言以滚雪球的方式迅速发展起来,获得足够的信赖和关注并加以扩散。
  
  4 网络谣言扩散动力的消解
  
  网络谣言扩散动力的消解是个系统的工程,需要各方面的协调合作,在此从谣言本身、网民群体和大众传播媒介三方面作简要探讨,如图2所示:
  4.1 瓦解网络谣言的价值性功能
  网络谣言的价值性及其价值的易逝性是网民群体传播和扩散谣言的动力。网民群体只有在认同网络地震谣言承载的信息后才有可能采取相关行动,或者争相转载有关地震的帖子通过各种方式同利益相关者分享该信息,或者迅速逃离信息中所提到的地震发生地。因此,必须采取措施改变网络谣言所具有的功能,迅速瓦解其作为信息的价值。谣言的传播范围和速度取决于事件的重要性和事件的模糊性,事件的重要性直接表现就是与人们生活生产息息相关,甚至和部分公众有直接的联系,而事件本身的不确定性可当作事件模糊性的重要评价标准。
  网络地震谣言的价值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在其对未来时间内未知地震的预测性,所以,可从以下方面改变网络谣言充满价值的形象:①具体指出网络谣言明显的荒谬之处,有针对性的予以回击。断言、重复和传染是谣言惯常采用的手段,要获得部分民众的认同和追随,谣言制造者会采取各种方式将其丰富和完善,乃至不惜将谣言具体化,而谣言越具体化,就越容易暴露其弱点,这也往往是谣言较为脆弱的一环。②在公众可接受的范围内(即不能让公众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固有观念和价值观受到挑战和威胁),向公众解释他们相信谣言并坚持谣言真实性的深层次原因,从源头上铲除谣言滋生的土壤。
  4.2 培养网民的理性精神和社会知识
  互联网的发展改变了传统的传播格局,公众既是信息的接收者也是信息的制造者。不仅如此,网络的匿名性和开放性使得人们能够更加自由、方便和快捷地发布信息和表达观点,也促使各种质量参差不齐的信息得以呈现出来。在这种环境下网民更应该珍惜网络社会开放自由的环境,以理性的态度发布和转载信息,充分考虑信息的真实性及其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尤其当信息真实性由于种种原因(时间和成本等)无法核实的时候更应该严格约束自我。最先编造“陕西地震”谣言的是当地两名为增加QQ空间点击率的高中生,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网民理性精神的极度匮乏。
  具体到地震谣言,网民理性精神首先体现在对于各种自然现象的正确解读,部分网民将“阴阳天”、“五指云”等同于“地震云”值得深思。此外,网络社会仍 然发生效用的群体极化,群体压力等等也严重影响网民的理性思考和决策。因此,网民理性精神的培养具有相当的挑战性。以应对地震谣言为例,应着力从以下方面培养网民理性精神:①加强有关地震知识的宣传普及。公众将正常的自然现象误读为地震的前兆,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缺乏地震常识的表现。而地震常识的缺乏往往无形之中拓展了谣言生存的空间,延缓了其衰亡的时间。②加强公民社会责任意识。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已成为整个社会的共识,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公民社会责任意识却没有受到足够的关注,而公众是社会系统的基本组成要素,公众的社会责任意识高低直接决定了社会发展的质量和速度。当每个公民都承担起社会和谐发展的责任时,网络谣言也就丧失其立足之地。
  4.3 避免大众媒介成为注意力的附庸
  前互联网时代大众传播媒介垄断信息的发布,公众仅仅作为信息的接收者吸收信息,无法对信息的生产制造发生作用,公众的信息偏好也没有收到足够的重视,新闻从业人员和地方政府成为影响新闻真实性和客观性的主要因素。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扩大了公众在信息发布中的话语权,能够随时随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见解,它们或者成为新闻的重要信息来源,或者成为新闻本身。网络环境下信息超载使得公众逐渐将注意力聚焦到他们认为有意义的新闻事件和信息上来。而公众的注意力资源是大众传播媒介获得认同和持续发展的根本动力。
  为此公众的偏好成为大众传播媒介研究的重点,渐有以公众偏好为中心的趋势,而丧失了自身的独立性。大众传播媒介为争夺更多的受众而一味求新求异,刊载和报道意料之外的信息,而对信息的真实性却没有进行足够的审查与核实。另外为刺激公众的视觉,新闻报道的标签化也日益泛滥,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内容提炼的标签虽然能唤起公众的共鸣,但也往往促使公众更加非理性化,加深社会的矛盾,这些都有利于谣言的生长与扩散。因此,需维护大众传播媒介的独立性,避免大众媒介成为注意力的附庸。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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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张雷网络政治谣言及其社会控制,政治学研究,2007(2):52-60
  [5]巢乃鹏,黄娴,网络传播中的“谣言”现象研究,情报理论与实践,2004(6):587-590
  [6]蔡文之,网络:2l世纪的权力与挑战,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7]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冯克利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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