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中国经验] 信仰的力量app官方下载

发布时间:2020-03-18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信仰”、“信仰危机”、“宗教复兴”等是近年来中国社会的热门词汇。      今年以来,“李一现象”的出现更是使得信仰问题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大众话题。一种广为人知的说法是,中国之所以出现腐败、道德沦丧等问题,是因为信仰的缺失。那么,当前中国老百姓的精神状况是怎样的?靠复兴宗教是否能让中国人在精神上返璞归真?信仰是否可以救国?构建权力之外的权威
  许纪霖(华东师范大学思勉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通过对中国30个城市4500个样本的抽样调查及相关的调查数据的解读,我发现:
  第一,物欲主义价值观以压倒性状态成为当前一般老百姓日常生活形态。它既来自于西方的消费主义,同时也有中国自身的文化传统、价值传统,有某种必然性。虽然温家宝总理也再三讲要让我们中国人有尊严地生活,但在日常生活中,究竟什么样的人有身份?什么样的人有尊严?我们的经验告诉我们,很多人相信就是拥有多少物欲性的东西,你有无房子?有无车子?住什么样的房子?开什么样的车?住什么地段?穿什么衣服?什么品牌?都成为你是否有尊严。是否被看得起的外在标志。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价值观并不能使人们有安身立命之感。在当代中国急剧变革的社会过程里,人们普遍对未来命运有强烈的不可知感。在被问到“你是否经常考虑生活意义的问题”,竟然有27%的人同意说经常考虑。45.5%的人说偶尔考虑,这两部分总共加起来有72.5%。可见。关于生活意义的问题即使是物欲主义价值观占主流的社会,它并非是可有可无的,毕竟有很多人在一些特定的时刻,特别是大火之后,突然觉得生活和人生价值的问题变得非常重要,这是一面,我们要看清楚。
  第十问题是价值观的失落。今天中国有句话是说“形势大好,人心大坏”,社会处于断裂的状态。今天很少有人能说得清楚,今天我们这个社会的核心价值是什么?我们的调查有一个题目“你是否同意人们的价值观各不相同,没有什么好坏、对错之分?”结果有近六成的人都同意,都持相对主义态度甚至是一种迷茫状态,从中可以看到价值观失落的问题。
  今天中国是在建设一个法制社会,而真正的法制不是靠制度建立起来的,它背后还有一套文化,一套价值,所谓法律文化。但当今法律背后是空的,法不自助,内心缺少一个价值,这种价值被抽空的话,虽然法铺天盖地,但往往是形同虚设。
  当然,一般的老百姓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所以才有11月21日上海10万人自发的完全不是政府动员的献花的举动,说明人们内心还有良知。但是日常生活中,人们把伦理相对主义、实用主义化了。最难做的就是家长,首先告诉孩子一套大道理,然后碰到具体问题时,又告诉他们一套小道理,而小道理往往超越于基本的伦理价值之外的。这种双重性在我们的应试教育中普遍存在,应试教育考的都是一套乏味抽象的大道理,但人们却普遍按照日常生活中所学到的小道理在实践。
  第三个问题是宗教的复兴问题。我们调查发现的数据,现在16岁以上的中国大陆人口当中,有宗教信仰的人数占31.4%,即使抽去那些民间宗教信仰,信仰今天我们承认的五大宗教而言,这些人数也占了24%,也就是2,2亿左右,我个人觉得这个数据可能还有些保守。
  但中国的宗教信仰和西方是不一样的,因为中国宗教信仰呈现多神化和实用化的趋势,在历史上从来都不是一神论传统,神圣与世俗之间并没有一条绝对界限。在我们的调查中很多人都不是一种信仰,可以有多种信仰同时并存,哪怕有时可能信基督教的也信仰佛教。而很多老百姓追求的不是信不信,而是灵不灵?这是中国百姓对中国宗教的一向态度。哪个菩萨灵,他就信仰什么。
  而且,不仅宗教在复兴,人文也在复兴,因为中国毕竟是一个儒家传统的社会,有一个人文代宗教的趋势。所以杨庆坤先生也提出,中国历史上的基本价值观主要不是宗教提供的,而是儒家所提供的。无论是人文的复兴,还是宗教的复兴,应该都是很好的事情。但首先信仰要和权力相分离。蒋庆搞那个儒学,说是儒家要成为儒家的经典,要成为中学必读的经,像这些现象,可能会异化为压抑性的力量,而不是一个心灵解放心灵重构的力量。最重要的是权力一定要和权威分开,今天社会的最大问题就是只有权力没有权威。权力就是权威,谁有权力谁就拥有权威,这是很可怕的。
  所以今天中国社会要重构权威,宗教也好,人文也好。这个权威就是一个心灵秩序,一套价值。民间信仰不是封建残余
  金泽(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所副所长):与过去相比,当代的民间信仰在形态上发生了变化。以江南宗祠为例,它业已改变了过去阴森、昏暗的情况,变得明亮、辉煌,而且其名目繁多,背后的社会功能则复杂叠加,呈现布迪厄所云“文化再生产”状况。其次,民间信仰由以往的“自发”转向当前的“文化自觉”。以对某地灵媒(巫婆神汉)的研究为例,我们发现他们开始借助于乡村精英的力量,诵读儒家经典,并吸引乡村文化人的广泛参与。可见,当代民间信仰已经变化,并开始自觉寻找新的文化元素的加入。
  因此,一定不能“一刀切”地看待当代民间信仰。很多人把民间信仰看作是封建残余,这是不对的。在对待民间信仰的态度上,首先要知道,民间信仰场所、数量跟现有五大宗教差不多甚至更多。从理论上讲,民间信仰是宗教信仰的一个子范畴,满足了一部分人的心灵需求,是社会权利的体现。因为民间信仰是老百姓自己选择的信仰,而非别人要求他们去选择的信仰。任何人不能强行把个人的价值判断强加其上。在法律面前,任何宗教都是平等的,任何宗教都不能超越法律之上,老百姓也具有选择自己信仰的权利。当然,民间信仰的发展也需要与法律、法规保持一致。
  民间信仰会不会弥合什么文化断裂?它可能有这种东西。但我们不能赋予它太大期望,它可能有承载文化的功能。比如我们到寺庙上去,迎合上写着劝善、向善等,我们到祠堂去看,考上博士挂个匾,它有个价值引导的作用,但可能仅此而已,不要把它夸大到一个层面。民间信仰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满足老百姓的需要而已。对于文化人来说,他要把这种东西往上引导。对于国家对于地方来说,各个的角度看都各不一样。比如我到一个县城,公安局长说不关注到底有多少信众,他说他所关注唯一就是他们拜神的时候不要发生踩踏。所以不要简单的看这个复兴,好像就是一个传统的简单的再生产的过程。而是有加有减的,要关注这种变化。信仰救国?
  晏可佳(上海社科院宗教研究所所长):宗教在中国过去10年当中是大大发展的,中国现在的宗教,已经不局限在宗教活动场所范围之内,而是体制内宗教与体制外宗教的二元分化和长期并存。体制外的宗教自我发展意识非常强,传播手段非常灵活,蔓延的范围比较广,社会影响不断增加。
  这里我们需要思考的是:社会问题就是因为信仰缺失吗?更进一步的问题是,我们是否从以往坚信的“科学”、“民主”可以救国,发展到了现在的“信仰”可以救国?在我看来,在此“后信仰时代”,社会问题并不尽出在信仰上。因此,社会科学尤其是宗教社会学介 入宗教研究,可以为后者提供很重要的研究手段和理论方法,但它只是提供如何看待这个现象的理论和方法,至于在提供最终解释性答案方面,其能力却是有限的
  李向平(华东师范大学宗教与社会研究中心主任):无论是宗教复兴,还是宗教救国论,核心问题在于是不是宗教越多越好?香港人现在对于这个问题进行思考,香港人说菲律宾腐败透了,天主教人口占90%左右,腐败得一塌糊涂。我就得到启发,我们现在做的一个课题,就是宗教与腐败,看看宗教与腐败有没有关系,结果发现没有关系。宗教可以有很多信众,腐败照样很多,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宗教能不能救国?不能救国。最近世界顶级的一个期刊讨论宗教的影响,结果发现都是负面影响,所以我们对于宗教复兴要打上问号了。
  许纪霖:宗教不一定能救国,但可能能救心。国和心是两套秩序,国是社会政治秩序,心是一种精神的心灵的秩序,宗教至少可以救心。至于你说过的宗教与腐败的关系,这其中有无腐败,还有很多变量。比如说他不仅取决于心灵秩序,还取决于法制。宗教信仰和国家信仰
  何光沪(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国家信仰这个词在中国用得很少,它是什么意思呢?从语义和字面上理解,我现在只能想出三种意思:第一个就是国家本身的信仰。国家自己的信仰,英文是faith of stale。第二个是指全国人民的信仰,一个国家大家都信仰的,有共同的信仰,Nationa]ity offaith。第三个就是对国家的信仰,国家是信仰的对象。
  1930年代国家社会主义在德国、意大利的盛行,背后也有对国家的信仰作为基础,我们对此应持抱警惕态度。我们现在体育的举国体制,很多专家提出反思,是金牌重要,还是全国人民的健康问题重要?这里面也有国家信仰问题,这些问题需要我们反思以国家为信仰对象在实际生活中带来的问题。
  童世骏(上海社科院党委副书记、哲学研究所所长):在中引近代政治思想传统的三个主要派别之中,以当代新儒家为代表的保守主义最为重视民众生活的精神问题,他们认为精神价值和中国文化最为优越之处,就在于为中同人提供了不可替代的精神家同。自由主义则认为精神价值固然重要,但社会的公共政策和公共舆论不应过多干预民众私人问题。新中国建立后社会主义的政治思想传统战胜了自由主义传统和保守主义传统,但对相当数量的民众而言,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政治思想主要涉及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社会生活,而不是人们的精神生活。与此同时,古老民族的几T年文化,则是无数国人的重要精神食粮。
  随着国民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何避免精神空虚,越来越成为国内的主要问题。随着我同国际地位的增强,中国作为一个世界大国。有多少精神品质,而不仅仅是有多大物质力量,越来越成为国际问题。
  当前对主流意识形态是有明确规定的。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也有文件明确表述,包括马克思主义、爱国主义、以改革创新为中心的时代精神、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社会主义荣辱观等。关键是,要处理好精神价值与主流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特别要防止对价值体系内容和要求做简单化的理解。
  对执政党来说尤其是他的核心成员来说,精神价值与主流意识形态是有很高的重合度的。也就是说,全心全意为人们服务来说,既是个人所从属的政党所追求的最高价值,也是个人超越自我的终极关怀。但是,对于相当多的人群来讲,政治精神价值与主流意识形态的关系不是那么简洁的重合。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能要求所有社会成员都是马克思主义和无神论者。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重要内容的中心――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追求的是一种尊重差异、团结和谐的礼会,不能静态地理解为现有诸多人群的价值追求,而应理解为现有诸多人群的价值引导和价值追求时提供可资参照的价值理想和目标,这样的引导能够发掘中华民族文化中非宗教形式的超越精神。当前,宗教生活未必适合我们以追求内在超越为主要传统的中国人,提升精神生活的主要形式,可能更多的还在宗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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