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新左翼与“华盛顿共识”】拉美左翼是什么

发布时间:2020-03-19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自20世纪末以来,拉美左翼政党和左翼运动的领导人先后通过大选走上执政道路, 2005年12月18日,玻利维亚印第安族民众领袖、激进左派领导人、社会主义运动总统候选人埃沃?莫拉莱斯又以54%的绝对多数首轮胜出,成为该国200多年独立历史上首位印第安人总统。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撰文指出: “拉美正在向左转,正在向15年来一直居主导地位的自由市场改革、“华盛顿共识”和稳固的代议制民主发出明白无误的挑战。2006年是拉美大选年,尼加拉瓜等国的左派党候选人有可能在大选中胜出。
  拉丁美洲曾一度实行一系列以“华盛顿共识”为指针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虽然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在有些国家取得了一定得成效,但也有一些采用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的国家不仅没有解决经济停滞、贫富差距等问题,反而引发了一系列社会冲突,失业率高涨、贫富差距拉大,政局动荡,并最终导致具有反美倾向和平民主义思想主张的拉美左翼赢得了民众的支持。人们开始反思:这是否意味着新自由主义在拉美试验的失败?拉美新左翼的崛起和新自由主义有没有必然的相关性?
  
  “华盛顿共识”―― 灵丹妙药并不灵
  
  “华盛顿共识”是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向全球扩张的工具,是20世纪90年代初,作为针对拉美长达10余年的通货膨胀、债务危机等经济困难所开出的一副药方,在拉美开始推广的。
  20世纪70年代,随着“石油危机”的爆发,资本主义陷入整体衰退的漩涡中,以哈耶克和弗里德曼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学派认为,通过市场自然调节可以盘活资产,实现就业。他们认为,市场本身具有免疫调节机能,社会问题就像感冒一样可以自然复原。这种学说得到英国撒切尔夫人和美国总统里根的支持,上升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流经济学说和政策导向,并开始向全世界推广。20世纪80年代,绝大多数拉美国家陷入了长达10年的经济衰退。1989年,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约翰?威廉姆森执笔写了《华盛顿共识》(the American Consensus),系统阐述了拉美经济改革的各项主张。
  近年来,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在欧美及拉美大行其道,对一些国家来说效果明显,但对另一些国家来说不但没有效果甚至起副作用。在自由化改革之前,玻利维亚的经济是负增长,在改革达到高潮的时候该国的GDP增长率是4%,从而减轻了通货膨胀的危险。近5年,玻利维亚的经济增长率是2.5%,虽然不足以抵消经济社会的压力,但比起改革前的经济状况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而作为新自由主义样板的阿根廷则有不同境遇,20世纪初,阿根廷曾是世界人均收入最高的国家之一,当时阿根廷的人均收入为3797美元(1913年),比同一时期的法国、德国都高,就是到了1950年,阿根廷的富裕程度仍领先于日本和意大利,同德国、澳大利亚大致相当。但是,在此后的40年中,阿根廷就越来越落后了。到1990年,在世界排名榜上,阿根廷已经从过去的名列前茅掉到了第80位。2002年5月,有50%以上的居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之后,阿根廷出现了政局动荡,不到3个星期,连续换了5位总统,以至于有些学者称阿根廷正在沿着下坡路走向“第四世界”。与阿根廷类似,“1988年上台的委内瑞拉总统卡洛斯?佩雷斯将国家交付给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私有化、削减公共开支、经济自由化以及减少行政干预等措施随之而行。1989年委经济缩减了8.6%,并且贫困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由1988年的43.9%上升到66.5%。1994年,货币贬值使委内瑞拉的通货膨胀率达到70.8%”。
  由此可见,“华盛顿共识”虽然在个别拉美国家经济和社会向前发展方面曾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对于拉美整体的繁荣和平等来说,却收效甚微,甚至带来了副作用。
  
  拉美新左翼――飞入寻常百姓家
  
  查韦斯8年前的上台执政,标志着拉美新左翼执政新阶段的开始。
  按照西方现今的观点,左翼与社会主义、民族主义、平民主义、国家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概念有密切关系,指的是那些主张通过国家干预和宏观调控的、维护民族权力和国家主权的、提倡社会公平正义的政党或政治派别。玻利维亚莫拉莱斯称他奉行的是“公有的社会主义”,而查韦斯称莫拉莱斯奉行的是“印第安社会主义”。与过去的激进的左翼相比,拉美的左翼总体上变得温和多了。哥伦比亚学者豪尔赫?恩里克?博特罗认为:当代拉美左派同20世纪70和80年代的左派不同,过去拉美左派主张武装斗争夺取政权,而现在是通过选举取得政权。拉美左翼的阶级基础雄厚,比如在巴西,“其阶级基础包括劳工党党员(其中有许多国会会员、参议员和草根阶层成员)、无地农民运动成员(一个非常关键的组成部分)和现已觉醒的巴西社会主义知识分子阶层。”
  拉美新左翼的崛起有深刻的国际国内背景:
  1、苏联解体,并没有对拉美格局带来太大的变化。古巴社会主义制度仍然很牢固,在委内瑞拉等拉美国家产生了很强的仿效作用。加上历史上拉美社会主义思潮在普通民众中也很有根基,这就为新左翼的产生提供了良好的土壤。
  2、拉美极端的不平等(被称为世界上最不平等和贫富分化最严重的地区),贫穷以及财富、权力和机会的过分集中,必然导致社会的左派运动。今天的拉美类似于19世纪末到二战前的西欧。贫穷的人民必然希望通过投票以求改变自己贫穷的命运。
  3、拉美的金融危机导致的平民普遍的反美倾向,也是导致左翼上台的重要原因。“无论确切与否,老百姓还是把市场经济改革的责任一古脑推到了名声赫赫的‘华盛顿共识’身上”,进而把积愤发泄到了美国身上。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是建立在强烈的社会地区认同和种族基础上的,而左翼正是由于反美疏美主张而走上执政地位的。
  4、新左翼运动与平民主义运动相结合,涌现出一批出色的领导人,并制定了符合人民愿望和利益的纲领,是其成功的重要原因。这些新领导人大都具有相同或相似的特点:一是出身贫苦,土生土长,对民族文化和民族传统有很强的认同感,亲眼目睹了新自由主义带来的贫困、不公、腐败和动荡,有些人还是直接的受害者。二是这些领导人拥有强烈的正义感,敢于代表民众的利益,并把人民的诉求变为国家意志,从而提升平民的地位。他们大多清廉、简朴,体恤下情,疾恶如仇,敢于冒着危险,站到反腐的前沿。三是他们的斗争都是理性的非武装的,往往通过选举以合法的温和的方式上台。四是他们选择的道路是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相结合的“第三条道路”,以权利和财富的平等分配为方向,以提升平民阶层的社会地位为己任,其政策中包含了许多社会主义的理想成份。五是他们都从新自由主义保守派政府那里吸取了教训,变得温和务实。
  
  新左翼的明天――路漫漫其修远兮
  
  拉美新左翼的上台并不意味着“华盛顿共识”从此被这些新领导人完美抛弃。他们意识到“拉美病”的出现并非完全是因为“药物”自身的质量问题,也存在着掌握火候的问题。正因为看到新自由主义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没有彻底放弃“华盛顿共识”的部分原则。巴西总统卢拉一直没有把“华盛顿共识”完全拒之门外,阿根廷总统则把比索盯准了美元。
  从长期来看,拉美新左翼的前途仍然还是未知数。首先,拉美的新自由主义尽管遭遇挫折,但势力仍然强大,仍有卷土重来之势。并非拉美所有国家都放弃了新自由主义,墨西哥、哥伦比亚等国还在坚持按华盛顿共识的原则治理国家。新自由主义也并非在所有的国家都是失败的。巴西现在仍然在实行新自由主义的部分原则。
  其次,新左翼领导人尽管纷纷登上领导宝座,但力量仍然虚弱。在拉美国家的经济中,国家要害部门还是由寡头和权贵精英来掌控。国家政权比较虚弱,有被孤立的危险。因而只有尽快稳固政权,才能化险为夷。再次,新左翼领导人虽然表示要找出一条适合国情的发展之路,但他们目前发展思路还不够清晰。
  最后,新自由主义政权遭受挫折后必然调整对策,以求东山再起。面对日益高涨的群众运动,新自由主义政权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措施,实施“武装起来的新自由主义”,日益走向独裁和军事化,来推行其新自由主义的政治纲领。哥伦比亚总统阿尔瓦罗?乌利韦就以反恐名义,镇压多年来反对美国霸权和美洲自由贸易区的土著居民和农民运动。在委内瑞拉,一部分军人、管理人员和神职人员在2002年策划了反对查韦斯的政变。2003年,美国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派军队到巴拿马和玻利维亚,对哥伦比亚增加军事援助,加强了其军事存在。
  除此之外,左翼目前还面临三大挑战:一是如何面对经济全球化浪潮,是否能够趋利避害,制定出符合本国国情的经济社会发展政策,而不是盲从于西方国家;二是能否解决腐败问题,实现政治的民主化;三是能否坚持代表广大中下层民众的利益,亲民务实。”
  
  (本文责任编辑:蒋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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