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想象日本]日本和想象中的不同

发布时间:2020-04-07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唐纳德•里奇的日记用很多篇幅描写日本见闻和琐碎的人际交往,也有大量关于他个人的哲学化思考,但我最感兴趣的是,以里奇为中介,西方到底用什么样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样的日本。
  1973年的一天,里奇在日记里记载了和朋友的一场讨论:为什么他们――也就是西方人――对日本有兴趣。此时他已在日本生活了二十多年。结论是,一方面,因为他们和日本不可能有所谓“真正的关系”,他们是日本的局外人,因此轻松自在。另一方面,他们觉得“亚洲佬”有趣,并且,在“内心最阴暗的深处”,他们把日本人视作“下等人”,免不了有优越感和促狭的心理。这种说法至少部分接近真实。
  1955年,日本还在由美国托管,作为美国公民的杜鲁门•卡波蒂临到东京机场,才发现,竟然需要签证。他认为日本小气,还自傲得很愚蠢。
  这次行程从头到尾都不舒畅。据里奇日记记载,卡波蒂几乎完全呆在帝国饭店,无比无聊,吃、睡、打电话,向所有人抱怨个不停。他声称不喜欢这个国家。后来他决定让《纽约客》负担这次行程的费用,因此去为他们采访正在京都附近的马兰•白龙度。然而一旦他回到纽约,又表现得“想的都是日本”,还表示要写本关于日本的书。显然,这一时期,日本作为一个物质、文化和感情等多重的新大陆,在整个西方都很有市场,以至于那些从日本归来的人们可以借此装点门面。
  里奇在日本迎来送往了一批西方来的文化名流。这些人浮光掠影的日本印象大抵如下:这是非常小的国家(里奇游历了日本的许多地方,发现它小巧玲珑的名声只是一种想象,他认为它实际上是个“大国”,各地差别很大),整洁甚至过于整洁,很乡下、小地方,“有它的趣味,但过时而俗气”。他们显然不太看得起它。
  1959年,英国诗人斯蒂芬•斯彭德来到日本,他对里奇说:“你一定要带我们去看真正的日本。”英国小说家安格斯•威尔逊则俏皮地说:“我们绝对会捅穿那些可爱的纸门。”里奇带着这两人和意大利小说家莫拉维亚等人去了高野山,他认为那里是真正的日本,有寺庙,还有很多纸门和一个墓地。但是那些人显然不满意,他们在这里“吃过不能吃的饭,洗过受不了的澡,在可怕的垫子上睡了失眠的一夜。蹲过恐怖的厕所,用完吓人的早餐”,后悔不迭。莫拉维亚深切怀念起东京,那才是他的“真正的日本”。在那里,他借助里奇的翻译和一个鳄鱼手袋,在夜总会搞到了一个年轻的女收银员。这大概是西方人发现“真正的日本”最正宗的路径和源泉之一。
  他们表现了西方人遭遇日本的典型模式:从好奇和陌生,转向不适应,最后归于失望和厌弃。说到底,他们在想象中热爱日本,厌弃则部分地来源于挫折感。
  1982年,法国女作家尤瑟纳尔也来到日本,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发现日本是她到过的“最难理解的国度”。她出去买铅笔却空手而回,因为她不会日语,并且找不到和日本人沟通的有效方式。这一微小的事件却是最有力的象征。在西方人看来,日本人采取的方式是“茫然不知和躲避”。结果,尤瑟纳尔和她的男伴做了别的选择,他们在日期间一共看了40个小时的歌舞伎表演,那是他们“逃避日本的地方”。
  那时的日本对于西方世界,则处在深切的矛盾中。在东京,比如女收银员这样的都市女性并不避外国人,甚至不拒绝发生一些艳情,尤其是当对方颇有些声望时;女粉丝等在毛姆门口长达几小时,等着跟他谈灵魂,最终被晾在门外;艺伎们则完全知道伊戈•斯特拉文斯基是《春之祭》的作者,并乐于讨他的欢心。但东京以外的人,不了解东京,更不了解西方。里奇去到一些海边村镇,常引起无法停息的讨论,以及直率而赤裸裸的围观,那些观看的眼神无不充满骇异,村童因为他“吃人”的玩笑,吓得滚倒,然后爬着逃离。
  到1988年,里奇觉得日本变了。因为“日本富了,不再需要我们,不需要模仿我们”,也不再需要借他们的眼睛去看外面的世界。1989年12月30日,里奇记录了一幅有些倒错的画面:东京银座聚集了很多游客,多数像美国人,穿戴着随意的运动衫、牛仔裤、伐木工衬衫和绒线帽。显然,他们是有产者,但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劳工阶层。而相反,这时候的日本人又精致又优雅,就像50年代的西方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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