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座谈张耀杰新著《民国背影》的发言

　　耀杰这本书写的虽然是民国时代的人物和事迹，但对当前的社会生活也很有实际意义。这个意义就在于揭示了、重现了当年的一些历史真相。当前，我们非常需要一场新的启蒙运动，新的思想解放运动。新启蒙运动的核心，就是揭示真相，探讨真理。通过对历史真相的揭露，发现真理，坚持真理。所以，这两个“真”字，真相和真理，应当成为我们新启蒙运动的旗帜。我们当前的新启蒙运动是五四运动的继续，五四运动两大旗帜是民主和科学，民主意味着反封建、反专制，科学意味着反蒙昧，这两个问题，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解决。五四运动提出的两大任务并没有实现，就留给我们这一代。在新启蒙运动中，我们应当为实现科学民主做出我们自己的努力，这就需要揭露真相，探讨真理。当然，我们努力的效果如何，这很难说。由于专制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蒙昧主义也是根深蒂固，所以民主和科学能够实现到什么程度，我们现在很难判断。但作为社会一分子，我们有责任高举这两面旗帜。特别是在“六四”以后，这两面旗帜给糟蹋了。当时《红旗》杂志发表一篇谈五四运动的文章，居然用爱国主义来取代民主科学，抹杀民主与科学，这太不象话了。后来虽然把民主科学给带上，但实际上重点还是放在爱国主义上。爱国主义古已有之，它指的是爱祖国的山川大地，人民、主权、疆土，但现在却把爱国同爱政府、爱党混为一谈。不是有“三个代表”吗？共产党把什么都代表了，你爱国不就是爱共产党了吗？所以，提倡爱国主义就是要爱共产党领导的国家，要热爱共产党。这是对五四精神的诬蔑和糟蹋，歪曲了爱国主义原来应有的含义。这个把戏只有在人民群众愚昧的条件下，在专制主义严酷统治、不允许自由讨论的情况下，才能够蒙蔽群众。我觉得现在很需要以专制和蒙昧这两个目标为主攻方向，推进一个新启蒙运动，新的思想解放运动。

　　耀杰的这本书只谈民国时代的问题，有点避重就轻。20世纪是个轰轰烈烈的世纪，但轰轰烈烈掩盖了很多黑暗的东西。不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就在20世纪的后半世纪，很多肮脏的东西都被表面的光辉所掩盖。所以，对党史上遗憾的、悲惨的东西，都应该加以揭露，在揭露真相的基础上总结教训。当然，现在要这样做十分困难，耀杰的避重就轻也可以理解。这本书如果就重的话，浙江人民出版社就不出这本书了；
所以只好在轻的方面做些工作。轻的也有意义，二十世纪的前半截也有许多被歪曲、被蒙蔽的历史事实。通过探索那个时期的历史真相，反思经验教训，也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从戊戌政变到钦定宪法大纲，到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北伐战争，一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系列历史事件，确实在光辉背后掩盖了很多邪恶的东西。所以，任何一个揭示20世纪历史背后真相的行动和著作，都值得肯定和赞扬。从这个意义上，这本书有它的价值。

　　新启蒙运动需要我们积极投入进去，研究有所心得就拿出来，互相交流，互相提高。我们当代的新启蒙运动不可能像法国那个启蒙运动那样有许多启蒙大师，因为在几十年的专制体制下，不可能出现像法国那样的启蒙大师，即使曾经有过，也已经被思想改造和一次又一次的政治运动给抹掉了。新启蒙运动的特点，在很大程度上是互相启蒙，而不是启蒙大师给我们提供著作。这就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拿出大量揭露真相、探讨真理的的著作和文章，凡是有内容、有意义的，都有助于推进新启蒙运动，有助于消灭专制和蒙昧。只要我们大家真正竖起民主和科学的大旗，我们中华民族就会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2009年4月6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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