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的概念 [贵州乡村旅游的喧嚣与寂寞]

发布时间:2020-02-12 来源: 感恩亲情 点击:

  在为反贫困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贵州的乡村旅游资源也如同贵州丰富的植被一样,茂盛的下面是脆弱的泥层――这不是危言耸听,在一些过速发展的民族村寨,已出现商业滥化和民族文化失真的现象。
  
  乡村旅游就是“农家乐”?
  
  2008年贵州省乡村旅游收入超过105亿元,占全省旅游总收入的16.1%,成为旅游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声音发出了对乡村旅游质疑,何谓乡村旅游?难道乡村旅游仅是让城市居民换个地方打牌、睡觉?
  乡村旅游特指在乡村地区开展的。以特有的田园风光、森林景观、农林生产经济活动、乡村自然生态环境和乡村民俗文化为基础的旅游活动。是以城市居民为主要目标市场,吸引旅游者观赏、休闲、体验、健身、科考、习作、绘画、摄影、购物、度假的一种新型的旅游形式。所以,乡村旅游包括乡村环境旅游和乡村民俗文化旅游。至于在某一乡村是开展乡村环境旅游还是乡村文化旅游,取决于该乡村的资源特征。
  也就是说,乡村性和地方性是乡村旅游的核心吸引力,依托优美的自然环境、挖掘独特的地方特色、形成真实的乡村氛围,这是开发乡村旅游产品的基本要求。
  因此我们总结出乡村旅游的三个特征:观赏乡村景观,参与农事活动、感受农家生活,体验乡风民俗。
  事实上,我们所看到的乡村旅游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经事与愿违,走向了乡村旅游的反面――观赏变成走马观花;参与变成了观看表演;体验变成了同质化的重复经历。
  以“农家乐”为主体的乡村旅游,其服务水平和服务形式比较单一,缺少深度文化内涵和与此相关的特色旅游项目,有些“农家乐”实际上就是打麻将的场所。
  更有一些地方在乡村旅游发展中,为了吸引游客,不惜造伪民俗,将自然景区人工化,大肆破坏生态资源,以期将乡村变城镇,这种做法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乡村文化多样性和生物多样性的消失。
  
  旅游与镇山村社区文化的变迁
  
  镇山村是贵州省贵阳市花溪区石板镇的一个布依族村寨,距省城贵阳21公里,距花溪11公里。镇山村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至今有400多年的历史。镇山村三面环水,一面枕山,自然风光秀丽,村民住房以木石结构(石墙石板屋顶或石壁石板屋顶)为主。古朴典雅,具有浓郁的布依族文化传统色彩,于1995年7月被贵州省人民政府批准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将附近的两个村与镇山村作对比,三个村的不同经济生活现状可以简单类比成镇山三个发展阶段:农业经济(康寨村)――半农半商(李村)――旅游经济(镇山村)。因为旅游经济的发展,以此为基础,导致了社会结构的变化。村民之间收入差距拉大,贫富差距在村寨中非常明显。传统布依族文化加剧了消失速度,亲戚关系淡化,村民之间因为竞争,内部关系偏重于市场化。
  环境优美的自然风光和布依风情是带动镇山旅游的主要因素之一,镇山村民将渔船变成游船,以打鱼为生逐渐转变到以旅游接待为主,从第一产业转向第三产业。旅游业的兴起使社区的经济生活发生了根本的改变,直接或间接影响到社区文化的改变。
  村民反映镇山村在搞旅游业以来总体经济收入有所提高,但仅仅是接待户,非接待户和接待户之间收入迥异。下寨地理位置优越,非接待户多集中在上寨,旅游未能普惠全体村民,贫富差距明显导致亲戚关系疏远。
  传统布依族文化流逝急剧,村里除了石板房之外,鲜有布依民族风味。旅游产品单一,除了农家乐、游泳和麻将外,村里几乎没有其他可供游客消遣之处。工艺品基本上是从安顺批发而来,与其他旅游景区兜售的产品别无二致。
  最突出的问题还有民族语言的消失。以镇山村四代人为例,第一代人(60岁以上)对布依族语言掌握和应用非常熟练;到第二代人(40~60岁),语言开始发生变化,汉语介入逐渐增加;从第三代人(20~40岁)开始,布依语已经很不熟练;第四代人(20岁以下),布依语言面临逐渐被弃置的境地。可以预见,镇山村布依族语言可能在20年之后被彻底替换成汉语――随着语言的消失,其它民族文化的内容也将随着消失,所吸收的新的语言内容也将逐渐替代原文化的要素。
  旅游还带来思维模式的异化,致使村民对外界事物的接受标准首先是要在短时间内对自己产生效益。文化考察和深度体验在镇山村很难立足,大多数村民认为外来人(针对研究者)不会给他们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所以不太配合这方面的工作。
  
  旅游对乡村社区文化结构的影响
  
  镇山村是中挪合作建设的4个生态博物馆中的一个,其他的三个:堂安、梭戛、隆里,也不同程度地存在以上问题。
  四个生态博物馆的情况,一定程度上可以视为贵州乡村旅游发展的代表。
  这一矛盾的局面下隐藏着一个三方甚至多方的博弈:
  ――遗产专家是生态博物馆理论和实践的创始人,第一目的是为保护人类的多元文化和共有的精神家园,是文化遗产社会价值与长远利益的代言人,他们最不能接受生态博物馆建设带来的文化生态和文化形态变迁。
  ――遗产地地方政府是生态博物馆建设的积极支持者,第一目的是将文化遗产潜在的资源优势转变成地疗经济新的增长点,是文化遗产地方利益的捍卫者和间接经济价值的追求者,他们更多关注生态博物馆的对地方经济发展的贡献率,积极支持对文化遗产的商业化开发,对生态博物馆文化生态和文化形态的变化持积极态度。
  ――生态博物馆内的社区居民是文化遗产的主人,第一目的是获得丰富的、持续的经济收入,是文化遗产经济价值短期和直接的收益人,他们对文化遗产的社会价值比较淡漠,更看重短期内的经济收入和更舒适的物质生活方式,与地方政府的利益取向有较大的―致性。
  在各方博弈中,后两者的力量通常大于遗产专家的力量,使贵州生态博物馆逐渐演变成民族旅游村寨。
  
  乡村旅游中的文化异化现象
  
  乡村旅游的本质应该是文化的旅游,而文化旅游可能使濒于消失的乡土传统文化重新复活,也有可能让原生的文化从生产生活领域逐渐脱离出来,走向舞台表演。
  目前贵州乡村旅游的文化消费,主要存在于民族民间文化旅游展演的层面,而这一展演存在着严重的异化倾向:
  ――在文化展演中,神圣的宗教仪式、婚姻庆典仪式、生产生活活动远离其根本的意义和功能,变成世俗生活中对外展演的内容,成为获取利益收入的工具。用于祭祀、婚庆、丧仪的各种歌舞丧失艺术本身所传达的象征意义,完全成为一种产品,服务于游客,乐者不乐、哀者不哀,神圣化消解为世俗化。
  ――民族民间文化在经历数千年的积淀过程中被创造,本土乡民代代相传,在创造中成为自己生活一部份,成为集体生活和生命体验的―部分,艺术创造者自然是文化的主体。外来者可以融入本土生活中,作为客体感受当地主体的艺术生活,也可以参与到当地集体艺术体验中。主人可以出于尊重客人的考虑或情感满足客人的暂时需要,但不会因为客人的到来完全改变当地神圣的宗教生活、重大庆典礼仪、生命礼仪。而文化展演过程正好颠倒主客关系,创造民族民间艺术的主体在展演中被客体化,观看者成为主体,表演者成为客体,导致主客体倒置。
  
  将乡村旅游的文化性和原生性坚持到底
  
  日本筑波大学人类学博士余志清是贵阳人,镇山村既是她少年时代的游乐之地,也是她从事学术研究之后的观察对象。她在惊讶于镇山村从一个安谧的布依寨子变成了―个“餐馆村”的同时,表示这样的变化消弭了她对镇山村的想象与思念。对镇山村变化失望的人不在少数,与之对应的是,镇山村在初期的旅游开发当中(1995年~1998年)经济收入高速飙升,而近几年来经济出现了滑坡态势。
  镇山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有村民说:“只有苦思我们如何回归到曾经的淳朴生活中去,让游客对我们的民俗生活感兴趣,以此来拉动和促进经济的增长,镇山才能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的确,发展乡村旅游,不能不正视如何将“消除贫困、保护遗产、促进农村和谐发展”有机统―起来这一课题,同时这也是贵州乡村旅游发展面临着长期而严峻的挑战。在为反贫困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贵州的乡村旅游资源也如同贵州丰富的植被一样,茂盛的下面是脆弱的泥层――这不是危言耸听,在一些过速发展的民族村寨,已出现商业滥化和民族文化失真的现象。
  资源殆尽,未来将无以为继。
  国家发改委旅游规划中心主任石培华的观点值得重视:贵州发展自身特色的乡村旅游,要把握社区参与旅游开发、国际化起点这两个关键,坚持乡村旅游的文化性和原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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