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与贵州 王阳明与贵州诗歌

　　贵州是一片神奇的沃土,曾有不少历史文化名人因各种原因流寓驻足。名人们在贵州的活动,给贵州这片土地增添了许多风采,他们留下了遗迹,成了今天贵州人不可多得的历史文化财富。这些财富,正在包括旅游业在内的文化产业发展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王阳明不仅是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军事家,是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而且精通儒、佛、道家之学,还能统军征战,是中国古代罕见的全能大儒。他在中国哲学史上有着极高地位,被国学大师钱穆誉为“宋明理学高峰”。《明史?王守仁传》说他:“弱冠举乡试,学大进。顾益好言兵,且善射,登弘治十二年进士。”他创立的“心学”,在明代中期的思想界犹如一声惊雷,震动了此前一统天下的程朱理学。其影响一直延续到近代,从中国一直远播到朝鲜、日本和欧美。
　　明正德元年(1508年),时任兵部主事的王阳明,因反对宦官刘瑾,被廷杖四十,贬谪为贵州龙场(今修文县)驿丞。有人说,被贬谪到贵州龙场,是王阳明人生经历中的不幸和最大的坎坷。似乎,如果是在水乡泽国的故土,王阳明会更早提出他的学说,取得更多更大的学术成就。这种看法其实很片面。
　　明正德五年(1511年)初,王阳明谪戍期满,三月,复官任庐陵县(今江西吉安)知县。是年八月,刘瑾因谋反被凌迟而死,王阳明头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从此官运亨通。先被任命为南京刑部主事,不到数月即改任吏部主事。正德七年(1513年)三月,升考功清吏司郎中。人风光了,求教的人也猛然多了起来。就在这一年,不少学子拜在王阳明的门下,其中的一些人后来还成了著名学者。同年底,王阳明被擢升为南京太仆少卿,十二月又升南京刑部主事。
　　贵州龙场是阳明心学的发端之地,人们研究王阳明这个人,探讨阳明心学创立的历史背景与社会基础,了解阳明心学的流派等等,都不能不到贵州来进行考察调研。虽然王阳明籍非贵州,在贵州前后也只呆了3年,但他人生道路的转折,他心学的起点,却是在贵州这方充满人间传奇的土地上。
　　王阳明被贬谪前的官职并不高。按照明代职官品级,兵部主事为正六品,只比知县略高一点。而在京城任职的那段时间,王阳明在学术上也并没有多大的成就。贬谪到贵州的3年,王阳明得到从地方官吏到平民百姓的尊重,也得到了各族群众的热情帮助。
　　王阳明虽然带了一群仆从到贵州来,但面对从未体味过的陌生环境,仍然感到无所适从。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正是当地人民帮助他在龙冈山腰建起了几间茅屋,使他得以安身。当身处逆境的他万念俱灰,唯有生死一念,对着石墩自誓“吾惟俟命而已”的时候,正是当地各族群众的质朴、善良、助人为乐感动了他,重新在他的身上唤发出昂扬斗志。
　　在王阳明与贵州的研究上,一些人为了突出王阳明在贵州处境的艰苦,渲染他在逆境中的奋斗,总是把明代中叶的龙场描述得非常荒凉和破败。王阳明自己在《瘗旅文》中也宣扬龙场的环境“连峰际天兮,飞鸟不通”,称自己“历瘴毒而苟能自全,以吾未尝一日之戚戚也”,将黔中的龙场形容成一处不宜人居的恐怖之地。这不仅过于夸大其词,也与黔中龙场的实际情况不符。
　　龙场,即今修文县治所在地龙冈镇。修文县位于省城贵阳北40公里,唐为羁縻功州地,宋朝时为功州、清州两羁縻州之间地,领属于绍庆府。是时,当地集市贸易已较为活跃,因习惯于辰戍日赶场,故名龙场。洪武十七年(1384年),贵州宣慰使奢香辟山筑路开设9驿时,龙场为其中的首驿。自后,这里一直是川黔交通的要冲,是几条古道的交汇点。王阳明受贬谪的时间虽然离奢香夫人建龙场驿有124年,但其间这一带并无大的战乱,昔日昌盛的集市,决不可能破败到不堪人居,变成了某些文章所描述的“蛮烟瘴雨的荒山绝域”。
　　王阳明在贵州的确做了不少事。他创办龙冈书院,开课授徒,又应贵州提学副使毛科及其继任者席书的邀请,到省城贵阳的文明书院讲学,为贵州培养了众多人才。他提出的“立志”、“勤学”、“改过”、“责善”四条规定,开创了贵州一代新的学风。所有这些,对贵州民风的开启,教育事业的发展,无疑都有着重要意义。
　　王阳明在贵州的贡献是应该肯定的,但也必须看到,正是贵州这片神奇的沃土和他的人民滋养了王阳明,孕育了他的阳明心学,促生了这样一个伟大哲人和他的学术体系。没有龙场的3年悟道,就不会有王阳明以后的积功和成就,就不会有阳明心学。如果像某些文章所说的那样,“偏僻、荒萦、冷漠”的贵州因王阳明的到来,便得到了文化、得到了荣誉、得到了过去所没有的许多东西,甚至将王阳明视如天上掉给贵州人的馅饼,那便陷入了某种极端,不值得赞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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