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还能再起吗？_塔利班

　　5月12日，塔利班领导人奥马尔最重要的助手、塔利班“著名”的独腿军事指挥官毛拉?达杜拉，在阿富汗西南部赫尔曼德省的一场遭遇战中，被北约部队3枪击毙。达杜拉是继塔利班高级领导人阿赫塔尔．奥斯马尼之后，自2001年阿富汗战争开始以来被击毙的第二个塔利班最高级别指挥官。他的死是北约部队和阿政府军从今年3月开始在该省周边地区联合实施的“阿喀硫斯行动”的显著成果。在确认达杜拉阵亡的消息后，塔利班领导人奥马尔发誓将把圣战继续下去，并当即任命达杜拉之弟穆罕默德继任其兄之职。
　　
　　无论塔利班怎样宣扬其复仇计划，一个不难窥见的事实是，在北约部队犁庭扫穴般的“春季攻势”重击之下，自去年5月起在阿富汗东南部卷土重来的塔利班武装如今已露败相。其能否东山再起，如同6年前从首都喀布尔溃败后在农村和边境地区休养、调整，积蓄力量，尔后重新反扑，还是如同车臣非法武装一样逐渐走向穷途末路，不但关系到卡尔扎伊领导的认受性不足的民选政府能否在阿全境大展拳脚、有所作为，还关系到邻国巴基斯坦在边境围剿基地组织残余的一系列代价高昂的军事行动能否最终有所斩获；不仅牵动着自去年9月始与塔利班正面交锋的北约成员国部队及其所属国的神经，也牵动着五角大楼对业已交出作战指挥权的驻阿美军今后的战略部署；往远了说，甚至还影响到美国在阿富汗的民主反恐基业能否长青，北约“跨出防区”的作战模式能否在别的冲突地区复制，等等。
　　而要回答这一牵涉甚广的宏大命题，既不能仅凭战场上一时的得失就贸然下结论，也不能照搬塔利班上次死灰复燃的过程当论据，相对不失尖锐也不显偏颇的一种考察方式，便是从影响阿富汗安全的几个基本面切入，寻找可能逼近真相的那个答案区间。
　　
　　北约何以扭转战局
　　
　　2001年12月阿富汗战争结束后，维和行动交由联合国负责。一年半后，北约接管阿首都周边的维和任务，但南部作战任务仍由以美军为主的国际联军负责。2006年夏，北约从美军手中逐步接管了阿富汗南部省份的指挥权，引发塔利班异常激烈的抵抗。
　　同年9月起，北约先后发动了代号为“美杜莎”和“山地狂怒”的军事行动，迫使塔利班改变战术，派遣大量自杀式袭击者渗入阿富汗各大城市，伺机对重要目标发动袭击。一时间，阿富汗大城市的治安状况退回到塔利班倒台之初。不光美国使馆遭袭，省长被害，还有多名当地警察死伤。已故的毛拉?达杜拉当时还扬言：“塔利班正制定一项在明春对付美国和北约占领军的新战略。待气候转暖之后，塔利班将会加大包括自杀式袭击在内的各种攻势。”似乎印证了他的话，今年2月美国副总统切尼突访阿富汗时险遭袭击。
　　面对日益恶化的局势，北约在9月底宣布将部署在阿富汗东部的1．2万名美军士兵转交英国陆军中将戴维?理查兹统一指挥。这一决定使其手中兵力增至3．2万人，其中9000随后被部署到塔利班武装活动最为猖獗的南部地区。但理查兹将军仍嫌兵少，即便在北约临时增兵2500人后，仍不肯进行大规模围剿行动，而把主要精力放在重建方面。
　　2007年1月，理查兹继续为军队争取资金和装备。美国稍后为此专门召集北约各国外长开会，宣布将额外投入106亿美元到阿富汗，其中86亿美元用在安保方面，另外20亿美元分两年用于重建工作。而在2月份，英国也增派了1400名兵力，使国际安全援助部队总人数增加到3．5万，美军也暂停回国，为北约发动“春季攻势”铺平了道路。
　　有了钱、人和武器装备，又趁冬季大雪刚融化，北约再度开动战争机器，于3月出动5500名兵力翻越崇山峻岭，对塔利班盘踞的南部省份赫尔曼德省实施5年来最大规模的攻势。塔利班则动员了4000名人弹反击，并声称将持续作战15到20年。然而，在北约“春季攻势”的猛烈打击下，形势很快扭转。北约部队4月6日拿下赫尔曼德省城镇桑因后，阿富汗南部的“无政府状态”渐入尾声。之后，驻阿美军在阿富汗西部发动了大规模攻势。与此同时，盘踞阿富汗东部的叛党领袖、被称为“本?拉丹第二”的前总理希克马蒂亚尔宣布与塔利班决裂。而在伊斯兰堡的要求下，与阿富汗接壤的巴基斯坦南瓦济里斯坦一些亲政府的部落长老开始武力驱逐藏匿在该地区、以乌兹别克人为主体的塔利班余党。
　　4月下旬起，“春季攻势”进入收尾阶段。阿富汗军队一度包围阿南部乌鲁兹甘省的一个小村庄，欲生擒“塔利班扎卡维”毛拉?达杜拉，未果；4月30日起，北约和阿富汗部队再入赫尔曼德省展开“硅行动”。5月12日，达杜拉在赫尔曼德省被击毙。
　　
　　民心能否回归当局
　　
　　物有本来，事有始终。在2001年底被驱逐之前，塔利班政权根本得不到民众爱戴。可是5年后，对于塔利班的归来，阿富汗的多数民众并不反感，与此同时，阿富汗民众的反美情绪却在日益高涨。造成这种此消彼长局面的一个原因是，美军毫无节制的饱和轰炸把阿富汗本就薄弱的基础设施打得一塌糊涂、黎民横遭涂炭。进入2007年，北约驻军在多次军事行动中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仅在5月8日晚就错误炸死21名村民。
　　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华盛顿将重建的任务本末倒置。战争结束时，美国忙着进行民主选举、推行妇女权及建立议会等“政治形象工程”，而不是赶快稳定社会秩序、恢复基础设施。有数字表明，阿富汗重建行动是美国战后所主导的重建行动中投入资源最少的一次：在塔利班政权垮台后两年内，美国对阿的人均援助只相当于巴尔干半岛冲突后给予波斯尼亚人的1／10。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按照美国当初的设想，在推翻塔利班后，美国不会包办阿富汗战后安排，阿富汗本国的政治力量和联合国将在重建中发挥主要作用。然而，由于各种条件限制，这两者都没有发挥作用。有关阿富汗重建的国际会议虽已召开3次，但西方各国承诺的援助资金始终未能如期到位。阿富汗国内也是一盘散沙，政府虚弱，地方军阀势力坐大，腐败现象如瘟疫般蔓延，作奸犯科者大行其道。结果，少得可怜的援助资金还要被瓜分挪用和贪污，困顿中的人们很少甚至根本得不到援助。这样，多数阿富汗民众痛感“好像又回到了10多年前的混战时期”，对美国和阿富汗政府倍感失望。同时，对于传统而保守的阿富汗社会来说，推行民主选举权与解放妇女的努力，并不受到普遍欢迎。相反，这使得主要以农村居民为主的民众痛感社会、部族与宗教的传统受到了攻击与侮辱。
　　这样，长达5年多的外国军队的占领与滥杀，使阿富汗人感觉到双重的外国统治：美国领导的联军和亲西方且腐败的卡尔扎伊政府。再加上不断扩大的战事、破烂的家园和四处流窜的土匪等等，这种种不幸孕育的强烈排外情绪在普通百姓中蔓延。同时，由于塔利班成员主要来自占阿富汗人口大多数的普什图族，基于历史和宗教 原因，他们对部族的归属意识远高于对国家和政府的认同。因此，塔利班在阿富汗再次获得了广泛的社会支持。其复兴的土壤是如此肥沃，以至于北约驻阿部队司令理查兹将军会警告说，如果阿富汗的状况没有明显改善，70％以上的阿富汗人将转而支持塔利班。如果失去了普通阿富汗民众的拥护，整个形势将发生根本性逆转。因为，到国外去反恐或阻止极端力量上台主要还是依靠当地社会力量，只有他们才能渗入这些隐匿和变动的极端组织内部并遏阻它们。所以，喀布尔和华盛顿必须牢记阿富汗民众的生存权和发展权优先，才有可能挽回民心。
　　
　　美国的盟友可靠吗
　　
　　阿富汗战争伊始，美军的主要目标是报复基地组织并消除其发动恐怖袭击的能力，而作为庇护者的塔利班是遭到了诛连之灾，彻底剿灭塔利班并不是美军的首要目标。结果是，美军在尚未完全剿灭塔利班时就将军事资源转向伊拉克，阿富汗战场不知不觉地滑出雷达监测区，随后更从西方媒体的报道中消失，没有得到布什政府多大的注意，这就给塔利班休养生息卷土重来留下了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同时，在战术上，美军进行阿富汗战争时，主要目标是针对像奥马尔、扎瓦赫里及本?拉丹等知名人物，对边界控制不严，结果不仅大头目没抓住，普通士兵也越境躲藏。
　　北约军队在阿富汗的驻扎与行动，固然改变了阿富汗当前的形势，但其能否坚持下去，成了胜利后最大的隐忧。如今，美国的盟友除日本外都存在着裁军的趋势；英国和加拿大是出兵最多战斗也最努力的盟国，但是，英国军队总数只有不到20万人，世界排名第28位，而加拿大现役士兵总共才6万人，要它们维持目前的规模已属不易，遑论继续增兵。塔利班也很会搞统战，在当地抓了一名意大利记者和两名法国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后，不久就予以释放，并规劝相关国家撤军。
　　面对国内反战舆论压力，多数北约国家只愿意把部队驻扎在阿富汗的安全地区，而不是到前线去作战。更有甚者，面对频遭袭击、伤亡不断的现状，一些派兵国家还对军队的使用做出了种种限制，包括禁止在夜间展开攻击、不与其它国家一同作战等等。这导致驻军阿富汗的北约国家间矛盾很大，难以统一行动。为此，美国、英国以及加拿大的官员怨声载道，大为不满。三国军官经常牢骚满腹指桑骂槐，因为大部分战斗都是他们的士兵参与的，得不到友军的支持，伤亡会很大。
　　在2001年的时候，美国是精心编排了空中力量、美国特种部队、北方联盟以及推翻塔利班的民众起义等4种力量，才得以在阿富汗赢得军事胜利。现在，美国必须央求北约帮助收拾烂摊子，才能稳定形势。
　　
　　中央政府禁毒前景
　　
　　在阿富汗，许多人嘲笑卡尔扎伊是“喀布尔市长”，因为他的命令大多出不了首都喀布尔――这与当初苏联在阿富汗建立的政权一样；中央政府的统治也仅限于大城市．对于山区和农村这些塔利班活动的空间来说，中央政府的统治尚未到达，鞭长莫及。同时，阿富汗国内那些相对独立、不受中央政府控制的部落，出于宗教感情、血缘亲情和争权夺势需要往往不顾中央政府的命令，对塔利班网开一面，甚至为其提供生存保障。
　　在政府运作所必需的税收问题上，卡尔扎伊和控制各地方的武装组织冲突严重。在很长一段时期，没有一个省向中央交税。其实，阿富汗各省的税收不是没收，而是被几大军阀收走了。对卡尔扎伊来说，阿富汗各派军阀和省长对他的政府的忠诚程度不是取决于他个人的魅力，而是取决于他给他们提供金钱的能力。而这恰好是他的弱项。
　　与之相反，塔利班利用种植和贩卖毒品获得了充足的资金，购置了大量辎重和高精尖军事装备。据报道，有了以毒品为强大支持的资金来源，塔利班付给战斗人员每天多达12美元，而阿富汗政府军每天的军饷仅4美元。本来，塔利班执政时期是严格禁止毒品种植的。但现在为了打仗，它鼓励甚至强迫控制区的农民种植毒品。而由于求生无门、生财无路，种植容易成活、成本低廉的罂粟也成了很多农民几乎唯一的经济来源。
　　毒品种植的泛滥不仅使阿富汗中央政府的国际形象受损，也使它在国内的形象受损――在铲除毒品的过程中腐败丛生：政府最初计划从赫尔曼德省铲除2．2万公顷的罂粟田，但现在已经改为7000公顷，大量证据表明富人和有权势的人通过贿赂和胁迫，避免自己的罂粟作物受到毁坏，受到影响的是那些普通农民。塔利班借机指责这个“西方支持的腐败政府”是没什么可指望的了――可能没有比这更有效的塔利班招兵广告了。
　　卡尔扎伊所依赖的武装力量是由军阀、地头蛇及一些缺少训练与装备的乌合之众组成的所谓保安部队，既无资金保证也无战斗力可言，相对于拥兵自重的阿富汗各派武装和塔利班来说，更像是摆设。卡尔扎伊是普什图人，该民族在阿富汗各民族中人口数量最多，但普什图族将卡尔扎伊视为叛徒，因为他们觉得多数关键职位，如国防部长、外交部长和内政部长等都被非普什图族人占据。内外交困的是，在卡尔扎伊的政府内部，当初为平衡各方势力而得以混迹其中的军阀与官员沆瀣一气，参与毒品走私，令国家腐败不堪，使卡尔扎伊政府的权威性与正统性大打折扣。同时，在卡尔扎伊中央政府占多数的塔吉克人还纠集了其他一些势力想把他赶下台。一个软弱的卡尔扎伊政府，很可能在没钱又没权威的恶性循环中垮台!美国给阿富汗的最新额外援助固然是雪中送炭，但难保不会被乱用。
　　
　　巴基斯坦的篱笆能否扎紧
　　
　　巴基斯坦是阿富汗局势的一个关键因素。巴阿边界地形复杂，巴基斯坦国内一直存在着亲塔利班势力，两国边界上巴基斯坦一侧遍布亲塔利班的普什图族的部落。这为塔利班余党提供了安全的后方。当初，在阿富汗战争期间，数千名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武装分子从阿富汗越过国境，潜伏在巴基斯坦的西北边境省等地，利用边界的有利地形向阿富汗临时政府频频发动袭击。如今，巴基斯坦虽然着手严管边境，但真正落实起来也不容易。巴国总统穆沙拉夫就曾向媒体“倒苦水”说，巴方沿巴阿边界部署了8万多兵力，设立了1000多个检查站，对跨边界活动进行登记，包括在一些检查站试行指纹登记，并且有选择地在巴阿边界修建隔离墙，但阿富汗方面对上述措施均不予配合。巴方的指纹登记卡在阿方检查站被人为故意撕毁。阿方也不同意巴方沿边界修建隔离墙。
　　长期以来，巴基斯坦国内一直存在的对塔利班或明或暗的同情与支持有沉渣泛起之势，国内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群众和军界、情报界、外交界都要求支持塔利班的复兴，气势很大。大约自去年10月以来，华盛顿对于巴基斯坦反恐表现欠佳的不满声浪可说是一浪高过一浪：从美国国会、智库，到主流媒体，对巴基斯坦打击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努力多有质疑，并将塔利班势力在阿富汗的重出江湖怪罪到穆沙拉夫的头上。面临今年10月大选之连任压力 的穆沙拉夫在数月的隐忍后，终于趁副总统切尼出马问罪之际硬顶了几句，说巴基斯坦为反恐尽了最大的努力，西方媒体对巴方努力进行的曲解必须予以纠正。他还对美国国会据此立法削减美国对巴援助的“歧视性”做法“深表忧虑”。
　　有证据显示，巴基斯坦的伊斯兰极端主义正慢慢溢出他们的传统阵地，向巴国中心腹地扩散。而且，大选当前，巴国内局势却很不稳定。5月14日，因巴基斯坦首席大法官乔杜里被总统穆沙拉夫免职而引发的政治动乱蔓延开来，反对派在伊斯兰堡、卡拉奇等大城市展开全面罢工罢市，使得这些地方几乎瘫痪。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宗教极端分子趁势作怪，严重动摇或推翻穆沙拉夫政权，也不是没有可能。而防止“穆沙拉夫成为最后一代西方化、有英国风度的军官……继承他的人可能长着长胡子”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布什在阿富汗反恐的关键利益所在。因此，美国对穆沙拉夫不能逼得太急，它必须多管齐下确保其政权稳定。果然，美国最近就加大了对巴基斯坦的经济援助，同时鼓励巴阿进行合作。5月4日，巴阿官员同意今年8月1日在喀布尔市举行一次和平会议，会议将包括700多名部族长老、政治家、政治智囊和社会团体的领导人。尽管出现了有利因素，但不利的因素更明显，要想让巴基斯坦完全扎紧边境的篱笆决非易事。
　　
　　塔利班的未来之路
　　
　　在历史上，曾有3个强大的国家入侵过阿富汗：亚历山大的希腊一马其顿帝国、19世纪的英帝国和20世纪的苏联。这些当时的世界性强国都拥有远超过阿富汗人的装备和力量，却都未能长期占领。究其原因，皆是低估了当地的情况。现在，塔利班对未来的选择与他们的先辈一样，同样是继续对抗下去，打持久战、游击战、破袭战，以持续的伤亡迫使外国军队最终撤出。
　　但是，如果塔利班认为这样就可以迫使美国像前苏联那样，浩浩荡荡地开进去再灰溜溜地撤出来并不现实。一则，阿富汗战争是美国全球反恐战争的第一役，而反恐是美国以主动出击、先发制人的进攻态势来实现美国主导的世界新秩序的载体和理由，美国不能允许在阿富汗失败，无论总统是共和党的还是民主党的。为了这个外交目标，必要时美国会不惜代价、甚至孤注一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二则美国超强的经济实力、军事打击能力和军事科研能力会保证它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取得局部与暂时的胜利。在美国通过的2007财政年度国防开支法案中，军费额确定为5129亿美元，其中用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开支为500亿美元。更重要的是，美国已经形成所谓“按需发明”的军队、科学研究者和企业经营者的一体化。这是一个高度有效的联合体，它有可能越来越多地发明一些使美军可有效防御和打击塔利班的作战模式，并部分削减不适应当地地形与气候的作战武器和作战工具。第三，现代社会的人们焦虑很多，人人害怕下一次恐怖袭击会降临自己头上，因此，极端主义和原教旨主义并不得人心，塔利班在国内面临的很多反对势力可为美国所用。在美国改变策略，减少战斗消耗而增加建设道路和学校的情况下，更是如此。第四，北约盟军在阿富汗的成败事关北约转型的前途。如果在阿富汗的行动最终取得成功，北约便能以此为样板继续“跨出防区”，在其它地区进行“复制”。否则，北约未来的存在与行动模式将面临新的考验，前途难料。因此，无论是北约的盟主美国，还是其它成员国．都希望尽最大努力来保证阿富汗行动的成功。
　　看来，塔利班与美国都不可能退让。但是，战场的拼杀与胜负不能决定阿富汗的未来。最伟大的力量蕴藏在人民中间，只有阿富汗人自己才能长期巩固民主与现代化进程。如果国内没有一个有效运作的公民社会，人民普遍贫困且缺乏希望，未来的阿富汗将始终像现在的阿富汗一样，是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一个保护国。这样，塔利班在阿富汗的政治根基就不可能被完全清除，“发如韭，割复生”，美国可以使塔利班在军事上遭重创，但总有后续力量不断地补充上来。
　　在这种困境中，卡尔扎伊的中央政府在寻找另一条道路：试图通过妥协来求得和平，甚至考虑如果塔利班放下枪支，可以组建一个联合政府。此种想法基于如下现实：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是不同的，基地组织是个有全球计划的恐怖组织，而塔利班尽管激进，但它是阿富汗社会的一部分，代表着相当部分的阿富汗人。他们应该得到与基地组织不同的对待与考量。2007年1月29日，卡尔扎伊表示，他愿意与塔利班及其它反政府组织进行和谈。但北约秘书长夏侯雅伯对此表示强烈反对，称不应妥协。此前，卡尔扎伊也曾向塔利班和其它一些被视为“温和派”的反政府组织说过软话，递出过橄榄枝。在更早前，卡尔扎伊政府还颁布过对塔利班武装人员的特赦令，但迄今为止没有一名塔利班高官向政府投降。起初，这些妥协行动也得不到政府官员的理解，他们嘲笑卡尔扎伊的这些安抚政策是懦弱的表现。不过，近来很多政府官员却倾向于和谈。2007年5月9日，阿富汗议会通过决议，愿意与塔利班的代表就他们放弃武力的条件进行谈判。然而，由于阿富汗中央政府的有名无实，也由于塔利班的固执和西方的反对，妥协之路注定荆棘满途。如果此路不通，阿富汗未来的局势将不会好于伊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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