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蒋 蒋富军我还想学些爷爷不会的东西

　　王玉民瞅着蒋富军和施文杰两个孩子配合着一弹一唱，“《青花瓷》?我都没听过。”老王下意识地搔了搔头，很是惊讶。 　　67岁的老王趁着两个孩子演奏的功夫，整理起桌上的奖状，
　　“都是我们演出得来的。”这时，施文杰唱完了“青花瓷”，大声说道“接下来我要唱一首《小小竹排》，献给爷爷奶奶!”老王又乐了，“这个听得懂!”
　　2001年，北京市大兴区礼贤镇儿童福利院康复中心的马凤英院长找到王玉民，想在他家寄养一个残障儿童。马院长是以前的老街坊，觉得王玉民家条件相对不错，子女也已成人，是个合适的寄养家庭。老王和老伴也没什么意见，就承担起寄养家庭的义务，时光荏苒，一晃十年。
　　
　　“脆”弱的生活
　　
　　初次见面，这个名叫蒋富军的孩子不愿意走。他抱着福利院阿姨的腿不放，一个劲儿叫“妈妈，不走，我不走。”眼里一半是不舍，一半是恐惧，老王一下也没了主意。想了会儿，才跟阿姨说，“要不您带着孩子到我家果一会，把孩子放下，您再自己回来?”话一出口，阿姨的眼泪马上也快下来了，“我自己走?你叫我怎么舍得下?”蒋富军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福利院只好让老王先回家“等信儿”。
　　几天后福利院给老王电话，“来吧，孩子同意了。”老王骑着电动车一溜烟地就把孩子接回来了。老伴在家里早备好了新被褥、新衣服，等着孩子到家。
　　蒋富军因为身患成骨不全症(俗称“脆骨病”)，轻轻磕着碰着就容易骨折，现在的身高仍像个10岁孩子一般，走略也有些跛，老王特意为他打了副双拐，扶着他走路。老王对这孩子的身体状况心有余悸，一次因为忙其它事，蒋富军自己想出屋，跨过门槛的时候一下子就跌倒了。“双腿骨折，我和老伴伺候他半年。”又过了四年，蒋富军终于扔掉双拐自己走路。尽管这样，两位老人还是上下午倒班看护，生怕他再有闪失。
　　2003年，一次，老王带着蒋富军回福利中心参加活动，一位来自北京市福利总院的阿姨跑过来特意问谁是蒋富军。“是之前带过她的阿姨，看见他就哭了，一个劲儿地说‘孩子，没想到你还活着’。”
　　2003年，马院长又交给老王一项任务：再帮着寄养一个盲童。老王没有一点不乐意的情绪，觉得这是“老有所为”。不多久，这个叫施文杰的盲童也来到了老王家。
　　
　　九年苦学吹拉弹奏
　　
　　当初马院长把两个孩子送到王玉民家，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希望他能教孩子学乐器，开发智力。老王是本地有名的文艺骨干，吹拉弹奏样样精通。“年轻时自己瞎琢磨的，都会了。”老王会的乐器有葫芦丝、二胡、电子琴和口琴等等。
　　“学乐器本身很辛苦，富军还有点五音不全”，老王教孩子很认真，
　　“我把乐谱写在小黑板上教他唱，唱熟了才让摸乐器。”老王看他学得辛苦也心疼，“弹不好的时候他就哭，还一个劲地‘啊啊啊’的叫，跟自己着急。”九年一晃，蒋富军把《东方红》、《步步高》等曲子早弹得滚瓜烂熟，乐器也全会了。
　　施文杰刚来时12岁，性格内向。初到老王家，竟不知所措地连哭三天，搞得老王不知道怎么哄才好。第四天，老王觉得得做点什么，就把自己的二胡、口琴、葫芦丝拿出来，一会弹弹这个、一会吹吹那个。说也奇怪，施文杰听到这些声音就不哭了，
　　“因为我想和爷爷学乐器。”施文杰这样回忆当初刚来时候的心情。施文杰现在最擅长口琴，“都是爷爷教的!”
　　接触一段时间后，老王觉得这孩子乐感好，
　　“曲子听个一两遍就能吹了。”因为眼睛看不见，老王就得随时随地地抓着他的手，防止他乱走或摔跤，晚上睡觉也不例外。因为盲人对时间没有概念，施文杰经常会在半夜跟爷爷说“想吹口琴”。搞得老王哭笑不得。
　　现在，爷仨儿一有空就拿着乐器排练节目。村里面大小活动都是他们展示的机会。有时候还有去北京市区演出的机会，这让他们觉得脸上分外有光。老王特意给三人都买了西装，“遇上活动都穿上，显得精神。”前方的路有些模糊
　　如今，老王开始为两个孩子的出路发愁，毕竟愿意接受残障人士的单位不多。
　　“我能教的都教了，现在只有我不会，没有他们不会的了。”老王希望能找个“高人”继续提拔一下他们，“带一下肯定有出息。”
　　对于将来，蒋富军有自己的小主意。“我想进艺术团，但不敢和爷爷说呢，怕不同意。”老王一听当即表态，“我举双手赞成!”但老王觉得这两个孩子也不一定接着学音乐。蒋富军手巧，还对电器感兴趣，“愿意当个电子修理工，能自己养自己。”施文杰觉得“盲人按摩”挺适合自己。但从小长在农村的他根本不知道按摩是什么意思。
　　老王觉得，如果还找不到一个适当的出路，两个孩子以后的生活恐怕会很艰辛。“可能就直接送到养老院，那可真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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