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运动,慢价值|慢综艺的研究价值

发布时间:2020-03-25 来源: 感恩亲情 点击:

  “小运动”提倡“小”的工作方式,主张将当代艺术创作日常化,并与功利当先的艺术市场与买卖形成鲜明区隔,或许这才是艺术未来的正常状态,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当代。   
  “company是一间公司,它没有老板和职员,也不发工资。它的概念和一切的概念一样模糊。Company没有纲领和相应的注解,尽管没有一家公司叫公司,但仍可以称为公司。Company艺术家之间的交流非常少,至少现在可以肯定,他们互相之间没有交融,没有共同的目标,也没有必须共同完成的事。”
  这段有些像绕口令似的话,如同一出话剧中的一段台词,间于孟京辉与林奕华两人的舞台剧之间,有着某种对欲望的夸张,也有着一种对办公室白领口吻的戏仿,以及对都市商业生态的反讽。我们可以想象一个穿得干干净净的男演员,站在舞台中央,面无表情,郑重其事地念着这段台词的情景,他的身后,一位穿红裙子与一位穿蓝裙子的女演员,强光中,在奔跑穿梭―这样一个带有理想色彩的白日梦画面,或许可以给它一个看起来耳目一新的概念:小运动。
  
  展览的问题
  实际上,这段话便出自一本叫《小运动―当代艺术中的自我实践》的书,而这本书是正在深圳OCT当代艺术中心展出的同名展览的出版物。书的编著者刘鼎、卢迎华、苏伟,也正是此展的策展人。“公司/company”是此展览的作品之一,它被描述为“四个年轻艺术家共同建立的一个实践平台”,占据了展厅的一个方格,在展览的第三章,有着一个看起来很玄、似乎故意让人揣摩不透的标题―《远离群众,不期而遇的遭遇》。
  群众、运动、遭遇……这些词语,或者这一套语汇,很容易让人想起过往的年代,在一个商业社会,一个以个人利益代替了价值观的社会,这些具有明显政治属性的词语已很显陌生。对其进行强调和运用,也让人感觉有些拧巴。策展人是有意要将观众拉回到对特定年代的审视当中?看了整个展览及关于展览的阐释,答案是否定的。
  不妨先来看看展览都展示了什么― “全球艺术和美术馆”、《他们》、《概念商店》、博尔赫斯艺术机构、家作坊、草场地工作站、政纯办、“一次等于无”、公司、哥本哈根自由大学、小制作、第二届艺术家自由大会、“珠海会议”、51平米、双百工作室、张培力新媒体教学实践和联合国广场。
  熟悉当代艺术的人或许对这些名词多少会有所耳闻,不熟悉的则会感觉如入重重云雾,不知所云。坦白讲,这是一个在视觉效果上并不好看的展览,简略地展示了项目介绍、图片、书籍、讨论视频,展览现场索然无味,如果不去阅读展览出版物,很难理解展览要说什么,今天的展览似乎离开阐释就很难独立形成艺术指向,而有关展览的阐释文章大多数又诘屈聱牙。如果不怀着去研究当代艺术的好奇心,或许一个普通观众置身现场会大感失望,用5分钟就把展览看完了。
  难道当代艺术的展览就是这样要拒普通观众于千里之外吗?尽管它是一个类似于文献性质的展览,但如何把文献做得便于接受,把话讲得深入浅出,避免过多的专业术语与概念,如何在现场让更多人乐于去读它,或许是策展人与展览方应该去考虑的问题。这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在一定程度上,它不亚于做一件令人惊奇的艺术作品。而从另一方面讲,一个展览,整体上也就是一件作品。如何让你的作品不让人感觉是在显摆知识,这也是一门学问。
  
  将当代与反思重新嫁接
  话说回来,或许这个展览,策展人只是想针对艺术圈中人的,针对当代艺术的内部,所以它故意不把话说得像人话,因为艺术圈中充满了“当代怪兽”。“‘小运动’是一个反思性的主题,它的问题起点是日益景观化、权力化和资本化的全球性当代艺术的主流经验,它的目标是为‘认识自我’这一源于苏格拉底的古训提供一个当代思考版本。我不将这项计划的性质界定为社会学或政治学研究,虽然它具有明显的社会学方法的特征(他们在世界各地举行了多场群论和大量的社会调查)和不确定的政治想象;同样,我也很难将它理解成一项单纯的艺术运动与艺术史的研究,虽然它针对的问题和试图解答的问题都与当代艺术的历史与现实有关,我更倾向将这项研究计划视为一种具有极大冒险的思想史实践,一种对全球化艺术景观生产的危机洞见与警示。”OCT当代艺术中心主任黄专的这段话,或许有助于观众理解展览以及“小运动”概念的提出。
  毫无疑问,“小运动”的确是提出了一些严肃的问题,尤其针对混乱的与被艺术市场强制与固化了的当代艺术。如黄专所言,小运动“提倡的是一种与进步、急促、潮流、时新完全不同的价值:一种非群体、独立、潜流、随机性和反决定论性质的‘慢价值’,它将艺术的活动伴随着‘自我定义’、‘流动性’、‘慢影响’、‘潜效应’、‘自治运动’、‘微弱信号’,这些概念促使这项研究具有了与我们时代的艺术潮流格格不入的深刻性。”
  然而值得引起注意的是,如何不让“小运动”停留在概念修辞的范畴,不是为理论而理论,为引发圈内围观而做出的反抗姿态的总结;如何去除运动的盲目性,不陷入自我实践的迷雾,不让自我实践等同于艺术观念上的自恋,同样是“小运动”所要面对的。这从策展人行文的措辞与所选择的“作品”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当然更需要肯定的是“小运动”的创见,在概念的修辞之上,它还有对现实的反讽,对艺术资本所形成的压迫性的反抗。剔去概念的外壳与故作高深的理论的灰色,它集结的其实是与众不同的艺术个体的异质声音与趣味表达。比如文首所引用的“公司”的自我定位,就具有强烈的对商业社会的反讽精神。再比如展览项目―博尔赫斯艺术机构,在创办人陈侗的自述中,他这样写道:“我们不能让任何正在做的工作带有工具性,我们放弃了在2009年搞一个书店15周年活动的想法,我们也没有把刚刚开始的‘罗伯-格里耶与艺术’做成一个纪念活动,这些都说明我们不想使机构成为‘平台’或者唱堂会的场所。我们希望,即便是活动中一个必要的仪式,例如‘致辞’,也应当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和语境内发生的‘事件’,而且让人获得见解,否则就是‘演出’和总体评价所说的屈从于形式的‘失败’。所以,我们设想,假如我们的赞助商问我们他将得到什么回报,我们会说,回报就是人赞助的这个事情本身。”博尔赫斯艺术机构这一“具有某种超出现实的戏剧性”的存在,其立场与主张,表达的正是一种与当下艺术机制不合谋的态度。再比如另一个参展项目“政治纯形式办公室”,它所呈现的虚假的“一起做事儿”的状态,就是对空洞形式与形式的空洞的不言自明的嘲弄与奚落。
  然而,将这些异质的、具有金属声音的、甚至是反常规的艺术状态与艺术表达归拢起来就成了“小运动”吗?当然不是。“小运动”指向当代艺术中个体的自我实践,它的贡献就在于它将当代与反思重新嫁接,让当代艺术这坨腐烂的木头长出思想的新芽。或许以自我实践为根基,还应该强调的是自我发现与自我批评,同样应该强调的是对当代艺术生态的强烈质疑。策展人说,“小运动”的“小”是描述一种内在化的和反思性的工作方式。从这一角度理解,“小运动”所展现的当代艺术的方向,其实就是一种不预设答案的疑问。而往“小”奔的工作方式则将艺术创作日常化,并与功利当先的艺术市场与买卖形成鲜明区隔,或许这才是艺术未来的正常状态,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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