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化有哪些_他是很有代表性的中国文人

发布时间:2020-03-29 来源: 感恩亲情 点击:

  那时候也没什么媒体,没什么炒作,什么忽悠都没有。我父亲不善于跟人斗心计。我看他唱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策划过一些什么事情,来把自己的戏捧上去      提起梅葆玖,梅兰芳的琴师姜凤山老爷子呵呵直乐:“这个玖少爷啊,他压根就不喜欢学戏。早起吊嗓子,都是我把他从被窝中拽出来。”
  如果不是为着扛起梅派的大旗,他徒弟张馨月说,“我师傅那双巧手,当个工程师没问题。”
  姜老爷子说梅葆玖比他父亲聪明,“梅先生可笨。死学,不取巧。”
  梅葆玖矢口否认:“机灵豆子那不是真聪明,我父亲那叫大智若愚。”
  
  
  “不能做一个没文化的艺术家”
  
  人物周刊:陈凯歌评价梅兰芳是位英雄,作家章诒和却说他是一个大俗人,一个大有福气之人,一个大有智慧之人,您怎么评价您的父亲?
  梅葆玖:他主要是一个艺术家嘛!他创下了梅派,而且把梅派提升到很高地位。他很早就到了日本、美国、俄罗斯,还去了欧洲,把京剧带向了国际。
  他待人非常厚道,在世界各国知识界、电影界、文化界交了很多朋友。解放前,大家都很讲究道德观,这在他身上,体现在他对同行、对学生、对公益事业,一直到了抗战对国家(的一片赤诚),不单单是京剧了,他应该说是中国一个很有代表性的大文人。他向来都是宏观看问题。
  人物周刊:陈凯歌曾有疑惑,为什么他当时想到要将京剧引向西方?
  梅葆玖:他到辛亥革命以后就已经红了,后来又到上海去演出。他一看,上海是一个大商埠,很多形形色色的国外的文化、电影,以及一些娱乐节目。
  他觉得京剧本身的含金量非常高,外国人会很喜欢的。他曾去过日本两次,跟日本歌舞伎的老前辈非常熟,看到日本人那么喜欢,回来以后就觉得京剧应该走向世界,不要老待在一个圈子里,因此他就策划到了美国、欧洲。
  人物周刊:1935年访苏,据传是斯大林为了平息中国人不满苏联将中国某个地方卖给了伪满州国,才邀请他和胡蝶同去?
  梅葆玖: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这个。他主要还是从文化层面上去苏联,他跟布莱希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都是好朋友。他们在一起开座谈会,研究京剧的时空。苏联的大文豪看了梅兰芳的表演说,我们受到的启发很大,演员的空间非常大。我们这儿就是一个方框,我们在里面演,你们在外面看,演员跟观众好像隔着一道墙似的。
  布莱希特说起第四面墙。我父亲说,“我跟前哪儿有墙?我就没看见有墙。水袖一挡,我就跟观众说他不是好人,我要当心一点。然后水袖下来,我又跟他说话,这就解决了。”(笑,作水袖状)
  人物周刊:有人说您父亲关键时很有主见,其实人很胆小?
  梅葆玖:(低头思索片刻)也不是胆小,他是比较慎重。他去美国时正是经济大萧条,他犹豫去还是不去,最后还是决定去。他要是再犹豫,这个机会不就错过了?
  人物周刊:当年他和程砚秋先生竞争时,曾派一个小孩去看程表演,这些细节没出现在他的个人传记和别人写他的书里。
  梅葆玖:艺术上的事,不会他就去学,比如盖叫天说他,‘你的跑车不对,我来给你说’,他就跟盖叫天去学。大家都说梅兰芳会跟盖叫天去学?我父亲说,学会了我又多了一个方面,有什么不好呢?
  小时候在上海,他让我们到教会学校去念书。他对我们说,你们一定要有知识,没有知识,将来很难把艺术提到一定的高度。他说不能做一个没文化的艺术家。老科班都是没有文化的。
  人物周刊:会有人一生都是平和的吗?
  梅葆玖:他没发过火。我在家中没有看到。他跟服务员都是非常平等的。过年了,他是先跟后台人员、跟学员去拜年,然后别人再上我家来。我们家的这些服务人员都是些老人,跟了几十年了,都可以这样跟他讲话(大声),“你这不行,你那不行。”他就说,好,我听你的。
  在他心中,人是平等的,不要以为你是名角,你就盖过一切,这不可能。
  他很平和很细心,大家平常谈什么,他是不大讲话的。他听大家怎么说,然后自己分析,再决定怎么做。
  他讲万物为我所用。艺术上也是,芭蕾,歌剧,话剧,电影,什么他都看。他跟一些电影明星,还有那个男低音黑人歌手保罗•罗伯逊都非常好。他喜欢画画,张大千、徐悲鸿、齐白石,都是他的朋友,他在一个文化圈子里生活,所以境界就不一样。艺术艺术,艺就是文化,术就是技巧,缺一不可。
  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他就不演了。我父亲是苦出身,八国联军时家里来了一个德国兵抢东西,他上去拦,结果踢了他一脚,这个烙印对他是真实的,我不是在做秀。所以南京大屠杀,他想,我还给你演戏,不可能的事。
  
  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根本不介入
  
  人物周刊:您父亲的朋友齐如山的回忆录,还有其他一些文章,都提到了您父亲的出身,相公堂子,您怎么看呢?
  梅葆玖:过去是封建社会,戏班没有女的,女人不让出来唱戏,所以只有男旦。那时候戏子就是不受人那个什么的。民国时期,像你说的这些情况,社会上很多现象都有了。我父亲对问题是看得很清楚的,他就觉得我这艺术不能在市井这一块发展,永远待在这个圈子里,他不愿意。
  我父亲是很洁身自好的。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惹的,他脑子里有一个准则。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根本不介入。他说一个演员,你要是走到那里了,首先被人看不起;陷进去后,很快就把自己的身体毁了,舞台艺术生命就完了。他说,我们就是演戏,把我们的戏演好,还要拍新戏。所以当老艺人还在出乡入巷的时候,他就在舞台上运用转台了,服装灯光布景全用上了。
  人物周刊:对于当年的程、尚、荀三大名旦,您父亲最欣赏谁?
  梅葆玖:(想了一会)他们四人的关系非常好。我小时候就跟尚小云先生学《汉明妃》,跟荀先生学花旦,跟程先生学脚步。如果他对哪个流派有看法,能让我学么?
  人物周刊:他和程砚秋先生之间,擂台打得很凶?而且有人说论手腕,梅兰芳比不过程砚秋?
  梅葆玖:程先生也是他的学生,我父亲不愿和他打擂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在上海碰上了,没法子,尽量想避开。何必呢?师傅和学生打擂台,没必要。
  
  程先生还是很爱我父亲的艺术的,但他的条件不行,嗓子不行,他也没用什么手腕。四大流派各有各的戏。谁卖票卖得多,谁就成星了。那时候也没什么媒体,没什么炒作,什么忽悠都没有。我父亲不善于跟人斗心计。我看他唱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策划过什么事情,来把自己的戏捧上去。
  我父亲和程先生、周信芳、马连良一起赴朝演出,程先生不是一直搀着他嘛,满头大汗的。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时还有说有笑的。这在现在的梨园行就少见了,现在的人都很现实。
  
  中正平和
  
  人物周刊:有一种说法,说您父亲南迁的原因是要避开孟小冬?
  梅葆玖:那倒不是。南迁还是跟整个时局有关。你看抗战后,他又跑到香港去了,我妈带着我们香港上海来来回回好几趟。结果香港也沦陷了,这样他也没办法了,又回上海了。他还是愿意唱戏吧,就是整个大形势不许。
  人物周刊:解放后,很多名角对“戏改”持否定态度,包括梅先生也提出了“移步不换形”,后来遭到一定的打击,他在家中没有一点牢骚么?
  梅葆玖 :没见他发什么牢骚。“移步不换形”还是对的嘛。创新,利用舞台条件,把戏弄得更亮丽更好,这是移步,但魂还是京剧。
  他是能不说就不说,采用淡化的方式。这是一个挺聪明的做法:我也不得罪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争个半天,不都是瞎争嘛。
  我父亲不爱争,他就四个字――中正平和。他不像尚先生,很激烈;也不像程先生,很要强。
  人物周刊:您父亲解放后银行存了50万工资不花,拿过去的银元兑钱来用,为什么?
  梅葆玖:钱这个事,我还真是不清楚。我们小辈从不管家里面经济上的事,我母亲当家,也从来不跟我们念叨柴米油盐这些事,她那个人很大度的。
  我父亲后来也还到全国各地演出嘛,还是有点收入的。在家,里汗衫破了一个个小洞,他也穿着,说天热了,穿破的更?快。当然场面上要穿好的。
  人物周刊:据说因为鲁迅当年给了他很负面的评价,所以解放后,任何纪念鲁迅的活动他都不参加?
  梅葆玖:具体怎么着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从不提这事。他这人你不知道,他不爱提,尤其跟我们小辈。他什么事心里知道就完了,完全不提是一个很高明的办法,省了好多是非。再说鲁迅的话,也是见仁见智,各人有各人的说法,也不能拦着人说话对不对?鲁迅就是那么个人,他对谁都骂过。他要活到今天,我看也挺够呛。
  人物周刊:您父亲是不是请人算过命?说他生前要当领袖,死后要睡皇帝的棺木?
  梅葆玖:没这回事。我母亲那时候还是希望棺木葬,不希望烧掉,后来总理也同意了,说艺术家嘛。刚好找到一口阴沉木的棺材,说这是当年给孙文预备的,没用上,正好给梅先生了。特别好一棺材。我母亲花了4000块钱买下了。
  人物周刊:不是说楠木的吗?
  梅葆玖:阴沉木,比楠木还好。阴沉木在水里生长,只有南方才有。
  
  黎明气质不错
  
  人物周刊:为什么选择陈凯歌来拍这个本子?
  梅葆玖:他小时候就在我家待过,跟我三哥的那个侄儿是小学同学,他爸爸跟我父亲非常熟。而且他知道京剧,你要找一香港人来拍,那就麻烦了,万一弄出一广式梅兰芳来怎么办?
  人物周刊:黎明合适演您父亲吗?有人说张国荣活着的话,他来演更合适。
  梅葆玖:黎明气质还是不错的。他北京人啊,他说的是国语,他不是广东话。张国荣演技也很好,但有点女里女气的。黎明还是一个大男人的样,私下是个大男人,因为我父亲私下就是个大男人。
  人物周刊:听说您不满意阿娇演您母亲年轻的时候,把她的戏全删了?
  梅葆玖:她不是那艳照门吗?
  人物周刊:这部戏会让观众把焦点集中在孟小冬和您父亲的感情上,您怎么想?
  梅葆玖:这都是老头老太太的事情了,跟我们没有关系。老一辈的事情,我们作儿女的,没那么多的时间探讨,都过去了。人物周刊:很多人年纪越大回想过世的父母都会有内疚之情,您呢?
  梅葆玖:没有。我是吃香的,喝辣的,该玩儿玩儿,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爱操心,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有什么值得忏悔的,我又不是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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