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友德：今天中国的考试人生

　　孩子出去考试，这是一个考试的时代。每一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将通过一次次考试去获得，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生就是考试。我自己就是通过考试而改变了自己命运的。

　　今年是中国高考制度恢复30年，我进入大学也已经超过25年了，记得1980年我高中毕业时，社会对考大学的热情和渴望，很低的升学率，考试的失败，一次次的复习和对大学的渴望支撑了许多人。记得我大学毕业后在一所高中教书，我的同学成为了我的学生。

　　时间过的真快，我的教龄已经超过22年。1985年的第一个教师节，是我大学毕业后迎来的。教师节好象是为我做教师而设立的。后来，研究生考试，职称英语考试，计算机考试，考试构成我40年人生的主要内容。40不惑，那是通过一次次考试而达到的。

　　考试已经成为中国最为重要的产业之一，许多部门因考试而生，因考试而积累了财富。社会、家庭几乎都围绕着考试而开展一切活动。今天，我自己已经在大学中工作13年了，我自己也成为一个大学教授，这都是一次次考试的结果。

　　现在女儿又开始进入了高密度的考试年龄。星期天本来应该是孩子休息的时间，但这样的时间孩子已经没有了，她是在一次次考试中度过的。没有这一次次的考试，没有通过考试的证书，也就不能通过一个个高高的门槛。这样的宣传使社会成为一部考试的机器。

　　孩子小学毕业要升初中，据说，因为考试太多，容易成为应试考试，为了素质教育又确定在初中升学的时候，不用考试了。本来这是好事情，但孩子想要进入她想进的学校的门也因此关闭了。因为要进入少数几所名校必须申请和选拔，因为有太多的孩子申请，据说是12000人材料中选择1200人面试，再在其中选择120人，真能将最好的孩子选择进来吗？

　　也因为这样，许多家庭从孩子诞生后所有的中心都是围绕孩子的考试而进行，当升学不用考试，我们因此有了更多的考试。而所有这些考试最后能不能帮助实现家庭和孩子的命运，还真的不能确定。

　　因为所有面试的教师都是生活在现实的环境中。据说，孩子要进入的学校曾经培养了许多优秀的人才，最新的可以宣传的人才是现在的外交部长。这是学校培养的结果，更是个人努力和社会提供机遇的结果，但最后都说成是学校教育的结果。

　　曾经以为，我可以按照新的教育思想来培养自己的孩子，让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但现在看来，由于没有许多名校所需要的证书而影响了孩子进入她想进入的学校，我因此成为孩子不能实现自己理想的障碍了。

　　相对而言，在现在的中国社会，考试仍然是一个最为公平的选拔的制度，尽管它有许多实际的不公平。2007年3月20日，我应解放日报的邀请，接受专访，主题就是中国要不要废除高考制度，我的建议是在今天高考仍然是比较公平的制度，它需要完善，但不能废除，这是我基于中国社会的诚信制度还没有在社会普遍建立的现实而言的。

　　考试，如何考，考什么，谁来考，在中国还真是一个需要我们认真思考并解决的问题。

　　（作者为上海政法学院社会学系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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