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教学的多重价值追寻

发布时间:2019-08-07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多年来,我们一直比较认同这样一个观念:阅读教学的本质是在语言文字的穿行中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这句话很有道理,一针见血地道出了阅读教学的课程论意义。尤其在人文论走偏之时,形式论走亮之后,其价值更是显豁。当然,从教学论的角度上讲,也有纠偏的意味。
  然而,笔者思考的是,这样定位阅读教学是不是有点儿窄,有点儿另一重意义上的跑偏了呢?我们知道,阅读教学当然有阅读教学独特的课程性追寻,这是由阅读的特性决定了的,应该是没有疑义的。可问题是,阅读教学终究与写作教学同属于语文教育的两个最为重要的范畴,如同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须臾不能分离。人为地独立、分割“阅读”与“写作”,从学理上是说不通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阅读课是不涉及到写作的,也没有任何写作课跟阅读是无关的。事实上,从写作思维的角度看,从阅读学与写作学的角度看,“读”与“写”本是互通的,只是思维的方向相反而已。因此,阅读教学中是无法完全舍弃写作教学的。
  当然,我们也得承认,“阅读”离開“写作”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即光“阅读”不写作,学生的阅读能力也是可以得到培养的,然而,“写作”离开了“阅读”便难以为继了——无法想象一个学生从来不阅读,天天在自己的语言天地里埋头学写作能学出什么样子来。然而,在实际教学中,我们常常这样不可思议地操作着:阅读课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部分阅读教学甚至仅仅是简化到培养学生的答题能力;写作课着力培养学生的选材能力、立意能力等等,仿佛跟阅读课没有什么关联。如此进行语文教学,自然窄化了阅读教学的课程论价值,也让写作教学捉襟见肘、举步维艰。
  笔者以为,阅读教学应有多重价值追寻,并在阅读能力培养的过程中,进行前写作教学。因为对于阅读教学而言,阅读能力虽然是核心价值诉求,但一篇篇精美的文本本身是拥有多元的潜质,仅仅培养阅读能力实在可惜了,至于,某些课堂教学仅仅服务于能准确、扣点地回答一个个阅读题式的教学,就不仅仅是可惜了,而是有可叹了。
  另一方面,对于写作教学而言,单纯的技巧性的“叙事”“表达”“认知”的训练,虽然短期有效,但很难可持续性发展,这是因为没有前写作教学——文章图式的建构和写作心灵背景的建构,纯粹的技巧性写作教学便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为这仅是静止的陈述性知识,而没有变成一种心理体验,这对学生写作能力的形成无异于缘木求鱼。只有结合所阅读的具体文章,从而真正地理解学习这些知识,才有助于提高我们对“文章图式”的把握能力,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就包含这个意思。这也像武功只有招式的精美,而没有内功修为作为其强大的根基一样,终究不能称其为“武学”。
  笔者曾自选了现代作家李本深创作的小说《丰碑》(又名《军需处长》),根据这一文本特质,顺势引导学生理解怎样将一件事写得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主要设计了这样的环节:
  1.出示“材料1”(已删去开头、结尾景物渲染段落和叙事部分的最后两段)引导学生探究这则材料虽然故事情节完整,但缺乏感染力的原因。
  (预设:没有精彩情节,没有深刻情感,没有明确主题。)
  2.出示“材料2”(原文叙事部分的最后两段),说说加上这些文字后,文章表现力有什么变化。
  (预设:文章的主题更集中了,情节更曲折了,感情更深厚了。)
  3.能不能再加上一点什么使文章的情感更深厚一些呢?
  (预设:开头、结尾加一些环境渲染的文字;出示原文开头、结尾景物渲染的文字。)
  4.推荐阅读日本小说作家星新一的作品《雪夜》。
  之所以选择这两篇小说进行阅读教学,因为它们共同的显著特征就是情节“突转”的巧妙运用。所谓情节“突转”,说白了,就是运用对比思维,使人物情感在巨大反差中更为突显,使人物性格在巨大的对比中更为鲜明。
  由此可见,通过对某种文章或几篇文章的系列阅读活动(诵读、品析、涵泳),这类作品的特征图式就会不知不觉的感性地积淀在读者的心目中,成为一个鲜活、生动、具体的经验模式,将作为一种目的目标因素长时间控制作者的写作行为。
  另外,笔者曾选用《温州日报》(2011年5月6日)上刊载的吴春燕的小说《母亲的心》作为阅读教学的例子,引导学生学会“巧用矛盾,曲折叙事”的写法。因为这篇短文以螃蟹为线索,从“我”想吃螃蟹、母亲翻找螃蟹、母亲发现螃蟹、母亲捞起螃蟹、母亲放下螃蟹的主要情节中看到母亲大爱之心。但母亲也是凡人,母亲既想满足孩子吃螃蟹的愿望,又不忍心捉走母蟹,这种矛盾心理的叙写,表现了母亲的善良和大爱。
  学生研读后发现:如果没有这样的矛盾冲突,这个母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这个母爱的故事也是一个极其普普通通的故事;是矛盾冲突推动了叙事的发生,让叙事发生了种种变化,使叙事产生出各类效果。所以因为矛盾冲突,才能推进事件的发展与变化,引起读者的关注与兴趣;还是因为矛盾冲突,才能显现出人物的性格与心理。这就是记叙文写作的密码之一,故阅读教学若能应有多重价值的追寻,引导学生品析和借鉴这类作品的“文章图式”,学生写作就会进入一个较高的境界。
  然而,实际教学中,限于语文课时的总体上的控制,在每周两节有限的写作课中,既进行写作思维的训练或写作技巧的学习,又进行文章图式的建构和写作心灵背景的建构,这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让阅读教学在保持阅读教学本质特征的基础上,在语文活动中,在语言文字的品析里培养阅读能力的同时,能进行多重价值的追寻:进行文章图式的建构和写作心灵背景的建构,以期最大可能地打通阅读教学与写作教学的壁垒。这样做,一方面并没有弱化、异化阅读课的本质特征,另一方面,又能最大化地发挥了文本价值,使语文教育的“一体两面”真正融为一体。
  如黄厚江老师教学《阿房宫赋》一文时,便具有这样的功能设定与价值追寻。不过,需要说明的是,黄老师在设计这一课教学时,更多的是从“师生共生”的角度来考量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解读这个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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