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最好的安排》【专访:当下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发布时间:2020-03-01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随着诗文集《春天责备》的出版,新民谣领军者周云蓬的身上,似乎散发出更浓郁的人文气息。他现在的创作已从诗意化更多地转向了现实关怀,更多地深入了这个时代。   周云蓬安详宁静的外表下,是极度鲜活的思维,但都藏进了诗文集《春天责备》中。在随笔《盲人影院》里,他写道:“我的文字,我的歌,就是我的盲人影院,是我的手和脚。”
  周云蓬的《春天责备》其实在5年前就曾自费出版,印了1000册,“基本上都送完了。”罗永浩在听过他的音乐、看过他的诗歌后,心头为之一震:“没法相信一个盲人能写出这样的句子。”在罗永浩眼里,周云蓬是一个“非常乐观开朗的人,并且有着骨子里善良的幽默感”。“最具人文特色的民谣歌手”,是人们给周云蓬的称谓,这让他诚惶诚恐。他总说,他的音乐与诗歌的灵感来自于生活――那是一种曾经动荡的,饱尝过流浪、自由与磨砺的生活。这个壮实的东北男人,真正见到世界的光明仅有9年,但他用后半生的阅读与行走认识命运,将命运所带来的黑暗解构为一首首诗与歌,这些诗歌时而忧伤、时而悲愤、时而戏谑。他闭着眼,却能以超凡的记忆力与感知力洞察世间的秘密,唱出一种令人难忘的民间的声音。
  周云蓬在诗里写过一句话:“以凋零残破的人生来一次辉煌的豪赌。”这场豪赌,他举重若轻,与命运玩得轻松而快意。他说:“我不是那种爱向命运挑战的人,也不想挖空心思征服它。我和命运是朋友,我们形影相吊又若即若离。”
  记者:10年前,你在街头和酒吧卖唱,在全国各地漂泊。现在跨入稳定的轨道,开始作为民谣音乐人巡演、出书出唱片,内心会有什么变化?
  周云蓬:刚到北京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现在觉得身上有种角色感――我是民谣歌手,可以做唱片,业余时间写点文字,算是没白活吧。这10年的时间让我找到了自我定位。
  记者:你38岁时曾说,你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大作家。歌手和作家的身份,你对哪一种倾注更多?
  周云蓬:到我这个年龄,作家的界定已经很模糊了。在上世纪80年代,作家有种独特的属性,代表着一种光荣与荣耀。但现在出书相对容易,而且互联网上也有文学话语权,作家这个身份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作家和歌手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职业,这么多年我对歌手身份倾注的心血更多。这个职业带来更多快乐,给我的生活一种宽松氛围,可以到处巡演,可以跟人沟通。在台上唱歌的那种快乐,可能是美术这些艺术形式不能享有的。
  记者:听你的音乐、看你的文字,会有一种感觉,上天拿走了你的光明,却给了你许多天赋。
  周云蓬:我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来自于我负面的、有缺失的人生。这也是我创作的引力和动力。我唱歌或是写作,都是一种业余的心态。前几年我唱酒吧,音乐就是我生活的业余状态。这样的心态,让我永远不会凝固到某一点,也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不会弄得很累。我不在乎荣誉,内心很放松。如果急功近利,紧张感会让你的泉水流不出来,放松很重要。我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很多都是后天磨炼的。上世纪90年代,我刚开始卖唱时,觉得自己唱不好也弹不好,有一种耻辱感,就不断磨炼。如果我身上有一种品质的话,就是勤奋。
  记者:你在长春大学特教学院念中文系时,盲人书籍太少,只有靠教人弹琴来让别人给你朗读萨特、加缪和尼采。阅读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周云蓬:读书是我的乐趣。这种乐趣不是为了写作,就像我听音乐不是为了写歌。过去读书是教人弹琴,用劳动换来的,所以舍不得看武侠小说,只读名著。现在用阅读器读书方便多了,比以前自由。我现在每天都读一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阅读状态更幸福了。
  记者:很难想像那些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深奥的哲学概念,你靠听觉怎么记忆?
  周云蓬:我从小就靠耳朵来阅读。视觉和听觉的阅读是两种方式,记忆起来是一样的。听书不会考虑象形文字,而是注重音节。像我现在写东西时,就会注重好听,注重文字的节奏感和韵律。每次写完什么,我都会用语音设备听一遍,感觉不好听就修改。我听到一些好的句子都会自然记住。
  记者:在你的小说里,能看到一些非常细微的梦境描写,有色调、有形状、有声音。这些环境都来自于你幼年时候的梦?
  周云蓬:我对9岁前的颜色记忆一直保存着,它们是我想像的原材料,梦会告诉你,那就是绿色的。在我生活的70年代,颜色都比较单调,我失明前没见过彩色电视机,人们穿的也是绿色的军装或者深蓝色粗布衣服,建筑也是灰色的。那是一个比较灰色的年代,我都没见到过姑娘穿裙子。
  记者:你的歌《盲人影院》很有意思,写的就是你自己。
  周云蓬:我是在卡夫卡的文字里读到“盲人影院”这个同,但现实中我没见到过这种影院。这个词很有象征意义,非常悖论,所以我写成了歌。
  记者:2003年发行的首张专辑《沉默如谜的呼吸》很诗意化,但时隔4年的第二张专辑《中国孩子》就充满了现实关怀,有了很多无奈而戏剧的成分,比如《买房子》、《黄金粥》。这种转变来自哪里?
  周云莲:更多是时代在变。《沉默如谜的呼吸》写的时候是2000年左有,那时候很少提到房子,人们都活得半梦半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北京人突然开始谈买房子了,这些被动地改变了我的诗歌性与诗意。这是时代赋予我的东西,整个社会都变得现实了。我绕不过这些现实问题,必须穿过去。
  记者:你平时怎么关注现实?最近有什么灵感是你想写进歌里的?
  周云蓬:我每天上网看新闻,看博客,上街买菜时也能感觉到物价上涨――这些都让我感知和观察到社会。
  网络能提供很多活泼的词汇和想法。我在想怎么找角度写“我爸是李刚”,这就像一个成语,包含很多寓意和概念。我还想写阿炳,把他的生平剪辑出来。我尊重阿炳的市井气,他是民间生长起来的人,行走在江湖中,泥沙俱下,有很多缺点,但很真实。他就像天桥上演相声的民间艺人,他们的经历是有血有肉的。
  我一直想找自己的民间感觉,所以一直不放弃在小酒吧里演出,世俗场所能给我更多复杂的东西。我的根就是泥沙俱下的,有缺点也有陋习。现在的状态,就是命运给我最好的安排。

相关热词搜索:最好的 专访 命运 专访:当下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当下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版权所有 蒲公英文摘 www.zhaoq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