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摇滚:走在崎岖与期待的路上] 最美的期待 摇滚版

发布时间:2020-03-02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在刚刚过去的十一黄金周,由北京超星凯旋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携手新浪网共同举力的2006北京首届摇滚啤酒节,在北京国际雕塑公司盛装登场。许巍、郑钧、唐朝、黑豹、张楚、高旗等几十位国内摇滚领袖率领百余支摇滚军团的超高视阔步华阵容,上万摇滚乐迷共同把酒狂欢。置身于这场国内罕见的摇滚盛宴,那一首首熟悉的旋律,勾起了我这个曾经的圈里人对北京摇滚的记忆。
  现如今提起“中国摇滚”,圈儿内与圈儿外人无不黯然回首“曾经的辉煌”:上世纪80年代的崔健与90年代的黑豹,唐朝 何勇、郑钧、张楚等人的精彩亮相,1994年的红勘体育馆演唱会云云。北京人不爱怀旧,他们喜欢新中国,新政府,新的VBD以及小区,但唯独在这一块儿,很多人戚戚耿耿。
  北京的摇滚就像春日黄沙里的前门楼子,沙哑 相糙。但充满力量与感觉,其节奏与感染力也如同北京春日黄沙,其独特性如同城门楼子上斑驳的色彩,其气韵如同这古老的皇城
  我曾经身在其中,感受黄沙扑面的疼痛与快感,也结识了一捆一捆的“玩儿摇滚的”,见识了他们的纯真与执著。去年搬到上海小住,在新天地和衡山路端起杯盏之时,常常有种骤然而起的空虚与无聊,我思念北京人的客气与热情,思念大栅栏的斑斓与破旧,思念北京黄沙扑面般的摇滚。应该说,北京就是那么一个与摇滚沾边儿的地儿。他们在霍营的日子真是很清苦,很多人没有大学学历,很难找体面的工作,倒是在摇滚乐的世界里,他们成了音乐家,成了艺术家,成了一个让人尊重和感兴趣的人――他们当然热爱这个忠于兴趣又带来乐趣与骄傲的“摇滚乐”。
  但是他们太年轻,对父母来说,他们是不听话的孩子。他们的音乐简单、直接,但是缺少岁月的痕迹。我们还需要等待,等待有一个让我们回味无穷的摇滚歌手,也许他还会走进CCTV,也许他还会拿MTV的大奖,
  
  崎岖摇滚路
  
  没有唱片公司愿意为摇滚乐大把出钱。这也许在很大程度上是摇滚乐仍处于“摆地摊儿”的位置的原因。据我所知,崔健也不怎么富裕、
  “超女”的快速成名终于让我们领略了现代娱乐业的“商业链条”如何紧密运作,他们具有“灰姑娘变公主”的智慧,他们识破了大众的口味,巨大的投入换来巨大的收益,“超女”签约公司无疑是成功的,为什么同样的好事落不到摇滚乐手的身上?
  凡事必有其原因,历史是最女子的教科书。
  上世纪90年代初北京摇滚的辉煌绝对离不开若干具有先锋精神的唱片公司,他们大都具有海外背景。曾在网络上看到丁宁写的关于“外资与中国摇滚”的文章,极其详细地回顾了那些当年发现和推动中国摇滚歌手的音乐公司:“最早被海外注意到的当然是老崔,他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曾被以《一无所有》命名引进到港台地区,一度掀起文化热潮,并从此成为内地歌手在港台地区销量最大的一张唱片、在前几年台湾学者编写的《台湾流行音乐史上最重要的100张专辑》一书中,排名第一的竟然就是这张《一无所有》,足见老崔曾对海外的华人听众产生过多么大的震撼。这之后出于商业和政治上的双重兴趣,不少海外公司于1988年前后来到北京,开始在北京第一代摇滚乐手中积极挖宝,常宽与香港EMI签下了两张片约:台湾‘真言社’则制定了规模相当大的计划,ADO乐队、蔚华领班的呼吸乐队、Sax演奏家刘元都被他们网罗至旗下”在这期间,香港和台湾的一些音乐制作人所扮演的“伯乐”角色对于北京摇滚乐的发展绝对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对北京摇滚这片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又完全未被商业化污染的处女地寄望甚高,北京甚至成为他们一生最高音乐理想的实践地。也正是陈健添,一个香港人,把黑豹乐队送上了香港排行榜的冠军宝座。
  “这一阶段北京摇滚乐可谓遍地开花,除去外资的大量涌入,本地制作公司也纷纷为摇滚乐投注了极高的热情,使得摇滚市场空前繁荣.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不少新的摇滚唱片面世。更重要的是,这个阶段的摇滚乐是中国最大的文化热点,是最时髦、最前卫的事。”
  然而,最终他们在上世纪90年代末都纷纷退出了。其主要原因就是唱片公司的经济收益不怎么样,只卖唱片,很难大富大贵,何况是盗版遍地的中国。而且,摇滚乐手在红红绿绿的娱乐圈面前,显得特别“不合群”。如果不参加脱口秀,不拍洗发水广告,甚至连排个电影都要急脾酸脸,哪个老板都得头疼 而且,翻看圈儿内的“野史”不难发现某某乐队因为某事和唱片公司翻脸、甩手走人的旧事。所以,在我看来,上世纪90年代辉煌的无疾而终,原因有二:一是盗版猖獗,唱片公司的利润被断送了;二是当时的合作很多基于哥们儿式的惺惺相惜,掺杂了太多感情的合作,而没有很好地利用制度加以规范和保护,摇滚乐手性格不成熟,盲目反对公司的商业化运作,反而断送了自己的道路。黄燎原曾经分析过北京摇滚乐人的心理状态,很有意思:“中国的摇滚人过早地贵族化,其实他们很多人还是很穷,但在精神上过早地贵族化,使得他们有时候自甘和大众拉开距离。”
  
  摇滚乐手之三六九
  
  北京的摇滚乐队,出名的和不出名的加在一起,有上千个,水准不一,风格各异。被普通人了解的乐队很有限,比如崔健、郑钧、唐朝、许巍、窦唯,还有最近风头很健的花儿,10个左右。事到如今,我还是依然欣赏崔健:我的不苟言笑的导师告诉我他当年一头长发拿着板儿砖去食堂看崔健(为了高人一头);我和我的一班小朋友如今还是热衷于去看崔健演唱会(不用带板儿砖了)。其演唱会上歌迷年龄包括60、70和80三代,男女皆有,很多都是80年代的大学生,现如今都已是社会栋梁。一次崔健的演唱会上,我看见一个手舞足蹈的30大几的很像国企会计的女士,她冲着我喊:“我爱崔健!我老公结婚的时候给我唱的《一块儿红布》!”然后她就继续在舞台前蹦?闹腾。我想她平时在单位也许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在崔健的演唱会上,她变成了一个将快乐溢于言表的人;国外的媒体上把崔健看作是不可替代的中国摇滚的代表.不光因为崔健出现得早.也是因为他的歌曲中自然地融合了许多传统中国的音乐元素:比如说古筝、笛子,更重要的是他的音乐里带有一种鲜活的时代气息、音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一无所有》以无比精炼和生动的方式记录了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他的琴弦给人的想象力甚至超过了活生生的纪录片人们愿意把崔健和一个生机勃勃的80年代连在一起,他让人们想起那刚刚被释放的激情与欲望,还有回首身后时的空虚与困惑。
  北京更多得多的摇滚乐手处于不被人们了解的位置,他们有的处于“圈子里的内部认可”,比如:子曰、二手玫瑰、舌头:这些都是喜爱摇滚的小青年儿极度推崇的乐队,也被圈内儿的同行和乐评人认可的 目前“中坚乐队”:再往“地下”走,就是活跃于地下摇滚圈儿中的一些风格非常小众的不错的乐队,我们尽收眼底的是活跃在北京五一节期间“迷笛现代音乐节”的20支乐队,比如CMCB、痛苦的信仰、AK47、瘦人等等、这些带有“地下”色彩的乐队,很多乐手都毕业于北京的一个私立现代音乐学校――北京迷笛现代音乐学校 如果50年之后,有人开始回顾中国的“摇滚史”,迷笛学校一定是一个不可错过的章节,曾经蜗居在香山脚下几间平房里的迷笛学校,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他们在这里可以尽情谈论摇滚,找到一起组乐队的同学.跟老师学习技艺。很多人毕业以后就继续住在学校附近,成了一个职业玩儿摇滚的在北京的霍营,你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年轻人:他们租住民房当排练室,在北京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周末的时候排练音乐,会聚同学和老朋友,那里现在被一些娱乐媒体称作“摇滚村” 我每次去那里玩儿,都会看见从外地来的年轻人,他们染发,穿着前卫,背着吉他,轻轻松松地与朋友走在霍营村的小路上。鼓点儿和吉他会骤然间从一个临街的房子响起,青春的热情与愤怒刹那间倾泻出来 我想他们的很多快乐就在这个分享与倾诉的过程中.在对“成名”的共同追求中,还有在无拘无束的创作中
  大多数人愿意把摇滚乐手和“愤怒”“叛逆”“放荡”联系起来,说到他们的生活,那就是一个“穷”字,人们不理解这和平时期的愤怒从何而来,这平地而起的音乐理想又将向何处去。媒体常常把他们描写成带有乌托邦色彩的另类青年,但是他们常常和我说“那不是我们。”“我们一点儿也不特殊,”他们只是热爱摇滚和自由创作的年轻人离,觉得他们就应该玩儿边缘音乐。这种倾向使得中国摇滚一直跟中国的前卫文化站在一条线上,而且每个时代的前卫文化都是这个时代文化真正的催生剂,这也使得中国摇滚音乐一直保持着它在中国流行音乐中的先锋性。
  如今,外资和中资的唱片公司对于摇滚乐的投入都异常谨慎,曾经造就“魔岩三杰”的魔岩文化当时赔了不少钱.这样的历史让人很难再度鼓起勇气况且,我们还需要几支能够和崔健一起搭台唱戏、旗鼓相当的角色,但是候选人乏善可陈。许巍目前在商业上的成功是他独特的原创音乐和成功商业运作的结合。2003年,许巍签约了上海的一家有海外背景的唱片公司,公司开始对他的创作进行投入,支持他灌录唱片、开演唱会、在媒体上露面。许巍成为早期中国摇滚乐的幸存者,并且脱离了摇滚所代表的小众文化,逐渐走入大众。我们看到了希望。
  
  大众小众
  
  “摇滚”在中国无疑是属于小众的,能想象超女与摇滚乐手PK吗,尽管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是超女的确比头发竖立的摇滚乐手可爱和亲近多了,超女与粉丝紧紧团结在一起,彼此感恩戴德,乐在其中:摇滚乐手们大都离群索居,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探险,然后告诉人们他们的发现。理解的,如遇知音,四处追随:不理解的,弃如敝屣。我曾经带朋友去酒吧看一个乐队演出,他忍了10分钟,最后终于红着脸走了,他觉得没礼貌,但是实在不入耳、他说:“真不明白,你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喜欢这么闹人的东西?”香取义人,一个在上海物流公司工作的日本人,一个曾经在北京的留学生,8年来建起了中国首屈一指的摇滚日文网站:www.yaogun.com。这个网站几乎包含了中国所有摇滚乐队和演出的介绍,其资料之全令人惊异:我甚至找到了我老家秦皇岛朋友乐队的资料,而且惊奇地发现秦皇岛居然有三四十支乐队。他对中国摇滚乐的痴迷和了解绝对让人吃惊!2004年黄燎原策划的贺兰山音乐节,3天来了12万人,真像过节,摇滚乐迷乐疯了、
  由于媒体的偏颇,观众对摇滚乐有了太多的误解,事实上,摇滚乐给我们万人喝彩的流行乐坛提供了新鲜的元素,也提供了很多优秀的音乐制作人。备受小资推崇的香港音乐制作人林夕,曾给王菲、莫文蔚写下无数惊艳歌曲,早年就是摇滚青年。他音乐里的意识流风格,就是摇滚音乐追求本真的一种体现,张亚东,一个摇滚乐手,当年窦唯给王菲写歌,他给她弹吉他。10年过去了,如今张亚东成了王菲的音乐制作人,很多歌星都把请到张亚东当制作人看作质量的保证。许巍,一个不折不扣的摇滚歌手,其填写的歌词与演唱的歌曲不断受到主流喜爱,终于得以在北京开大型个人演唱会,著名歌手田震凭许巍作词作曲的《执著》于上世纪末再次走红大江南北。这些摇滚乐手给我们的流行音乐不断注入新的元素,他们带来了与我们的情感和心灵更贴近的东西。
  还有许许多多的摇滚乐手处于人们的忽视和误解之中,是媒体的保守和大众的粗心让他们成了孤单的、不被“大众”理解的“叛逆者”。所以,摇滚到底是属于大众的,还是属于小众的,不是简单的“摇滚好不好”的问题,它的成功需要媒体、法律、民众的成熟和支持。
  一个现象很有意思,就是中国的摇滚乐手都聚集在北京,北京也有很多听众。我到上海以后,尤其感觉到这一点。上海是那样一个精致、小资的城市,他们喜欢性感、优雅的爵士乐,他们希望音乐让自己感到生活的美好和雅致:北京人豪放、开朗,喜爱思索文化和生活,他们喜爱摇滚乐里面的思想性、原创性,喜爱摇滚乐手的真诚表达。
  这种有地方特色的音乐是一个城市活力的表现。北京的摇滚乐让很多在中国学习的老外也分外留恋:京剧很美,但是不好懂,摇滚乐表达起爱恨情仇来,非常直接,甚至不明白歌词都没关系。生活在北京的摇滚乐手还是在继续等待一个更大的舞台,等待更多人的注视和倾听:倾听他们邋遢但却真实的青春,
  编辑/李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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