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民营 [留民营:让城市人向往咱新农村]

　　编前语：由市农委等单位举办的“寻找北京最美乡村”评选活动，让我们把目光伸展到北京周边40个入选的村庄。从本期特辟栏目里,我们将展示新农村建设中令北京城里人向往的一方新山水、新产业、新思路，让北京人站在建设世界城市的高度重新认识京郊新农村。
　　
　　最近的地方也许是最遥远的地方,是被人们忽视的最美好的地方。如果不是北京农委举办的北京最美乡村的评选声势越来越大,获得第一名的留民营村仅仅是在超市一眼划过的陌生地名。
　　
　　让城市更向往的村庄
　　出了六环,一路南行，寻找到的留民营村却让我犹豫着放慢了车速。眼前的景象开始刷新了我对于村庄的概念――长长的林荫大道幽深静谧，掠过车窗的参天杨树好像是直指哪个度假庄园的，连散射进来的沉静阳光都彰显着某种气势。
　　开到一座红墙黄瓦的庄园门口，我停车进去，以为是村委会，可居然不是。又开过一栋栋欧式、中式的宅院，都不是我要找的村委会。一户一个样,直看得人发呆。原来这26栋不同风格的农家别墅都是民俗游的接待户，有一座像花园一样的院子是青圃园菜蔬有限公司的采摘园, 村民们都已经是这家企业和专业合作社的员工了。
　　家家户户的院内融入了很多民俗元素。街巷主干道两侧墙体被美化成不同的风格，有乡土民俗画、民间剪纸手工图、卡通图,一段路就有一程景。让我总是怀疑这里不是农村，看不到电线杆子和乱七八糟的电线，也看不到地上的排污管。这些在小城镇里还很普遍的裸露设施，居然全被周密地埋在地下了,只剩下了干净利落。
　　我暗暗向往着能在这里有一处朝阳的房子,每天看灿烂的油菜花,摘碧绿的蔬菜和硕大的水果……
　　走进一座座温室大棚里,温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绿得人只觉得五脏都被浸透洗涤了，说不出的欢畅愉悦！无论是西红柿、芹菜和青椒，每一枝叶片都泛着嫩嫩的油光，都像宝贝一样被娇养着，小心翼翼地用整齐的线牵拉着,不见农药和化肥,更不见酷暑寒冬,田垄舒展着铺天盖地又绝不重复的画卷。
　　连看大棚的员工脸上也是红白鲜亮的，除了涟漪般的皱纹，笑得像娃娃一样，挺自豪地指点我：“干啥用敌敌畏呀，那不能！有了虫子就用发酵的沼渣水喷上就行了。高温厌氧杀菌。这堆的不是鸡粪肥吗，酸性的，也得放得发了酵。”果然，大棚门口都堆的是墨绿的鸡粪。“芬芳的气味”就来源于这啊。可是备不住有人追求高产，偷着用化肥农药呢？后来书记跟我说，这有严格的制度管着呢,每天有专人监测,拿到超市,也有人监测指标。如果被发现用化肥农药,一是产品没收不能卖,二是员工得被开除。前年苗圃里被查出了一小袋化肥，当事人还没来得及用呢，就被公司调走了。
　　种植离不开水、空气和土地。留民营用的是地下300米的无污染水。按照国内的标准,三年不用任何化肥农药的土地就是绿色无污染土地了。而按照联合国的标准，完全无污染的土地是从来没有农药化肥的。留民营村的村民从上个世纪80年代就接受了新生态理念,只用沼渣和沼液还田滋养。
　　
　　难怪这里的空气这么清爽、透亮，全村260户日常炊事全用沼气。村民早已使用上了清洁能源，过上了低碳生活。沼气串起留民营循环农业。已形成了以沼气为中心，串联农、林、牧、富、渔的生态系统，形成了种、养、加、产、供、销一条龙的生产体系。机械、环保、食品、旅游制品、玻璃钢制品等企业吸纳劳动力600余人。村里也取得了国家环保总局有机食品认证中心颁发的“有机食品认证”。有机蔬菜、绿色鸡蛋和安全肉食全部供应“家乐福”、“沃尔玛”等大型超市。
　　过去，我以为绿色、有机和无公害是同一层次的不同叫法。在留民营村，我这个糊涂概念才被张玉华书记矫正过来：原来这是个层层递进的概念，“无公害”是最低一级的标准，“绿色”是中间的概念，而“有机”是最严格最高等的标准。我这才真正理解了超市里，有机蔬菜专柜的意义。
　　既然如此，下次我在超市买有机菜不会有任何犹豫了。真是奇怪，一样是从土里刨食的农民，居然从上个世纪80年代就用沼气代替了传统能源,彻底实现了绿色农业生态。我们这些城市人，还整天自诩什么超前时尚啊！
　　
　　 曾经为沼气“找气”的村庄
　　留民营是京郊大地上活生生的生态农业教科书,是中国生态农业的拓荒者。说起试验沼气的过程，村委委员张广慧是一肚子酸甜苦辣。为留民营村贡献年华的几十年，也是跟沼气奋斗的几十年。
　　过去，村民们晌午从田上回家吃饭，都是女人们做饭，家家烧的是柴草，收了工还得去背柴打草――柴草很难点着，火势不旺，还没做熟一顿饭，灰烬就塞满了炉膛，赶紧就得掏灰。孩子哭，男人催，脚上手上还经常被草灰烫得起泡，叫“锅上不熟锅下熟”，往往还没做熟饭，就到了上工时间，只能把孩子再背到筐子里、嚼着凉烙饼出门。
　　刚当上妇女队长的张广慧也因为烧火做饭，脚上被烫起大包、却腾不出手料理自己。张广慧不想让女人们的疾苦再世代延续下去了。她去大兴科委听了一个沼气利用的报告。那时候,中国人刚刚从日本知道了沼气是可以利用来发电的。张广慧回来向张占林书记请示，要不要试验？老书记一拍桌子，：“这么好的事，咋不干！这钱公家给大家掏一半，各户掏一半。”
　　建沼气池子得放在有阳光的地方让温度上升,好好的房子当前儿挖洞、装大包――这还了得！不光是难看，还破了风水。再说，谁能保证真能弄出比烧柴还大的火苗来，这不是梦话吗？想啥呢？村委会左开会，右说服，先让党员干部报名，可报名的今儿报上明儿退了，个个往后撤。张广慧二话不说，抄起镐头，当当当在自家房前先刨开了沼气池子。
　　沼气的产出必须要达到10℃以上。虽说有技术人员，但那时谁都没有亲身经验。每天一起来，张广慧就去看池子的温度，等来等去还是不够温度。同样挖了沼气池子却不奏效的家庭也沸沸扬扬议论说，啥沼气沼气的，简直是“找气”，刚当上新官，不知道怎么活了。
　　张广慧委屈得人后流泪，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得知中国农业展览馆刚建了一个沼气馆，坐上拖拉机就走，顶着寒风和尘土开了三个小时去了农展馆。热心的馆长是个老太太，第二天亲自来到村里看了沼气池，指点张广慧说，这池子砌得不符合标准，不灌热水不行。张广慧拼着自己30多岁有力气，把池子里的肥料一铁锨一铁锨挖出了八九个大包，重新给池子灌上水。经过了一年反复琢磨，反复改进，村民家终于用一根火柴换来了全家的温暖明亮。大家那个高兴啊！
　　沼气的使用不但减少了农户煤、电等生活用能支出，而且使用方便快捷，清洁卫生，不会形成污染，将农村妇女从长期繁重的烟熏火燎厨房劳作中解放出来，提高了农民的生态质量。沼气的使用更促进了资源循环利用，使废弃资源得到循环高效利用。沼气发酵系统生产的优质高效、无污染的有机肥料――沼液和沼渣，能有效地维持和培育土壤肥力，沼液不仅可作为农作物的全面营养液和牲畜饲料添加剂，还能防治农作物病虫害，提高农产品的产量和质量。
　　几番辛苦，几番周折，经历过一次次的挫折和困难，一次次的技术改进，从只能用半年，到365天都能用沼气，到猪圈、澡堂、厕所和灶台的四合一多功能、高效能，又到推广惠及周边7个村庄、7000余人生活生产的不间断管道供气。
　　联供工程作为北京市目前最大农村沼气集中供气工程，具有鲜明的特点和创新优势。一村沼气，七村共享，不但极大地降低了投资费用，节约了占地（若一村一站，总占地面积将在2万平方米以上），大大减少了运行管理人员数量（目前沼气站运行管理人员共8名，若一村一站，运行管理人员总数将在30名左右）。同时便于集中管理维护，实现集约化生产经营，降低生产经营成本，真正实现项目的经济效益。
　　第二年，张广慧和张占林书记就琢磨上了太阳能。
　　
　　见过大世面的村庄
　　顺着长长的林荫道一直开下去，才到了村委会所在的小广场。二楼上村党总支书记张玉华洪亮剽悍的声音，刚走进院子就能听见。他热忱地推广杏鲍菇、海鲜味蘑菇的种植，谈项目合作谈拓展，谈品牌打造，谈获奖评选，张玉华的底气透着强悍豪迈。
　　留民营是我国最早实施生态农业建设和研究的试点，被誉为“中国生态农业第一村”，早已蜚声海内外。
　　2004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参观后给予高度评价：“你们正在探索兼顾经济增长与环境的新模式，不仅给中国，而且给所有人带来了启迪，我们必须更好地与自然和谐相处，学会可持续发展”。
　　首届中欧政党高层论坛闭幕后，数十人来到留民营村，看到家家用沼气发电、户户有太阳能浴室，客人们惊讶不已。来自捷克的马耳他尔卡说:“我对使用这种生物发电的模式非常感兴趣。在捷克和欧洲其他国家,如何处理生物垃圾也是环境保护的一项课题。这个村子的发展模式值得推广。”
　　欧洲左翼党人、德国人赫尔姆特?艾廷格说，中国农村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一项伟大的创举，无疑是生态文明的一个典范。
　　留民营早在1987年6月5日“世界环境日”之际就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授予全球环保“五百佳”称号。村领导张占林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评为“全球环境保护先进个人”。近年来，留民营还先后荣获了“国际生态安全和谐美村（镇）100强”“全国绿化美化千佳村”“首都绿色村庄”“中国绿色村庄”等几十个奖项。
　　
　　从1982年起，留民营村就在北京市环保所科研人员指导下规划和开展生态农业实验。同时与农林科学院专家共同制定和实施了生态村农用林建设规划。“留民营”这个品牌已成为北京市著名商标。2006年留民营在荷兰阿姆斯特丹捧回了仅有的“世界有机种植者”大奖。生产企业和谐发展，企业产品畅销国内外。
　　来找留民营村采访的中外媒体更让张玉华书记应接不暇。上周，村委会刚刚被湖南卫视“天天向上”节目全程出资邀请到长沙，和小岗村等全国著名的乡村一起录节目。没两天，村民就高兴地告诉张玉华，看到电视里播放自己村子的节目了，特自豪。
　　留民营仅去年就接待外宾300余人，遍布近百个国家。村内已经形成旅游、观光、接待、餐饮、住宿为一体的旅游产业链。周末，亦庄的居民已经习惯拉上全家人到留民营来采摘踏青，搞亲子活动。
　　张玉华书记最喜欢看到的场景，是亲子活动里可爱的孩子们从地里用力拔出一根大萝卜，颠颠儿地抱着送给家长当作自己的贡献。每到这时，张玉华就充满信心地筹划着，把村里的生态项目做得更大更强，让留民营成为让城市更向往的绿色乐园。
　　（感谢北京市农委宣传处大力支持）
　　编辑/向 阳zhangxiangyang666@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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