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民众期盼新生活]朝鲜90后新生活

　　8月中旬,笔者随以中国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高尚全为团长的考察团一行赴吉林省长春市和延边州等地考察,并访问了朝鲜罗先直辖市｡虽然在朝鲜只有两天时间,但作为研究朝鲜半岛问题的学者,感触良多｡
　　
　　罗先直辖市:“朝鲜的深圳”
　　
　　我们从延吉市出发,于上午10点左右到达珲春市圈河口岸｡在办理出境手续前,珲春市朴副市长提醒我们,朝方目前还不允许把手机带入朝鲜国内,所以大家都将手机留在中方口岸统一保管｡
　　
　　连接中方圈河口岸与朝方元汀口岸的是一座长约600米的公路铁桥,桥下是滚滚的图们江(朝方称豆满江)｡经朝方特许,我们乘坐延边州委接待处的中巴车进入朝鲜｡由于朝鲜公路是土路,所以车速不是很快,沿途看到朝鲜农民在田地里劳作的身影｡朝鲜山青水秀,溪水清澈见底,想到国内严重的环境污染,有同伴顿生感慨｡
　　朝方为我们安排了一位赵姓导游｡他30多岁,毕业于朝鲜最好的师范大学金亨稷师范大学,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一路上热情地给我们介绍朝鲜的民俗风情和罗先直辖市的基本情况,他对中国的历史文化和现状都比较了解,在介绍朝鲜的情况时,为了说明问题,常常引用中国的有关典故或与中国的情况进行类比,显得非常生动｡
　　罗先直辖市位于朝鲜半岛东北端罗津湾､造山湾沿岸,地处朝鲜北部图们江下游地区,东北面以图们江为界,与中国､俄罗斯隔江相望,居大图们江流域中心,地理位置十分优越｡1992年12月由朝鲜中央人民委员会正式批准为自由经济贸易区,全区746平方公里,总人口16.8万人｡罗先直辖市为原来的罗津市及比邻的先锋市两个县级市合并而成,原隶属于咸镜北道,2000年8月改为罗先直辖市,由中央直接管辖,有“朝鲜的深圳”之称｡
　　目前,朝鲜有两个直辖市即平壤直辖市和罗先直辖市,还有一个南浦特别市｡罗先地区沿岸海域生物种类繁多,并且其近海资源由于无工业污染大都处于原始保护状态,线鱼､鲽鱼､青鱼和鱿鱼蕴藏量十分丰富,海洋开发前景特别诱人｡区域内煤､铁矿石､菱镁矿､陶瓷原料等矿产资源丰富｡
　　
　　在车上想起“六方会谈”
　　
　　在车上,朝方导游介绍说,朝鲜教育､医疗和住房全免费｡在农村农民可以拥有100平方米以内的自留地,可以自家养猪､鸡､鸭､狗､羊､兔等,但牛､马是重要的劳动工具,不能家养,属于集体财产｡他还说,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由于朝鲜经常遭受自然灾害,所以人民的生活水平还不如上世纪的70年代和80年代｡目前城市百姓的生活物资60%来自国家分配,40%来自农贸市场或自由市场｡朝鲜目前实行鼓励生育的政策,奖励多生,如果生三胞或四胞胎可以进平壤产院,国家负担小孩养育费至18岁,并提供120平方米以上的别墅｡同伴们对此将信将疑｡
　　言谈中,我们的汽车驶过了两个重要的地方,一个是朝鲜重要的火力发电厂,另一个就是著名的朝鲜先锋港｡火力发电厂坐落在一个不高的山坡上,从我们的车上可以看到发电厂的全貌,看起来规模不小,但厂里的设备好像已经有些年头了｡根据六方会谈《2.13共同文件》的规定,第一批由韩国提供的5万吨重油中的大部分已经运抵该发电厂｡先锋港三面环山,一面向海,是天然的不冻避风港｡我们的车就行驶在该港旁边的山坡上,所以先锋港的风貌一览无余｡由于先锋港距离上述火力发电厂最近,因此,5万吨重油中的3.5万吨就是在该港办理交接手续后上岸的｡由此,我想起了六方会谈｡
　　
　　并不繁忙的罗津港口
　　
　　中午时分,我们一行到达罗先市｡吃完中饭,我们去参观的第一站即罗津港｡罗津港总面积为38万平方米,有三个码头,10个泊位,货物年吞吐能力为300万吨;储藏面积20.3万平方米,可停靠2万吨级的船舶｡经过清淤和设备改造后,最大停泊吨位将达5万吨,待建的四号码头设计年吞吐量为300万吨以上｡罗津港的铁路和公路与朝鲜内地相连,港区的宽轨铁路直达俄罗斯哈桑区,准轨铁路与中国图们市接轨,公路与中国珲春的圈河口岸和沙坨子口岸相通｡罗津港是中国东北地区物资实现“借港出海”的最佳口岸｡除罗津港外,附近还有先锋港和雄尚港,这三个港口均为常年不冻港,同属朝鲜政府批准的经济贸易港｡
　　进入港口参观,必须要办理手续｡入口处,看见荷枪的朝鲜女青年在站岗,导游介绍说,站岗的女青年不是军人,而是保安人员｡有人问导游,那女青年挎的枪是否为真枪｡他回答,枪是真的,但不知枪里是否有子弹｡我们的同伴们在码头上散开,选择不同的角度拍照｡在朝鲜拍照是有很多限制的,拍照前,最好问一下朝鲜导游,不然的话,会招惹许多麻烦,甚至被没收相机｡罗津港显得并不怎么繁忙,码头上堆放着为数不少的集装箱,也都是中国的出口物资｡显然,港口现在的业务量与码头的吞吐能力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我在默默地想,如果将来跨国界图们江流域合作开发成功,这些码头才能真正繁荣起来｡
　　
　　酒席上的“学问”
　　
　　天色渐晚,我们驱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家宾馆就餐｡当晚罗先直辖市人民委员会主管外事工作的蔡副委员长(相当于副市长)在此宴请我们一行,在座的还有罗先直辖市外事局金局长｡蔡副委员长介绍了罗先直辖市的经济发展情况,他说,到目前为止,来罗先市投资的外国企业有108家,但都是中小企业,到2006年底,投资总额已经超过了1400万美元(此数据已经记忆模糊,仅供参考),罗先市的国民生产总值在逐年提高｡有人问,为什么只有中小企业而没有大企业来此投资｡他解释说,美国还没有完全改变对朝敌视和制裁政策,国际上的大企业是看美国眼色行事的,他们担心会受到美国的制裁,所以不敢来｡但是,他认为,形势会逐渐好起来的,并对未来罗先市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笔者认为,蔡副委员长的解释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朝鲜的改革开放需要合适的国际环境｡目前,朝鲜半岛问题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朝鲜核问题;二是朝鲜半岛停战机制转变为和平机制问题;三是朝美关系正常化问题｡其中,最核心的问题是朝美关系问题,因为只要朝美之间逐渐建立起相互信任､美国真正从战略上改变对朝政策､朝美关系得以改善并最终实现邦交的话,其他的问题才会迎刃而解｡那时国外的大企业也就可以没有顾虑地进入朝鲜投资了｡
　　可喜的是,笔者正写这篇文章时(9月5日),传来了六方会谈朝美关系正常化工作组第二轮会谈成功举行的消息,会谈于9月1日至2日在日内瓦举行｡朝鲜已同意在年底前全面申报其核计划并使所有核设施去功能化｡与此同时,美国决定采取政治和经济补偿措施,其中包括将朝鲜从“支持恐怖主义国家”名单中删除以及全面解除根据《敌国贸易法》所进行的制裁｡朝美双方都积极评价会谈的成果,朝美关系将进一步改善｡笔者认为,照此势头发展下去,朝鲜半岛定能发生自二战结束以来最深刻的变化,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将迎来新的机遇,图们江地区的国际合作开发也会迎来崭新的局面｡
　　夜色已浓,告别朝鲜朋友,我们返回住宿的宾馆｡由于朝鲜电力严重不足,大街上看不见路灯,只有居民家里昏暗的灯光｡我们住的宾馆实际上是一个内部招待所,原为金日成主席的别墅,他的办公室和卧室还基本保持原样｡即使在这里,也只是时段性供电｡我们洗漱完毕,刚躺下不久就停电了,大家确实感到有点不方便｡
　　
　　收获的不只是朝鲜特产
　　
　　
　　第二天的活动主要在海上或岛上参观游览｡由于那天是周末,在琵琶岛附近的海滩上有许多的朝鲜青年男女在海水里嬉戏,沙滩上有许多朝鲜人在野餐,烤着鱿鱼,吃着朝鲜泡菜,有的还喝着啤酒｡
　　沙滩的不远处有一家饭店,饭店旁边有不少的朝鲜妇女摆着小摊,兜售制干的海产品,可以直接用人民币购买,听说在整个罗先市的市场和中朝边境地区都是可以直接使用人民币的,而且在此购物还可以讨价还价｡在沙滩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大冰柜,向游人出售冰棍和冰淇淋等｡
　　不仅是在海边,下午在山区我们回国的路上,也遇上了向我们兜售山货的村民｡我感到朝鲜人民的思想并不保守,他们已经开始接受市场经济的价值观,也具有了开放的意识,在他们的脸上表现出了要求变革和发展的强烈愿望｡这次朝鲜之行,收获的绝不仅是价廉物美的朝鲜特产,更重要的是,对朝鲜有了更直接更深刻的认识｡
　　我们回到北京后才从来自国内外的新闻里得知,就在我们访问朝鲜的前后,朝鲜东南部地区发生了很严重的水灾,首都平壤也受到影响｡原定于8月28日～30日举行的朝韩第二次首脑会谈推迟到10月2日～4日｡朝鲜的水灾牵动了国际社会,中国和韩国等已经伸出了援助之手｡相信朝鲜人民在金正日委员长的领导下会战胜困难,度过难关｡目前,朝核问题六方会谈进展顺利,朝美关系的改善也在加速,这预示着朝鲜半岛和东北亚正在经历着历史性变革,将会给本地区带来历史性的机遇｡
　　2007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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