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农村怪现状_二十年之目睹怪现状

发布时间:2020-03-15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肉鸭的旅程刘振声是个本分的农民。这几年,他做点小本买卖,生意上虽说不亏,但也赚得不多。转眼间,他女儿就要高中毕业了。女儿的学习成绩总是排在年级前3名,考上大学应该不成问题。刘振声寻思着该为女儿准备一笔可观的学费。
  机会终于来了,政府号召农户养肉鸭致富。养肉鸭可是个细活。肉鸭的生长期达到100天就可出售,且由政府出面联系的鸭老板保最低价格收购肉鸭。宣传车在村里叫得你心里直痒痒。刘振声动心了,拿出3000元购回1000只肉鸭苗在自家鱼塘里喂养起来。肉鸭长得很快,只是养鸭的饲料太贵,算下来1000只肉鸭喂养100天得花1.1万元,不过按当时市场价格每公斤可卖到7.60元,每只肉鸭按2.5公斤计算,100天投资1.4万元可净赚四五千元。
  一天,刘振声挑了十几只最大的肉鸭到集贸市场出售,还真赚了几十百把块钱。但天有不测风云,仅仅过了3天,与政府协商收购肉鸭的个体老板跑了,原因是肉鸭价格暴跌,每公斤只卖5.80元,刘振声急了,找政府,政府虽多方努力,只因价格下跌太狠也无能为力。100多天了,每只肉鸭长到两三公斤重,可是多喂养1天就得200多元的饲料。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肉鸭找销路。刘振声听说岳阳肉鸭每公斤卖6.60元,他找了辆车,连夜直奔岳阳。到岳阳,实际价格只卖5.20元。亏!刘振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900多只肉鸭装在铁笼里呷呷直叫,天又热又闷。
  奔长沙,听说长沙马王堆市场肉鸭价格能卖到6.80元。刘振声又经过几百里颠簸来到长沙。但是,现实是残酷的:5.0元。刘振声看着已经死掉的100多只肉鸭,真是欲哭无泪。盘缠没有了,车上带的鸭饲料吃完了,现在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但是倔强的农民性格使这个初闯市场的农民横下一条心:每公斤卖不到6.0元不卖,宁可亏死!他放回汽车,自己独自赶着鸭子在河里漫放。饿了,就用鸭子换顿饭吃,夜里就在河边的桥洞里歇息。一个星期过去了,长沙的肉鸭价格还是没有涨起来,由于没有饲料吃,肉鸭日渐消瘦。
  到了女儿上大学的日子,刘振声回到了家里。人们看到他手里拖着竹篙,身后还跟着100多只无精打采的鸭子――肉鸭已经没肉了。如今村里人谈起此事,大家清楚记得刘振声创造的一项记录:赶着肉鸭,穿越两省,行程550公里,历时24天,净亏5800元。
  鲜活的棉虫陈老汉有3年不种棉花了。前些年种棉花,价格低,不能产生效益。去年不同了,上面号召种棉花,说是“327”的皮棉每50公斤可卖到500多元,比前些年可是多了100多元。陈老汉和老伴商量,把别人弃掉的旱田接了,加上自家的责任田,棉花种植面积有近0.70公顷。棉花病虫害不得了,投入也多。去年真是怪,天越热,虫也特别多。棉花从栽下田,要防治红铃虫、棉铃虫等多种病害,由于第4代棉铃虫十分猖獗,导致棉花坐桃不多,加上棉铃虫危害,可想而知收成会是怎样,心急如焚的陈老汉专门到农技站请教了技术员,回来后,他每4天打一遍药,坚持了半个月,什么克虫灵、百棉宝等交替防治也无济于事。
  正纳闷,听到邻居家鞭炮一阵,后来得知,由于小俩口因家事吵架,丈夫一气之下喝农药自尽,哪知老天不成全,竟没有死,故而鸣炮庆喜。陈老汉恍然:这农药都打遍了,虫不死,一定是药力不足,或干脆就是假药。自此,陈老汉对药物防治不抱希望。那就人工捉虫吧。每天一早一晚,陈老汉带领全家5口人到棉田捉虫,甚是辛苦,但心里踏实。
  后来,镇里开展捉虫比赛,陈老汉在1个小时之内捉到210头棉铃虫,获得第1名,电视站还进行了现场拍摄。晚上,电视里播放这条新闻时,那个特写镜头足足有15秒钟:那鲜活的、嫩绿的、肥硕的虫子在陈老汉手里蠕动,蠕动……
  看门的活寡我调查过这样一个村民小组,全组71户人家,19.4公顷田。从1993年起,这个小组至今换过7任组长,往往一任组长过不了年。由于组里财务管理混乱,组长卸任时从不交账,致使农户人心涣散,至今选不出组长。这个村民小组目前的状况是:有18万元提留收不上来,弃田面积达6.8公顷,有13户的小孩初中未毕业就辍学在家。
  看着种田无望的日子,各家各户打起自己的算盘。正巧,组里有一个年轻人去年到山西挖煤,一年净赚9000多元。就在正月初十,他把组里58个精壮劳力带到山西挖煤去了。这下可好,组里没有人抽水,义务工无人上,田里无人管。男人出去挖煤,女人只好在家看门。
  看站的陈良玉现在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早晨送孩子上学,顺便到集贸市场卖几把自家菜园里种的韭菜,中午到水田里转一圈,下午打打麻将,没钱也行,用米。小糊一杯米,大糊两杯米。
  只是跑运输的刘志军家里的电话经常有人打了,还都是打往山西的长途。所以,现今有人吵架骂人时多了一句口头禅:你这个守活寡的。
  坚硬的债务东升村净亏100多万元,是周围十里八乡的亏空大村。按照中央提出的“五好”支部要求,东升村一好都没有。东升村的债务用两个数字可以说明:村上交三提、五统和各项税费,一年是26万元,可付给债权人的利息就得32万元之多。好在今年全市开展化解农村集体不良债务工作,东升人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化解农村集体不良债务主要通过两条途径:一是降息、停息化债;二是租赁、拍卖村集体资产减债。东升村民间借贷达97万元之巨,要降息、停息得先从村组干部开始。干部工资停息,无须多做工作。问题是民间借贷97万元,都是由村干部经手向债权人借贷的,原约定利率在东升村都是月息3分。按化债要求,必须降到月息1分5厘,这降下来的1分5厘由谁负责呢。试算一笔账:村支部书记在外借款30万元,按原约定利率,一年得付息10.8万元,现在降息一半,还有5.4万元,由书记自己掏腰包?恐不现实。难就难在债权人的工作不好做,而有的是村干部通过人找人借贷的,难度就更大,加之现在在职村干部人人都为村里借过款,岂不得人人掏钱贴息。
  东升村人说,村里的债务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难产的支部石垸村的党支部书记又换了。
  石垸村党支部有党员23名,年龄在60岁以上的有16人。这已经是3年来石垸村的第3任支部。石垸党支部之所以换得频繁,无外乎干群关系紧张,村里债务压头,财务管理混乱,主要干部不能正身,不能服众。这次不同了,村里换上了一名刚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年轻的党支部书记。
  但是,由这名新党支部书记主持召开的第一个支部大会,他就宣布辞职了。事情是这样的,上面找他谈话任支部书记的头一天晚上,他接待了7个讨债、逼债的债权人。讨债的什么特殊情况都有:有家人患癌症的、有子女要上大学的等等,他直到晚上两点钟才入睡。他寻思着村里债务负担沉重,必须尽快偿还部分债务,方可轻装上阵。他想到了村委会的二层小楼,因为地理位置不错,如果卖掉村会议室,可缓解目前债务压力。第4天下午,他决定召开支部扩大会议,讨论变卖村会议室的方案。在会上,卖与不卖是干部党员争论的焦点:村干部主张卖掉村会议室,但是大部分党员不主张卖掉村会议室,认为这是败家。由于局面不可收拾,这名刚上任3天半的年轻党支部书记在会上口头请求辞职。
  第2天,他向上级党委递交了辞职报告。
  如今的石垸村,有党员提议,想把一名在小学任校长的老党员请出来,不知道那位50有3的校长肯否回村担当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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