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战争反恐美国大片 美国“反恐”战争化的思考

发布时间:2020-03-19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2008年9月11日,是美国遭受恐怖袭击七周年纪念日。“9?11”事件使美国人从“历史终结”的迷梦中惊醒,彻底改变了布什政府的既定外交政策,成为冷战后世界局势发展的标志性事件。七年来,美国政府视“反恐”为头等要务。恐怖袭击发生后,布什即以战时总统自居,并以反恐为名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发动了两场战争。虽然在两场战争中,美国都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军事胜利,但对战后重建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美国政府应对不力,由此造成的社会混乱,为恐怖主义势力在当地东山再起提供了可乘之机。在布什即将结束两届八年任期之际,各界对其“反恐”战略的质疑之声依旧不绝于耳。
  
  美国反恐斗争战争化的表现及原因
  
  “9?11”事件后,布什政府反恐战略的最大特点就是将“反恐”战争化。恐怖袭击发生后,布什迅速将其定性为战争行为。当天下午,布什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奥福特空军基地与主要顾问进行保密视频会议时,一开始便宣称“战争开始了。”当晚,布什在白宫发表讲话,表示美国要“赢得对恐怖主义的战争”。9月12日,布什明确指出“9?11”袭击不仅是恐怖行为,更是战争行为。之后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打击恐怖主义势力,其中布什最为看重的是对恐怖分子进行军事打击,这从他将反恐斗争统称为“全球反恐战争”可见一斑。正是以此为名,2001年10月,美国对庇护“基地”组织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发起了攻击;2003年3月,布什又把矛头指向了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
  “9?11”事件后初期,美国国内在“反恐”议题上空前团结,国际社会也普遍对美国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布什战争化的“反恐”战略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它在削弱恐怖主义势力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尤其是伊拉克局势持续动荡,引发了人们对美国反恐战略的广泛质疑,对布什政府形成了强烈冲击。在国内,共和党在2006年的中期选举中同时失去了参众两院的控制权,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黯然辞职。国际上,布什的反恐战略甚至引起了包括英国在内的盟国的强烈不满。英国安全事务大臣艾伦?韦斯特对布什经常使用的“全球反恐战争”这个名称,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讨厌这个词,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就觉得它是完全错误的。”为了化解这些质疑,布什政府试图将“全球反恐战争”包装成一场类似冷战的“长期战争”,但这给人的感觉是换汤不换药。不管是“长期战争”还是“全球反恐战争”,其实质都是强调军事手段在“反恐”中的作用,布什已难逃脱“反恐”战争化的窠臼。
  以下几个因素有助于解释布什为什么要将“反恐”战争化:第一,对于素来视本土安全为理所当然的美国人来说,或许只有用“战争”这种词汇才能表达出“9?11”恐怖袭击所造成的心理震撼;第二,对美国即将发动战争的期望,有助于凝聚美国的民心,同时将美国民众的愤怒情绪外导,这有利于保持美国国内社会的稳定;第三,2000年布什通过联邦最高法院的判决当选总统,胜之不武,相当一部分美国民众质疑其当选的合法性,而一旦处于战时状态,这种质疑势必烟消云散;第四,美国是一个三权分立的国家,以总统为代表的行政分支和以国会、法院系统为代表的立法以及司法分支,在权力行使的过程中互相制衡,但战争时期总统的权力无疑将大为扩展,减少很多来自另外两个分支的羁绊;最后,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布什显然认为倚重军事手段“反恐”正可以发挥美国的长处,虽然事后证明并非如此。
  
  对布什政府战争化反恐战略的种种质疑
  
  一、很多学者和政界人士认为布什将恐怖袭击定义为战争行为、并且向恐怖主义宣战的做法不合法理,他们认为恐怖袭击应该被定义为犯罪行为而不是战争行为。虽然他们也认同美国必要时可以动用军队对恐怖分子进行有限的武装行动,但他们认为这种武装行动并不表示美国同恐怖分子处在了战争状态。设在伦敦的国际战略研究所名誉主席迈克尔?霍华德指出,“战争”暗含着有限冲突的意思,这种冲突可以清晰界定始终,并且最好是以己方胜利而告结束,针对恐怖主义的斗争显然不具备这个特点。向恐怖主义宣战,实际上反而给了恐怖分子某种程度的合法性,因为名义上交战双方都应遵守相关的国际法,这无疑抬高了恐怖组织的地位。
  二、布什将“反恐”战争化,强调军事手段在反恐斗争中的作用,没有对症下药,实际效果不彰。恐怖主义之所以能成为一种突出的现象,并对美国构成重大威胁,显然不是因为其军事实力强大,而在于其主张对特定人群的吸引力,以及它利用美国社会管理漏洞进行攻击的“想象力”。“9?11”当天发起攻击的恐怖分子不足20人,他们并未动用任何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用大规模正面作战见长的美国军队来对付善于隐身的恐怖主义势力,就像用机关枪来打蚊子一样文不对题。最有效的“反恐”措施是在摧毁恐怖组织网络的同时,想办法从根源上降低恐怖主义对特定民众的吸引力。布什以发动战争为主的反恐战略,损害了美国的国际形象,削弱了美国的软实力,不利于美国与恐怖主义争取人心的努力。
  三、一场战争要想取得胜利,必须确定一个明确的目标,布什政府没有对其发动的“全球反恐战争”所要达到的目标进行清晰界定,这使“全球反恐战争”成了一场无法宣布胜利的战争。如果只从字面上进行解读,布什政府的“全球反恐战争”,似乎是想把恐怖主义从世界上彻底清除。不过,作为一种古已存在的现象,恐怖主义只是弱者反抗强者从而达到其政治目的的工具而已,在可预见的将来,恐怖主义不可能被彻底消灭。因此,“全球反恐战争”这种说法只能是一个意义不大的政治口号,很难为它制定一项一贯的国防战略。
  四、布什在“反恐战争”一词前面冠以“全球”两字,但美国显然不会对世界上所有地区的恐怖主义采取同样的政策。很明显布什是将大中东地区视为“反恐”的重点所在,不过很多人认为,正是布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为恐怖主义势力在当地坐大提供了可乘之机。与布什的观点不同,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奥巴马认为美国应该尽快从伊拉克撤军,把“反恐”斗争的焦点重新放回阿富汗。美国著名学者弗朗西斯?福山则认为最危险的敌人不是中东地区的虔诚穆斯林,而是汉堡、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等地游离在社会之外的年轻人,他们把圣战主义作为重建自己身份认同的向导,所以西欧也是反恐的主要“战场”。可见,“全球反恐战争”的称谓并不能很好地解决反恐斗争重点何在的争议。
  五、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认为,“反恐”战争化不可避免地使人们联想起宗教战争。布什交替使用“全球反恐战争”、“反对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战争”和“反对伊斯兰法西斯主义的战争”等说法,使普通穆斯林觉得被冒犯。就像美国如称爱尔兰共和军和埃塔为天主教极端主义,必定引起世界各地天主教徒的愤怒一样。布什自己也曾无意间将“反恐战争”与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联系在一起。本?拉登要把自己打造成伊斯兰的代言人,但并 不成功,布什的“反恐战争”反而提高了拉登在伊斯兰世界的地位,使其成为反对美国的一种象征符号。
  六、战争化的“反恐”战略也使布什政府处于自相矛盾的境地。为了说明自己的反恐战略有效,布什就要表明美国的安全环境已经大为改善,恐怖威胁已经降低。但是为了从“反恐战争”中获取政治利益,布什政府又要刻意在美国国内制造恐怖气氛。“9?11”事件后美国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布什利用反恐议题在美国营造了一种“恐惧文化”,自信的美国不见了。利用这种“恐惧文化”,布什政府在国内外采取了一系列有违民主原则的做法,如广泛开展窃听以及虐囚和黑狱等事件。布什也利用这种“恐惧文化”为其竞选连任服务,他宣称处于战争中的国家不应中途更换总司令。布热津斯基认为这种自我强加的“恐惧文化”给美国造成的伤害之大,就连策划“9?11”事件的恐怖分子也没能想到。
  
  美国反恐斗争战争化对世界局势的影响
  
  首先,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的反恐战略必然对世界局势造成重大影响。首先,“反恐”战争化使美国的黩武主义倾向加强,增加了世界的不稳定因素。冷战结束以后,没有了苏联的制衡,美国动用武力时更加没有顾虑。20世纪90年代,克林顿政府以人道主义干预为借口频频动武,布什在竞选过程中曾批评克林顿的这种做法使美军疲于奔命。然而,“9?11”恐怖袭击之后,因为“反恐”战争化,美国动用武力的情况有增无减,美国的军事开支大幅攀升。如今,美国的军事预算加上追加拨款,与联合国其他190个会员国的军费总和不相上下。美国庞大的军事投入与布什进攻性的军事战略相结合,黩武主义倾向显现无疑,这对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形成巨大的挑战。
  第二,布什政府利用“全球反恐战争”为美国谋取绝对军事安全的做法,破坏了世界军事平衡。美国借口恐怖分子和“流氓国家”的导弹威胁,于2001年12月12日正式宣布退出1972年与苏联签署的《反弹道导弹条约》。美国的举动对“反恐”意义不大,但却破坏了全球战略稳定的基石。美国追求绝对军事优势的做法,必然引起其他大国的担忧。虽然当年俄罗斯国力虚弱,对美国的举动无可奈何,但随着实力的恢复和发展,俄罗斯开始采取反制措施。2007年4月,俄罗斯战略导弹核潜艇“尤里?多尔戈鲁基”号下水试航,8月恢复了中断15年之久的远程战略轰炸机例行战斗值班飞行,并加快了“白杨M”导弹井式和机动式发射装置的装备工作,这些措施与美国针锋相对的意味很强。
  第三,布什战争化的“反恐”战略并未有效降低恐怖主义对世界的威胁,却使人道灾难接踵而至。布什发起“全球反恐战争”以后,美国确未再次遭受“9?11”式的重大袭击,但本?拉登如今依然逍遥法外,阿富汗的塔利班残余势力也有逐渐坐大之势,巴基斯坦部落地区成了基地组织卷土重来的一片沃土,而伊拉克在美国入侵以后一度成了恐怖势力的天堂。美国军队凭借其超强实力可以轻易地打碎一个旧政权,但在重建正常社会秩序时则显得一筹莫展。美军能力的这种不足给伊拉克造成了严重的人道灾难。2007年1月16日,联合国伊拉克援助团公布的伊拉克人权状况报告显示,2006年伊拉克有34,452名平民在暴力冲突中丧生,36,685人受伤。
  第四,“9?11”事件给大国改善相互关系提供了契机,但布什将“全球反恐战争”扩大化的做法,却加剧了大国在反恐问题上的分歧和猜疑。“9?11”事件后,北约第一次启动第五条款,向美国提供协助。连当时的俄罗斯总统普京都亲自和中亚国家的领导人联系,认为他们在阿富汗战争期间可以为美军提供方便。因撞机事件一度紧张的中美关系也加快了改善的步伐,美国不再公开称中国为战略竞争者,而是表示寻求与中国建立一种坦诚的、建设性的合作关系。但随着美国“全球反恐战争”的触角过度延伸,大国之间在“反恐”议题上的合作开始出现裂痕。不光中俄两国不支持美国对伊拉克使用武力,就连美国的盟友法国和德国都对伊拉克战争提出了强烈质疑,大西洋联盟受到严峻挑战。而普京则认为美国在“反恐”议题上采取双重标准,他指责美国没有在车臣问题上给予俄国应有的支持。
  第五,布什的“全球反恐战争”对联合国的权威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冷战期间,因为美苏争霸,联合国的作用无法有效发挥。冷战结束后,国际社会普遍希望联合国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在对待联合国的问题上,美国始终抱有强烈的实用主义倾向,这在“反恐”议题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当看到授权对伊动武的决议无法通过后,美国就绕过联合国组织志愿者联盟发动战争,这严重损害了联合国的权威。当前,美国国内有一种贬低联合国地位、甚至提出建立其他组织取代联合国的思潮,值得人们关注。在美国颇具影响的“普林斯顿国家安全计划”,提出了建立“民主国家协约”的想法;无独有偶,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也提出要建立“民主国联盟”。这类思潮不仅是对联合国权威的严峻挑战,更是美国霸权主义倾向的真实写照。
  最后,布什希望通过自己发动的“全球反恐战争”,扩充美国的实力和影响,构筑“美利坚帝国”主导的单极世界。但事与愿违,正如美国对外关系协会主席理查德-哈斯所言,伊拉克战争无论是从军事、经济、外交还是人力的消耗上来看,都是一场代价极其昂贵的战争,它必将加速美国霸权地位丧失的步伐。
  (作者系南京审计学院政治与行政学院讲师、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博士生)
  (责任编辑:王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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