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东巴古乐\漫步喜州镇\穿越虎跳峡|虎跳峡

发布时间:2020-03-23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从一扇东巴木门开始,我重新走过云之南。到达的日子,是农历春节。雨雪初霁,河上水汽氤氲,丽江脱去熙来攘往的脂粉气,清丽飘逸。   面对亘古雪山,长河落日,早期的纳西人顶礼膜拜,并由族中长老约法三章,规定了山林、河流的保护措施,代代延续。
  十三世纪的统治者――“木府”着手兴建真正的丽江古城规划:城中流水,源自玉龙雪山,河道依地势挖凿,水流不息,循环往复、贯通全城。城遇水则活,更有大小桥梁百余,纵横连通。街巷错综,肌理俨然,历千年寒暑,古城格局依旧。
  位于古城核心区的四方街广场,地势最低,每当雨季,雨水汇集冲刷,再经由巧妙疏浚汇入河道,号称世界上唯一具有自净功能的广场。
  丽江只是逃离都市的一个借口。但真正的远行,却是大理的喜州镇,是人迹罕至的虎跳峡。那些精疲力竭的时刻,让我暂且忘记一个城市规划者的身份。但田间明月,耳畔涛声,却让我相信,如果我们能对生活的城市,多一点信仰、一点虔诚,也许就能以更平静真诚的心对待它。
  
  纳西古乐与传统建造的血缘关系
  
  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躲过觥筹交错的新华街。这时的寂寥丽江,只有纳西古乐与其相配。
  提起古乐,又不得不谈及丽江的一位传奇人物――宣科。
  宣科是藏族贵族后裔,少时博览群书,精通音律。历经浮沉坎坷后,费心力寻访深通古乐的民间艺人,组成古乐团,是纳西古乐的灵魂人物。
  可惜这次宣科到英国讲学去了,没听到他主持的古乐会。但也在懵懂中寻得一些感受:但闻“嘈嘈切切错杂弹,琴萧琵琶与羌笛”。
  主调并不突出,配器繁复,有点类似于古代宗教音乐,虽无大开大阖的转折,但有一种流转不拘的豁达洒脱。
  舞台上的阵势令人肃然起敬:演员泰半为老者,身着明丽的民族服装,顺手拿起一件乐器,均有百年以上历史。
  还有六位八十以上的老人,须眉皓然,不苟言笑。舞台前方悬挂着数十幅乐团中已作古老人的遗照,仿佛也在和我们一起聆听他们生前演奏过的音乐,听者无不屏息凝气。
  在世的老人仍坚持每晚到场,辅导学生,演奏古乐,以这种方式延续自己的音乐和个体生命。
  突然,一名年轻的纳西女子站起,以一种独特的发声方式唱起了李煜的“浪淘沙”。但音调却不似唐代古曲,更像昆曲唱腔,尾音拖长,起调婉转低?,于极低处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可闻。
  下半阕渐转高亢,一种哀怨难平之气,贯穿始终,至尾句更跨越两个八度,有穿云裂石之声。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小时候父亲给我定的功课极严,每天背诵古文一篇,诗词若干。
  某次考校之余,他随兴用这种类似的音调吟唱诗词。他告诉我,他小的时候,爷爷常袖手于后,在天井中踱步,也是这样吟唱诗篇,每有佳句便辑录于册。
  中国的古典音乐与传统文化向来枝蔓相连,汉乐府、竹枝词、唐诗宋词,代代相传。“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由古乐言及建筑,一幢尊重传统的建筑并不是非要搞大屋顶,或者提炼一些所谓的传统符号,贴上传统的标签。
  它可以采用最主流的建筑材料,采取最先进的建造工艺,但是在尺度把握,空间特质,造景手法等方面要寻找与传统建造的“血缘”关系。
  我曾仔细研究过安腾忠雄的成名作“住吉的长屋”,虽然是以简约为主旨的极现代的建筑,但究其实质无非就是徽州民居“四水归堂”的再版。
  向古城东北方向漫无目的地走上十几分钟,穿过几条窄巷,游人渐渐稀少,房舍也愈加简陋。一片兴盛的小市场――忠义市场突然出现在眼前。
  纳西人最重过年,从方圆五十里范围内赶到此处,逛街,办年货,拉家常。赶集的人都背着背篓,往来不绝。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我这才体验到纳西人原本的生活形态。
  刚开始还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到处找拍摄角度,后来索性收起相机随便闲逛,花一块六买一包本地产的“小红河”抽抽,喝一杯本地人日常喝的“凉虾”,同时借问路之机和老乡们聊聊天。
   回想以前作旧城改造的一些心得:武汉最有魅力的场所一定不在某某广场、某某大道,而往往是在一些老城区的背街小巷。因为无人在意,却保持了旧有的尺度与城市格局。
  这些老街区有年龄、有记忆、有命运,因而也就显得更加真实、更具回味,更有亲和力。古城的忠义市场对于丽江而言,应该就是这样的场所。
  
  故事里的大理
  
  过完三天年,丽江又重新喧闹起来。再出发,觅一处清幽地。
  古龙笔下最为宠爱的大理古城,是傍在丽江边上的冷巷。却有影子里飞舞的微尘,微尘筑就的城墙,以及城墙里禁锢的故事。
  故事与茶花有关。走进城里,某个僻静的院落,几朵茶花早早绽放了。碗口大小,红白相间。倚着斜斜的枝茎,透过院墙和门洞,静静绽放。
  故事与教堂有关。它就矗立在古城叶榆路旁的一条深深的巷子里,是你无意中发现的。典型的云南白族的古建筑风格,然而却在攒尖上高高的矗立着一个洁白的十字架,它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字:“圣三堂”。
  你久久地站在院子里,宁愿相信教堂的大门会无声无息地敞开,会有强烈的光芒倾泻而出,刺痛你的双眼,无数的鸽子自各个角落向门外飞翔,直冲天宇。
  故事与年轻的铜匠有关:他在护国路旁开了城里唯一一家铜器店,琳琅满目的各类铜制器皿随意地堆放在店门口,它们都被擦得锃亮,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出温暖的色泽。
  顺着铜器往上看,是打铜用的木砧与铁锤;顺着铁锤往上看,就是铜匠的那双手,上面满是皴裂的伤口,记录着他劳作的历史。
  故事与古老的喜州镇有关:这个小镇距古城关有五十里路,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据说那儿有典型的“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白族民居。
  你当然不会错过,慕名参观了国家级保护建筑“严家大院”。然而令你失望的是,这不过是一个四十年代的富商兼官僚的宅院,看似富丽,实则建造工艺粗糙,缺乏细部,并且内院还在上演所谓的白族传统歌舞。
  但你的失望很快被偏僻处的几栋民宅所弥补,瓦楞上的青草,以及门楣上精美的木雕,都令你回味无穷。你意识到好的东西往往深藏不露,需要耐心地去发现。
  你还看见站立在廊檐之下,靠着门楣、晒着太阳打瞌睡的白族老人。若你问她为何会如此的洒脱悠闲,她可能会告诉你一个颇富哲理意味的白族格言:孩子,既然人一生出来就是向着坟墓行进,为何不放慢脚步,非要气喘吁吁、紧赶慢赶。
  于是,我以一个喜州粑粑作为早餐,乘着马车在大理城外的土路上颠簸行进。当太阳继续升高,我仍然固执的认为四周环绕的苍山就是金庸笔下的“灵鹫山”,山深处有七十二峰,有无量洞,当然还有神仙姐姐。
  将要与大理告别时,我站在大理城楼上鸟瞰古城,只见一条长长的中轴线,一直延伸至北面的五华楼,两旁的屋宇层层展开,背景则是灰蒙蒙的苍山。自公元八世纪六诏一统,到公元十三世纪中叶,忽必烈大军在金沙江革囊渡江,攻破大理,这个南诏古国,文献之帮,曾经经历了多少风云变幻。
  旧的故事还未讲完,新的故事又即将开始。
  
  徒步虎跳峡
  
  接着走吧,远行去,去那种真正属于不羁的旅人的地方。
  我选择的是徒步虎跳峡。
  金沙江在石鼓拐了一个弯之后,江面仍然开阔而平缓,遇到了横卧于前的哈巴雪山和玉龙雪山,并没有退缩而是冲开一道狭路,冲出十八处险滩,奔流向北,这就形成了以壮阔奇险著称的虎跳峡。
  虎跳峡最初为法国探险家发现,在闻名全球的《lonely planet China》网刊中被称为“highway”。
  此次我们选择从中甸桥头出发,逆行翻越“二十八道拐”,全程徒步至老渡口,然后摆渡回丽江大具,是所有徒步线路中最艰苦,但是风光最美的一条。
  并且由于时间安排有变,不得不把原定三天走完的行程压缩至两天。
  从桥头一路迤逦向上,山路愈加陡峭,已不能一味贪看风景,随时得注意保持身体平衡。步行三小时后,体力渐感不支,后悔没有轻装上阵。其实这条路完全没必要带三角架,因为根本无处固定。
  同行的“驴友”此时给予我很多鼓励,于是奋力踉跄前行,终于在午时到达“纳西雅阁”。午餐后继续前进,发觉山路之旁多有路标,标明地名及距离,一路指引(路标分为红、黄、蓝三色,分别代表三家客栈,且均为英文)。
  行数里后,便来到江湖“驴友”闻之色变的“二十八道拐”(英文地名“The 28’s bends”)。此地为一极长极陡的坡路,二十多道急拐绵延直上,且绝少歇脚之处,需得手攀脚蹬,一鼓作气爬上去,极为耗费体力。
  一个半小时后,经历了一番“炼狱”之行,我终于翻越了“二十八道拐”,在山石上稍作喘息。脚不停步地走了八个多小时,总算在天黑前赶到本地湾。看见旌旗一角,茅屋半间,终于到了“驴”行者的梦幻天堂、网上赫赫有名的“Half way”客栈。
  载欣载奔,登堂入室,讨来盐水泡脚,心情这才放松下来。晚上与同道中人聚餐,发现此处居然还有土鸡汤。老板预先提醒此处土鸡极瘦。初时不以为意,及至上桌,才发现鸡肉不仅极瘦,而且板结难嚼,不过鸡汤还是异常鲜美。想来是因为此地家禽常在山间行走锻炼,练就一身钢筋铁骨的缘故。
  说到“Half way”的厕所,的确不愧其“天下第一厕”的美称。半开敞的设计,前方视野开阔,脚底是万丈深峡,头顶是满天星斗,清风徐来,满壑松涛;极目俯瞰,但见江流有声,断岸千尺,这又是何等境界!
  清晨醒来,信步走到“Half way”的露台上(露台从半山峭壁上悬挑而出,极为险峻,可饱览虎跳峡风光),忽见对面玉龙雪山上几点光芒闪烁。
  有人惊呼:玉龙雪山上有人登顶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启明星自东方遥遥升起,极像镶嵌在山尖石壁上的灯光。而此时一点朝阳将雪山峰顶照亮,在大面积的峡谷阴影的反衬下,如同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
  离开“Half way”继续前行,中午在“Tina’s”(中峡旅店)饱餐一顿,然后找到“驴”友们口口相传的“张老师”修的盘肠小道,冒险探底。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磨砺之后,终于下到中虎跳。但见白浪滔天,巨石峥嵘,皆如史前巨兽。
  按原路返回“Tina’s”,径直前往老渡口,从湍急的金沙江上摆渡到大具。大具风光极美,然而方圆几十里难见人迹,茫然前行,几至迷途,已然弹尽粮绝。所幸终于碰上好心的当地人,一路把我们带到宿处。回想这两天共十五小时的徒步历程,所有的惊险、壮阔、山川的秀美,以及身体的耐力,意志的比拼,都目睹过了,都经历过了,都检验过了,再没有什么可害怕、想逃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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