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杀手阿曼达 [“天使杀手”回家]

　　10月4日，涉嫌以残忍手段杀害室友的美国女大学生阿曼达?诺克斯在被关押了4年后上诉成功，被意大利法院宣布无罪释放，回到故乡西雅图。但是笼罩在那场血案上空的疑云并没有散尽。诺克斯到底是“天使杀手”还是“天使爱美丽”，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时间才能揭开。
　　
　　美女大学生成为“天使杀手”
　　2007年11月2日，意大利佩鲁贾市警方接到报案，21岁的英国女大学生梅瑞狄斯?克尔彻被发现惨死在租住的公寓卧室里，喉咙被人割开。尸检结果显示，克尔彻的遇害时间是在11月1日晚上10点到午夜，死前遭到性侵犯。警方经过调查和取证，将嫌疑人目标锁定在克尔彻的室友、来自美国的交换学生阿曼达?诺克斯及其意大利男友索莱西托身上。在接受警方讯问时诺克斯指认了在当地开酒吧的刚果人卢姆巴，此人随即被逮捕。在接下来的诉讼中，检方宣称克尔彻是因为拒绝参加变态性游戏而遭到杀害的。一份DNA检测报告显示，现场发现的一把刀属于索莱西托，刀柄处有诺克斯的DNA，而刀刃处则有克尔彻的DNA。此后不久，第四位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他是来自科特迪瓦的22岁无业游民吕迪?盖德。他在凶案发生后逃往德国。卢姆巴随即被无罪释放。诺克斯后来宣称，自己是在“混乱状态和压力下”指认卢姆巴的。她称自己被整夜审讯，警察还打她的头，冲她咆哮，不给她水和食物，也不让她见律师，并威胁说除非招供否则永远别想见到家人。
　　由于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盖德的大量指纹及DNA证据对他明显不利，最后盖德被判杀害克尔彻罪名成立，获刑30年。2009年12月4日法庭经过完整审判程序后认定诺克斯和索莱西托也有罪，并分别判处他们26年和25年监禁。这起案件轰动一时。诺克斯由于面容姣好，十分上镜，意大利媒体把她称为“天使杀手”。
　　
　　三国媒体为“双面娇娃”打架
　　性、死亡，再加上一个充满暴力色彩的年轻美女，这些要素使本案成为各大媒体梦寐以求的绝佳素材，尤其是意大利、英国和美国的媒体。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诺克斯身上。有意思的是，媒体对她的看法两极分化，使她成为名符其实的“双面娇娃”。
　　受害者家属聘请的律师称诺克斯为“女魔鬼”，意大利和英国的媒体基本上按照这个调子来报道此案。这个形象来自警察的调查记录和庭审期间的一些细节。诺克斯在脸谱网上的绰号是“狡猾的诺克斯”，“她不关心别人，性欲旺盛，喜欢变态的性派对”。视频网站YouTube上有一段她喝醉酒后的视频；她还给一位朋友写过邮件，称她曾在火车上与一位陌生男子发生关系；她还在MySpace（聚友网）上发帖讲过一个故事，主题是一位女性被放毒并强奸；她甚至拿着机关枪对着镜头拍过一张照片，标题是“纳粹”。让警察大跌眼镜的是，当男友索莱西托接受警察讯问时，她竟然在警察局里做起了侧手翻。许多女孩随身带着避孕套并不稀奇，诺克斯不仅带着避孕套，还带着一个兔子形状的振荡器，并把它们放在了一个透明的化妆袋里。她在被捕时年仅20岁，却已经与7位男子发生过性关系。这条信息的获得也很有戏剧性：在被关押期间，警方告诉她，她的艾滋病检查呈阳性，要求她写出情人的姓名，结果这份名单被一位调查人员透露给记者。这时警方又告诉她检查结果弄错了，其实她没有艾滋病。
　　意大利检方推断，诺克斯对性的“重口味”使她变得离经叛道，再发展成杀人犯也就不足为奇了。意大利和英国的媒体也基本上遵从这个逻辑――在一个狂乱的性游戏中，她参与谋杀了室友克尔彻。
　　而在庭审现场的另一方，男友索莱西托的律师则称诺克斯为“西雅图的爱美丽”。这个称呼取自法国影片《天使爱美丽》，它也是诺克斯和索莱西托声称在案发当晚观看的影片。
　　网络上对诺克斯的看法也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认为她有罪，直接参与了谋杀；另一方则认为她是无辜的，是意大利无能、低效的司法系统的牺牲品。她的笑容被前者解读为“魔鬼的假笑”，而后者则认为那是“天使般的微笑”。双方在网络上剑拔弩张，凡与此案有关的每个细节几乎都成为争论焦点。例如在案发几天后，诺克斯和索莱西托曾一起购买内衣。反诺克斯阵营立刻把她描绘成一个心肠冷酷的荡妇：室友遇害了她不悲伤，却在那里购买情趣用品；而支持方则反驳说她的所有衣服都被锁在案发现场，当然要买些干净的内衣了。
　　在诺克斯的老家西雅图，支持者们成立了“阿曼达之友”组织为她声援。该组织建立网站、举办筹款活动为诺克斯在异国打官司筹钱。 “阿曼达之友”中有一位名叫道格拉斯?普莱斯顿的调查作家，他写过一本名为《佛罗伦萨的魔鬼》的书，讲述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发生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起系列谋杀案。当年调查此案的米尼利就是诺克斯一案的检察官。普莱斯顿指出，米尼利当年就喜欢搞一些复杂、耸人听闻并难以证实的阴谋理论。“此案根本不是什么变态性游戏失控的结果，只不过是个单枪匹马的性侵犯者袭击了一个独自在家的姑娘，仅此而已。”
　　
　　引发对小报文化的反思
　　诺克斯1987年7月9日出生于美国西雅图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在母亲眼里她是个关心别人的女孩，甜美、诚实。她非常聪明，成绩也很好，曾获得著名的西雅图预科学校的奖学金。她还擅长体育，从小就喜欢踢足球。实际上“狡猾的诺克斯”这个绰号从她8岁起就跟着她了，因为她在足球场上善于审时度势，控制比赛的能力很强。诺克斯后来考入华盛顿大学，学习写作、德语和意大利语。此后她获得奖学金到佩鲁贾大学学习一年意大利语。2007年9月入学后，她与两位意大利姑娘和英国姑娘克尔彻合租了一套公寓。她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过得很开心，与克尔彻的关系尤其好。10月下旬她就交上了意大利男友索莱西托。没想到11月初就卷入了这起惨案。
　　从诺克斯入狱那天起，她的家人就请律师开始了上诉程序。意大利的上诉法庭于2010年12月正式开庭审理此案，重新指定了专家对DNA证据进行检测。专家们指出，获取证据的程序未达到国际标准，法医在取样化验过程中竟然带着脏手套，由此可能导致证据污染。专家最后得出结论：由于存在污染的风险且用于检测的DNA量不足，根本不可能提取出可识别基因。2011年10月3日，意大利上诉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推翻了对诺克斯和索莱西托的谋杀罪判决，将其释放。据悉诺克斯将获得50万欧元（约合431万元人民币）的赔偿，这是意大利政府对蒙冤者最高标准的赔偿。
　　刚刚走出监狱大门回到美国，就有人开始打诺克斯故事的主意了。业内人士表示，如果诺克斯决定将她的故事版权卖出，出书、搬上电视甚至大银幕，可以赚上数百万美元。一位版权代理商甚至表示，她的经历写成书后一定会登顶畅销书排行榜。
　　也有一些有识之士从另一个角度解读此案：不管诺克斯有罪也好、无辜也好，可以肯定的是，围绕她的关注反映了媒体和公众对小报文化的痴迷，是一种典型的猎奇心态。诺克斯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而且在性方面很活跃，这吊足了公众的胃口，一些捕风捉影的报道也带来无尽的想象。如果她是个男人，不管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肯定都不会那么起劲儿，此案的另一个主角索莱西托就几乎没人感兴趣。一直通过博客关注此案的一位网友留言说：“诺克斯引起的关注远远超过了人们对受害者的关心。被遗忘的克尔彻才应该是本案的焦点。”
　　编辑：刘心印 美编：陈思璐 编审：张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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