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磁器口:古城保护的缩影_重庆磁器口古镇

发布时间:2020-03-26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在这里,与历史对话   “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来万盏明灯”。坐落在重庆城里的磁器口古镇,千百年来饱经沧桑,却是繁华依旧。走进这里,便是走进了凝固的老重庆。   时值深冬,山城特有的潮湿与温润,使空气中的寒冷并不像北方那么咄咄逼人。虽然位于重庆主城区,距市中心只有半小时车程,这片土地却褪尽了都市的喧嚣迷离,用最原始朴素的面孔迎接世人。沿着曲折的羊肠小道,一路向前,一条商铺林立、人声鼎沸的古街展现在眼前。如果不是店家与行人们的现代装束,这里很容易让人产生时空穿越的错觉。
  磁器口的最珍贵之处在于它的“旧”。不同于浙江乌镇满眼的商业味儿,也不同于北京烟袋斜街的洋气范儿,这里“一切都是旧的”。旧墙、旧瓦、旧石板路、旧小酒店、旧衣服、旧人、旧声音……连呼吸的空气也是旧的。有人说,这是一个“比灰尘还陈旧的地方。”
  穿行在磁器口的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老旧的房屋、残破不堪的青石板、废弃的古井,还有脸上刻满了岁月年轮的老人。一些家庭中摆放的家具,大多是几十年前的款式,在如今的城市早已难觅踪影;一位老者手中的收音机,更是只有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题材的电视剧中才能见到了。乍一看上去,磁器口并不算光鲜亮丽,它外表的光彩已被岁月侵蚀掉了大半,而千年沉淀下来的厚重底蕴,却如一杯年代悠远的醇酒,细细品尝方能领会到它的韵味。
  初访磁器口,印象最深的便是纵横交错、串连起整个小镇的大小街巷,以及街巷两旁林立的各色商铺门店。有些商铺品牌已成为古镇特色名片,无论是购买者排成长龙的“陈昌银”麻花、“张飞牛肉”,还是遍布各处的“古镇鸡杂”与“毛血旺”,都成为来此游客们必尝的美食。此外,原住民们为招揽游客,也尽其所能,纷纷开发起“自主产业”。一位年逾九旬的老妇人坐在巷子口,手提竹篮,篮里装满鲜艳醒目的鸡毛毽子;在曾经出现于小说《红岩》中、如今已成为“地下联络处”旧址的“鑫记杂货店”对面,一位年轻女孩守着一个不大的摊位,摊位上立着几十幅镶嵌着水粉画的相框,磁器口的老街、牌坊、寺庙以及码头,都被浓缩在了这些浓淡相间的画作里。
  磁器口的时光,像是停滞不前的;磁器口的人们,更像是从历史中走来,悠然过着不被时间打扰的生活。
  
  在这里,与文化邂逅
  民间有“先有磁器口,后有重庆城”的说法。磁器口不仅是千年古镇,更有“小重庆”之称。磁器口是全国独有的存在于主城闹市区的古街区,从这样一个小小的古镇,就能够看到整个重庆城的历史文化缩影。正因如此,磁器口早在1998年就被国务院确定为重庆市重点保护历史街区,磁器口所在的沙坪坝区人民政府也规划将磁器口建成具有巴渝文化特色的旅游新区。
  磁器口早先叫作白崖场,起源于宋真宗咸平年间,距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到明清两代,这里成为重庆著名的水码头,并因水码头而兴旺发达,集中代表了重庆的码头文化。早在宋朝时期建成的青石街及古建筑,由于一直没有遭到大的破坏,中间也没有断层,因此保存较好。而近年来政府的开发亦以维修改善为主,没有推倒重来,也没有异地重建,使磁器口至今仍然保持着传统文化的原汁原味。
  如今的古镇中,无论是承载着历史的文化遗址、建筑和场馆,还是反映本地特色的宅院、府地、古桥、古树,都保存着完整的历史格局。由于没有因为开发而搬迁,这里居住了大量的原住民,也依然保存着原生态的巴渝生活习俗。现在在磁器口,人们不仅能够欣赏到川剧、舞龙等传统表演,夜晚还能够听到更夫沿街打更,提醒居民“小心火烛”,仿佛置身于几百年前的明清旧梦中;而雕刻、剪纸、糖观灯等传统手艺在也古镇居民中广为流传。每到中秋、春节等传统节日,磁器口的原住民们都会举行声势浩大的庆祝活动。
  凭借着厚重的历史文化,以及“古镇在城中,城在古镇里”的独特区位优势,2010年8月,磁器口古镇在300多条街中脱颖而出,获评2010年十大“中国历史文化名街”称号,成为当年西部地区唯一获此殊荣的历史文化街区。而在今后3-5年的时间里,磁器口还将着力打造以“巴渝老街”为主题的标志性旅游文化载体,使磁器口古镇正真成为“老重庆缩影、新重庆客厅”。老巴渝文化中所包含的沙磁文化、红岩文化、抗战文化等富有时代色彩的新元素,也将散发出多文化融合的独特魅力。
  
  行将逝去的文化
  文化的传承,把磁器口的过去与当下联结起来,也把重庆城的现代与古典联结起来。如今的重庆城,倘若没有了磁器口的石板路,没有了嘉陵江边的吊脚楼,没有了掩映于梯坎之间的老民居,只剩了解放碑十字金街的喧闹与上清寺一带令人眩晕的立交桥,那么这座城市无疑是可悲的,它千百年来因“水码头文化”积淀下的底色将荡然无存。保住了原汁原味的磁器口,便是留住了珍贵的老重庆。
  而在其它的城市,越来越多的“磁器口”正在消失,或者,某种意义上已经消失。
  在广州,著名的历史街区恩宁路面临着风光不再的命运。这条“广州最美老街”,曾经保存着满街完好的骑楼建筑,带有浓郁的岭南风情和西关文化特色,也是羊城广州的文化象征之一。自从2007年被纳入旧城拆迁改造以来,这条老街的命运牵动着千万广州人的心。然而,三年多来,拆迁烂尾、前期规划合理、补偿安置不到位等一系列问题,使恩宁路的现状令人堪忧。
  在大连,一场“拯救凤鸣街”的运动也频繁地见诸报端。作为大连唯一一条、也是最后一条保存比较完整的老街,凤鸣街与高尔基路上的200余座“和式洋风”建筑,见证了这座城市历史上的殖民文化。这些日俄侵占时期遗留下来的“和式洋风”建筑大多为二三层小楼,造型别致、极少重复,具有极高的观赏、研究和史料价值。然而,伴随着推土机的轰鸣声,这些见证了大连城市化进程乃至中国近现代史的建筑,也将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在北京,皇城根儿脚下的古城保护运动从未停止过。无论是北总布胡同24号的梁思成、林徽因夫妇故居得以保留,还是东四八条拆迁项目的暂停,都“标志着北京文化遗产保护公众参与时代的到来”。而如今,曾经老城墙矗立的地方只剩下零星的门楼和角楼,新兴前卫的建筑每一天都在拔地而起,千年帝都如何在前进的脚步中留住历史的气息,北京,仍然在迷途中求索着出路。
  当高楼大厦越来越多,当曾经的老民居与旧巷弄逐渐隐退到不起眼的角落,一座城市的传统血脉究竟该怎样得以延续?或许不是每一处文化古迹都可以照搬“磁器口”模式,它们迫切需要属于自己的传承之路。
  期待双赢的城市
  在距离磁器口不远的重庆中心城区,以改造危旧房和兴建公租房为首的“五个重庆”建设正裹挟着奔腾的嘉陵江水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个崭新的重庆呼之欲出。而磁器口却平静依旧,在近乎凝滞的岁月里,始终不疾不徐地踱着步子。可以说,以磁器口为范例,重庆在城市发展与文化保护的命题上做到了“双赢”。
  其它城市也在寻求适合自身的“双赢”之路,不仅要保留文化价值,还要打造商业价值。与不收门票的磁器口不同,一些江南古镇采取了景区式的商业化经营模式。以浙江嘉兴的乌镇为例,东栅与西栅景区体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水乡风韵。在原生态的东栅景区,所有建筑均保持着原有的风貌,古镇居民也依旧过着传统的生活;而一街之隔的西栅景区则完全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不再有居民居住。每到夜晚,流光溢彩的各色酒吧与西市河里的桨声灯影相映成趣,倒也别有一番精致的情调。
  修旧如旧也好,新旧结合也罢,都是保护历史文化的特有方式。而脱离自身文化底蕴、盲目追求“古香古色”的“仿古”之风却不得不能说是对城市文化建设的误读。徐州沛县的仿汉代一条街,建筑形式却是模仿宋代;南京老城南历史街区的大片老建筑被拆除,却在原地兴建起了仿古商业建筑。许多仿古建筑本身不具备任何文化内涵,只是简单地将古代建筑元素附加于现代建筑之上,甚至本末倒置,以牺牲当地原生态历史文化为代价修建仿古商业街。
  2011年1月13日,针对全国各地仿古商业街区日益泛滥的现象,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在“中国历史文化名街”专家座谈会上呼吁:“不要再搞仿古一条街,因为这不是文化城市建设的方向!”显然,在城市发展与文化保护实现双赢共存的道路上,许多城市依然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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