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大地震温讲话哭了【地震十天后,外援进行时】

发布时间:2020-03-30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你们有在中国的行医执照吗?”小仓保持礼节性的微笑,一通日语后,翻译声音极小,唯一能听清的一句是:“我们带着一颗心来的。”      金花镇   
  
  什邡市金花镇,方圆几十里静悄悄的。
  14:28,远方汽笛长鸣。白根亨挺直胸膛,目视前方,墨镜掩盖一切表情。三米外,五名韩国搜救队员,双手下垂,紧贴裤缝,低头默哀。
  白根亨制服上,三朵梅花。
  韩国翻译丁熙淑说,在韩国消防总署,一颗火苗代表班长,四颗火苗才换一朵梅花,一朵梅花代表主任级别。三朵梅花应该是厅长了。
  白厅长,眼前横亘着“KOBELCO”巨型破碎机,破碎机的后面,才是他关心的主体――三栋黄白相间的四层楼相联,破破烂烂,稍呈“《”形。关键是,楼下一层还压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这天,5月21日,是韩国搜救组在什邡市的最后一天。
  三分钟后,“腾――”挖土机开工了。队员金寿镇走来走去,她是搜救组中唯一的女性,负责每天的工作记录。其余队员在一旁窃窃私语。
  我们想过让中方救援队的挖土机先把楼推倒,再去挖人。丁熙淑说。
  挖土机在别处响起,没去管那栋危楼。不知什么原因中方没同意。她一脸困惑。
  几分钟后,白根亨部署战役。警戒线围住楼体,三人手持工具进去,另外三名队员谨慎地注视危楼,他的嘴角紧闭。
  叮叮咣咣,楼里传出的声音时缓时急,张浩源等三名中国陪同成员脸色严峻。
  
  蓥华镇
  
  震前,金花镇曾是安全生产模范村。而今满目疮痍。山道旁的房屋,无论土木,所有建筑尽皆倒塌,损坏。山下帐蓬营,红蓝一片。几户人家不甘心,又跑回来,在废墟上捡捡扒扒。
  15:00,白根亨做出决定停下。
  在与什邡抗震指挥部做交接前,他想去趟前面的红白镇问问还有没有活干。
  不用了,不用了。半途一个红白镇的乡亲告诉他们,就在上午,五天前驻扎在镇里的新加坡搜救小组结束搜救,刚撤走。
  18:00,队伍回到了大本营。蓥华镇,穿心店,四川省什化股份有限公司。
  这个化工厂的面积相当于韩国东大门运动场的十倍。支队队长闵春基想了很久这样比喻道。
  一排桔红色帐蓬,距离厂门四十米。帐蓬末端,炊烟正燃起。两条搜索犬不见踪影,也没叫唤。它们只有搜救时,找到了人才会叫,如果人死了,它们就在周围嗅个不停。张浩源告诉记者。
  队员进入帐中稍作歇息。帐外,五十开外、面色黝黑的金永锡喝着咖啡,一页页地翻着资料,眼皮子跳跳,沉默不语,等待着下属的汇报。
  他的肩上是四朵梅花。
  丁熙淑说,在韩国消防厅,这是位真正的大干部。金永锡带领的这支搜救队隶属韩国消防厅,队员大多经验丰富,起码工作十年以上;在国内,大灾他们才会亲自出马;平常时间主要是培养新人。
  5月16日下午,金永锡一行作为国际救援队派遣到中国。来华前,他们向中国外交部说明,会呆上一周时间。17 日凌晨两点,队伍到达什邡的蓥华镇。镇委书记为他们推荐了这个化工厂。
  三点钟驻扎下来,六点投入工作。41名队员分为四组,一组是武器装备组,四处搜索救援目标;其他三组,根据提供的目标,具体实施搜救。
  在中国教韩文的丁熙淑,作为志愿者18日到这里当翻译。
  她眼前整个镇的楼倒了,一辆火车倒了,化工厂里,氨管炸裂,充满毒气。
  队员徐甲吉是处理毒气泄露的专家。他说,地震发生后,有不少人虽然跑出来了,却被毒死了,很多尸体是趴着的。他模仿起青蛙状。
  搜救主要集中在化工厂的职工宿舍楼群,这就是他们扎营在此的原因。
  楼群不高,一共五层,最高不过六层。有的是1950年代的建筑,没有钢筋水泥,从上到下,全垮掉了。有一个楼盘震成了空架子,里面空空如也。楼群靠左的楼栋里,一楼全完了,上面却横着什么东西,我们进去找人时,还有余震,上面很大的动静。
  头天,挖出了六具尸体;第二天,九具;第三天和第四天,分别是五具;有些尸体挖出来时,已完全变形。惨状令金永锡无法形容,他仅仅一个劲地挤压、摩擦手心。
  死者的家属执著地守在现场外,他们在哭泣;现场,丁熙淑也在哭,太惨了,她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死去的人虽不是她的亲人,看着还是叫人难过。
  闵春基印象最深的是,抵达蓥华镇后,他们得知附近的金花镇,一名实习女教师埋在一栋楼里。女教师的老父亲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发现女儿还有一线生机。他赶紧报告给救援部队,苦于没有机器,石块不能搬动。
  13日、14日,父亲都在等待奇迹。
  “我们赶到那里,用生命探测仪听到了地下还有动静。我们太高兴了,都觉得特别有希望……”但最终,他们还是迟了一步。闵春基十分沮丧。老父亲却紧紧握着他们的手,流着泪地说,谢谢,谢谢你们。
  这次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救出一个活着的生命。暮色中,金永锡低垂着头。
  “明天走之前,我们争取挖出那具女尸,把最后一份作业做好。”金永锡说。
  第二天下午,韩国搜救队回到成都。女尸仍未挖出。什邡死亡人数已达3500多名。
  
  对日本医疗援助队的质疑
  
  “我想问一个问题,”华西附属医院会议室内,院长石应康微笑着,对面坐着日本医疗援助队一干人,“听说,地震后,日本向中国派遣过一支搜查生还队。如果你们那时能和搜救队合作,是不是会更好?”
  日本医疗团长田尻和宏大致明白了他的提问后,没有回复一词,只是笑了笑。
  这天,距离“5.12”汶川大地震已有十天。华西附属医院的欢迎仪式在院长的最后一问中结束了。
  两天前,日本外务省派遣这支23人组成的医疗队,赶赴成都。载他们来的飞机,又将石院长提到的日本搜查队,载了回去。
  医疗队在第二天,即5月21日,被中国外交部和四川省外事办安排到成都市第一人民医院援助医疗。不料,当天日方提出,市第一人民医院送来的伤员正在锐减,难以真正施展医疗队的效能。他们想到灾情严重的地方直接为伤者就诊,或者到华西附属医院,因为送往那里的伤员比较多。
  按日本外务省的安排,医疗队将在成都呆13天:5月20日至6月2日。两天时间过去了。第三天,日本医疗队被安排到华西附属医院开展医疗救援。
  “他们的精神固然可嘉,”院宣传统战办公室的廖部长先是肯定,“然而地震后,伤员更多是骨科病人。云集到我们医院的骨科医生目前就有两百多名。日本医疗救援队里医师擅长的是急诊与护理;他们中没有骨科医生。再说华西附属医院,也不缺少骨科医生。”
  
  我们带着一颗心来的
  
  
  三点半时,加藤俊伸副团长带领医生们在第四住院部旁,搭建了一个简易帐蓬,作为临时办公室。
  一箱箱沉重的行李,还未开封。那是他们带来的全套医药品、医疗器材;
  在中方医院的新闻网站上写着,他们的全部救援工作,将于明天正式开始。
  “这批日本医生中,只有三个会英语,翻译就请了两个。”急诊科一楼大厅,主任王一平背着手说。
  中年的日下部雅之正从他身边经过,和其他医生一起进入抢救室,一个不知名的日本小伙子紧跟着他,一脸茫然。
  和他同龄的一群华西医大的学生都坐在急诊科门口的椅上,他们都是志愿者。此时,通道又是一阵忙乱。四名患者从灾区送来,其中一名女患者的儿子推着他母亲的轮椅,高声喊着:
  “医生,医生,这是我妈。她叫王玉珍,我们那儿,氨管爆了,她被毒气毒了一下。”
  他冲着喊的人,是日本的打出启二医生。还没等小伙子反应过来,护士已将他妈推进了“污染区”。
  神经外科室里,一个来自汶川漩口的年轻孕妇,手臂骨折之前,她死活不肯照片子,怕对胎儿有影响。现在手臂骨节虽然复位,恐怕还要重新扶正。
  “该照还是得照嘛。”朱医生拿起孕妇的片子,在日光灯下对比,他对藤本幸宏医生详细叮咛,森田与金子大夫点着头。
  急诊科内外,中方医生,日方医生,护理人员,新的伤员,媒体的追踪采访,闪光灯的不断闪烁。来自不同媒体的记者,将主任医师王一平与副团长小仓健一郎,并排堵在了急诊科门口的石阶上。
  “日本医护人员会分配到哪些科室?”
  “急诊,ICU,人工透析,妇儿科。”
  “会让日本医生主刀吗?”
  “现在不太可能。他们不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进来。主刀的医生,我们都有。而且按照中国法律,他们还要办理临时的行医执照。”王一平平静地回答。
  “请问你们这次带来了骨科医生吗?你们有在中国的行医执照吗?”
  小仓保持礼节性的微笑,一通日语后,翻译声音极小,唯一能听清的一句是:
  “我们带着一颗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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