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要发生什么

发布时间:2018-06-27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一
  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儿。除非你根本没做。郭东阳认为他和马洋洋的事儿再隐秘不过,结果还是被暴露了。这种事儿要是暴露在外人眼前算不上什么大事儿,顶多背后议论议论,影响不到别的。偏偏发现他们的不是外人,是郭东阳的妻子潘月桥。这相当于上演了一场“捉奸现形记”,麻烦事儿惹大发了,郭东阳一时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生活工作一下子全乱套了。
  郭东阳是再小心不过的人了,简直心细如发。他和马洋洋有了那层意思后一直都微信联系,微信也只有周一到周五上班的时候联系,他们约定周末还有下班时间不联系,就算有事儿必需联系也要先发句“郭老师你在吗”抑或“马护士你在吗”,这样对方的家属就不会怀疑他们有隐情。郭东阳是初中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学生家长与他有信息交流很正常。马洋洋是护士,病人与她有病情沟通也很正常。这样,安全系数就得到了保障。这当然也是在郭东阳和马洋洋有亲密接触之前,他们还都在为自己的家庭着想,只是两人看对了眼儿,思想上身体上有了某种深层次的欲望,不存在谁可以为谁怎么样的问题。大概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欲望,一贯的饭菜吃腻了,一贯的日子过得索然无味了,正好碰上有机会吃新鲜东西调节食欲,谁还能憋住不吃?
  郭东阳半年前出了一趟差,到省里参加培训学习,不远,他是开车去的。那时他刚买了车,还新鲜,正好跑磨合,就开上了。他抓住了机会,边学习边和马洋洋微信聊天,只要马洋洋方便他就方便,白天晚上都方便。女人的心花不打开则罢,一打开就收不回去了,郭东阳透露出他想约会,马洋洋就以值夜班为由赴约了。这一约,又是月光融融,又是水火交融,“微信情人”演变成“真正情人”。回来的路上两人显然已你侬我侬,忒煞情多。郭东阳一手开车一手抚摸着马洋洋。不过他们还算理智,安全意识还占首位,到了市区马洋洋就下了郭东阳的车打车回去了。
  这以后郭东阳和马洋洋连续不断地约会,和刚开始约定聊微信的时间一样,郭东阳从不在晚上约会,从不在周末约会,他在上班的时间约会。上完课出去办点事儿没有人会问东问西,只要领导查不到就行。郭东阳还有个内线,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曲凯,一点半点的状况能为他搪塞过去。曲凯和他在一个办公室办公,经常一起打球,关系铁铁的,密不透风。有一次和曲凯一起喝酒,郭东阳忍不住把他和马洋洋的事儿与他说了。男人总理解男人,何况是铁哥们儿,都希望对方是快乐的。曲凯也出过轨,也没瞒郭东阳,所以他只是劝郭东阳小心点,别闹出乱子。不管男女都希望有个人倾诉,要是一件喜事儿或一件坏事儿都不能与人倾诉,那得把人憋成什么样子。大概抑郁症就是思想狭隘顾忌的太多任何事儿都憋在自己心里憋出来的。郭东阳一周之内出去那么两三次,上完课走,放学之前回,还是比较安全无忧的。
  日久渐生情愫。对于这种事儿,半年光阴不长也不算短了,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际上他们的内心已经风吹浪打。就是这个时候,郭东阳的妻子把他们抓了个“现行”。这个“现行”很特别,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在街上,而是在监控摄像里。那天郭东阳上完课偷偷溜出来本来是和妻子一起逛耐克专卖店的,因为这家耐克专卖店在一个星期前就大肆宣传有一批服装将在这一天三五折处理。郭东阳有耐克情结,他早和妻子商量一定要去的,要有合适的一家三口都买两件。结果路过交警支队郭东阳一时兴起要去查查自己的车有没有违章。妻子还唠叨他神经质,随后和他一起走进大厅。郭东阳拿出行驶证让警察帮他查,查出了一个违章,在十字路口闯红灯。郭东阳不记得他闯过红灯,还想问警察细节,警察让他去自助查询机上查,那里可以看到视频图像。妻子说时间紧张还是先去逛专卖店吧,违章的事儿要什么紧可以以后再查。郭东阳这个老师的秉性就上来了,不弄个明白心里就不舒服,就像给学生讲一道题,不把学生讲明白他就得一直讲,直到学生明白他才能感觉放松。打死他也不会料到,这一查,查出了猫腻。在视频图像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郭东阳的车里坐的是两个人,副驾驶上坐着的不是妻子是一个穿白上衣的女人,那是马洋洋。车上坐着其她女人也无关紧要,他可以说顺路捎了一个同事儿,还可以说有人搭了顺风车,总之找个理由就能敷衍过去,妻子再怀疑也找不到依据,最多生生气唠叨几句冷漠几天。偏偏不是那个样子,偏偏马洋洋倾斜在驾驶位的方向,郭东阳的胳膊穿过驾駛位与副驾驶位之间的空隙,手恰恰放在马洋洋的秀发上。这种场景任何解释都弱爆了,妻子放大了图像仔细地辨认真伪,还拿手机拍下了放大的图像。证据确凿,有图有真相,妻子当场往郭东阳的脸上甩去一个耳光,清脆响亮。郭东阳像久旱皱巴的茄子,蔫不拉几地跟愤怒至极的妻子奔出交通违章处理大厅。
  衣服自然买不成了,都火烧眉毛了哪儿还顾得买衣服的事儿。上了车妻子语气倒是很平缓,声也不大,但震慑:“咱们回家算账。”
  “算账”这两个字让郭东阳的胸口像插上了一把刀。他脸色发青,握方向盘的手不太听使唤,他憋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话:“我得回学校签退。”
  “不准去,日子都过不动了工作还算个屁。”这声比上一声要高,要高出了好多分贝,她脸冲着郭东阳,吐沫星子喷了郭东阳一脸。
  郭东阳缄默不语,他又能语个什么呢,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有什么好语的。车在路上有点醉,惹毛了好几个司机,还有个司机咧嘴骂了句“妈了个逼的”,骂的嗓音很高很粗野,不只是郭东阳和妻子听到了,连周围车上的人都听到了。这是秋季,不冷不热的天气车窗都开着,骂者的胳膊耷在窗外,一条大青龙嚣张地浮在胳膊上,令人悚然。
  二
  潘月桥也是个老师,小学语文老师,是经别人介绍给郭东阳的,他们认识了两个月就速战速决结婚了。结婚那年郭东阳的学校开始筹建家属楼,他们很幸运地分到一套。两口子凑了三万,贷了十万,他们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接下来儿子小淘出生了,郭东阳的生活又增添了几分色彩。特别是过年回老家,看着父母和八十岁的奶奶开心地把脸笑成花儿一样,他觉得死也值了。
  郭东阳开始是单纯的、木讷的。他家在农村,弟兄三个。他小时候父亲贩马,从内蒙那边弄一些马匹带到这边来卖,生活过得还算富裕。兄弟三人都争气,大哥考了中专,二哥考了大专,他考了本科。大哥性格奔放,毕业后做了三年工人不甘心就此人生,辗转到了深圳,现在做一个汽车店的销售经理。二哥上学时搞了个海南的对象,追随到了海南,尽管没和那女的走到一起,最终还是在海南成了家立了业。只有郭东阳距父母较近,在距家一百多公里的城市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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