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思想的基本内容_回归真实的孔子

发布时间:2020-03-01 来源: 美文摘抄 点击:

  两千年儒学:误解孔子      孔子的道路,是那么曲折。   晚周之际,太山颓,梁木坏,哲人萎,然而天之未丧斯文也,有圣人孔子以述为作,阐扬文明,教化四方。孔子不是儒家,至少不是孔子以后的儒家。孔子之后,儒学一分为八,子夏传其文献,其门人应所知量各有不同。各取一瓢饮,遂与孔子本人的学问渐行渐远。后世,谁与孔子学问相近也真难说清。
  表面上继承孔子学问的是思孟学派。思孟学派往后发展,儒者多成了道德专家。本来慈悲之人多愚笨,儒生的老实迂腐,不堪一击,遂为统治者利用以装点门面。于是秦汉之际,所谓儒家命若悬丝。汉武帝时期文化开始复兴,士大夫们始反思春秋战同之弊,为现实抵御夷狄而虑,且大一统思想又已深入人心,遂有董仲舒建议:“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度,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天人三策》)于是,思孟学派成为中华文化的主脉。
  天下承平既久,儒生气量愈狭,所见甚小,言说愈酸,不能守正创新,惟是单纯复古,先是酿成王莽之祸,其后导致天下大乱。二三国那么壮阔响亮的时代,江东的腐儒及为曹操杀害的孔融之流,到底成了积弊难返的沉痕。西蜀历经诸多重创,诸葛亮尚且能稳守江山,除了他执法严明以外,端的靠的是巴蜀道家风气能养民。魏晋尚三玄,且有佛法传人东土,遂致文化大兴,一切都为隋唐盛世做着准备。儒者个个文采风流,昨日的贞刚与悱恻,都化作贞观开元的气象与风骨。可文章以外,儒学到底迂阔,而彼时佛法全盛,遂高者尽皆入禅。
  后来的宋儒不以唐代儒生为然,就是觉得他们根本没有继承孔孟之道,只会写写诗,程颐还引杜诗来说明。宋儒同样瞧不起苏洵父子这样的人,因为不能忍受后者对佛道的礼敬,觉得那是没骨气,丢了儒家的脸。宋儒完美地继承了色庄者与君子者各一部分,以师儒之道自居,公开讲孟子以后就是他们了,气魄之大,前无古人,实在也令人动容!他们在禅宗的刺激下,从道佛的滋养中重整理论;他们擅自篡改经典,不改就不能在理论体系上分析得周密;他们精勤无比,力图在抽象的思索中穷极物理。后来王阳明讲《大学》与朱子有异,但理论完全不能与朱子媲美,而讲心性就比朱子还封闭,因为阳明不能解说自己的事功,教学生的话比宋儒更过分,以致阳明的后学才真是百无一用。
  汉唐的儒生虽然老实,但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宋儒以后则更糟糕,把道理悬得太高,儒生被一种情绪化的迂执所缚,其余则是大批的伪君子。冻地寒天里,陆象山一句“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能声情并茂地讲几个时辰,令朱熹挥汗如雨(心不安之故,自忖无此口才),朱子的弟子们则嚎啕大哭。别义利固然重要,可下面那些儒生又有什么义利可别呢!这么讲下去,儒家只剩下狭隘的道德与实质的柔弱。如此,一直影响到“五四”以来的反弹,有胡适、鲁迅诸君揭露“礼教吃人”,主张全盘西化,一直到“文革”毛泽东还说“孔学名高实秕糠”,那明明是宋明儒的孔学嘛!
  “五四”以来的新儒家,其实是讲儒学的西方哲学专家,冯友兰、牟宗三最为典型。而如今,新儒家代表是长期在哈佛授课的杜维明先生,他不喜欢别人称他为“第三代新儒家大师”,说应陔叫“儒学第三期的学者”。新儒学延续到了笫三期,析理辨微,俨然体大思精,比起阿方哲学似乎毫不逊色。因为儒家文献多,可去解读的问题是无穷无尽的。可到了此刻,所谓儒学,怕是与孔子的儒家,或儒家的孔子,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孔子被误解得太久,他的学问本身就是多元而丰富的。最能全面继承孔子学问的其实是颜回,我们可以感受到《论语》中颜阿和《庄子》巾颜回的气质简直判若两人,其实只是一个他。同一个颜子,我们已经不能辨认,就已经匆匆地宣扬儒学了。我们所宣扬的儒学又是哪一家的呢?
  现代国学复兴:
  借尊孔名义还魂
  文明的道路,就是如此艰难的,,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人文化饥渴逐渐加深,重新看取自家的学问,兴起了所谓的“国学热”。一夜之间,陈寅恪成为传奇,紧接着章太炎、王同维、马一浮等民国人物一个个走红,同时唐涛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常年畅销,许多中学生手里捧着纳兰词,儿童读经成为共汉,媒体商家高校联合打造学术明星,在电视上讲授传统文化,孔子学院在全世界遍地开花,9.5米高的孔子像矗立在天安门广场,放眼望去,仿佛国学已然繁荣。
  仔细一看,不对。讲了半辈子“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人,担心死后不能进八宝山;刚刚还对着学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的人,下课后就匆匆忙赶去“浮云”;《黄帝内经》如此抢手,据说养颜美容效果极佳;普天之下几人能懂《孙子兵法》,居然人手一本,以便在商场上战无不胜……听名家们讲得精彩明白,听完之后,与自己的生活还是“两张皮”;而国家博物馆前面“孔子”的形象,分明地纯乎是宋明儒对思孟学派的极端想象,难怪有人说孔子是为统治者服务的,如果它手上提一把剑也许会离孔子近一些吧。
  我们离真正的国学,离孔子,还远得很!
  说孔子,不能不提《论语》。汉三家《论语》,自孔安国到邢罱历代学人,权威集解,依次替代,至朱子而成一言堂。近人程树德先生《论语集释》,力避门户之囿,学界成以为通读此书,《论语》就算过关。其实,《论语》何须如此过关呢?郭店本、敦煌本,专家学者外,鲜有人寓目,而更重要的定州汉墓竹简,一个汉宣帝时期的残本,与如今流行的版本相异达700多处。到底哪句话才是孔子说的,照这个逻辑,除了一两个学术权威,谁也过不了关。如此,《论语》让人敬而远之则属自然而然。
  其实,若有慧眼慧心,一个残本也能读出生命的古今纵横,也能读出圣人的微言大义。学界的学术辩得愈精微,源流考得愈详细,《论语》就越模糊。《论语》可穿凿的余地不是很够,《老子》可惨了,学界阐释《老子》的文字早超过5000万,据说也都解释过“日慈,日俭,日不敢为天下先”。龚鹏程先生说小时候就对孔子心知其意,后来读那么多的书完全是为了与学界论辩,正本清源,这意义很大,但这路子恰当与否实值得商榷。
  如今,许多背离孔子的学说,又借着尊孔的名义,借尸还魂。说到为谁服务,孔子志于道,为天下服务,他不悖天道,不昧人情。阿难向释迦撒娇,孔子也宠爱子贡。李白嘤嘤然日:“我本楚狂人,风歌笑孔丘。”谪仙和楚狂才真的是孔子的朋友。孔子重视道德,却不会只讲道德,那样的话道德就根本保不住。可惜直到今日,人们心中儒家的道德,仍然是宋明理学的,高校里讲授《论语》的皆以朱熹的注解为宗,实在是扼杀《论语》。
  在《论语》形成的年代里,苏格拉底、柏拉图正面朝大海神思终极,释迦牟尼的门人也正修纂着佛经,而在黄河流域的井田闯阎,则有百家先贤与天地揽臂游嬉。于彼光阴下,一部简素的小书《论语》出世,汩汩静水深流而去,涵养了华夏子民2500年,虽历经险曲,至今弥见其熠熠鲜活。如今文字讯息泛滥,而《论语》区区万余字,其精义历久弥新,原因何在?因为《论语》讲的就是家常话,用于个人修身,可及于草野之豚鱼;用于齐家治国,可调理鼎鼐之经纬。直言之,因为它与我们,中国人的生命是息息相关的。读《论语》,能不能不求甚解?自汉代始,《论语》不过与《孝经》一样,属于儿童启蒙读物,读着高兴就好了嘛!我们是离素读《论语》太远了,对真实的孔子太陌生了!圈
  (摘编自财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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