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在我泪光背后 杂技背后的泪光

发布时间:2020-03-02 来源: 美文摘抄 点击:

  午休时间,有的孩子早早就来训练了。一个女孩的妈妈趁午休来“探班”,看着女儿训练。和煦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在正在训练的女孩身上。阳光代替了妈妈的心和手,爱抚着女儿。这是团里多少孩子梦寐以求却从不曾得到的啊!
  中国杂技团北京市国际艺术学校有学生500~600人,杂技专业150~160人,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学生交不起学费。“家里有钱都学钢琴了,家里养不起的才送来学杂技呢!”看似孙团长的一句戏言,但却是真真的实话啊!团里只能先垫付孩子们的学费和生活费,等他们演出有了收入再慢慢偿还。蜕变之后是白天鹅还是摇钱树?
  “我们喝了两年北京的水,人也变漂亮了。”这是孙团长最爱跟黄美怡开的半真半假的玩笑,“来!美丽!过来!”听着孙团长亲昵的招呼,美怡就知道是在叫她呢!
  美怡是个遗孤,现在的父母都不是生养她的人。1990年,不能生育的养母在沈阳市的某街边捡到了襁褓中的黄美怡。酣睡在裹婴布里的这个女孩长得一点都不招人喜爱,面色黢黑、眼泡略鼓,鼻子踏踏的只能看到鼻孔,瘦小枯干的女婴着实比不上其他正常的婴孩。
  从此女婴有了家,有了名字――黄美怡。养母带她回家后,并没有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接受。一来美怡是个女孩,不能像男孩那样继承香火,二来她长得不好不惹人疼爱。不仅养父不喜欢她,爷爷奶奶也不疼她。但爸妈上班,照顾美怡的责任就落在奶奶肩上。两三岁的她就显露出异于常人的调皮,爬树上房抹煤灰,为此没少吃奶奶的巴掌。老太太就像拉巴一个邻家孩子般带大了美怡。奶奶没给过美怡多少温情,后来离开奶奶的美怡也从未说过想念。美怡8岁的时候,养父母因为各种美怡不能理解的原因离婚了,她的抚养权交给了养父。
  说起父亲之所以争取抚养权的原因,令人心酸。那时的美怡已经来到中国杂技团,眼瞧着美怡能成为一名杂技演员了,养父指望着养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也不枉费把她喂养大的心思。如此心思,女儿自然是不知道的。但美怡到学校转眼一年了,不知是养父母对她的“出人头地”失去了信心,还是这个吃住行全包的学校令他们过于放心,总之,美怡继出生被弃之后第二次成了没爹娘的孩子。她在学校的衣食住行一概无人问津。
  美怡的求艺过程也因为她逊色的相貌而艰辛曲折。在她5岁半的时候,养母把她送到鞍山当地一家私人杂技学校学习杂技。1年多的时间,美怡只学会了倒立。不是她天生愚钝,而是当地的教学条件实在有限。为了美怡能有更好的发展,养母带着她到沈阳、大连的很多杂技学校报考,但都因为相貌不佳未被录取。美怡还记得,在沈阳的杂技学校,当她大步流星地走到监考老师面前时,看见老师交头接耳频频摇头。她连个大顶也没拿就被妈妈领走了。
  后来,美怡的教练和养母把她带来北京,找到了中国杂技团北京市国际艺术学校孙团长。孙团长凭着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是个练杂技的好苗子,无论是肌肉发达程度,还是运动反应能力,都是练杂技的先天优势。而孙团长决定留下美怡的决定引起了团里一片争议,理由又是美怡长得不漂亮。孙团长可怜美怡的身世,最终还是坚持为她争取到了学习杂技的机会,同时也打开了美怡精彩人生的大门。
  美怡到学校时只有8岁。她活脱脱像个假小子,一身肌腱子肉,别提多淘气了。儿时的美怡把爬树当作最大的乐趣。是孙团长念着美怡的凄惨身世决心收留了她。当时团里反对声连片,都说孙团收了一个猴子。但孙团顶住了压力,没有像美怡的生父母和养父母一样嫌她丑遗弃她。
  少不更事的美怡在入团训练一年后以自己的艰辛付出换来了收获――她人生第一个金奖――天才比赛“单手鼎”金奖。这时的金奖对于美怡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奖牌。
  美怡从出生开始,就被大人们控制着命运。她为自己做的唯一有效的抗争就是获得金奖。然而金奖赢得了荣誉、赢得了老师和伙伴们的尊重,就能赢回父母的爱吗?从意大利获奖归来,令美怡意外的是父母同时来机场接她。她从没见过爸爸那么高兴,“他夸我是好女儿,说我得金奖把他乐坏了。”孩子总是单纯的,在美怡眼里,这是爸爸对她的认可,是她获得父爱的开始,但事实总跟梦想谬之千里。
  得奖归来的美怡陆续到国外演出。日本、葡萄牙、芬兰、希腊、意大利、法国……她的灯人和单手顶走遍了半个世界,仅去年收入就有十几万元。美怡除了留一些生活费,其他的钱统统交给养父母。也许是美怡的这股“力量”太强大了,离异多年的父母重修旧好,一起帮美怡存钱――花钱。美怡现在是尽孝的女儿,但父母何曾给过她真正的慈爱?孩子啊,你是太小了不明白,还是看破了旁人的世故呢?
  1月18日,美怡才从以色列回来。她跟着团在以色列的埃拉特表演了两年多。外国人可不觉得大眼睛双眼皮好看,人家就认为小眼尖嘴的美怡最好看。美怡在以色列已经是明星了,她的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
  “跟着周老师练挺苦的。”美怡伸出黑瘦的手臂给我看:“现在我胳膊练得都后倒背了。”美怡胳膊明显向内侧弯曲。周老师是美怡的在北京市国际艺术学校的启蒙老师。她告诉我,周老师就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对她。“给我买吃的买穿的,就像妈妈一样温暖。”有件事美怡一直不知道,她来学校头一年的伙食费都是周老师默默垫付的。
  “练5个再歇。”这是和美怡一起练功的师姐下的命令。美怡双手各拿四根一米长的细棍,每根细棍顶端各跳一个盘子,靠双手腕的力量让这8个盘子转起来,同时,美怡还要做倒立、翻转等动作。盘子经常会在她倒立的时候从细棍上掉下来。师姐所说的5个动作,就是让美怡做5个完美的耍花盘。在美怡一次又一次摔掉盘子被师姐训斥的时候,旁边有个自己练花盘的演员自言自语:“看见这8个盘子我就烦!”刚好跟这边厢的隐忍成了对比。这天中午,美怡很晚才去食堂,她实打实地练了5个,才歇。
  
  倔强的童心渴望爱怜
  
  听说刘成栋的爸爸不要他了,他的妈妈在三年前“耍了小把戏”把他“骗”来北京。对于我的采访意图,小成栋给了不置可否的回答:“我练功呢!”小成栋和另外两个伙伴一组正在排练“三人技巧”。这组节目已经练了11个月,三个本就同宿的小伙伴更是形影不离了。
  小成栋从伙伴手里接过两只一米长的弹簧拐。拐的一端有两个平行的圆环,手臂穿进去,用以固定。小成栋熟练撑起双拐,倒立起来,凭借自身的压力和拐低端的弹簧,腾腾地跳跃。倒挂的姿势令他两腮略略突起,细嫩脖颈上明显暴起了青筋,然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妈妈最近来看你了吗?”
  “没来。”
  小成栋坐在练功房墙角的大垫子上,耷拉着眼皮,目光停留在自己相互抠哧的蜕皮的手指上。其实小成栋的妈妈自从把他送到中国杂技团北京市国际艺术学校以后就再没来看过他。
  他身边的伙伴倒是很容易熟络,其中一个主动地作自我介绍:“我13岁,来了4年了。我是武汉的。”他 边说着边回应正在身后搔他痒的另一个伙伴,两人争先搔着对方的痒,“呵呵呵”地笑作一团。这时,我第一次看到了小成栋脸上有了表情,似是而非的浅笑令人弄不懂,是应和还是嘲笑?
  见他们嬉笑打闹成一团的我,想留住这一瞬间,他们非常乖地保持烂漫的笑容,给了我拍照的机会。这次,小成栋也主动参与了。听我说会寄照片给他们时,爱自我介绍的那个小伙伴连声说“好啊好啊”,而小成栋一直低着的头微微抬了一下,丢给我一个关注的眼神。我想,他是从这会儿才开始注意我的。
  “阿姨,他平时最坏了。”小成栋终于主动说话了,他指着武汉的小伙伴说,“他以大欺小,就他最大,总欺负我们两个小的。我们刚8岁,他都12岁了。”其实小成栋12岁,他的糊涂年龄账是故意为了混淆是非。“谁说的,咱问老师去,是他俩老欺负我。”被指责的不甘示弱,边反驳边不时地看我,似我是个判官。一个说:“说好每天你交衣服我取衣服。”另一个说:“结果我天天交天天取。”在学校,孩子们只要每天上午把脏衣服交到洗衣房,晚上取回来就可以了。他俩你一句我一句,旁人完全插不进话。这时,一直没出声那个孩子采取了行动,跪在垫子上,从身后揪小武汉的头发。小武汉看似有点急,回身扒拉开同伴,很快三个人放弃了理不出的祸端根源,又把注意力收回到我身上,嘻嘻哈哈好不亲热。
  我们拉家常般地聊起天来。小成栋在老师的眼里,是个特别鬼灵精的孩子,也是天生的杂技演员坯。当问到平日里训练批评多还是表扬多时,小成栋直爽地回答:“批评多,淘气的时候,尤其是我。”小武汉可逮着机会:“阿姨,你看他承认了吧!他爱打架,爱骂人,爱欺负人,总爱说‘他妈的’……”
  小成栋的家里有妈妈和外婆,父亲远走异乡,抛弃了他们的家,也抛弃了成栋。现在他每月300块钱的生活费其实是学校垫付的,可小成栋以为是妈妈寄给老师的。早在妈妈带小成栋到学校来的一刻,就给学校打下了白条,学费和生活费以后都要从小成栋的演出费用里扣除。老师出于对小成栋的爱护,并没告诉他实情。
  三个孩子中最不爱说话的那个,正在玩手机,他是他们当中唯一有手机的“宽裕户”。据说他的舅舅就在学校里任教,他中午不和小成栋、小武汉去食堂,因为他有“家”可回。小武汉自豪地告诉我:“过两天我妈妈来看我,也给我带一个手机。”小成栋低着头,嗫嗫地说:“嗯,他妈妈要给他带一个……”听说孩子们有块糖都要分着吃,这种共产共销的作风已经成了惯例。但妈妈的礼物、妈妈的爱,小成栋也能从别人那里共享到吗?
  7岁的小成栋在昆明某杂技团呆过一年,基本没学到什么。他能来到北京源自妈妈和朋友的一次闲聊。那位朋友的女儿在北京市国际艺术学校学杂技,但没几个月,就以不守校纪被开除了。小成栋妈妈心想管理严格的学校应该不错,就决心把儿子送来。
  “是我妈把我弄过来的。我都不知道,我妈说我婆婆(外婆)病了,带我回家看她。可我看见票是到北京的。我想我家在四川,怎么跑北京去了。”看似倔强的小成栋突然显得逆来顺受。听着小成栋的诉说,我无意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气里瞧一只猫在奋力往街对面的矮墙头跳,却跳不起来,四脚僵直地在街面上直滑行了几尺。矮墙头上的一叶瓦吹落了,在地上粉碎了。
  看小成栋总抠手上的蜕皮,我掏出了随身带的手油送给他。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满脸喜悦“咦?这是什么啊?”“送给你吧,擦手用的。”小成栋见小武汉贪婪地盯着这小礼物,愣了愣,低头看着擦手油,吸了口气大方地让出了礼物:“那给你用吧。”
  小成栋从一来就和小武汉在一起练功,所以彼此非常熟悉。“刚来的时候我叫他雷阵,两三个月了才知道叫错了,他叫陈雷。”可小武汉从没为自己名字争辩过,就是他的随和,让小成栋接受了这个朋友,他在学校的第一个朋友。
  我看着小成栋右眼角的疤痕,伸手抚摸他的头和眼角疤痕,他居然没有躲闪,还告诉我疤痕是小时候和舅舅抢泡泡糖,摔炉子上磕的。“我管婆婆要了两毛钱买块泡泡糖,他们都在看电视,我去厕所出来看见泡泡糖在他那儿,就跟他抢。那么大的人还吃泡泡糖!”小成栋不能理解,他一点都不觉得舅舅是逗他玩,“他马上就要塞嘴里了,”最后泡泡糖掉火里了。
  他突然问我“大专是干吗的?简单吗?”我向他作了解释。“上学我觉得没用。”小武汉说。小成栋立马回驳:“谁说没用,文化好还能当记者呢!当导游呢!当翻译呢!”小成栋不知听谁说翻译能赚特别特别多钱,所以十分向往。
  虽然他们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有过数十次的演出经历了。小成栋的对手鼎表演,走进了北京周边的乡村学校和剧团。他盘算着去学校演出百元的收入要比去剧场15元一场合算。小武汉兴奋地告诉我:“老师带我们进过一次城,去前门吃麦当劳!”他们来北京三年了,这是唯一一次走进市中心。
  孩子们中午休息吃过饭又跑来找我,小成栋的态度与刚见我时有了很大的出入。他得意地向我炫耀:“阿姨,我们宿舍还是优秀宿舍,每天我们都打扫,我们好吧?”他又看似无意地问:“阿姨,你是就来这一回吗?……我希望你还来。”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拽了一下,我能感觉到这孩子是多需要温暖关怀!我答应他,一定再来。
  
  又是一个可人儿
  
  早晨6点,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清凉的气味,阳光还没积攒足够的力量摆脱云层,在练功服外紧裹着厚厚棉服的孩子们已经匆匆穿过宿舍,径直奔向练功房了。
  万逊今天的训练仍然是继续彩排“双人滚杯”,瘦弱的她和两个伙伴安静地赶路,似乎还处在浅睡状态的三个女孩失去了百灵鸟的活力,顾不上揩掉内眼角的眼眵,习惯性地伴着腹中“咕噜咕噜”的叫声,踏进了二楼练功房。
  晨练是最难挨的光景,因为肚子饿、身体乏、脑子也不够清醒。待到7:30孩子吃饱了早餐,这一天的培训才算真正开始。七八分钟的节目在一上午的排练中不知被彩排过多少遍,间隔三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偶尔能看到万逊脸上的疲倦,但只要伴乐响起,她那可人儿的小脸就会堆满微笑,一次又一次,难得的是那份真诚神情。也许正如万逊说的,她是因为喜欢才练杂技的。
  上午10点多,由于场地要让给师兄们考核节目,万逊这一组双人滚杯的学员们不得不转移阵地。“万逊,把滚杯拿到隔壁去!”一个师兄喊道。“嗯。”万逊乖巧地应着,转身去拿地上的10组滚杯。每组滚杯都由10只玻璃杯分三层罗列,万逊左右手臂各怀抱两组,一手扶护,另一只手又拿一组滚杯。我看着心疼着小人儿,急忙上去帮忙,她却从容又羞怯地笑着摇头,从容她的习惯,羞怯我的热络。当万逊往返搬运道具的途中,另个师兄跑过来逗她,伸脚从身后轻踹她后腰,万逊不躲也不怒,淡淡地看我,淡淡地笑。
  站在台下看万逊彩排的孙团长可怜万逊,她告诉我:“这孩子根本不知道她父母离婚的事。”万逊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父亲不务正业,母 亲对他十分看不起,这才离婚投奔了妹妹在外地打工。
  “收下吧,她已经没有家了!”这是奶奶把万逊带来杂技团的第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浸湿了孙团长的心,令她决定留下这可怜的孩子。
  “我妈在苏州,我爸在遵义。小姨夫在苏州送货,妈妈就过去找小姨了。”看着眉眼清秀可人的万逊,听着她对自己的家事娓娓道来,你能从这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乐观、随和与直爽。这是我在杂技团的其他孩子身上很难看到的。他们中的多数人似乎都形成了过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和不轻易信任的心理,要怪就怪孩子们命途多舛吧!
  万逊六七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家,离开万逊,去苏州工作了。42岁的爸爸曾经开过出租,曾在加油站上班,但都没能长久。近3年,爸爸待业在家。维持家人生计的负担都压在了奶奶肩上。年近七旬的奶奶为了糊口,给别人卖家具,每月不过几百元收入,要养活奶奶、爸爸和万逊三口人。十分拮据的生活总免不了让同在遵义的万逊的大姨救济。
  奶奶视万逊为心头肉,百般疼爱。但家境贫寒,怎样才能给孙女谋个好出路呢?奶奶在万逊8岁的时候送她进了遵义当地的杂技团,一学就是三年多。万逊说她最开始接触的就是滚杯和车技“练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杂技!”她抿着小嘴,露出单纯满足的笑容。
  2002年,全国杂技比赛在遵义举行,中国杂技团的孙团长也去了。教万逊翻跟斗的老师非常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他借全国比赛之机,带着万逊和万逊的奶奶,找到了中国杂技团的孙团长。万逊回忆说:“当时孙老师让我来了几个动作,拿顶、下腰、翻腿什么的。然后就收下我了。”万逊不知道,孙老师是心疼这少人爱的天真女孩,也是被奶奶的真诚恳求打动了。
  “奶奶和我呆了一个星期就回家了。”万逊说得委屈的,“刚开始特别舍不得……”哪有孩子不想家啊!万逊很快调整了心态,又冲我抿嘴笑笑,连她的眼睛也在笑:“不过我前年回家了,还见过奶奶。那是春节过后,我从泰国回来被补一周假期。奶奶特别高兴!”说着万逊又低下头,“只是我要回团的时候奶奶就哭了……”万逊记着,奶奶本说不送她了,怕泪眼婆娑耽误孙女回团。但当她背着行李出门时,奶奶踉跄地追到院门口,手里攥着一个刚剥过壳的熟鸡蛋,硬要万逊吃了再走。奶奶的另一只手捏着几根成辣子,让万逊一并吃下去,“鸡蛋没滋味,吃点成的不反胃。”听着万逊诉说对奶奶的百般思念,我想着如果能让这对祖孙打一通电话也好啊!可是万逊奶奶留下的联系电话无论早晚都无法接通,传入耳际的只有在贵州风光片中常见的背景音乐做的铃声,让万逊听听,就当是回家了吧……
  转眼,万逊到中国杂技团下属学校已经快四年了。还是学员的她,文化课上到六年级;专业科学了滚杯、车技、花盘几项杂技。她出国表演也有十几次了,加拿大、新西兰、西班牙、意大利、泰国、文莱、印度,万逊很有耐心地向我介绍着她去过的每一个国家。“我12岁时,第一次出国,是去加拿大表演滚杯。”万逊语气中带着羞怯,“当时挺紧张的。其实表演本身没有危险,可我就是紧张。”她不经意间吹了口气,“不过现在都不紧张了。除非有重要演出。”万逊俏皮地看了我一眼,“比如领导看哪。”万逊抿着嘴笑。
  万逊在学校的学费都靠她自己交,出国积攒的演出费在扣除学费以后,每月万逊还能留给自己三四百块钱的生活费。万逊的漂亮在团里是出名的,但她很少关心这些。逛街、打扮都不是她的兴趣所在,只有缺了日用品她才偶尔去趟超市。她和伙伴们聊的话题多和练功有关,万逊喜欢杂技,她一直这么说。“我最想奶奶,然后就是想练好杂技。”万逊简单的心思也有动摇的时候,比如受到批评。
  “刚开始老师批评我挺受不了的,”万逊小脸就沉了,就像真的刚挨了训,“要是一个动作总做不好,老师就说我不认真,挺委屈的。”万逊歪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万逊身上,似乎为她的轮廓镶了一圈金黄。她白皙的皮肤、稚嫩的面颊,最可人的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引着你的视线无法离开。
  
  编辑
  冯 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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