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零利率困境】 我终于走出了困境

　　“此后经济复苏还好，否则日本经济将进入地狱。”、“没错，而且陷入地狱的程度会越来越深。”、“我们希望大家能理解目前所实行的政策是无意义的。”――日银（注：日本央行）2001年3月的政策决定议事录在此前被公开。
　　当时的政策利率几乎已下调到零，利率工具失效，日银只能通过调节各商业金融机构的预备金数额，来实施金融宽松政策，会议记录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日银的不安。
　　“至此，一直主张那些政策不会有效果，对今后能否进展顺利曾很不安过，”参加会议的一位政策审议委员如是说道，“如果实施零利率政策，那么只要商业银行想借钱，日银就能无限地提供资金，这是一种终极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
　　即使如此，银行等各商业金融机构还将预备金数额逐渐提至5万亿、7万亿日元等，在日银看来，金融缓和政策好像在顺利进展。即使没任何意义，只要市场认为这能够推动经济发展，日银还是会凭借幻想、如魔术般地予以实施。”
　　美国次贷危机爆发至今已过去4年了。在这4年间，发达国家的中央银行都在做同一件事。美联储和日银再次实施零利率政策，并买入那些国债和被证券化的住房贷款。在财政危机蔓延的欧洲，欧盟各国也开始通过购买暴跌的欧洲国家债券来支持欧元。
　　日银管理层表示：“关键时刻，作为‘最后的贷款人’的中央银行就会出面。”中央银行提供资金购买再多国债，只要那些与银行贷款密切相关的企业投资和财政支出没有增加，那么资金只不过是堆积在银行中罢了。
　　没有贷款对象的银行将坦然地回过头来购买大量的国债，这种情况和10年前并无二致。日银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一直持续到2006年。这虽然控制住了金融市场的不安定局面，但它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并不明显。
　　那么，为什么零利率政策无法促进经济增长呢？
　　按理说，在考虑未来收益的基础上，借方决定即使借钱也要发展事业，而贷方虽拥有资金但一时没有消费的地方，利率将借方和贷方联系起来，是借方购买贷方资金的价格。利率下调后，工厂建设等项目就会增加，从而推动经济增长。
　　如今，这一常识却失灵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可能进入了一个新时代，这个时代的人不在乎经济增长，也不会感到不安，仿佛停滞的中世纪一般。或者是由于人们对经济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所以每个人都把金钱紧紧地捂在怀里。中央银行为了消除人们的不安而被迫反复出台政策重整经济。
　　无论何种情形，发达国家都无法转换增长模式，以适应当下新兴国家崛起的时代，它们逐渐丧失对经济增长的期待。美国的主导产业在转向IT和金融后，轻松地孕育了世界级大财主，却无法像汽车制造业那样提供任何人都能就业的机会。
　　欧洲虽然完成了市场一体化，但面对国家间贫富差距、社会偏差和政治一体化难题，欧盟的一体化进程踯躅不前。
　　日本的目标是制造新兴国家不能生产的产品，但事与愿违的是，新一代企业家和产业没有培育起来，却眼看着国内老龄化和人口减少问题日益严峻。
　　美联储前副主席阿兰•布兰德认为，如果中央银行的金融政策、市场以及大众心理过于接近，这样的中央银行会让人感到不安。
　　布兰德提到1960年代迷恋毒品和酒精的著名摇滚歌手吉姆•莫里森。他举例称，“市场中的行为者经常拥有从众心理而且容易反应过度，这类似于美国歌手吉姆•莫里森的性格。对此，中央银行不应该去迎合。”
　　当下，各种各样的金融产品所存在的潜在风险在全球市场交易时很难被察觉。由于不想因为经济失速而担负责任，所以中央银行经常靠发行货币来刺激市场。
　　布兰德认为，中央银行向市场表达了过多的敬意，如果简单地满足市场的期待和要求，将会导致更大的危机。
　　长时间持续的金融宽松政策将会孕育泡沫，泡沫崩溃后，中央银行又需要做出应对。中央银行本来的任务仅仅是“最后的贷款人”罢了，但现在它拥有了多重身份，既要像商业银行一样行动，又要充当政府的代行者，出台的政策与政府的财政政策相近，甚至还要发挥“政治作用”以填补欧洲一体化所产生的裂痕。
　　日银原政策审议委员武富将认为，“由于中央银行要回应外界过高的期待和幻想，所以出台的政策会发生扭曲。一旦出台的政策没有产生效果，就将导致市场的失望及混乱，如此反复，陷入恶性循环。本来中央银行出台政策是为了让产业再生及改革财政结构，但现在中央银行无法履行应有的职能，而凭借‘幻想’出台一系列政策。”
　　原日银总裁速水优在去世前不久曾言：“没有想到泡沫经济崩溃后的金融宽松政策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在“失去的十年”之后，宽松政策又继续执行了10年。历史会再次重演吗？日银到了应放弃“魔术”般的政策的时候了。
　　
　　社论TPP讨论 莫忘大局观
　　围绕着是否加入《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的问题，民主党开始组织项目小组讨论。政府决定将于11月上旬得出最终结论，预计民主党将会召开各种会谈。
　　在10月12日的会谈中，民主党内的反对派、慎重派将医疗和制药业作为议题，与会的日本医师协会负责人认为，日本加入TPP将会导致日本国内相关制度崩溃。
　　对此，日本外务省负责人解释称“公费医疗保险制度不在TPP协议的范围内。”可是参加会谈的议员仍然无法接受这一说法。
　　除农业以外，劳动、环境、食品安全等诸多行业都反对加入TPP。希望政府能仔细说明这些行业与政府的交涉状况。当然，反对派高举着“守护国民生活”的义旗，但背后目的可能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因此国民予以慎重的分析是至关重要的。
　　与此同时，人们应该用大局观来分析日本在国际经济中所处于的状况。伴随着少子化加剧，日本国内市场在不断缩小。相比之下，亚太地区的国家近年来经济成长显著，为此日本应该和这些国家深化经济合作关系，在这一点上反对意见应该比较少。
　　虽然日本和东南亚诸国签订了双边经济合作协定（EPA），但由于担心日本农业会受到冲击，所以协议国之间设定了不少商品自由化的例外品种，从而导致经济合作协定的收效甚微。
　　日本停滞不前时，世界正在不断前进。韩国就是其中的典型，韩国俨然成为了日本在汽车及电子电气等主力产业上的强劲对手。
　　韩国与欧盟的自由贸易协定（FTA）自今年7月开始生效。与此同时，韩国和美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已经通过美国国会审批，预计协议将在明年早期开始生效。
　　此前，美国对进口汽车征税2.5%，卡车为25%，自由贸易协定生效后，美国对韩国汽车和卡车的进口关税将会逐步撤销。
　　欧盟国家对进口汽车征收关税10%，超薄电视为14%，但是针对韩国产品的进口关税将会削减甚至撤销。
　　日本的产业界在感受到危机的同时，很有可能加快向欧美以及与欧美缔结FTA的地区转移工厂的步伐。
　　韩国从1990年代末就确定“外需是国家生存的根本”，为此，该国在制定保护农业的政策下，一步步推进FTA进程。
　　韩国在经济规模上小于日本，且贸易依存度非常高，这与日本的情况不同。但韩国有不少方面值得日本学习，比如明确的战略思想以及强大的执行力。
　　为补救日本在经济合作战略方面的滞后，TPP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到了考验野田首相是否拥有长远战略眼光以及领导才能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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