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力建：“豆子”选举的朴素民主

　　又即将到五年一度的人大换届选举期间，特别是人代会上对人大常委会、政府、两院负责人的选举更应当是万众瞩目的大事。但中国的选民和人大代表们多年来似乎普遍犯了自由主义的错误，一些地方的基层选举和人代会选举，排场很大，程序繁复，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但选民和代表常表现为“淡然处之，行若无事”，参与感和主人翁的自觉很不到位。相反，当年我党领导的解放区基层选举，甚至连选票都没有印，候选人背对选民一字排开，大家想选谁，就往谁身后的碗中扔颗豆子。低成本、 零排放，却让群众真正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这一对比的意义其实很简单明了：“豆子”选举虽然形式上感觉老土，却有朴素而真实的群众意志在发挥决定作用，确实是由民作主。候选人背向选民的安排，相当于现今的无记名投票；
候选人与选民之间的相互稔熟避免了投票人选举的盲目性；
而更为重要的是候选人有较多的差额数使选举具有竞争性和结果的不确定性，也激发了选民参选的热情。边区政府治下的老百姓从未有过这样的政治待遇，于是他们唱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应当说这是在共产党领导下中国老百姓所经历的破天荒的民主尝试。这种尝试和我党的其他一系列民主政策赢得了民心，为打败国民党和解放战争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六、七十年过去之后，如果说当初只是初级民主的尝试，则现在的民主实践应当处于中高级阶段。实际情况却不然。现在的选举虽然费钱费力，却往往失去了当年“豆子”选举所必备的最基本的东西，成为走过场的形式，按照组织部门的规范语言来说，叫做“依照法定程序处理”。但“处理”来“处理”去的核心内容不是研究如何更好地充分发扬民主，而是如何保证“组织上”意图的完全实现，保证选举的所谓“成功率”。于是人代会选举阶段成为组织部门紧张活动警惕异常情况发生的敏感期，一旦有代表提名候选人且可能对“组织意图”的实现产生影响时，立即抓紧“做工作”，将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在选举程序的安排上，至少有两个问题使投票人对选举过程不可能产生丝毫兴趣。一是对候选人缺乏全面了解甚至基本不了解，所知道的只是组织部门所提供的一张干巴巴的履历，投票的盲目性使得本应具有的庄严神圣感无从找寻；
二是对主要领导人等额选举的规定使得选举结果早在投票之前就已确定，投票程序显得多余并且索然无味。有了上述这些原因，人代会的选举激发不了应有的民主热情自在情理之中。所以中国的各级人代会上，选举阶段组织部门人员最紧张，而代表们最松弛。

　　要想激发选民和代表的热情，只有来点真格的民主。不妨继承当年“豆子”选举民主的真髓，得有点竞选的味道，必须废除等额选举。不然，五年一次的选举真的只是走个过场，而且与初级民主也不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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