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有哪些经典名句?

发布时间:2022-08-11 来源: 美文摘抄 点击:

余秋雨先生曾如此调教过孤傲的磐石,孤独不是一种脾性,而是一种无奈。

问先生问磐石“你整天死读书,那你知道读书的目的是干什么吗,磐石恭敬的说“愿闻其详”余公说“读书的最大理由是想摆脱平庸,早一天就多一份人生的精彩;迟一天就多一天平庸的困扰。

某天喝下午茶,谈到有关嫉妒的话题,余公如是说“人不被非议是不真实的,非议就如人的影子,人越高,影子就越长”

去年仲春三月,犬子去拜访余先生,临走,余公对犬子如是说“青春的力量无可压抑,即便是地狱也能变成天堂”。听了余公的肺腑箴言,磐石不免想起来太史公的名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最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磐石受教。

余秋雨散文《莫高窟》全文是什么?

余秋雨:《莫高窟》

1

莫高窟对面,是三危山.《山海经》记,“舜逐三苗于三危”.可见它是华夏

文明的早期屏障,早得与神话分不清界线.那场战斗怎么个打法,现在已很难想像

,但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总该是来过的.当时整个地球还人迹稀少,哒哒的马蹄声

显得空廓而响亮.让这么一座三危山来做莫高窟的映壁,气概之大,人力莫及,只

能是造化的安排.

公元三六六年,一个和尚来到这里.他叫乐樽,戒行清虚,执心恬静,手持一

枝锡杖,云游四野.到此已是傍晚时分,他想找个地方栖宿.正在峰头四顾,突然

看到奇景:三危山金光灿烂,烈烈扬扬,像有千佛在跃动.是晚霞吗?不对,晚霞

就在西边,与三危山的金光遥遥相对应.

三危金光之迹,后人解释颇多,在此我不想议论.反正当时的乐樽和尚,刹那

时激动万分.他怔怔地站着,眼前是腾燃的金光,背后是五彩的晚霞,他浑身被照

得通红,手上的锡杖也变得水晶般透明.他怔怔地站着,天地间没有一点声息,只

有光的流溢,色的笼罩.他有所憬悟,把锡杖插在地上,庄重地跪下身来,朗声发

愿,从今要广为化缘,在这里筑窟造像,使它真正成为圣地.和尚发愿完毕,两方

光焰俱黯,苍然幕色压着茫茫沙原.

不久,乐樽和尚的第一个石窟就开工了.他在化缘之时广为播扬自己的奇遇,

远近信士也就纷纷来朝拜胜景.年长日久,新的洞窟也一一挖出来了,上自王公,

下至平民,或者独筑,或者合资,把自己的信仰和祝祈,全向这座陡坡凿进.从此

,这个山峦的历史,就离不开工匠斧凿的叮当声.

工匠中隐潜着许多真正的艺术家.前代艺术家的遗留,又给后代艺术家以默默

的滋养.于是,这个沙漠深处的陡坡,浓浓地吸纳了无量度的才情,空灵灵又胀鼓

鼓地站着,变得神秘而又安详.

2

从哪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到这里,都非常遥远.在可以想像的将来,还只能是

这样.它因华美而矜持,它因富有而远藏.它执意要让每一个朝圣者,用长途的艰

辛来换取报偿.

我来这里时刚过中秋,但朔风已是铺天盖地.一路上都见鼻子冻得通红的外国

人在问路,他们不懂中文,只是一叠连声地喊着:“莫高!莫高!”声调圆润,如

呼亲人.国内游客更是拥挤,傍晚闭馆时分,还有一批刚刚赶到的游客,在苦苦央

求门卫,开方便之门.

我在莫高窟一连呆了好几天.第一天入暮,游客都已走完了,我沿着莫高窟的

山脚来回徘徊.试着想把白天观看的感受在心头整理一下,很难;只得一次次对着

这堵山坡傻想,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比之于埃及的金字塔,印度的山奇大塔,古罗马的斗兽场遗迹,中国的许多文

化遗迹常常带有历史的层累性.别国的遗迹一般修建于一时,兴盛于一时,以后就

以纯粹遗迹的方式保存着,让人瞻仰.中国的长城就不是如此,总是代代修建、代

代拓抻.长城,作为一种空间蜿蜒,竟与时间的蜿蜒紧紧对应.中国历史太长、战

乱太多、苦难太深,没有哪一种纯粹的遗迹能够长久保存,除非躲在地下,躲在坟

里,躲在不为常人注意的秘处.阿房宫烧了,滕王阁坍了,黄鹤楼则是新近重修.

成都的都江堰所以能长久保留,是因为它始终发挥着水利功能.因此,大凡至今轰

转的历史胜迹,总有生生不息、吐纳百代的独特秉赋.

莫高窟可以傲视异邦古迹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一千多年的层层累聚.看莫高窟

,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一千年而始终活着,血脉

畅通、呼吸匀停,这是一种何等壮阔的生命!一代又一代艺术家前呼后拥向我们走

来,每个艺术家又牵连着喧闹的背景,在这里举行着横跨千年的游行.纷杂的衣饰

使我们眼花撩乱,呼呼的旌旗使我们满耳轰鸣.在别的地方,你可以蹲下身来细细

玩索一块碎石、一条土埂,在这儿完全不行,你也被裹卷着,身不由主,踉踉跄跄

,直到被历史的洪流消融.在这儿,一个人的感官很不够用,那干脆就丢弃自己,

让无数双艺术巨手把你碎成轻尘.

因此,我不能不在这暮色压顶的时刻,在山脚前来回徘徊,一点点地找回自己

,定一定被震撼了的惊魂.晚风起了,夹着细沙,吹得脸颊发疼.沙漠的月亮,也

特别清冷.山脚前有一泓泉流,汩汩有声.抬头看看,侧耳听听,总算,我的思路

稍见头绪.

白天看了些什么,还是记不大清.只记得开头看到的是青褐浑厚的色流,那应

该是北魏的遗存.色泽浓沉着得如同立体,笔触奔放豪迈得如同剑戟.那个年代战

事频繁,驰骋沙场的又多北方骠壮之士,强悍与苦难汇合,流泻到了石窟的洞壁.

当工匠们正在这洞窟描绘的时候,南方的陶渊明,在破残的家园里喝着闷酒.陶渊

明喝的不知是什么酒,这里流荡着的无疑是烈酒,没有什么芬芳的香味,只是一派

力、一股劲,能让人疯了一般,拔剑而起.这里有点冷、有点野,甚至有点残忍;

色流开始畅快柔美了,那一定是到了隋文帝统一中国之后.衣服和图案都变得

华丽,有了香气,有了暖意,有了笑声.这是自然的,隋炀帝正乐呵呵地坐在御船

中南下,新竣的运河碧波荡漾,通向扬州名贵的奇花.隋炀帝太凶狠,工匠们不会

去追随他的笑声,但他们已经变得大气、精细,处处预示着,他们手下将会奔泻出

一些更惊人的东西;

色流猛地一下涡漩卷涌,当然是到了唐代.人世间能有的色彩都喷射出来,但

又喷得一点儿也不野,舒舒展展地纳入细密流利的线条,幻化为壮丽无比的交响乐

章.这里不再仅仅是初春的气温,而已是春风浩荡,万物苏醒,人们的每一缕筋肉

都想跳腾.这里连禽鸟都在歌舞,连繁花都裹卷成图案,为这个天地欢呼.这里的

雕塑都有脉搏和呼吸,挂着千年不枯的吟笑和娇嗔.这里的每一个场面,都非双眼

能够看尽,而每一个角落,都够你留连长久.这里没有重复,真正的欢乐从不重复

.这里不存在刻板,刻板容不下真正的人性.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人的生命在蒸

腾.一到别的洞窟还能思忖片刻,而这里,一进入就让你燥热,让你失态,让你只

想双足腾空.不管它画的是什么内容,一看就让你在心底惊呼,这才是人,这才是

生命.人世间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一群活得很自在的人发出的生命信号.这种信

号是磁,是蜜,是涡卷方圆的魔井.没有一个人能够摆脱这种涡卷,没有一个人能

够面对着它们而保持平静.唐代就该这样,这样才算唐代.我们的民族,总算拥有

这么个朝代,总算有过这么一个时刻,驾驭哪些瑰丽的色流,而竟能指挥若定;

色流更趋精细,这应是五代.唐代的雄风余威未息,只是由炽热走向温煦,由

狂放渐趋沉着.头顶的蓝天好像小了一点,野外的清风也不再鼓荡胸襟;

终于有点灰黯了,舞蹈者仰首到变化了的天色,舞姿也开始变得拘谨.仍然不

乏雅丽,仍然时见妙笔,但欢快的整体气氛,已难于找寻.洞窟外面,辛弃疾、陆

游仍在握剑长歌,美妙的音色已显得孤单,苏东坡则以绝世天才,与陶渊明呼应.

大宋的国土,被下坡的颓势,被理学的层云,被重重的僵持,遮得有点阴沉;

色流中很难再找到红色了,那该是到了元代; ……

这些朦胧的印象,稍一梳理,已颇觉劳累,像是赶了一次长途的旅人.据说把

莫高窟的壁画连起来,整整长达六十华里.我只不信,六十华里的路途对我轻而易

举,哪有这般劳累?

夜已深了,莫高窟已经完全沉睡.就像端详一个壮汉的睡姿一般,看它睡着了

,也没有什么奇特,低低的,静静的,荒秃秃的,与别处的小山一样.

3

第三天一早,我又一次投入人流,去探寻莫高窟的底蕴,尽管毫无自信.

游客各种各样.有的排着队,在静听讲解员讲述佛教故事;有的捧着画具,在

洞窟里临摹;有的不时拿出笔记写上几句,与身旁的伙伴轻声讨论着学术课题.他

们就像焦距不一的镜头,对着同一个拍摄对象,选择着自己所需要的清楚和模糊.

莫高窟确实有着层次丰富的景深(depth of field),让不同的

游客摄取.听故事,学艺术,探历史,寻文化,都未尝不可.一切伟大的艺术,都

不会只是呈现自己单方面的生命.它们为观看都存在,它们期待着仰望的人群.一

堵壁画,加上壁画前的唏嘘和叹息,才是这堵壁画的立体生命.游客们在观看壁画

,也在观看自己.于是,我眼前出现了两个长廊:艺术的长廊和观看者的心灵长廊

;也出现了两个景深:历史的景深和民族心理的景深.

如果仅仅为了听佛教故事,那么它多姿的神貌和色泽就显得有点浪费.如果仅

仅为了学绘画技法,那么它就吸引不了那么多普通的游客.如果仅仅为了历史和文

化,那么它至多只能成为厚厚著述中的插图.它似乎还要深得多,复杂得多,也神

奇得多.

它是一种聚会,一种感召.它把人性神化,付诸造型,又用造型引发人性,于

是,它成了民族心底一种彩色的梦幻、一种圣洁的沉淀、一种永久的向往.

它是一种狂欢,一种释放.在它的怀抱里神人交融,时空飞腾,于是,它让人

走进神话、走进寓言,走进宇宙意识的霓虹.在这里,狂欢是天然秩序,释放是天

赋人格,艺术的天国是自由的殿堂.

它是一种仪式、一种超越宗教的宗教.佛教理义已被美的火焰蒸馏,剩下了仪

式应有的玄秘、洁净和高超.只要知闻它的人,都会以一生来投奔这种仪式,接受

它的洗礼和熏陶.

这个仪式如此宏大,如此广.甚至,没有沙漠,也没有莫高窟,没有敦煌.仪

式从海港的起点已经开始,在沙窝中一串串深深的脚印间,在一个个夜风中的账篷

里,在一具具洁白的遗骨中,在长毛飘飘的骆驼背上.流过太多眼泪的眼睛,已被

风沙磨钝,但是不要紧,迎面走来从那里回来的朝拜者,双眼是如此晶亮.我相信

,一切为宗教而来的人,一定能带走超越宗教的感受,在一生的潜意识中蕴藏.蕴

藏又变作遗传,下一代的苦旅者又浩浩荡荡.为什么甘肃艺术家只是在这里撷取了

一个舞姿,就能引起全国性的狂热?为会么张大千举着油灯从这里带走一些线条,

就能风靡世界画坛?只是仪式,只是人性,只是深层的蕴藏.过多地捉摸他们的技

法没有多大用处,全心全意的成功只在于全身心地朝拜过敦煌.蔡元培在本世纪初

提出过以美育代宗教,我在这里分明看见,最高的美育也有宗教的风貌.或许,人

类的将来,就是要在这颗星球上建立一种有关美的宗教?

4

离开敦煌后,我又到别处旅行.

我到过另一个佛教艺术胜地,那里山清水秀,交通便利.思维机敏的讲解员把

佛教故事与今天的新闻、行为规范联系起来,讲了一门古怪的道德课程.听讲者会

心微笑,时露愧色.我还到过一个山水胜处,奇峰竞秀,美不胜收.一个导游指着

几座略似人体的山峰,讲着一个个贞节故事,如画的山水立时成了一座座道德造型

.听讲者满怀兴趣,扑于船头,细细指认.

我真怕,怕这块土地到处是善的堆垒,挤走了美的踪影. 为此,我更加思念莫高窟.

什么时候,哪一位大手笔的艺术家,能告诉我莫高窟的真正奥秘?日本井上靖

的《敦煌》显然不能令人满意,也许应该有中国的赫尔曼.黑塞,写一部《纳尔齐

斯与歌德蒙》(Narziss und Goldmund),把宗教艺术的产生

,刻划得如此激动人心,富有现代精神.

不管怎么说,这块土地上应该重新会聚那场人马喧腾、载歌载舞的游行.

我们,是飞天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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