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中国摇滚30:年热情是如何冷却的?]

发布时间:2020-03-01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中国人接触摇滚乐。理论上说从20世纪50年代就已经开始。但其实直到1989年,中国人并不知道崔健唱的是摇滚乐。      并不知道这家伙唱的是摇滚乐   
  摇滚乐是一种完全外来的音乐。早在20世纪50年代,摇滚乐即已在西方产生。中国人接触这种音乐,理论上说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当然,这种接触是个别人的、局部的、极小范围的。
  史料记载最早的中国摇滚乐队是“万李马王”,从1979年起,这个松散的、不怎么正式的演奏/演唱班子开始在北京高校活动,翻唱“甲壳虫”、保罗-西蒙等中国人听起来比较柔和、优美的曲子。
  1989年以前的中国摇滚乐,可划归为中国摇滚的“无名时代”。当时,乐手们并不知道自己玩儿的是什么玩意儿,听众们更不知道。1986年,崔健在北京首体唱出《一无所有》、《不是我不知道》,这一年被普遍认为是内地摇滚乐的诞生元年。这是一个追认的结果,其实直到1989年,中国人并不知道这家伙唱的是摇滚乐。完全由于《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影响,由于崔健把这张爆炸般的专辑以摇滚命名,崔健和摇滚乐开始被广泛谈论,此后,与之相关的北京民间音乐圈遂被称为“北京摇滚”。
  与内地不同,台湾、香港一直保持着与西方流行音乐接触的机会,但有趣的是,两地在外来影响下产生的音乐,是“温拿”、许冠杰、泰迪罗宾这样的流行、民谣乐种。两地最早的摇滚音乐人罗大佑、Beyond乐队等,一直要等到1981年才出现。摇滚乐需要一种思想、文化上的大激荡、大变局,从世界范围的摇滚乐历史来看,这一点在所有国家、地区概莫能外,摇滚乐是一种思想动荡的载体。在中国,更有趣的一点是,后来,只有内地的摇滚乐风起云涌,港台地区的摇滚乐一直隐而不张。
  形式的新鲜感是摇滚乐给中国人的第一个刺激,也始终是最大的刺激之一。自1989年之后,中国的摇滚乐一直处在一种拼命学习的状态,更准确地说,是一种饕餮的状态。在大约20年的时间里,中国摇滚乐快速吞食并再现了西方50年里大部分的摇滚乐品种。
  
  摇滚乐:建立在主流意识形态之上
  
  一直到1994年,王朔式的小说和电视剧把主流意识形态完全拆卸,市场经济所蓬勃出的新富裕气息将中国人的精神玩味完全架空抽离。摇滚乐的失语便开始降临了,轰动从此远离了中国摇滚。
  这一个时期并不是中国摇滚单独表演的一个时期,而是整个文化、各个组成部分一诗歌、小说、艺术、电影、哲学――同进同退的一个大时代。很奇特的一点是,它们几乎是互相拥抱着翻滚在泥水里,在一场突然来临的暴风雨中,动荡喧哗骚动折腾并渐渐平息,但是它们彼此之间却相互看不见。
  这一个时期,摇滚乐是文化英雄的一部分,不止是它,诗歌、小说、艺术、电影、哲学也分别有它的民族英雄,代表着精神解放的力量。摇滚乐手不像是音乐家倒像是战士,摇滚乐场景不像是演唱会倒像是神话,充满了象征和仪式意味。
  那个时代有的是听众,缺少的是作品。现在有的是作品,缺少的是听众。那个时代没什么技术,但有的是精神。现在没什么精神,但有的是技术。那个时代涌上台去那么多的风云人物,但是很可怜,很多风云人物却并没有什么才华。
  
  崔健打开的盒子里面是空的
  
  中国一直有城市,但直到80年代之后,城市才开始有了城市的意味。这是一种与工业文明、现代化、外乡青年、都市时尚纠缠错节的语境。作为重要母题,它一直延续到今天。城市触觉的最早表达者是“黑豹”、窦唯、张萌萌、王磊,从他们口中,冷铁般的感觉,黑梦的幻觉,患病的感受,被城市欺侮的凄凉感,陆续出现。后来,疏离、恍惚、失落、空虚、没劲儿、顾影自怜、晃来晃去、没头脑的兴高采烈,成为一大批城市乐队、歌手的表达内容。
  经过近10年的发育,流行、时尚、娱乐终于在中国生成为一个传媒的和生活的现实。1995年之后,“零点”、韩红、臧天朔、“花儿”、汪峰、郑钧、丁薇、斯琴格日乐都在程度不同地实现着这样的转变。在万一、胡吗个率领下,也曾有过几支不出名的队伍试图在大众摇滚上闯出名声,但是却惨遭覆灭。以摇滚形式唱出大众的流行音乐,它往往会被铁杆儿们视为不齿的投降,却在另一个战场上成为摇滚乐失效后重回大众怀抱的有效策略。他们试图以时尚重新找到摇滚乐对大众布道的新舞台、音乐创造通向都市人群的新插头、另类文化打开社会意识的新缺口。至于它到底是与流行、娱乐和庸俗合了流,还是教育了流行、娱乐和庸俗,使之变得高尚而不肤浅,很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而中国摇滚乐放弃大众呐喊、撤出对立面艺术的退却之举,其实际情形也远比想像的要复杂,它因此而焕发出的别样神采甚至称得上迷人。回归/回家是1997年之后在腾格尔、许巍、乡土艺人等诸多人身上发生的艺术转变,好像是经历了动荡时世和荒唐岁月的浪子,重新回到了家乡的温馨爱抚、心灵的宁静安详,他们的非摇滚作品显示了低首俯身的虔敬、回归土地的安慰和动人心旌的抒情魅力。窦唯、骅梓、底里、“超级市场”从战场的另一侧退下,从外部世界缩回到内心,但他们由此焕发的非凡才情、自在之美、中国传统文人心境,比其摇滚时期更为纯粹深邃。窦唯在作如此转向后所爆发出的惊人创作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今天,几乎已经没有人能数得清以他个人和乐队名义出版的唱片究竟有多少。
  作为2000年之后的景观,新一代的中国摇滚音乐人还制造了另一个大规模场景:唱英文的和不再唱歌词的。前者是一些摇滚新乐队,后者是一些取了英文名字的DJ。这是新一代年轻人干的事。对中国人来说,这些唱英文的中国摇滚等于一个字也没有说。
  经过了30年,中国摇滚乐的基本轨迹是:从英雄主义变成了痞子无聊又变成了娱乐精神,从精神尊严变成了生理愉悦还变出了艺术的先锋姿态。
  中国摇滚乐的热情,因信息和文化的贫困而引发,又因信息和文化的饕餮满足而冷却;因意识形态的倾斜而引发,又因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悬空了意识形态而冷却;因信仰和思想的动荡而引发,又因时尚和消费边缘化了精神自豪感而冷却。市场经济的发生,网络的兴起,就这样将曾经的热情消弭于无形。
  现在,我们回过头去看,中国摇滚乐究竟解放了什么?启了什么蒙?很奇怪,它的里面是空的,像崔健打开的那个理想的盒子一样,摇滚时代没留下实质性的思想成果,它只解放和启蒙了一种情绪和姿势。
  
  (摘自李皖网易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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