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黑战争的遗痕|波黑战争

发布时间:2020-03-15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随处可见的战争遗痕成了萨拉热窝一种别致景色。这里的人们正用不堪回首的过去警示可期待的未来。      得知我要去波黑,几乎所有的同事和朋友都为我担心。理由很简单,那里不安全。这种担忧并非没有道理,1992~1995年间,波黑穆斯林(现称波斯尼亚克族)、塞尔维亚族和克罗地亚族三个主要民族因在波黑的前途和领土划分等方面的巨大分歧大打出手,造成约25万人死亡,八成的经济设施和一半多的住房毁于战火,这便是波黑内战。说实话,好奇心背后,我自己也很担忧。不过,到了波黑,我才发现,15年过后,波黑已经基本上步入正常发展轨道。只不过战争的遗痕仍然随处可见,似乎在以不同的方式诉说战争的残酷,用伤痕累累的实物和惨烈逝去的生命警示后人。
  
  地道博物馆
  
  有记者把参观波黑戏称为“战争游”,对于这种说法,我还真有同感。到波黑之后,我参观的第一个景点就是与战争有关的地道博物馆,它坐落在萨拉热窝国际机场旁边一个叫布特米尔的小村子里。说是博物馆,其实就是一幢二层楼的普通民房,主人姓拉科尔。我参观那天,接待游人的便是艾丁?拉科尔和他的奶奶希达?拉科尔。
  1992年4月波黑战争开始后,塞族武装在南联盟军队的支持下很快包围了萨拉热窝并切断了其与外界的联系。这样一来,居住在萨拉热窝的穆斯林没了生活必需品,更不用说对抗塞族所需的武器了。萨拉热窝机场刚好处于被围困的萨拉热窝市区和未被围困的布特米尔小村之间,穆斯林要想通过布特米尔运送食物和武器弹药,必须要穿过机场。战争开始时,机场被塞族武装占领,后来交给了联合国维和部队,但条件是只能由联合国使用。对于试图趁夜色穿越机场冒着生命危险偷运食物的穆斯林居民,联合国维和士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塞族武装则不然,据说他们开枪阻击并打死近800人。1992年底,穆斯林武装指挥官决定秘密修建一条穿越机场的地下通道。挖掘工作从1993年1月开始,挖掘起点就在拉科尔家的车库。150多人大约用了四个月挖成了一条近800米长的地道。地道约1.6米高,1米宽,两边和顶部都是方形原木搭建。可以说,这个工程是在塞族武装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进行的,这也算是一个奇迹。波黑穆斯林自己说:“这个地道是人类自信和勇敢的象征”。地道修好后,萨拉热窝的穆斯林几乎每天都有几千人出入这个地道,或背或扛从外部运进上万吨食物和其他物资。因此,这个地道有“萨拉热窝生命线”之称。我参观的时候,主人给游人播放了一盘录像带,记录的就是当时穆斯林运送物资的场景。
  布特米尔小村当时不是被包围区,但是,拉科尔家的这幢房子和村中一些房屋还是时常受到塞族武装的枪炮袭击,弹痕累累,一间屋子的地面上至今还有一枚没有爆炸的炮弹。在拉科尔家附近,许多遭到摧毁的空房子杂草丛生,十分凄凉。波黑战争结束后,拉科尔一家决定将修建地道时用过的一切都保留下来,开办一家私人博物馆。现在,二楼他们家人居住,一楼和地下室的几间屋子成为展室,墙上挂着塞族武装围困萨拉热窝示意图,地上和墙边摆放着当年挖掘地道所用的各种工具及使用过的枪支、弹药和军装等。还有一段保存完好的地道,供游人参观。脸上布满苍桑的希达老人坐在地道出口的一个长条凳上,游客可以和她合影留念。
  
  死者的标识
  
  在参观地道博物馆时,我遇到这样一位女导游,在艾丁给客人讲解时,她坐在一旁默默流泪,不时还哭出声来。我不解地问陪同我的波黑朋友,她这是为什么。朋友告诉我,这位导游是波黑穆斯林,家原来就在布特米尔村,两个兄弟和一些好朋友在战争中遇难。触景生情,她难掩内心的伤悲。女导游的经历在波黑绝不是个别现象,不用说斯雷布雷尼察公墓,单是遍布萨拉热窝的大小墓地、墓碑和大街墙上的死者名单,就不知给活下来的人留下多少痛苦的回忆。
  萨拉热窝最大的墓地原是一个运动场,在1984年召开冬季奥运会的体育场附近。波黑战争期间,许多人被打死后无处掩埋,这个运动场就成了墓地。墓地中央立着一座高高的尖塔,尖塔下端四周刻着死于1992~1995年间的部分人的名字。离我住的旅馆不远的山坡上,也有一片穆斯林墓地。我还看到,在一条主要街道旁边,有一个像是森林公园的地方,竖着一个纪念碑,刻着“纪念1992~1995年萨拉热窝死难者”的字样;在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还有许多小墓碑,上面什么都没写,当地朋友告诉我,那是为死于波黑战争中的儿童立的。
  波黑战争的死难标识不仅仅是墓地、墓碑。战争期间,塞族武装在两边的高山上放置许多大炮,时常对萨拉热窝城市进行轰击,许多人因此丧命。在萨拉热窝中心城区,还有另外两类特殊的死难标识:其一,在一些欧式建筑的墙上钉着许多金黄色的匾牌,上面有人名和生卒年月。这些死者生的年月差别很大,死的时间则很相近,都在1992~1995年间。其二,在城中心繁华商业区有多处爆炸的遗迹,如今都用暗红色的油漆标记出来。由于很像盛开的花朵,因此,有人称之为“萨拉热窝的玫瑰”。殊不知,这种“玫瑰”的“绽放”意味着许多人生命的凋零。于是,在它们旁边的建筑物上又有另一类死难标识:如上面的一块标牌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此处遭到炮击,有多少人遇难,下面的另一块波浪形的石板上刻着遇难者的名字,但没有生卒年月。再如,在萨拉热窝市中心的马尔卡莱市场旁边的墙壁上刻着几十人的名字,他们是在购物时被炸死的。在波黑战争中,光萨拉热窝就有1.1万人遇难,而当时这里的总人口不过30万人。
  
  弹痕累累的建筑
  
  不仅在萨拉热窝,甚至在整个波黑,随处可见战争遗痕还有那些饱经战火的建筑。这样的建筑太多了,以至于我不知道描写哪些或怎么描述。在萨拉热窝,老城区的建筑都比较矮小,修复起来容易,如今已经很难看到战争的痕迹了。但是,在中心城区和新城区的许多高大的建筑上,或零星或密集的弹痕,分布在石头或砖的外墙上。如今,在这样的楼房里,该住人的住人,该办公的办公,该经营的经营。萨拉热窝人或许不想将这些弹痕抹掉,有意让它们成为萨拉热窝一种别致景色:用不堪回首的过去警示可期待的未来。走出萨拉热窝市,被战火损坏或损毁的建筑物更多,其大多是二三层的居民小楼,人去楼空,满目疮痍,那些残缺不全的房架子在青草绿树的衬托下,显得那样刺眼。莫斯塔尔老城都已修复,但出了老城区,被战争损毁的建筑大多仍然如故。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在离老城区不远的地方,有好几座两层高的楼房架子完好,但门窗都没有了,墙上尽是枪弹孔或炮弹孔,与旁边新建的现代化大楼形成鲜明对比,甚至判若两个时代或两个世界。
  根据宗教的象征物可以大体判断,在清真寺周边的房屋一般是穆斯林的,在东正教堂附近的房屋主要是塞尔维亚人的,而天主教堂旁边的房屋多半住着克罗地亚人。波黑战争是这三大民族相互之间的残杀,有人形容是“巴尔干半岛上的三国演义”。因此,这些损坏的房屋不光是穆斯林的,也有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的。
  看到波黑各地带给人们无限悲痛回忆的战争遗迹,我感慨万分。在波黑,不同文明的交汇由来已久,大国干涉也长期存在。即便如此,波黑三大民族也有较长时间和睦相处,比如在南联邦时期。可是,为什么在南联邦解体过程中,三大民族竟如此厮杀呢?在各种解读中,我更关注这样一种看法:三大民族中的少数政客为了一己私利不断地刷新各自的民族主义。他们之间的讨价还价如果达不到目的,民众的血、财产和生命就成了他们的赌注。而战争遗痕中,死者大多是普通民众,被毁的房屋也大多是普通民众的,而战争的始作俑者及其家人又有多少不是逃离战争了呢?!
  (作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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