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第二个楼兰?] 楼兰公主的诅咒是什么

发布时间:2020-03-16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拥有18万人的敦煌,今年突然遭遇“非典”袭击,不仅旅游受到打击,其他相关产业也陷入萧条,大部分的饭店、宾馆都已关门,街头显得一片冷淡,旅游收入猛然下降了90%以上,财政收入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2000多万元。
  但比短期痛苦更为严重的是,缺水与沙化正在步步向敦煌逼近,据悉,2002年年底,敦煌全市森林面积154.8万亩,森林覆盖率只有3.3%。草场可利用的面积过去是576万亩,现在只有135万亩。湿地建国初是375万亩,2002年只有270万亩,迅速的退化表明敦煌已经被缺水的危机包围。
  
  两难选择
  
  没有计划的开荒加剧了敦煌用水量的增加。敦煌市人大常委、市政协委员在一份党河生态环境保护的调查报告中指出:敦煌黄墩农场计划配水面积不到8000亩,可它的实际浇灌面积却达到了1.6万多亩,在没有得到土地等有关部门批准的情况下,还计划开新的荒地以扩大耕地面积。一些边远乡镇受经济利益的驱动,在退耕还林中,以植生态林为由,将本不合法的荒滩荒地纳入到合法的退耕还林中,由此增加了供水的面积。
  敦煌每年的降雨量只有33.9毫米,可蒸发量每年却达到2400毫米,面对非常脆弱的生态环境,既要维持敦煌的生态,又要把敦煌的旅游产业做大,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敦煌水利局副局长马玉成认为,敦煌是一个干旱地区,全市生活用水依赖于地下打水,而地下水的开采量只有5043万多立方米,现开采量已达到4123万立方米,地下水的开采虽然没有到临界点,但它的下降速度还是很快,这个下降从1975年就开始了,截至去年下降了10多米。
  下降的原因之一是,党河修建水库截流了上游的水,还用水泥砌渠来防止渗漏,使水的利用率进一步提高,这在当时看来是节约用水。但它带来的后果是,敦煌地下水的补给减少了,地下水的补给一是靠河流,二是靠水渠,这两个渠道被削弱了,地下水就失去了来源。党河的有效蓄水大约在3000万立方米,它要满足全市32.7万亩农田的浇灌,而城市生活用水不足时,还要从党河分流一部分水。党河是敦煌的生命之水,它发源于祁连山,年流量近3亿立方米,一旦干涸会直接威胁到敦煌的生存。
  
  月牙泉的萎缩
  
  流经玉门、安西、敦煌的疏勒河全长是600多公里,它的总流量是10亿立方米,其中流入敦煌的长300多公里,它本是给敦煌提供地下水,保护生态平衡,可这一切随着双塔河水库的修建而被改变了。安西县没有修建双塔河水库之前,疏勒河流入敦煌的水每年大约1.5亿立方米,60年代双塔河水库建成后,它的蓄水是1.1亿立方米,80年代的第二期上马使它的蓄水达到2.4亿立方米。
  双塔河水库的建成,使疏勒河流入敦煌境内300公里的河道断流,使敦煌的西部、北部失去了地下的补给,导致这一带的胡杨、甘草、骆驼刺等植物大片干枯死亡,一个失去植被、水位下降了10米、沙化不断袭击的惨景,终于让敦煌人看到了。
  只是在洪水将要涌过双塔水库,要威胁到安西的生存时,才将剩余的水向敦煌释放。疏勒河是保护敦煌生态的天然屏障,如果它不能流入敦煌,这意味着地下水的进一步下降,沙化向敦煌逼近的速度也会加快。
  最明显的是敦煌的月牙泉在过去是30多亩,水深10米,现在剩下8亩,水深只有1米多,它的萎缩显示了敦煌水下降的严酷现实。阻止月牙泉的消失是敦煌的当务之急,为保住泉水,敦煌正计划从外围输水,以提高月牙泉局部地下水,但这不可能从根本解决月牙泉缺水的问题。
  月牙泉管理处的一名负责人告诉记者:四面被鸣沙山包围的月牙泉已经存在了1000多年,一旦月牙泉真正消失了,那对敦煌的旅游是一个严重的打击,这里靠月牙泉带来的门票收入每年是1000多万元,农民的300头骆驼也借助月牙泉的旅游换回收入。与它相联的工艺商店有100多家,它们都在月牙泉的旅游中分享到利润。
  原敦煌市主管农业的副市长王渊忧虑地对记者说,月牙泉即将干涸的惨景,不过是大自然对敦煌水位大范围的急剧下降,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不断发出的警告而已。那么,敦煌地区南到月牙泉,北到南梁、东到新店台、西到玉门关,如此大范围的地下水为什么连续3 0年下降?地下水到哪儿去了?王渊指出,60年代双塔水库的修建,他还在上高中,大学毕业后他回到敦煌工作,80年代还没有人意识到双塔河水库的截流,会给今天敦煌带来缺水的危机,也没有对它的生态环境作评价,只是认为这是一股水,被大坝截流后用于安西的浇灌。
  
  经济与生态的冲突
  
  马玉成向记者说,水的短缺使敦煌正在考虑从哈腾河调水。哈腾河也发源于祁连山,是内地惟一没有引用的水。它流入戈壁滩后就渗透到地下,形成一条苏干河,年均流量大约在4亿立方米。调水的设想是从哈腾河打通南山35公里多的山洞,引1.5亿立方米水进入党河。
  据悉,仅这个项目投资大约在10多亿元,对于财政收入只能维持吃饭的敦煌,这个投资似乎是天文数字,他们除了求得国家投资以外,靠自身的力量无论如何难以实现这一工程。而马玉成认为哈腾河的水引来后,就能使敦煌的生态得到有力的保障。
  马玉成还希望双塔河每年能调出8000万立方米水,以维持敦煌的生态。可占据上游水优势的安西、玉门却不这样看待,他们认为自己的温饱都难以维持,哪有水调出维持敦煌的生态?况且安西30万亩耕地也需要水灌溉,一旦向敦煌分水,自己的生存不也要受到威胁吗?
  马玉成透露,今年敦煌第14次人民代表大会上,代表提出要求酒泉市政府协调安西县给敦煌放水,阻止敦煌地下水的进一步下降。在酒泉市人大代表会上,敦煌的代表再次提出,要停止对疏勒河的移民,但提议只是被作为一个建议处理。
  疏勒河的移民开发也给敦煌水下降带来了影响,这是利用世界银行贷款进行的项目,从甘肃东部干旱地区计划移民20万人到疏勒河,已有1.8万多人移居到这里,计划开荒面积是80万亩,现在已达到20万亩。由于移民分流了到敦煌的水,引起了敦煌有关部门的不安,他们强烈呼吁移民要就此停止。敦煌的呼吁使甘肃省政府不得重新考虑移民项目,他们派出了一个专家团对移民的生态环境进行考察。
  据悉,一个调离甘肃的省委书记也承认,疏勒河移民项目上马时,环境评估不全面,现在看来移民不适宜,需要对它的生态环境进行重新认识。
  就此事记者采访酒泉市委副书记周秀山时,他指出,移民项目的停止说明以前考虑经济效益比较多,生态考虑得少。移民过去后仍要将半荒地开垦成耕地,大量的用水将不可避免,如果河水不够,他们就会从地下打水,由此影响到周围植被生长。而现在把生态放到了第一位,移民宜少不宜多。
  
  资金的困境
  
  除寻求外来水源以外,马玉成说,敦煌采取了限制在本市区打井、限制开荒、限制移民,同时从敦煌内部想法调出3000--4000万立方米水,以维持市区生态不向恶化演变。
  不可否认,疏勒河60年代的断流,党河来水的有限,地下水供给的不足,人口的急剧增加,导致敦煌地下水每年以0.3米的速度下降,随即湿地消失,胡杨枯死、局部沙化出现等成为一个危机现象在敦煌蔓延。
  一名学者呼吁:如果敦煌不进行生态治理,用不了50年,敦煌将会变成第二个楼兰。“作为一个曾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地方,敦煌的存在决定莫高窟、月牙泉这些国家级名胜的存在,但上个世纪大规模的人为开荒,使敦煌的生态环境被忽视了半个世纪。”王渊对记者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过去只要打到放牛绳子的长度,就能把地下水打出来,现在打到大约40多米深才能出水。农田过去浇灌一年只要2~3次,就能获得比较好的收成,现在要浇灌5~6次,才能让农作物生存下去。泉水曾经能在敦煌的四周涌现出来,现在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再往以前的岁月回忆,敦煌的西北部天然植被非常茂密,人走进胡杨林不能判别方向。半个世纪过去了,它们不是在干渴中消失,就是星星点点、毫无生机地在戈壁滩上,向人们展示这里的生命是如何向沙化退步。
  每年的义务种树能给生态恶化的敦煌带来一丝绿色,今年已实现义务种树80多万棵,对那些种树的个体户,林业局给他们办林权证,给予他们一定的种苗费,这主要是防护林。做到让农民种林时,还让他们得到一定的收益。他们在林地种上经济作物,养上一些羊,当年能获得利润。敦煌市林业局局长吴三雄坦诚地指出,对生态环境先破坏后治理,敦煌的生态环境后果将不堪设想。去年林业局完成造林1.5万亩,国家只给了70多万元,实际上这需要1000多万元。资金不能落实时,林业局只能发动农民投入义务工植树。对此吴三雄抱怨地说,上面植树的力度很大,可到下面却看不到钱,使完成的造林因缺乏资金维护而难以活下去,缓慢的造林无法制止大规模的退化。而林业局的编制只有7个人,面对数量庞大的种林任务,这几个人根本不够用。
  虽然搞了一些退耕还林,但吴三雄指出,退耕还林政策在敦煌的现实中还难以适应,原因是产出的效益比较低。如今年棉花每斤卖到3元,每亩的收人能达到2000多元,退耕还林后农民能得到每亩50元的种苗费,200斤粮食补贴,如此大的差距农民能退耕还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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