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耕 人类也是濒危物种_濒危物种红色名录 人类

发布时间:2020-03-20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郭耕特别设计了“森林→林→木→十”来演化森林消失的危机。每当地球上消失一棵树木,生存的意义就会发生改变,最终孤立在地球上的只是骇人的十字架,也就是人类自掘的坟墓。   
  
  他是要拯救地球的“狂人”, 20年来只为动物争取生存权;他是世俗社会里的“异类” ,安贫乐道,我行我素;他写过一本书,叫天地良心,他觉得自己在做为天地该做的事。
  
  让远在北五环的记者早上8点前就赶到位于南五环的南海子麋鹿苑,郭耕约的采访时间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穿过拥挤的地铁5号线,向南,再向南,顺着路标七拐八拐,一路尘土飞扬后,终于到达。
  此时,郭耕正猫在林子里悠闲地观鸟,一身迷彩装,黝黑的皮肤,精气神儿十足。这么多年,他几乎每天都乐此不疲。
  选择这个时间,是有深意的。清晨的林间小路,鸟语连连,曲径通幽,鸿雁就在路边摇头摆尾,绿头鸭与鸭宝宝们的嬉戏搅乱了一池清水,野兔偶然会穿路而过。我们步履轻盈地边走边谈,还是惊动了林间觅食的夜鹭。“这些动物都是可遇不可求,一会儿指不定遇上什么惊喜,这就是自然的不确定性。”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每天8点45分麋鹿苑开放后,免费参观的游人都进来,是决然看不到这般和谐的景致了。
  
  九年弯路,“迷途”知返
  
  郭耕不足十平的办公室相当符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葱郁的爬山虎遮挡了不少阳光,老旧的铁皮暖壶,掉了瓷的搪瓷口杯,到处塞满了书、杂志,墙上挂着猩猩、各种鸟的照片,头顶是两挂醒目的牦牛尾巴。
  办公室里的电话此起彼伏,我们的采访就在这种断断续续的状态中进行着。他永远是那么忙碌,却又时刻保持高度的热情。
  “已经和二十年前判若两人”,从前的照片上,郭耕西装笔挺,整体气质很符合其当时“儒商”的身份。1983年,贸易系毕业的郭耕顺理成章地做起了进出口贸易,做得很成功,还获过1985年“北京市新长征突击手”称号。当时的他,高级写字楼里办公,出入大宾馆,出门随手打车。可在那些近乎奢侈的商业盛宴上,他表现更多的是尴尬而不是高兴,“硬着头皮厚着脸皮,不是我要的生活。”
  1987年,正赶上所在公司跟中国动物保护协会筹建一个濒危动物中心,打小就喜欢动物的郭耕像看到了光明,自告奋勇去当猴子饲养员。濒危动物中心快到河北了,工资待遇、生活条件等什么都不能同日而语。亲戚朋友不理解,就连养猴中心的人也纳闷:放着有钱人不做,跑这片野地上来干啥?
  “走了九年弯路,终于迷途知返了。”每天面对可爱的猴子们,郭耕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打扫卫生、撮粪、冲洗笼子、切香蕉、蒸窝头的日子是单调的,他也在逐渐体会和克服着烦躁、怀疑和犹豫。一年后,他首创该中心金丝猴繁殖记录,接着很快成了专家。
  时间一长,郭耕发现自己开始慢慢地了解动物,它们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声叫唤,都会触动自己。内心的负疚感越来越强烈:凭什么它在笼子里,我却在外面拿着一串钥匙,这跟监狱长面对囚犯有什么两样?当他看见那只黑猩猩在囚笼里向外伸出两只乞求的双手,嘴里发出“哼哼哼哼”的声音时,深深地感到了人与动物的不平等。
  
  我行我“素”
  
  “我的工作可以划分成前后两段,在1995年之前,是代表人面对动物;在1995年之后,是代表动物面对人”,把自己18年来与动物打交道的感受写成文章、做成节目、变成演讲的题材来向公众普及,郭耕的工作比以前更具公共性,更有普及意义。
  
  1998年,郭耕调到麋鹿苑。他发现,麋鹿是一个活生生的教材,是我国拯救濒危物种的典范。在这个热爱动物的行家里手的操持下,麋鹿苑建立了博物馆;建起世界上第一座灭绝动物墓地;制作东方护生壁画;设计生态活动游戏区,通过蚂蚁城堡,蜜蜂窝,还有装人的笼子让参加者来个换位思考,俨然一个生态示范区。
  在麋鹿苑里漫步,你随时可以通过路边随意翻开的知识牌、一些像野花般散落在草丛中的诗句,了解并感受到自然的丰富和美。郭耕还在一片丛林中设置了一个用树枝搭成的木架子,如果你把木架子当成相框往里看,就能看出他的匠心,这是在提醒你把自然当成一幅画去欣赏,即便没有画框。
  与很多环保人一样,郭耕也有一种单纯的执著,却“浪漫”得多。麋鹿苑由国家财政拨款,经费虽不算多,却也足够他没有后顾之忧地走职业环保的道路。每天闲情逸致地观鸟,再将浩如烟海的中国传统文化同科普教育结合起来,如鱼得水。也许路边随处可见的诗句就是最好的回答:“野人本来不求名,欲向深山过一生,莫嫌憔悴无知已,别有麋鹿似弟兄。”
  去香港旅游,住在灯红酒绿的海港城,郭耕却无暇观光,整天泡在湿地公园、动物园。政协开会,他会配合提案带上麋鹿模型;除了宣讲,郭耕笔耕不辍。他调侃说“我是半夜作家”,以前中央电视台的《人与自然》里很多解说词都出自他手,从1995年开始,郭耕撰写了《鸟兽物语》、《鸟兽悲歌》等书籍,获得“五个一工程”奖等奖励。
  在生活态度,乃至生活细节上,郭耕也做出诸多调整。用的是三叶草的老式风扇,不开空调,能坐地铁的就不用车,不吃肉,已经坚持了五六年。“世界上多一个素食者,一生就可以拯救1100只鸡43头猪11头牛3只羊。”
  “不克肉欲而言慈悲,终是伪善,不克物欲而言环保,尽属高调。”郭耕最尊重世界著名女动物学家珍妮?古道尔和“自然之友”协会的会长梁从诫先生。一次同他们一起吃饭时,郭耕发现两位前辈竟都是右臂有疾:珍妮由于不断地奔波于世界各地,太多的签名和握手使她积劳成疾,手臂难举;而梁先生的手臂是在参加保护藏羚羊活动时车祸所伤。两位老人对无辜生灵的深切之爱,让郭耕很敬佩。
  
  人类嘴,动物坟
  
  到麋鹿苑来的人基本都是冲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四不像”――麋鹿来的,可现在,即使在苑里,麋鹿也不那么好见了。
  南海子麋鹿苑在清代其实就是皇家猎苑,1900年因八国联军洗掠,世界上最后一群麋鹿在中国本土上宣告灭绝。幸好在20世纪初,英国的贝福特公爵将仅存的18只麋鹿收养在自己的领地。1985年,在中国政府和公爵后人的努力下,麋鹿终于回归故里。从最初的39只已繁育到今天的近2000只,其中大部分已放归适宜麋鹿栖息的野外。现在,麋鹿苑里约为200只。
  
  郭耕带记者来到麋鹿保护的核心区,从高处望过去,十来只麋鹿挤在一条细细的河流边,或躺或卧,静静地像绵羊一样温顺。“这里曾叫大湖底,方圆四五百亩全是湿地,现在只剩下了10多亩水域,还都是人工抽取的地下水。照这样下去,麋鹿真的是要得而复失了。”因为水源匮乏、植被枯萎、湿地干涸、周边的沙化及垃圾等问题,麋鹿再次面临生死考验。目前正在进行湿地恢复工程,争取将附近小红门污水处理厂的再生水引到这里,让麋鹿饮水无忧。
  灾祸的源头在人。几年前,麋鹿苑的麋鹿都是自由放养,而今,工作人员不得不在河边竖起一米高的铁栅栏,把游人和麋鹿远远隔开。因为是免费开放,谁都可以进。游人太多,曾经惊扰了一对麋鹿的母子关系,以至于分离时间太长,母鹿弃婴了,只能由工作人员人工哺乳。
  一些游人甚至会特意来这里挖野菜。讲解员好意提醒“不要和我们的动物抢吃的”引起了游人的反感,屡禁不止,郭耕发通知上纲上线,“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些偷盗行为,游人把我们动物的饲料偷走了。”
  改变动物眼中可怕的人类丑恶的形象,郭耕的这个目标远远没有达到。
  在麋鹿苑东南角有一座“世界灭绝动物墓地”,是郭耕在1999年地球日所建。上百块墓碑逐一压倒,连成一百多米长的多米诺骨牌。那上面刻着的名字已经生疏:波兰原牛(1627)、福岛胡狼(1876)、南非斑驴(1883)……括号中的年份是“墓主”的灭绝时间。将墓地设计成多米诺骨牌造型,郭耕以此表现自然生存法则――一个物种的灭绝,往往会引起与其相邻的几十种动物相继灭绝。
  在墓碑末尾,一只水泥大手,止住“骨牌”继续倒塌。手背后竖立着袋鼠、树獭、鹤类等物种。“现在还有时间改变它们的命运。”郭耕说。倒数第三块墓碑上则刻着“人类”。倒数第二和第一分别是鼠类和昆虫类。这曾经引来一些游客的不满,“人的数量那么庞大,以后还将越来越大,怎么会灭绝?”郭耕反问:当金字塔的中部、底端逐一消失了,金字塔尖还会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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