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夫 没有力量的环保:环保力量

发布时间:2020-03-20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首钢搬迁了,太钢扩建了,中国的环保不是做不好,也许有天我们真能找到一个新的地球搬过去,在此之前,还是要节俭地消耗,科学地发展。环保疲劳了,但环保还要继续,民间组织只能做做表面文章,推动中国环保的真正力量还是政府。
  
  二十年环保小说,十年环保纪实文学,六年参加全国人大组织的中华环保世纪行,哲夫终于受不了了,“以前环保小说卖得好,别人觉得都是虚构,那就写纪实,最初大家喊得都很凶,喊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没用,不能解决问题,都疲劳了。”
  
  
  决策:
  “壮士断腕”和“死而复生”
  
  淮河问题是我亲历的第一个打击,而造成淮河问题难解的根源至今仍是众多环保问题变成残局的主因。
  1993年开始,我作为记者团唯一的作家参加了由全国人大环资委会同中央14个部门共同组织,由中央和行业25家新闻媒体共同参加的“中华环保世纪行”大型环保系列宣传活动,政府开始行动是中国环保事业的一个重要转折。
  率先报道的就是淮河流域水污染的严重情况,引起了国家的高度重视。当时整个淮河沿河老百姓都喝着臭水,大家都很痛心,中央电视台跑到淮河去采访,回来片子一播,李鹏天天看,看了很震惊,中国污染这么严重,一定要变清!问97年行不行,好多专家说不可能,什么时候可能?再加三年,二千年。
  我想我们是集权国家,如果政府下决定,可以用移山倒海的力量,让你清你就清。当时叫壮士断腕,最有名的是莲花味精厂,亚洲第一民族企业,解振华(前环保总局局长)和宋健(全国政协副主席)去找他们时,他们说不可能治好,李鹏听到报告后当时就火了,不要说是亚洲第一,就是世界第一,到时你不能达标排放,照样撤了你!
  当时感觉决心那么大,谁还敢说淮河变不清?!二千年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的监测船沿淮河进行监测,淮河那一夜确实非常之清,所有的污染企业在这一天全部不再排污了,只要不排,河流就可以变清,有将近三天的时间,淮河很清,而且达到了三类水,可以饮用,但是三天之后,积累了那么多的污水,都憋不住了,所有的企业一起排污,污水倾泄而下,治理失败了。
  这是第一个打击,我们找了很多理由,积重难返,说服国人,也说服我们自己。但是之后打击一个接一个,淮河从93年开始一直在治理,现在仍然没有变清,大的生态环境还在继续恶化,尤其这几年进入灾难多发期,就像垒积木一样,开始放的时候很稳定,每个地区都这样垒,垒到极限,我们生态很可能就整体崩溃了。
  我们跑过那么多地方,十水九污,水土流失,局部地区有所好转,仅此而已。
  
  执行:
  GDP是硬道理,环保是软道理
  
  我采访过的省一级,部一级的领导有几十个,包括在任的环保局领导,我感到他们很忧郁,2007年我被评为绿色卫士,去中南海颁奖,曾培炎讲,其实中央领导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中国近几年的GDP增长全部靠的是污染企业,这种现象再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以后会很麻烦。过去中国是钢铁进口大国,现在我们成了钢铁出口大国,我们把污染留给了自己,钢铁给了别人,但是又不能不发展,不增长。
  曲格平在位期间,在全国人大环资委当主任,说过去中国的环境所以恶化,是没有法可依的原因,所以建立了好多环保法,做得很细,每一部环保法都倾注了他非常多的心血,这些法在下面反映是没有可操作性,操作起来很困难,现在还不断完善修改,刑罚都写进去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软法。
  我见的所有的污染企业小至村办企业,都存在着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今天关了,明天又开了,发展是个硬道理,环保是个软道理,需要的时候说一说,不需要的时候置之脑后,每个人都在喊环保,但考察你最后的政绩,要紧的一点是GDP,环保最后起否决作用,其实否决不了。问责是有的,而且一旦被抓了典型后,问责应该说是很重的,但问责之后,你还可以异地做官,这种事情发生太多了,环评风暴搞来搞去,力度非常大,所到之处,掀翻了好多,但是掀翻之后,风过之后,他们又像烧不尽的野草一样,又起来了。采访黄河问题的时候,八个省的省长,书记,采访过的都承诺,在他们任期内如何改善黄河的生态建设,最后污染依旧,他们也不太愿意说这些了。
  对于这些基层执政者,环保搞得再好也决定不了他们的命运,四川巫山县有个县长叫王超,过去喜欢文学,跑到那儿当县长,他有个观点,巫山是小三峡,靠的是旅游,他说这个水不能脏,哪怕我们GDP不增长,但我们一定要把清水保护好,不能让它有丝毫污染,我们都说好啊,太好了,然后他当县长不到两年,还不到任期,就被人家参调了,调回重庆市文联当了个副主席,后来我们见过面,成了好朋友,他被参调之后我又去看他,他带我去唱了一次歌,一边唱一边流泪。
  
  民间:
  不是没技术,不是不推广
  
  政府在环保上花了很多冤枉钱,在很多投机分子里眼里“环保是块肥肉”,普通的设施,根本测不出真实的数据。滇池的治理清华大学承包了,最后花了四十多个亿,治理失败,污染依旧。太湖是武汉大学、湖北大学承包的,最后技术不行还是失败了。
  我们有好多自主研发的非常好的技术,像山西有个厂子发明的清洁性焦炉,炼焦的污染控制很低,在介休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一点烟都没有,还用剩余热能发电,成本很低,自己花钱推广这么多年没有人用,结果美国人跑来把中国的技术偷跑了,搞了一种清洁性焦炉,向其他国家出卖,一项技术四千万美金。而中国自己的技术自己却推不动。
  传统的大机焦炼焦工艺会产生一种强致癌物苯并芘,只要炉子有点缝,膨胀的气体就会出去,这种荒煤气极其有毒,大机焦的污染是无法消除的,美国,德国,英国,他们的国民坚决要求政府取消大机焦,八米高的炭化炉,都跑中国来了,40%都在山西,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集团,利益集团,他们每天在生产,每天污染环境,每天产生大量的金钱利润,你要求他改选工艺,重新上马,他们明明知道只要用上环保设施的这一点点钱,他们就可以建起同样一座无污染的炉子,但他们不做,你推倒了我,重新做需要时间,这么好的刚建起的炉子,我花了钱的,不是白花了冤枉钱了吗,不干,一点点亏也吃不起。
  刘光钊治蓝藻也是一个悲剧,当年他带着几千万的身家从澳大利亚回国,说要用九年时间,把中国的江河湖都治好,开始不要钱,垫上钱给人做,效果确实不错,世博会被邀请二十天紧急治理滇池,治理得特别好,科委给滇池拨了一笔钱,他不懂得打点关系,没接上,后来被很多人骗,穷得把钱都花光了。二十多年时间刘在中国治水,在澳大利亚待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年,老婆也离婚了,差点自杀,以前经常给我打电话,现在也不太打了,疲倦了。
  
  根本:改善人文生态环境
  
  过去人们的思想非常纯洁,欲望被压抑,强调共性,强调国民性,集体性,而忽略漠视个性,这种压抑从人道上讲,对个性上讲,是一种不人道的行为,文革时期,另一种东西被释放出来了,否定一切,相当长的时期形成了道德真空,这段道德真空没有被填补再接上被释放的欲望,没有道德的约束,就变得很可怕。而我们没有一种形之有效的手段,把好的发扬,把坏的扼制,人文生态的恶化是造成自然生态恶化最根本的原因,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文化定位,现在电视台搞百家讲坛,呼唤传统文化,但所叫喊的东西,实际上不是一种文化,只是一种口号。
  只要读过我书的人,对环保都有相当的概念,但微乎其微,国民教育和社会大环境对提高国民环保理念都负有重要责任。中国的环保在两个区间很有使命感,一个区间在高层,他们很着急,一个区间就在知识分子,老百姓更多是在深受其害时,才出来叫苦,知识分子更有责任发出人类良知的声音。
  2002年,我在网上发表了一篇某集团侵占农民土地并弄出人命的文章,引起轩然大波,有人扬言要我出车祸,那几天天天有人在我家门口盯梢,开着无照牌车追我,我身上天天带着一把刀,以防不测,这些年我得罪了很多人,但我不后悔,这事总要有人做。
  现在民间的环保组织有些在秀环保,大多只能做些表面文章,开开会,号召大家捡捡垃圾,真正的深层问题很难触及到,从长远上讲他们对唤起公众环保意识起到了积极的正面作用,但推动中国环保的真正力量还是在官方,从环保这个角度讲,贪官的“贪”是贪欲的贪,是掠夺资源的贪,“污吏”就是污染者,在一个地方,不但要造福于民,还要保护生态环境的完好,这才是好官。也许有天我们真能找到一个新的地球搬过去,在此之前,还是要节俭地消耗,科学地发展。环保疲劳了,但环保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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