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制:大学教育的另类可能】 书院制大学

发布时间:2020-02-19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得悉最近大陆有关书院兴起的讨论正盛,而笔者在香港中文大学(下简称“中大”)就读和工作多年,故藉此分享一下自己对中大书院制的一些体会和看法。   话说现任中大校长行将退休,校方最近正努力物色继任人选,这是我在加入中大以来第三次校长交替。上星期,中大终于公布了唯一的候任校长人选,而有趣的事便发生了:以往时而批评校政、常与校方“对抗”的学生会,这回却欢迎校方的安排,这是学生会多年来罕有支持校政的一次!非但如此,就连校内大部分学生和教职员都支持这位候选校长――现任中大逸夫书院院长沈祖尧教授。先表明,我在学期间亦未曾受业于沈教授。和大部分香港人一样,我是在SARS疫情爆发后才知道沈氏大名的。他当年不顾安危,自愿上阵带领众医护人员对抗疫情,至今为港人所乐道。事后他更被《时代周刊》选为“亚洲英雄”。
  当然,笔者这里要谈的是中大书院制,而非沈院长的英雄事迹。事实上,中大可称得上是一流大学,历任校长都是著名的学者,广东话所称的“猛人”。但沈氏得蒙中大师生的爱戴,除了他本人的英雄事迹和个人魅力外,也与他出任书院院长时的表现有关。
  中大是香港唯一仿效英国牛津和剑桥大学而实行书院联邦制的大学。1963年中大由新亚书院(1949年成立)、崇基学院(1951年成主)和联合书院(1956年成立)组成。其后在1986年间再成立逸夫书院。而根据计划,中大将于2012年再增设5间新书院,分别是晨兴、善衡、敬文、伍宜孙及和声书院。在中大,各书院在早年有自己的教学安排,1977年香港政府修例,把书院的教学权收归大学中央,此后各书院只负责非形式教学,如书院的通识课程、学生辅导和宿舍事务等。
  事实上,无论是现在还是笔者求学时期,中大的书院精神已远逊修例前。比如,如今的很多学生已经不清楚自己所属之书院的历史和办学理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大书院制的教育理想已经失落了,但从此次沈祖尧教授获荐为校长候选人一事来看,却又令笔者有新的体会。
  表面看来,中大各书院已沦为管理饭堂和宿舍的行政机关,对教育称不上有多大贡献。但仔细考究可发现,中大各书院仍扮演了今日研究型大学所欠缺的一环,用现在流行的术语来说就是价值和生命教育,也即是传统的德育、群育等观念。著名的哈佛大学教授Harry Lewis在2006年写了一本关于大学教育的书,名为《失去灵魂的卓越》,批评今日哈佛和其他大学的教授们只专注做研究和行政,忘记了教育的本质,使教育沦为消费和商业买卖关系,老师不再以教育为业,毫不关心、协助年青一代寻找价值观和人生理想。
  若Harry Lewis的批评是正确的话,那么书院的存在,对中大,甚至对其他研究型主导的大学来说就是难能可贵的。纵然中大的书院在行政和教学方面的影响力确实大不如前,但它在中大却承担起价值及生命教育之重责。这方面可用两个例子说明。首先,中大的书院制由于规模、学生人数和权责方面,都比大学中央更能维系师生关系,书院的教职员以至个别院长都会定期参与学生活动、不时主动关心学生,再配合宿舍和各种书院生活,皆有助建立学生的人际交往能力、培育个人之道德品格。其次,中大各书院过去都积极举办各种形式的教学活动来实践教育理念,如传统的周会讲座交流研讨分享,到近年的品味培养、文化赏析、义工服务、扶贫体验、海外交流等,应有尽有,办得且比大学更佳。
  或许我们可再以沈教授的例子来说明近年书院制在中大的成效。逸夫书院无论是从创立年资、坐落位置、面积大小、学生人数等各方面来看,都是中大4间书院里最欠优势的。笔者求学时期,中大每小时只有一班校车前往逸夫书院,而其他书院则15分钟一班,同学间都戏称逸夫校车(Shaw Bus)为“疏Bus”(Shaw指逸夫,广东话与“疏”音接近)。昔日的弱势书院,我听过不少当年的逸夫人为此深感不愤、不幸!但数年后今天的逸夫人竟以逸夫人为荣,有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沈院长自有不少功劳,但我更相信并非仅仅因为逸夫有位“亚洲英雄”当院长,而是我从不少逸夫的学生得知,这位英雄从不以英雄自居,却以开放的态度听取学生意见,不时主动关心学生,鼓励学生思考人生意义和理想,甚至放下学者英雄的身段,与学生打成一片,认识年轻人的潮流玩意。
  也许沈院长确有过人之处,但正是书院制的存在让这位学者得以发挥所长,也是书院制让学生有机会在争名逐利的大学和社会中思考人生。当然,制度是由人去实践和改进,书院制肯定不是永恒和完美的单一答案。不过,我相信若然当年中大没有给我学科以外的书院教育和生活,中大在我心目中也只是一所盲目追求国际排名、重研究而轻教学、只看效益回报而漠视教育理想的二流工厂。(李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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