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如痴,写书如醉]醉书斋主人痴爱读书

发布时间:2020-03-02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他绝对是只有那个时代才能产生的传奇人物。   只有一个夜大的大专文凭,却能被请上大学讲堂,破格提拔为哲学副教授;   只正儿八经上过八个月初中,却藏书上万册,著书二十余种近八百万字;
  他的名字在专业学术圈子中并不如雷贯耳,但在大众视野里却声名赫赫;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学科门类,但他似乎打通了所有人文社会科学类别的厚厚墙壁;
  他叫史仲文,一个把生命中所有激情都给了书的中年男人。
  史仲文是那种典型的“一介书生”。当我依然迟迟地在北方工业大学内寻摸他的办公室时,他已提前三十分钟在那里等候我;当我客客气气地寒暄几句准备消除一下初次见面的陌生感时,他已摆开他最近出版的几部著作,边介绍书的内容边提笔赠书与我;当我怀抱着厚厚的著作想把他往我的提纲里拼命拽时,他已条理清晰地按照自己准备的提纲跟我聊起了他的书、学问和人生。
  史仲文不修边幅却个性十足,他头戴一顶白色的小礼帽,休闲外套和肥大的牛仔裤处处体现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态度。他在说话时总是从眼镜后面的眼神中透出一种专注的光芒,聊到高兴之时,他会哈哈大笑,抑或打出一个大大的手势。举手投足之间,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来自文化和知识的自信,在我眼里,他仿佛每时每刻都飘逸在追寻真理和播撒真理的路上。
  
  从上学第一天起我就把它不当回事
  
  北京纪事:您只上过初中一年级,却读书无数、著作等身,您最初对书本的启蒙从何而来?
  史仲文:我祖籍河北保定,7岁时才来北京,其实我4岁就在家乡开始读小学一年级,来北京后8岁又因为学籍原因重读一年级。所以呢,我从上学第一天起就没把它当回事,心想,这么简单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呢。大多数上课的时间,我都给了课外书籍,我三年级时读完了《三国演义》,后来又开始读《水浒传》《西游记》。六年级时,实在没有书读的我又开始啃《毛泽东选集》,书里面讲到马克思、恩格斯啊,我不懂,又继续开始读马列的书,像《国家与革命》《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共产党宣言》等等都大概在16岁就读完了。
  北京纪事:马恩列毛的著作,以您当时的资质和理解水平,能读懂吗?
  史仲文:是啊,小说我倒是能读懂,但那些政治和哲学著作读起来还真是如天书一般,全凭内心里一种求知的;中动在读书,至今,《共产党宣言》中那个激动人心的句子“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还铭刻在我的记忆中。从那时起,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样的书,原来都可以写得有文采、有激情。
  
  几个被批斗的“臭老九”,成为了我人生最重要的导师
  
  北京纪事:您一共接受了几年正规的学校教育?后来您是完全自学成材还是碰到了影响您一生的老师?
  史仲文:1966年闹“文革”,我的初中只上了八个月就被迫中断,那年我15岁。后来我当了四年兵,转业回北京后在149中负责团委的工作,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机。有一个学生打老师,我跑去劝架,还把那个学生批评了一顿,后来那个学生的哥哥找了一批混混拦截那个老师和我,把我们给打了。我特别不服气,纳闷儿这中国几千年来的师道尊严怎么一下子全没了,就写了一封信给市教委。教委觉得文章写得不错,恰好宣武区“评法批儒”理论组缺少一个年轻人,就把我调了过去,配合几位老同志的工作,这一去,我就碰上了几位人生最重要的导师。
  北京纪事:他们是怎样影响您的成长的?
  史仲文:这几位先生包括樊奇、王晓忠等,他们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物。“文革”之中,他们的学术理想得不到实现,又没有机会向青年学子讲经布道,很郁闷,倾诉欲望也很强烈。我这样一个好学的年轻人的到来,恰好为他们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听众。我几乎每天都找他们聊天,天文地理、文学哲学、历史社会,真是如同天马行空,让我大长见识,他们还推荐我读了不少好书。我们工作的地方就在师大附中,我每天下班都要逛琉璃厂,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买书、看书。借书、抄书这四件事情上。《鲁迅全集》共24本就是在那个时候读完的,现在我需要引用里面的东西都不需要做卡片,一下子就能找到,这种精熟就得益于那时候的积累。
  
  初中生登上大学讲台,竟一下子“火”了
  
  北京纪事:您后来又是怎样登上大学讲台,开始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
  史仲文:在那个年代,并不是每个喜欢读书的人都能像我一样幸运,我从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小子到今天,最应该感谢的是命运的眷顾和伯乐们的赏识。从理论组出来后,我调入了财贸学院从事行政工作,还是每天下班后就读书、抄书, 当时的院长蒋哲夫先生看我如此好学,有一天突然对我说,‘仲文,恢复高考后学校缺德育课老师,我把你派到北大学习一段,回来你开始上课吧!’我当时一听都傻了,没上过大学也不知道大学里要学什么,我能讲课?刚开始我还以为院长在开玩笑呢,后来没想到真被送去了北大。
  北京纪事:在北大您知道了大学里应该学什么讲什么?
  史仲文:哈哈,那可是我作为一个大学老师第一次听大学的课。我参加的是一个美学师资培训班,主讲的是著名美学家杨辛教授。听课的时候我发现,如果北大的美学课可以这么讲,那我也能讲,如果北大的教材可以这么写,那我也能写。所以我就满怀信心地回财贸学院开了美学这门选修课,还第一次提起笔写了一本教材《美学》。没想到课开了不多久,这门抽象得不得了的课程竟然‘火’了,每节课学生都爆满,走廊里过道里都堵满了人,听说人大、师大的几个同学都赶过来听课。我当时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北京纪事:想到过在大学里评职称当教授吗?
  史仲文:没有想过,当年能登上大学讲台,我就有些受宠若惊了。1985年,我的那本《美学》获得了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专著奖,于是,领导、同事们鼓励我参与评职称,我就‘赶鸭子上架’似的先读了个财政学夜大专科文凭,再把材料报上去,没想到1987年还真评上了个哲学副教授。
  
  学者路上颠沛流离,著书梦里笔耕不辍
  
  北京纪事:听说您从财贸学院出采后,调动了好几次工作,是这样吗?
  史仲文:是的,当时人民出版社要出一套《中国全史》和《世界全史》,当注意到我搞教学研究小有名气后,指名要我当主编。可当时上头不同意啊,说你一个财贸学院的副教授,也能主编一套历史文化巨著?没办法,在前辈和朋友的帮助下,我只好改换门庭,调到了中央民族大学,并在那段时间编完了那两套书。大概是1994年的一天,著名红学家、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所长刘梦溪先生突然打电话到我家,问我愿不愿意去他那儿?我从未与先生谋面,能得先生亲自相邀,真是激动万分,而且当时 那里聚集了一大批有名的学者,比如何怀宏、梁治平、余英时等,我个人觉得发挥空间较大,又辗转去了文化研究所。刘先生关怀至极,甚至还帮我租房子,使我至今难以忘怀。然而1999年,我又选择了北方工业大学,因为学校领导又分给了我一套房子,而我的那上万册书实在需要一个房子装着了,呵呵。总而言之,我这一路上是阴差阳错、颠沛流离。
  北京纪事:在这十几年时间里,您一直都在写书?
  史仲文:我经常告诉自己,一个人精力有限,应当集中心思干你能干而且又喜欢干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我应该做纳就是写书。在这近二千年时间里,我著书有近20种,共七八百万字,其中再版的有六种,《中国人走出死胡同》这本书影响最大,共再版4次,加上盗版的共发行了100万册以上。
  北京纪事:您的书主要关注的是哪些方面或者哪些学科的问题?
  史仲文。我把自己的著作分了一下类,最主要的是大文化类著作,这涵盖了文、史、哲等诸多门类,这包括《中国人走出死胡同》《中西方文明的历史对话》,以及新近出版的《中国艺术史导读》《大唐诗史》《两宋词史》等等,这些偏重于中西文化比较层面;另外还有关于市场经济的道德基础的著作,比如《猛醒的中国》《泡沫经济》《民间视点》等;最后一类就是纯历史的,像我主编的《中国全史》《世界全史》。
  北京纪事:所有的专著都是您亲自写出来的?有没有学生帮忙写?有没有抄袭别人的著作?
  史仲文:我主编的书不一定是我写的,但我著的书肯定每一个字都是我写的,我习惯用一支笔一张纸写作,所以学生或者友人可能帮我把书稿输入过电脑,但从没有帮我写过一个字。至于抄袭,我敢说,书里只引用别人的材料,观点和正文从没有别人的影子。
  
  如何写书?如何写好书?
  
  北京纪事: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写书?
  史仲文:我把自己写书的姿态归纳为四个方面。一是生命写作,我夫人说我写书很投入,很不要命,经常凌晨才收笔睡觉,所以我写书快,平均一本书不超过三个月;二是理性写作,写书之时,沿着一条理性的逻辑往下写,逻辑的终点就是书的终点,不乱发也不强求;三是愉悦写作,把写作当作一种由内向外的快乐,这才是写书的最高境界。
  北京纪事:写书有什么诀窍吗?
  史仲文:哈哈,要说诀窍,只有一条.要想写书,先拼命读书。我从十几岁开始,到现在依然坚持每天不低于两小时的读书时间。大概十年前,为了弄明白“后现代主义”这个词的真实涵义,我用了五年时间,将国内所有沾这几个字的书找来阅读,最后终于对它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北京纪事:您这样拼命读书、拼命写书,最终是为了什么?
  史仲文:我读了这么多书,学了知识,也有了不少感悟,但我最想做的是将所学所知传播给大众。我不是为写书而写,也不是为了评职称或者赚钱,我要写读者爱读的书。哪一天读者反映说,你史仲文的书写得不漂亮了,引不起争议和讨论了,我就得自觉地封笔了。如果读者还喜欢,我会继续写下去,一直到生命走完的那一天。
  编辑/徐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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