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社会不提了 做梦了_和谐社会的幽默问题

发布时间:2020-03-16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1970年代末,中国头号幽默大师侯宝林问漫画家方成:“咱们是干幽默艺术的,你说,幽默到底是什么?”方成答不出,两人谈一上午仍不得要领。从此,方成开始研究幽默,历时近30年。
  “幽默”这个词,是1930年代林语堂从英文音译过来的。西方许多作家、思想家都研究过“幽默”,中国的学术大师们不屑研究,大概认为它是“雕虫小技”。比如相声源于民间瓦舍,是贫苦人以说笑话谋生的技艺;漫画向来不被看作是美术作品,美院都不教它;“杂文”仅从名目来看,就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有人还坚称“杂文家”不能和“作家”划等号;“小品”是近十年才兴起的艺术形式,亦是典型的“下里巴人”。
  但幽默又确实重要,因为它能带来笑声。有人说“和谐社会”的意思就是“人人有饭吃,人人能说话”。我觉得还应加上一个“人人笑起来”,因为如果只是“人人有饭吃”而都不快乐,“人人有话说”却都是互相掐架,这社会能和谐起来吗?
  方成对“幽默”的定义是:出于人的智慧的逗笑。即“滑稽”只是可笑,而“幽默”是艺术,有美感,并令人笑过之后有所回味。
  中国人幽默吗?不幽默吗?这还真是个问题,在咱们的自我介绍里,常有“中华民族是勤劳、勇敢、智慧、善良……的民族”,唯独没听谁说过咱们是“幽默的民族”。当然,人在自以为“幽默”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滑稽”了。从这意义上看,中国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承认自己不“幽默”的,另一种是自认为很“幽默”的。
  中国人为什么不幽默?
  以漫画为例。《方成自选集》里说:我国是经历2000多年专制政体的国家,公开发表言论很危险,直到20世纪初才从外国学会画公开言论的漫画。新中国成立后,漫画开始在报刊上流行,但1957年“反右”,把画时事讽刺画的漫画家都划成右派,剥夺了他们的公民权,就再没人敢画这种画了。
  “反右”之后是“文革”。“文革”的成果之一就是革了“幽默”的命:不仅讽刺性漫画不许有了,讽刺加幽默的杂文也被直接批判的大字报所代替,讽刺性相声亦不准有,直到马季发明了“歌颂型相声”,相声才被允许重新露面。
  其实,一国的文明、和谐程度,跟该国国民幽默程度是成正比的,而衡量后者的指标有三个:一、该国诞生幽默大师的数量;二、该国创作优秀幽默作品的数量。三、该国普通国民幽默气质如何。
  以这些指标来看中国。首先,我们的幽默大师,公认的、健在的,仍能给人们带来笑声的,就是一个演小品的赵本山,另加一个“候补”级的郭德纲了。郭德纲相声说的都是传统段子,方成说听他的相声“和在旧社会听的大体没有两样,连现场观众反应情况也差不多”;赵本山的幽默快被春晚“竭泽而渔”了。想想看,偌大一个中国,十来亿电视观众,看春晚是为看赵本山,这还能算是“幽默”吗?得算“滑稽”。今年春晚,赵本山、宋丹丹临时拼凑的小品《策划》颇令观众失望,却仍获得了一等奖,足证春晚上的其他幽默作品是何等地缺乏“幽默”了。
  中国出不了更多幽默艺术大师,原因跟中国出不了更多科学大师、思想大师差不离儿,不必赘述。
  其二,我国优秀幽默作品数量多不多?方成说:西方很多国家优秀幽默作品比我们多。从我国历代文艺作品中看到的幽默不多,是因处于封建专制下所限。而如今健在的老艺术家都年已古稀,中年艺术家经历了10年“不准笑”的停滞,虚度了华年,青年艺术家还不知道什么是幽默,加上仍然存在的种种限制,结果别说“幽默”了,就连“滑稽”也达不到。我们的电视情景喜剧逗不笑观众,就搞“罐头笑声”来自娱自乐;今年春晚,众多相声和小品演员竟然也自带“罐头笑声”,来糊弄观众。
  其三,中国普通国民幽默气质如何?
  “文革”刚结束时,人们形容某人爱整人,就说他有一张“阶级斗争脸”,因为那时我们刚从“阶级斗争天天讲”的环境走出来,脸上还有习惯性的肌肉痉挛。现在没人再说谁是“阶级斗争脸”了,但却出现了众多的“愤青脸”、“民族主义脸”、“网络暴民脸”,有些人甚至形成了“反幽默”的潜意识,随时准备着“一触即跳”:李银河谈性,跳!章子怡谈恋爱,跳!武大校园樱花开放,跳!郭德纲在电影里扮劫匪说河南话,跳!……某些领域不能跳,就在其他领域跳;现实中不能跳,就在网络上跳,弄得个个都像“跳跳蛙”似的。为什么就不能幽默一下呢?缺乏幽默感的滋润,人生难免显得干涩,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碰撞也难免互不相让,两败俱伤。
  一个幽默的民族,必定是智慧的民族、自信的民族、快乐的民族,并且也是宽容大度的民族。
  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幽默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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