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发布时间:2020-04-11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女王很像一位女性,就是我的母亲。他们都是非常坚韧的女性,承担了很多责任。   在“伦敦电影回顾周”中方接待人员的口耳相传中,英国导演史蒂芬•弗莱尔斯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记者们被告诫千万别惹毛了这位大牌。但出现在北京和上海两地的弗莱尔斯,却像个玩心颇重的大男孩,譬如被记者和观众多次询问《女王》中那些让人震撼的女王生活细节时那副骗局得逞的得意表情,和那句反问“你们真的信吗?”
  史蒂芬•弗莱尔斯戏称自己是被伦敦电影局CEO亚德里安•沃顿“绑架”来宣传伦敦电影制作业的。伦敦也许还可能有更具代表性的导演,但弗莱尔斯的作品绝对有着足够的资格来代表伦敦。除了1990年代被好莱坞邀请拍了多部评价不错的电影,1980年代和进入2000年以后弗莱尔斯所拍摄的都是非常“伦敦”的电影。
  中国电影资料馆在北京选择的开幕影片是弗莱尔斯已经在国内公映过的奥斯卡得奖影片《女王》,去年逞威国际影坛时的一个评语就是“非常伦敦化”,伦敦的题材,伦敦的导演和伦敦的女主演。而上海电影资料馆为上海选择的开幕影片则是弗莱尔斯2005年拍摄的《亨德森夫人的敬献》,讲述了二战时期伦敦东区的“风车剧院”里一个女贵族和一群戏剧人在炮火中坚守舞台的故事。
  剑桥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弗莱尔斯非常擅长拍摄敏感性和政治性话题,因此他也被认为是英国最具个性和富有争议的导演。《女王》中那个既善于捕捉公众情绪又熟悉媒体运作的布莱尔形象,早在2003年就出现在了弗莱尔斯的电影《君子协定》里(讲述了布莱尔从众议员到首相的经历)。3年后原班人马加上新加盟的海伦•米伦打造出了登峰造极的《女王》,弗莱尔斯凭此片也继1990年的《千网危情》后第二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他在1985年的成名电影《我美丽的洗衣店》中就大胆地加入了移民和同性恋议题,2002年从好莱坞回归的他又在《肮脏甜蜜的事》(又译《天使夜惊情》)中展现了一个几乎没有英国白人出现的伦敦,移民们在这个城市里是如何建立信任和互助的,他说自己要展现的是“别人看不见的伦敦”。
  目前没有电影拍摄计划的弗莱尔斯忙着教书,他在英国国家电影电视学校担任导演课程主讲人。他最喜欢的中国演员是张曼玉,看完《色•戒》后很想和梁朝伟合作一次。一如他电影中那些诙谐的对白,他大笑着说,“《色•戒》中你们看不到的那几分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在那个场合你很难分清这是一个男人的观影心声,还是一个同行的艺术评价。
  
  白金汉宫:it's wrong
  记者:《女王》里的细节真实感很强。我们都知道女王从不向公众和媒体敞开心扉,那你如何来把握《女王》中的细节部分,和王室方面有过接触吗?
  弗莱尔斯:我只是从新闻报道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都是猜的。我从来没见过女王,电影里的宫殿也是搭建起来的,女王的一切,包括她的反应都是我猜测的。后来白金汉宫告诉我,所有的都是不正确的,没什么是真的。
  记者:听说女王一直拒绝看这部电影。白金汉宫的反馈会让你有某种挫败感吗?
  弗莱尔斯:不会。拍摄时根本不可能得到关于女王生活细节方面的资料,他们的评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而且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不过白金汉宫方面也说了,女王自己也承认黛安娜去世后她的情绪有过起伏,只是细节不是电影中那样的。
  记者:那布莱尔的反应呢?他的形象很高大。
  弗莱尔斯:布莱尔?哦,他老婆不开心,还抗议我们为什么要拿她作为嘲讽的对象。
  记者:你在电影中刻画的那头麋鹿让人印象深刻,有影评人说你用它来比喻王室的尊严和权威。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弗莱尔斯:英国王室每年都有狩猎的传统,射杀那些长了犄角的麋鹿(有犄角说明它老了)。奇怪的是既然王室每年都要射杀老去的麋鹿,但影片中却出现了长了犄角明显很老的麋鹿,它竟然能逃过王室的枪口而存活下来。王室就和这头麋鹿一样,走过了太多的沧桑,但这么腐朽的制度竟然存活到了现在。他们应该消失(Die)!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女王的确也很像那头躲过了无数人的枪口而存活下来的麋鹿。
  记者:这是你对女王的态度?
  弗莱尔斯:女王很像一位女性,就是我的母亲。他们都是非常坚韧的女性,承担了很多责任。女王在她那个位置上也是无奈的,她是无可奈何地被卷入到那个(王室)制度中的。
  记者:女王和黛安娜王妃之间,你更喜欢哪一位呢?
  弗莱尔斯:他们两人身上都有我喜欢的地方,也有我不喜欢的地方。黛安娜王妃的那段婚姻是非常可怕和不幸的,对她来说是一种牺牲,但黛安娜王妃在受到压力时敢于站出来去反抗,这是我敬佩她的地方。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黛安娜王妃逝世后,英国民众也给了女王一定的压力。看起来我非常同情那些受到压力和被欺负的女性,我很尊重女性。
  记者:我很好奇你为这部电影做了多久的前期调查,很多人都把这部电影当成传记片甚至纪录片。
  弗莱尔斯:我没花太久的准备时间。要知道我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啊,女王在我脑海中存在了60多年了,我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就能把握住她的一颦一笑的。当然我也做过民意调查,比如有人问过
  我为什么选择拍女王而不是拍黛安娜王妃,因为我问了很多人,结果大家更关心的还是女王在那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好莱坞是有钱的“牢笼”
  
  记者:你这次带来的《亨德森夫人的敬献》改编自真实的故事,即使是在德军的炮火轰炸中,风车剧院还是温馨和幽默的,但在上世纪30年代,女孩子们在舞台上全裸演出,听上去好像不是件好事。英国人是怎么看待当年那个剧院的行为呢?
  弗莱尔斯:英国人也这么认为的,我小时候也觉得这是不好的东西,但非常非常兴奋。当然很多年前我就改变了这个想法,所以后来决定拍摄这部电影。
  记者:你的多部作品都关注非常敏感的社会话题,这和你当初学习法律有关吗?
  弗莱尔斯:应该无关吧。我选择拍摄题材只有一个标准,就是我看到的和我喜欢的。导演有两种,一种是拍脑子里的想法,一种是拍眼中看到的。我不喜欢做第一种导演,当年我就是在伦敦街头看到了很多难民,所以拍了《肮脏甜蜜的事》。我拍了一部电影,常常要等到10年后才慢慢了解到,为什么当初我会选择那个主题。
  记者:很多欧洲导演成名后都被好莱坞挖角,你也是其中一员。你觉得在好莱坞当导演怎么样?
  弗莱尔斯:我一直住在伦敦,即使在好莱坞拍电影期间。是的,好莱坞的生活多姿多彩,导演也会很有钱,但对我来说那是牢笼。虽然伦敦整天下雨,当导演也很穷,但却是我喜欢的那种完美生活。
  记者:一直有一种说法,因为创作受到限制,你对当年拍摄的那部《无名英雄》(达斯汀•霍夫曼主演)耿耿于怀。你是需要被赋予足够自由度的导演吧。
  弗莱尔斯:创作受到限制?不,我被赋予了自由度。但那部电影成本很高,为了寻找投资花了我太多的脑筋,我不喜欢好莱坞的studio制度。作为导演我还是更追求独立精神,制作费用太高的话我会不自在的。我受不了好莱坞那种在剪辑室剪出来的商业大片,我还是更喜欢独立影片。
  记者:从早期的《危险关系》(裴勇俊的《丑闻》改编自此作品),到最近的《亨德森夫人的敬献》和《女王》,你镜头中的女主角都是上了年纪的女性,你似乎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很有研究。
  弗莱尔斯:但这不代表我对老年女性感兴趣,我还是更喜欢17岁的姑娘。也许是因为她们像我母亲,我对我母亲怀有特殊的感情。
  记者:朱迪•丹奇(《亨德森夫人的敬献》主演)和海伦•米伦的表演都称得上是精彩绝伦,你在引导演员进入角色方面有什么秘诀吗?
  弗莱尔斯:她们都很优秀,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会做出让我惊喜的细节。比如海伦扮演的女王在葬礼上流出了一滴眼泪,她的表演不夸张也不沉重,但所有的震撼,我能感受到的震撼都凝聚在了这滴眼泪上,正是这滴眼泪让我预感到她会获得奥斯卡。(翻译吴晓东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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