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的成长记忆:

发布时间:2020-03-02 来源: 幽默笑话 点击:

  1950年12月底,我和丈夫从前门火车站下车,第二天被分配到中南海中央办公厅机要室译电科。接着就办理了出入证件,并由警卫局摄影科的同志为我们拍了证件照。那时中南海分为甲区和乙区:甲区是毛泽东等国家领导人居住和办公的地点,用黑色通行证;乙区是国务院、中央军委办公的地点,用红色通行证。黑证可以通行甲乙两个区,红证只能在乙区使用,我们机要人员办的是黑色证件。
  办好通行证接着就要安排住处了。我们夫妻俩暂住在中南海内傅作义曾经设置的监狱木板房里,条件简陋了一些。办公地点是在中南海水面上的平房中。冬天,我可以从地板的木缝中看到下边湖面的冰,屋内没有暖气,靠生炉火取暖。那时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不用炉子屋里就被冻透了,冻得叫人哆嗦不已,根本无法正常工作。我是江苏人,从未生过炉火,所以不会用火炉,浓烟有时跑出来呛得很,火着得太旺又把我的棉裤烤糊了,露出里面的棉花,真是狼狈不堪。还好,后来我们搬到了有暖气的房间,生活和办公的条件有了大大改善。
  新中国刚刚成立那会儿,国家实行供给制,不发工资,女同志有一点卫生费。我们穿的服装是单位发的列宁服,因为是军人,吃饭都是自己到食堂,厨师给打饭。我们在中宣部食堂吃饭,吃的窝头、大米都有,跟现在比不算好,但是比战争年代要好多了。我在食堂吃饭时曾碰到过作家赵树理,其实并不认识他,但我知道《小二黑结婚》,同事说他就是《小二黑结婚》的作者,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和同事负责志愿军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和驻朝鲜大使馆的译电工作。科长是周克,副科长是我爱人陈秀夫。上级对机要人员的政治、业务要求很严。我记得有一次,我翻译的电报,把“问题”两个字写得比较潦草,送给毛主席后,过了一段时间,周科长拿回毛主席作过修改的原电报稿给我看:毛主席用毛笔工整地写了“问题”两个字(毛主席起草电文都用毛笔),于是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以后写字都尽量一笔一画地做到工整、清楚。
  做译电员,我们每个人要背上千组密码,烂熟于心后,翻译电报的《翻密码本》几乎就用不着了,工作效率随之提高了不少。我们和任何人都不得透露电报的内容,这包括夫妻之间。有些重大事件由指定翻译或科长译后直接送往首长:如毛岸英牺牲之事我当时就不知道;5次战役我军一个师被敌人打垮,损失惨重我们也不知道。
  在中南海工作期间,每天晚饭后只要不值班,可以到中南海的湖边遛弯。当时能看到不少中央首长遛弯,迎面走来不时说几句话。不过我不敢和毛主席与朱总司令说话。我在水边散步遇到首长次数最多的是朱德,他基本上每天早晨都在水边活动,锻炼身体。还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丰泽园毛主席驻地警卫那里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哭。我上前发现,小女孩竟是毛主席的孩子李敏,她没带出入证,新换的警卫员不认识她,就不让她进门。我赶紧叫来了老警卫员,才把这个误会解开。
  我们没事的时候去参观过瀛台。瀛台上有亭台宫殿,虽年久失修,不过仍能看出往昔的金碧辉煌。我听了解历史的老同志说,瀛台是清代康熙、乾隆、光绪和慈禧太后的主要活动场所。清末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皇帝被慈禧太后囚禁于瀛台,不能自由活动,这座曾经人气火爆的水中岛屿日趋冷清,最后光绪皇帝抑郁而终于瀛台的涵元殿中。听了介绍后,我感到中南海里的一砖一瓦都有故事有文化。
  中南海的文体活动比较多,特别是每周六,在春耦斋都有舞会。开始是每周一次,有时每周安排两场,周三和周末。中南海舞会通常在春耦斋、怀仁堂进行。晚上七八点钟开始,到十二点左右结束。伴奏有时是现场演奏,有时放唱片,乐曲有传统的民族音乐,也有根据地方老歌改编而成的乐曲,像《雨打芭蕉》《步步高》《旱天雷》《采茶扑蝶》《花好月圆》《茉莉花》,还有《浏阳河》《南泥湾》《绣金匾》等。整个舞会进行四五个小时。有时有新电影,就放一场电影。影片基本上是国产故事片和苏联电影。我多次参加舞会,但是我跳舞不在行,所以实际上场不多,只是看得多。大家都知道,跳舞一般是男的请女的,但像朱德、周恩来、高岗等中央首长都是女同志主动去请跳舞。在我印象里,周总理的舞姿最为潇洒,可以媲美专业水准啦。我参加了1952年中南海的春节联欢会,会上许多人都演了节目,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要说跳舞,我还是觉得李敏的舞跳得好,她跳新疆舞,那脖子左右摆着,大家都为她鼓掌。
  新国成立初期,在中南海机关工作的人员参加革命都很早。一个很不起眼的工作岗位,很普通的工作人员,说出革命的经历来都会吓你一跳。一个炊事员可能是参加过土地革命的;在澡堂搞卫生的服务员,居然是延安时期的老革命,那资格、级别都比我们高,特别让我肃然起敬。但是他们很多人却没什么文化,所以当时在中南海里有了专职的文化教育老师,工作人员经常有学习机会,晚上上文化课,每人都有作业本。老师上课的内容不尽相同,有的参加学习纯粹是扫盲,从认字、写字开始学。有的老师教数学,从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学起。我小时候读过私塾,又上过淮北中学,在八分区做过文化教员,算是有点文化。但是学习不够系统,尤其是数学。我当时没想要个什么文凭,只觉着今后搞建设一定需要文化人,因此我积极参加了文化学习,进修了历史、数学等课程。
  除文化课之外,在中南海的工作人员还经常听首长作报告,有主会场,有分会场。分会场是拉电线接喇叭,大家听广播。我听过黄镇作的报告。我也出去听过报告,如去过劳动人民文化宫听艾思奇讲大众哲学。这些报告对我了解形势、扩大视野、提高理论水平很有帮助。
  还记得有一次开会,叶子龙主任给我们讲话:“在基层工作的同志想见到中央首长很不容易,你们天天在首长身边,可以经常见到毛主席、周总理等领导人,应该感到幸运,要好好工作。”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能够常常与这些中国的伟人见面,真的有一种喜悦和幸福的感觉,那是拿多少钱也衡量不来的。
  编辑/韩旭 hanxu716@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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