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独爱普京]俄罗斯普京梅德韦杰夫

　　如果说普京执政第一阶段的核心任务是结束政治混乱，实现经济稳定的话，那么，其第二任期的使命则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改革。 　　 　　在2004年，影响深远的选举活动很多，如美国、西班牙的大选和国人格外瞩目的台湾选举等。相比之下，俄罗斯总统选举似乎没能让人们的神经兴奋起来，因为太没悬念了，太乏味了。在选举前，莫斯科的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惹眼的竞选广告，也少见竞选人的演说和支持者集会。俄媒体在选举前夕只顾铺天盖地报道新政府组阁的事，却无人去谈论选举。让从事新闻的人士感到尴尬的是，能成为新闻素材的逸闻趣事实在是少得可怜。
　　在这样的背景下，正如有俄罗斯评论家评说的那样，上帝认定的宠儿普京再次当选总统，就像太阳要从东方升起一样不可怀疑和早已注定。看来，俄罗斯真的独爱普京。
　　
　　普京如日中天
　　
　　像歌曲“嫁人要嫁普京这样的人”之类的对普京的赞美，在俄罗斯已经不是很时髦了，人们已经开始把对普京的崇拜转化成生产力了。据说，已经有多家酿酒厂注册了以普京命名的伏特加酒，而生产手表的厂家则通过把普京的头像印在表盘上而使亏损企业起死回生。这样的例子在俄罗斯俯拾即是。
　　借着民众的厚爱，普京在2004年3月14日的总统大选中当仁不让，在64．3％选民参选的情况下，获得71％的选率，再次当选。有两个数字能反映出普京威望上升的强劲势头：一是得票率排在他之后的总统候选人哈里图诺夫仅获得了不到14％的选票，相差4倍；二是在2000年，普京是以52％的得票率当选的，4年间净增了约20％。
　　其实，不仅在大选中备受俄罗斯选民青睐，普京在第一任期内的支持率也是居高不下，一直保持在70％80％的水平。在大选前进行的民调结果显示，普京的支持率始终遥遥领先于其他竞选者，当时人们就预计到他将获得79％的选票，而其他竞争者只有格拉济耶夫能勉强获得4％的支持，其他候选人甚至连1％都难以达到。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普京的高支持率竟然在重大的内政和外交危机时刻，仍然坚不可摧，也就是说，他的声望几乎不受任何政权失误的影响。我们记得，存过去的几年里，俄罗斯发生过诸如库尔斯克号核潜艇沉没、莫斯科人质被劫持、莫斯科地铁爆炸案等严重的灾难性危机，对俄罗斯的打击都很沉重。然而，普京的支持率在这些危机时刻却不降反升，因此，有俄罗斯人称其为“绝缘体总统”。也有人分析说，那是因为俄罗斯老百姓就认普京。譬如，普京在选举前解散政府尽管也并不违宪，但从情感上总让人觉得有些霸道。可是，俄罗斯的老百姓看来对此并不反感，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谁是总理，只要普京决定了的，大家就认为是对的。
　　如果把民众的支持和立法机关中自己人拥有2／3多数的因素结合剑一起的话，说普京在俄罗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恐怕一点儿也不算过分。新国家杜马选举使普京存立法工作上获得绝对的控制权，几乎能够通过任何一份他所提出的法案或改革设想。议会、政府、司法、检察、军队等等部门都听他的话，都是他执政的俯首帖耳的工具，就连叶利钦时期最不好对付的寡头们，也被普京收拾得老老实实的，那些地方领导人更是竞相讨好普京。现在，可以说普京想做什么都能做成。
　　普京压根没有感受到任何同一等级对手的竞争压力，甚至可以说，今天在俄罗斯就根本没有这样的人物。由于俄共领袖久加诺夫、自由民主党主席日里诺夫斯基等相对影响较大的重量级人物均未出战，所以普京竞选对手的水平实在太低了。除左翼经济学家格拉济耶夫和右派女掌门衿田之外，其他候选人几乎不为普通俄罗斯百姓所知。所以，有俄罗斯人评论说，总统选举无敌手的事实表明，应该给普京头4年的执政打100分。
　　
　　普京怀中的法宝
　　
　　为什么普京能获得如此毋庸置疑的胜利?有西方媒体认为，这里存在着普京利用行政资源优势提高参选率的嫌疑，甚至有报纸直截了当地提到，为了鼓励选民出门投票，俄各地政府出台，一系列怪招，小到购物优惠或是免费送音乐会票，大到办执照先要交选票，甚至不投票不给看病等等。不过，尚难以断定这些传闻的真实性。因此，我们倒是应该对普京竞选战略的成功之处进行实事求是的分析。
　　首先，通过控制媒体进而控制民意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之一。在俄罗斯的媒体上，很难见到直接对普京的政策、行为提出批评的文章。具有自由思想倾向的报纸，倒是经常报道普京的反对派、俄罗斯民主派政治家的情况，也出面为石油富豪霍多尔科夫斯基叫过冤。但是，这些报纸日前在俄罗斯的影响力十分有限，因为它们的发行量少得可怜，如，《生意人报》自称是11万份，《独立报》只有将近5万份。电视台也基本被当局牢牢控制。有些批评普京的话题在报纸上已经炒得很热闹，可在电视上却未提到。相反，当普京召开政府会议、接见什么人，甚至批评某个官员时，电视台都大报特报。
　　俄罗斯媒体总体上给老百姓的印象就是，普京总统日理万机，并且特别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因此说，普京对媒体的策略非常成功。尽管他没有参加过电视辩论，也不搞直接竞选，但实际上他每天都在竞选。
　　淡化意识形态取向，强调俄罗斯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与尊严，为普京赢得了民众的认同。普京大力强化以总统权力为核心的执行权力，大刀阔斧地建立国家权力垂直体系。他把全国划分为7个联邦区，派驻总统全权代表；改组了议会上院；废除了同中央法律相抵触的地方法律；摆脱了寡头势力对国家政权的影响，等等。因此，俄罗斯出现了由乱到治的转变。
　　普京还不声不响地把反对派的许多政治主张引入了自己的执政实践。其中，在国家安全、社会政策、外交方针、军事建设等方面，他借用了大量的左翼派别的思想。因此，有俄罗斯学者略带夸张地评论说，除关于共产主义的提法以外，普京几乎照搬了俄共纲领中的所有内容。
　　当然，淡化思想上的差异不等于和风细雨，普京存结束政治纷争时也不会吝惜采用高压和强力手段，更小会向任何挑战自己治国方略的力星妥协。在大选前夕，普京突然解散政府，表明他不允许延误改革进程，希望通过提前改组政府来加快推进各项改革，果断地克服所有障碍，哪怕你是几朝总理。
　　灵活地处理与支持自己的党派的关系，也是普京选举成功的妙计之一。“统一俄罗斯党”是当今俄罗斯政坛上最有影响力的政党，由于他们打着“跟总统走”的大旗，所以在2003年的议会选举中取得了绝对优势，成为普京执政的坚强后盾，该党的领导层自然也想在总统选举中为普京冲锋陷阵。但是，意味深长的是，普京并没有让“统一俄罗斯”党推举他为总统候选人，而是以独立候选人的方式参加了竞选。这是普京竞选的关键一招，他要以俄罗斯全民总统的形象将为其赢得更广泛、全面的支持。此外，在选择接替卡西亚诺夫的总理人选时，人们都确信会在该党的核心人物中遴选，结果普京却任命了鲜为人知的弗拉德科夫，该党的人只是出任副总理。
　　
　　谁在成全普京?
　　
　　当然，除主观因素外，普京得势也有客观上的因素，特别是俄罗斯历史和社会发展的大背景。
　　我们知道，戈尔巴乔夫是在1985年上台的，当时，人们非常支持他，对他寄予厚望。4年过后，当1989年苏联召开人民代表大会时，苏联民众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在执政阶层还是执政党乃至最高领导层内，都已经是四分五裂。不仅叶利钦公开与戈尔巴乔夫分庭抗礼，苏共党内的保守官僚集团也对戈尔巴乔夫火去了忍耐。
　　领导层的分裂使苏联的经济急剧下滑，人民生活状况严重恶化。戈尔巴乔夫的政治命运到了尽头，因为他既没有改善民众的生活，又触动了拥有既得利益的官僚特权集团，因而全面地失去了政治上的信任和支持。
　　叶利钦在1991年得到了俄罗斯民众和社会精英们前所未有的信任与支持。然而，同样是4年之后，俄罗斯得到的依旧是灾难性的经济衰退、老百姓惊人的贫困和国家的濒临瓦解等恶果。因此，在1995年议会选举中，俄罗斯共产党大获全胜，叶利钦本人的支持率降到了2％的最低点。
　　为了能在1996年再次当选总统，叶利钦不得不对车臣分裂分子妥协让步，默认寡头当道的现实。虽然勉强获得了连任，但他的政治生命其实已经临近尾声，因为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位置，讨好寡头利益集团而牺牲了普通民众的生存利益。1998年的卢布贬值危机几乎使俄罗斯作为国家而整体破产。
　　于是，当1999年来临的时候，俄罗斯民众和精英阶层都意识到，必须有一位新的领袖。他必须要有力量，他的核心任务就是在国内确立起码的秩序、消除国家进一步解体的威胁、解决诸如拖欠工资和退休金等具有爆炸效应的问题，进而实现经济增长的目标。
　　普京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走上俄罗斯总统宝座的。在第一个4年任期中，他基本上完成了上述任务。普京因此成为自戈尔巴乔夫以来第一位既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又在总体上没有触动有产阶层和有权集团既得利益的俄罗斯领导人。
　　在经历了10多年的混乱、崩溃、贫穷、屈辱等梦魇之后，普京对普通的俄罗斯人讲出了最简单的、却又是最震撼的话：不能再不顾老人们的死活，不能再无动于衷地眼见贫穷的儿童哭泣!
　　一句话，使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败绩的背景反衬出了普京的光辉。
　　当然，1999年以来俄罗斯经济形势也为普京贴金。普京第一任期结束时，俄罗斯经济同1999年相比，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近30％，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大幅下降，居民实际收入增长了一半，俄偿还了500亿美元的国际债务，中央银行外汇储备达到840亿美元的历史最高水平，经济结构改革也已启动。普京的确运气好，自他上台以来世界石油价格一路走高，俄罗斯挣足了石油美元。
　　反对派策略失当，其中左派分裂、右派自大，也“帮”了普京的大忙。俄罗斯最大的反对党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在2003年底的国家杜马选举中一落千丈，几乎面临组织分裂的境地；曾经在叶利钦时期甚嚣尘上的激进自由派党派也已经被赶出议会，至于善于煽动的日里诺夫斯基，作为一种特定的政治势力他会在俄罗斯存在下去，但也成不了大气候，影响力的局限性日益昭显。那个在议会选举中爆出黑马的“祖国”联盟，也是内讧热烈，更算不上什么严肃的政治团体。这些都反映出在俄罗斯还没有一个有分量的政治力量，可以形成对政权有制衡作用的反对派核心。目前已经势单力孤的民主派试图通过抵制选举来“搅局”，结果不仅遭到了普京的强烈抨击，也没有获得民众的响应。
　　俄罗斯老百姓的思维取向也成就了普京。俄罗斯的老百姓其实对什么人权、民主并不太关心，他们关心的是社会的稳定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且，俄罗斯百姓脑海中没有分权意识，权力应该是统一的，不管是政府还是议会或者法院，反正都听克里姆林宫主人的，他是一切善之善，他能说了算时，俄罗斯就有希望。此外，俄罗斯民众对共产党心存顾忌，而对自由民主派则深恶痛绝，因为，在他们看来，民主就等于无政府主义和犯罪，自由主义就等于腐败和窃取国家财产，市场就是贫穷，同西方合作就等于是民族被矮化、国家被瓦解。普京的执政思路恰恰符合他们的要求和思维习惯。
　　
　　普京能走多远?
　　
　　如果说普京执政第一阶段的核心任务是结束政治混乱，实现经济稳定的话，那么，其第二任期的使命则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改革。要改革，就要有理念和计划，就要看普京的施政纲领。
　　尽管普京从没有系统地阐述过自己的执政纲领，但通过一系列讲话和表态，我们仍然可以看出他在治理俄罗斯方面的某些设想：首先，他不会忘记给了绝对信任和支持的俄罗斯民众，因此，第一任务就是改善人民生活。为此，他提出了10年翻番的经济增长计划。其次，为了实现经济振兴计划，他表示要加大治理官僚腐败的力度，推进行政改革。再次，为了适应经济改革的需要，力求塑造俄罗斯国家观念中的竞争意识。
　　普京政权的军事成分将被强化。俄军不久前举行的战略核力量军事演习，是继1982年前苏军大型核演习以来，俄军首次陆基、空基、潜基三位一体的核演习。它既宣示了俄罗斯重振大国雄风的步伐与决心，也表明普京重视军队在其执政生涯中的重要地位。
　　普京将通过自己最信任的亲信、国防部长伊万诺夫来推行军事改革方案，以求加强俄罗斯的整体军事实力。其具体措施主要有：大幅度增加军费拨款，国防部追加3200亿卢布，内务部1000亿卢布，以改变俄罗斯军队现有装备的尴尬状况。米格飞机厂原厂长戏言说，印度的军费与俄罗斯不相上下，可印度在买各种先进武器，甚至是航空母舰，而俄罗斯能买14辆T-90型坦克就算重大采购事件了。再就是调整俄罗斯军队的结构，包括领导系统，7个强力部门直接对总统负责，总理仅管9个部。
　　治理腐败是普京的要务，但会与官僚集团发生矛盾，关键看他怎么把握“度”。吏治问题早已引起俄罗斯民众对政权机关的不满，并有可能破坏社会稳定。普京连任后将实际推动俄罗斯的行政改革，以完善官僚体制。但是，由于亲普京“统一俄罗斯”党也是官僚云集的党，普京的行政改革如果严重伤及官僚集团的既得利益，他将会失去官僚的支持，而且会影响到政令的畅通。因此，在行政改革问题上普京需要展示高超的政治艺术，对此，下断言还为时过早。
　　总而言之，由于深得民众和各级、各分支政权的支持，普京的权力将越来越大。毕竟这是俄罗斯人民的选择，如果这能给俄罗斯带来福祉，外人大可不必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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