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电影节,鱼丸还是粗面:鱼丸粗面

发布时间:2020-03-16 来源: 幽默笑话 点击:

  与戛纳电影节规则之内的“商业”相比,值得惊诧的反而是批评周围散发着的嫉妒的酸臭味儿,以及它与现实利益、民族情绪之间令人尴尬的挂钩。   看戛纳电影节,就像做梦一样:红地毯上的美人、价值连城的珠宝和高雅的艺术享受,所有这些不可琢磨的漂亮东西,在过去的两个礼拜里竞相在媒体的闪光灯下扎着堆。每当太美好的梦境来临,就会有笨汉用手狠狠地拧自己的大腿,然后沮丧地醒来。此次戛纳颁奖礼上颗粒无收的《2046》就扮演了这个不幸的人。
  《2046》粗暴地把还在呓语的所有人弄醒,如梦初醒时的焦躁和失落,让他们像婴孩一样大声哭泣。为什么我们没得到那片金色的树叶?为什么昆丁不再钟情王家卫了?他干嘛摔耳机脾气那么不好做脸色给谁看?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些问题都毫无意义,狂躁只是出于惯性和撒娇罢了。
  从美人们刺眼的首饰中回过神来,我们被迫发现,戛纳不过是一场游戏,你去大声抗议好了,你不高兴就不要玩好了,昆主席可不管这么多。
  
  首先是一场游戏
  
  世界上光A级电影节就有11个,除了戛纳,还有柏林、卡罗维法利、蒙特利尔、威尼斯、圣塞巴斯蒂安、东京、马塔布拉塔、开罗、上海。机会多多,你不中意鱼丸,还可以吃粗面。但每场游戏都有每场的规则,而戛纳的规则就是商业――创办电影节的初衷就在于促进影片交易。
  没错,戛纳是商业的,这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平静下来,抛开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习惯这个表述所带来的最初的不适。尽管如此,“商业化”还是日益成为人们指责戛纳的焦点。一个电影节应该是艺术的还是商业的?这是一个怪圈。在戛纳闭幕式上,俄罗斯影片《Flat Life)》的导演也就这个问题发表了一通奇怪的获奖感言:“我要说,这个电影节是个商业的,但更是为了电影存在的。”毫不客气地说,这句话短小精练,却废话连篇。但当我们去除毫无意义的成分、自得的成分和客套的成分,这句话的真实逻辑是:这个电影节首先是商业的,其次才是为电影存在的。
  本届戛纳电影节的海报已经大胆地提示了这样一种商业性。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站在前台,强光把她的影子投在背景墙“戛纳电影节”的字样上,那影子作捂裙状,正是好莱坞大明星玛丽莲’梦露在《七年之痒》中的造型。性感的梦露形象显然具有典型的象征意味,这张海报提示了戛纳的“政治倾向”――年轻人需要表现的机会,戛纳正为他们提供了吸引目光的探照灯和施展技能的舞台,而商业片、大明星是他们的方向和模板。
  评委会主席昆丁也以运用好莱坞元素著称,在他执导的电影《低俗小说》中甚至也有一个“捂裙梦露”造型的女侍应一晃而过。这种口味上的相似当然不是巧合。事实是,许多年过去,不仅梦露的形象被不断地引用,连《低俗小说》中的镜头都已成为经典,而被其他电影戏仿(比如,那扭腰舞的动作出现在好几部港片中)。昆丁因这部片子成为江湖大佬,某种意义上说,戛纳的海报可以用昆丁换下梦露而不失诱惑。虽然近来的两集《杀死比尔》完全倒向猎奇,乏味了不少,但票房收入想来还是值得效仿的。
  戛纳的评委会完全由大众文化明星构成,除了导演(评委会原则中的“专业人士”),还经常有知名作家、社会活动家、世界小姐的身影。上届电影节,意大利反战人士路卡就在评委中独树一帜。本届评委会,艾德维茨?丹切凯特又以女作家的身份厕身其间。我们不得不承认,偶像评选的戛纳电影节不是电影本身,它甚至不是艺术,而是工业流水线上呆板的一环。
  
  她卷走了王家卫的运气
  
  一方面,正如人民需要看电影一样,他们也需要大量值得信赖的观点和价值观,而在这一点上,商家除了提供情节梗概以外没有任何帮助;另一方面,商家需要在CD盒上印上“x××推荐”“获××奖项”的促销字样,这也需要得到权威的帮助;而戛纳的任务就是利用自己的名声,找到合适自己包装的影片,把二者沟通起来。 与戛纳电影节规则之内的“商业”相比,值得惊诧的反而是批评周围散发着的嫉妒的酸臭味儿,以及它与现实利益、民族情绪之间令人尴尬的挂钩。在愤怒中,人们似乎忘记了本届影后张曼玉恬淡的笑容,追究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得奖的片子不是王家卫的《2046》,而是法国人执导的《清洁》吧。要命的是,这个法国人偏偏又是她的前夫,这简直犯了国人之大忌。人们尽情地猜忌她未在《2046》的红地毯上露面的原因,又悄悄地替王家卫心疼――在《2046》中只一笑而过的张曼玉似乎带走了王家卫的运气。因处女作《旅程》获得金摄影机提名奖的青年导演杨超也没有得到过多的喝彩,他们在国内院线的公映,甚至要等到今年年底。
  戛纳倒是非常重视年轻的创造力,今年将“影帝”颁给14岁的日本演员柳乐优弥,让梁朝伟好不嫉妒,他居然对记者说,14岁的孩子有演技,你们相信吗?与此同时,电影界的“老人”戈达尔、阿巴斯等纷纷“发扬精神”,将自己的影片纳入非竞赛单元,将机会让给更需要它的人。
  梁朝伟、葛优当过影帝了,那时没有人批评戛纳商业;《霸王别姬》拿过金棕榈了,那时也没有人批评商业;此外,中国人还在戛纳上拿过技术奖、导演奖、评委会大奖(王家卫就拿过导演奖);为什么偏偏在这次失利以后,就打抱不平起来呢?毕竟,不同的视角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获奖影片中旧中国的赌场、中国帝王、中国革命,乃至今日风行全世界的中国功夫都是让西方人眼前一亮、产生好奇的商业元素。我们甚至可以说,连金棕榈得主《华氏9?11》都是商业的,它在出卖一种心理:政府是危险的,怀疑是正当的。
  
  会看电影是一种能力
  
  对我们来说,按照戛纳规则遴选出来的评委口味是不可控的,这让最后的角逐也带上了幸运的色彩。戛纳的幸运大转盘高速旋转,所有的彩球都被抛起,而最终跌落盘中的彩球才是中奖的号码。大转盘旁站着聒噪的解说者、花枝招展的兔女郎和百无聊赖的公证××员。既然已经参加到游戏中,人们应该警觉的是彩球的质地是否均匀,公证员的证词是否出于正直的职业规范,而不要其他不相干的东西。因为戛纳游艺机上贴着游人警示:“博彩心理不健全者谢绝参加”。
  在戛纳的外围,片商云集。一些没有中奖却能熟练运用戛纳规则的人,也能享受凯旋的待遇。比如张艺谋,他的《十面埋伏》放在非竞赛单元,却在展示中找到了好的买家。索尼经典公司以前只看过《十面埋伏》的片段,便宣布买下该片。索尼经典前年曾成功包装、运作,将李安的《卧虎藏龙》推上了奥斯卡的领奖台,并拿到了多项大奖。张艺谋真的是谋略十足。
  与此同时,国内的暑期放映厅也早为《十面埋伏》打扫干净。广电局一纸通知“清洁荧幕”,取消包括《哈利波特3》这样“怪力乱神”大片的暑期放映资格,“限额”处理进口大片。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是,即将举行的上海电影节,居然将好莱坞彻底扫地出门,参赛的17部影片中无一拥有美国护照。
  但事实上,赛事的组织者并不反对大片,而是马上抬出了国人自己的大片《十面埋伏》。连审片人都早以“审片人”身份做秀在先,据说看完片子后曾“满面泪痕冲向自己办公室”。A级的国际电影节之一,上海电影节6月5日开场了。它的评委、口味将成为下一轮猜测。
  我们知道,电影节的最高奖项常以人、物来命名,比如,圣-乔治、金棕榈、金熊、金狮、金贝壳、金字塔、水晶球。上海电影节的最高奖项“金爵”则是个例外,反映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积淀。“爵”是礼器,是中国古代的僧侣阶层或者统治阶层用来祭天祭祖的用品,是国家、权力的象征。在现代汉语中又有“爵位”的意思,与“金”放在一起,一派富贵气,但似乎与电影艺术相去甚远。韩国片《丑闻》报名要拿这个奖。前两天,一条新闻带来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丑闻》在参展时将使用“未删节”的影像。中国人民、上海人民无不欢呼雀跃。
  现实将人们推入一个两难选择:信赖电影节之父――威尼斯,又害怕沉闷和瞌睡;听信奥斯卡(甚至是今天的戛纳),又被指责为低级趣味。荒谬的游戏和权威挟持着清白的人们,他们左右为难,几乎丧失了看电影的能力。更要命的是,在另外一些场合,当商业和眼泪同时施压,他们一时甚至找不到赖以躲藏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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