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道即导:大自然伟大的教育学

发布时间:2019-08-09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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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可道,非常道。”
  《道德经》前六个字,可称“六字真言”,它不仅提示了“可道”与“常道”的关系,从而奠定了整篇的立论基础,而且蕴藏了极其玄妙、深刻、丰富的思想,隐含了老子的整个“可道哲学”。基本弄懂这六个字,对于把握老子的宇宙本体论和教育观,关系重大。遗憾的是,大多数研究者,包括一些道学专家在内,对此的理解明显是过于简单、敷衍了。这就是历史作弄人、令人叹息的地方:这样一部经天纬地的大书,我们甚至连开头都没有搞懂,还怎么谈去发扬光大呢?
  “可道”极不寻常,“可道”里面有很大的名堂。
  这里涉及的问题有三:一是如何理解“可道”概念;二是如何理解“可道”与“常道”的关系;三是如何理解老子“可道哲学”的本质。三个问题是连带的,只有破解了一题,才能正确解答二、三题。
  究竟什么是“可道”?许多学者异口同声将其解释为“可以言说”“可用语言表述”。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能认定“可道”与“常道”存在某种重要的关系;如果是这样,“道可道,非常道”也难以成为整个《道德经》的立论基础;如果是这样,老子深邃、宏大的“可道哲学”就根本不能成立。
  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很大、很致命的误解!
  关于可道的“道”,南怀瑾先生有一个求证,他说:“有人解释《老子》(即《道德经》)第一章首句的第二个‘道’字,便是一般所谓‘常言道’的意思,也就是说话的意思。其实,这是不大合理的。因为把说话或话说用‘道’字来代表,那是唐宋之间的口头语。”[1]我是同意南先生意见的,我认为“可道”应该不是“可以言说”那么简单。
  在我看来,可道的“道”,是名词的使动用法,意指“可以为道”,就是说,道(指常道)因为有迹可循、有相可示,可以作为道路来指导人们。
  那么什么东西“可以为道”—能够作为道路来指引方向呢?那就是道表现出的某些迹象、征候。比如,日月轮转、四时交替、植物枯荣、人事兴衰,这就是道的运行的一些表象,我们从中可以理解到道的存在和特点,从而把握生存的正确法则和方向。《易经》讲:“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① 可道正是“天垂象”的结果;没有天垂象,就没有可道。南宋邵若愚说:“此无始无终,长存不改之道。自虚无始化一气,因有一气之迹,是故可道。”[2]道有迹可循,可以为道,便是可道。
  道“可以为道”这层意思,如果用一个单字来表示,那便是“导”(導)。在繁体字“導”里,包含着更为直观的“可道”的奥秘。可道,就是讲道之導引的作用。可道即導。道具有引導、传導的功能。道是人类最后的导师(導师)。
  所以说,可道,不是简简单单的“可以言说”的意思,而是老子哲学体系里的一个关键性概念,它表明了道这种“玄之又玄”的形而上的东西如何在现象界中表现以及具有何种价值。
  理解了“可道”的基本意思,也就容易理解“可道”与“常道”的关系。道作为“一”,是体、相、用的综合体,它在现象界中的表现,就是其“相”;它具有价值,就是其“用”。分开说的话,常道与可道的关系,就是体相、体用关系。我们说道是“可道”的,即是说道有其相、有其用,只是这个相和用,无论如何广博,无论如何穷尽,永远不等于老子心中那个永恒、终极、纯粹的道—“常道”(“恒道”)。老子生怕人们误解他的意思,只按照表象(相)和价值(用)的认识来解读他的道,所以特别强调了一下“常道”这个词,来加以明确区分。
  在《庄子·天运》里,庄子转述了一段老子对孔子说的话,其中有:“今子之所言,犹迹也。夫迹,履之所出,而迹岂履哉!”[3]意思是说,如今你所谈论的东西,就好像是足迹;足迹是脚踩出来的,然而足迹难道就是脚吗!如果借用二者来比喻,那么,脚作为体应是道,足迹作为脚留下的印记(相)就是脚的可道。足迹当然不是脚,可道当然也不是道。
  常道与可道的体相、体用关系,构成整个《道德经》的立论基础。没有常道,道就没有本体,道就是一般现象之物,没有什么深奥可言,老子也就根本没有必要花功夫来讲一部《道德经》;没有可道,道完全看不见摸不着,等于不存在,也就根本无从讲起。所以,常道与可道是缺一不可的。
  过去禅宗有一句话,叫“妙高顶上,不可言传;第二峰头,略容话会”。常道是妙高顶上的本体信仰,只能存之乎心,不可言说,故一笔带过,而可道则是第二峰头的宇宙哲学,可以多说几句。可道,是道之挂一漏万的无奈表达,或者说,是道的“降低”高度的勉强解说。
  综合起来,关于《道德经》开篇这“六字真言”,老子的意思是说:一方面,道虽然妙不可言,可它总还是有迹可循的,这些暴露出来的行迹大略可以作为道路来指引方向(“可道”);另一方面,那些可以作为道路来指引方向的种种道的迹象,却不等于那个真正的、整体的、终极的道(“常道”)。这里面,有两个转折、两次否定;是边肯定边否定、同时肯定同时否定。
  那么,由常道与可道的体相、体用关系,能够帮助我们引申出一种怎样的宇宙观呢?或者说,能够帮助我们建立一幅怎样的世界景态呢?对这个问题,我想以自己的一种理论模型—“一体三态论”来做一个勉为其难的诠释。
  “一体三态”是什么意思呢?“一体”,就是常道,常道为体。体是万物的根本和创造者,但它无形无状,不可思议,不可致诘;体要把自己外化,通过它创造的现象界来展示自己。“三态”,就是由常道这个本体产生、演化出来的三种现象界的形态(也就是三种世界的“相”)。现象界是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世界,也是我们能够勉强理解的世界。我们现在所说的“世界”,其实就是这个现象界;当我们说“世界”的时候,一般不包括也不会考虑到“体”的问题。对这三种现象界形态,我们往往不加分别,也不了解其中的相互关系和微妙差异,所以我们一般的所谓“世界观”还是经验层次的。这里顺便说一下,在康德哲学里,也有一个关于“物自体”和“现象界”的划分,但他的“物自体”是“虚置”的,所以后世有的哲学家认为那是“多余”的摆设,尽管在我看来这个“虚置”的“物自体”其实足够伟大,但它还是不能与道体相提并论;至于“现象界”概念,由于康德哲学奠基于牛顿的经典物理学成果,他本人并不懂量子物理学关于叠加态、波函数、量子纠缠的种种奥秘,他把现象界当成了一成不变的存在,因此,与我们奠基于量子理论的“现象界”理解也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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