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区援建中的对口模式】对口援建

发布时间:2020-02-14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对口支援是独具中国特色的资源协调和区域互助模式,在汶川地震灾后援建中,这一模式是如何具体实施的?目前获得了哪些成就?      汶川灾后重建行将一年,再次来到昔日的震灾区,发现这里一边是满目疮痍的废墟,一边是老少寓乐的新住宅,再一边是热火朝天的工地。走在路上,诸如“山东菜馆”,“浙”字牌号车辆,挂着“河南信阳援建”字条的房合……各个外省市名号夺目而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对口支援”行动正在进行。
  
  对口援助,更务实的做法
  
  “5.12”地震后,国务院办公厅迅速印发了《汶川地震灾后恢复重建对口支援方案》,安排了中国东中部地区19个省份将对口支援汶川地震灾区的19个县(市)。
  “一省帮一重灾县”的方案一出台,曾参与过扶贫开发、三峡移民迁建的各省,也紧锣密鼓地准备投入这场“对口支援”的洪流。其实,这种“一帮一”的科学方法早在建国之初就采用了。那时每到农忙,城里的组织部就会分派各个部门去各村帮忙收割,逢着洪涝旱情也是这样安排的。1996年的中央扶贫开发工作更是将东部9个省、市和西部10个省、区联系在一起,在确定帮扶对象后,他们之间展开了多层次、多渠道、多形式的对口帮扶与经济技术合作,实现资源优势互补。
  上世纪90年代,一场规模前所未有的三峡百万移民工程,同样是采取对口支援的办法。按照国务院统一部署,上海、山东等11个省市以及重庆市和湖北省的非库区县被定为接收区。其中第一批移民的目的地是便上海,这样的安排多少具有象征意味:从大西南重庆的深山峡谷到物质发达的上海郊县,移民的外迁之路充满希望。
  上海在对口支援三峡的工作中逐步推进,迈出了很重要的三步:1993年-1994年是起步阶段,以无偿援助为主,政府行为为主导;1995年起,对口支援步入实质发展阶段,上海提出了“政府行为与企业行为有机结合,对口支援与经济合作有机结合,对口支援工作与多种形式的交流有机结合”的工作方针,经济台作和无偿援助全面展开;1998年至今是稳定发展阶段,企业行为已成为对口支援的主导行为,除无偿援助、经济合作稳步推进外,异地安置移民成为这一阶段上海对口支援三峡的重头戏,这样也就实现了“输血”与“造血”的功能。
  在共和国的“对口援建史”上,最为常见的“一帮一”则体现在各个地方结成的教育帮扶。2000年,国家正式启动了“两个工程”,以学校对口支援为基本形式,以贫困地区为支援对象,以义务教育阶段相对薄弱学校为重点,东部支援省、直辖市各选择受援省、市100所学校,计划单列市各选择25所学校,结成“一帮一”的对了。2001年,教育部又下发了《对口支援西部地区高等学校计划的通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13所东部高校被指定为支援高校,采取“一对一”的方式,对西部13所高校实施支援和全方位的合作。
  水过地皮湿,何况是一批带着自己教育、思想文化观念的人去了。所以支援过后,留下支援方的强烈印记是在所难免的。仔细观察国务院发布的汶川地震支援方案,不难发现,这次对口援建省份,除了是全国GDP排名最前省份外,大部分“结对子”的双方也是有过“前缘”的省份。当然,为了能更和谐融洽,一般也是派有一定历史联系、有经验的人马前去,帮扶了一回,下回出现情况了也还是原来支援方再去。震灾重建的“一帮一”安排,不仅根据支援方的经济实力和受援方的灾情程度,同时兼顾安置受灾群众阶段已形成的对口支援格局。
  
  各地方对口支援模式
  
  据四川经委透露,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全省在地震中受损规模较大企业9236%已经恢复生产;纳入灾后恢复重建的3080项工业项目中,有2658项开工,累计完成投资387亿元。数据显示,6个重灾市(州)工业均处于陆续回升之中,企业复产率最低的阿坝州也由去年底的50%左右恢复至74.71%。四川经委的相关负责人认为,除一系列政策措施支撑外,企业快速复产主要得益于要素保障到位。
  这是一组枯燥的数字,但重建精神让人提振。其中,广东对口支援本次受灾最严重的震中汶川县。根据中央提出“1年内争取解决灾民生活需要,3年内恢复灾前水平”的要求,广东在3个月内就完成了汶川重建规划。根据广州市规划勘测设计研究院编制的草案,汶川下属镇按照9度设防的防震标准规划,如果一个镇按照3万人的规模计算,预计总投资超过30亿元。
  广东省财政计划,将连续三年每年拿出不少于财政收入1%的资金,用于汶川地震灾区灾后恢复重建。根据广东省财政厅对外公布的数据,2007年广东省地方财政收入为2785亿元,如按此计算,每年投入受援方汶川县的资金至少是27亿元。
  作为对口支援四川什邡的北京市,2008年至2010年北京对口支援四川地震灾区的资金总盘子将不低于70亿元,主要用于项目建设、智力支持和产业合作,今年将重点实施城乡居民永久性住房、学校、医院等39个援建项目。
  北京市启动的第一个项目是“节能屋”,一种拥有太阳能、节能灯、节水马桶、中空玻璃、餐橱垃圾处理系统等10项节能环保技术的社会福利救助中心。北京市发改委主任张工说,此次北京把节能环保最新、最实用的技术拿来支援什邡,是北京将“可持续发展”理念注入灾后重建的第一步。
  什邡市正在进行新城区的规划,北京也已经投人专家参与规划和设计,今后北京还将逐步在产业发展方面和其进行对接,通过合作的方式,将当地一些小规模、环保不达标的企业淘汰,建立一些环保型的可持续发展的工业。北京希望从一开始就将节约资源和环境保护的理念注入整体规划。除此之外,还将有一批高科技企业和节能环保企业进入什邡,将在污水净化、雨水收集、地源热泵等方面发挥作用。
  “支援什邡,要体现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在指定规划的过程中,立足灾区实际,综合考虑当地人口、资源、环境等各方面的因素,注意考虑长远发展。”北京市市委书记刘淇赴四川什邡市灾区考察对口援建情况时说。
  而北川县的支援方山东省,在提前超额完成3.3万套过渡安置板房建设任务的基础上,把加快农户永久性住房建设作为去年援建工作的重中之重,于去年7月份提早拨付了5.6亿元农户建房补助资金和新农村建设资金,今年拨付1.6亿元用于新划入北川的两个半乡镇的农户建房补助,并强化对农户建房的技术指导工作,每个对口支援市都派出了农房建设技术指导小组,通过发放技术指导手册和建设图集、办培训班、走村人户检查指导等形式,保证建房进度和质量。截至4月8日,已完成农户永久性住房36778户(其中修复21861户,重建14917户),占需修复和重建总数的58%。
  对口支援的方式,也得到了百姓和专家的肯定:一是它科学进行了资源分配,避免全国各地的赈灾物资统统都堆积在同一个灾 区,资源不均和浪费的情况出现。二是加强了监督,对口支援的省份和城市有了明确具体的支援目标,一对一的方法细化了支援工作,使重建工作更快速、有效,也更防止了因混乱出现的赈灾物资遗失和贪污现象。三是加强了责任制,赈灾不再是三分钟热度的问题,对提供支援的省份和城市来说,明白了灾后重建不是一时脑热的事情,而是一份需要细水长流付出支持的责任。四是减轻了中央调度赈灾的工作,免得灾后重建里各种琐事都要中央进行调配下指令才能执行。
  全盘看去,各支援方就像派出去的车,使它们拥有更自主的权利,目标也更明确,这样就能把困难各个击破,效率也高。这一招还能在支援省市之间形成互相监督、竞赛。这种方法同样被许多支援省运用于内部,比如这次地震的对口支援中,广东省选定13个地级市结对帮扶汶川县的13个乡镇,广州市对威州镇,东莞市对映秀镇等等,它们的“车”则变成了自己的各个市、县,形成了“小车拉大车”。
  在前不久,一位来自宜昌的基层干部对记者说:“对口援建,这是中央的英明决策,全国人民都在关心我们、支援我们。”不过,全国对口支援四川重建的工作,2008年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工程更艰巨,难度更大,困难会更多。
  
  援建背后
  
  漫长而复杂的重建工作,并非仅靠拳拳盛意就可以大功告成。不同的地域文化背景,不同的风俗习惯,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让对口支援工作在许多方面都需要“磨合”。
  当70多名浙商转道成都奔赴广元青川灾区时,浙商团团长、浙江省政府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副主任郑宪宏,对广元人已经并不陌生了。按照中央部署,浙江省从1996年起开始对口帮扶四川广元、南充两个革命老区。郑宪宏长期负责对口帮扶,他跑遍了广元的四县三区。
  郑宪宏透露,对口支援青川县,也是浙江省主动争取的结果,“虽然青川灾情相对严重,余震不断,对口支援任务很重,但我们熟悉情况,双方感情深厚,能更好地帮助灾区恢复重建”。
  虽然四川乐意积极引入浙江企业,发展地方经济,但开放程度还是不够。一些浙江商人还记得对口帮扶初期,与四川人的接触感受,当时,还有一些浙江老板认为,四川基层有些公务员办事效率不高,服务精神少了点。
  “后来看,这是一种相处上的不适应,体现了双方观念和制度环境上的差异。”郑宪宏说,从四川人的角度看,可能也觉得浙江人太会赚钱,老板对员工要求太严。正如谈恋爱都有“磨合期”,双方有今天的深厚感情,郑宪宏认为,首先要保持积极心态,多看对方长处。
  这些年,双方高层互访不断,浙江省几任主要领导都来川“走亲戚”,广元、南充两地也年年派出党政代表团到浙江学习,浙江热情接纳来自广元、南充的数百名中层干部学习发展思路、管理理念……你来我往,双方有了良性互动,沟通协作更密切。
  也许也是浙江人天生的商业敏感性,在这次四川对口援建项目中,除了加快建设房屋、学校、医疗卫生等这些基本的民生项目外,浙江还把援助的重点瞄准了商贸市场的开辟。浙江商会推出了“浙商千企四川行”的考察活动,浙江省经协办利用全国的浙江企业联合会、商会网络,号召全国的浙商前来支援青川恢复重建,“第一批考察团过后,紧接着还有第二批、第三批浙商团队成行”。不少浙商准备将市场或基地拓展到青川来。浙江省工商局也组织了包括义乌中国小商品城、柯桥纺织市场、海宁皮革城等在内的重点市场,对口支援青川。
  对于这种做法,多少令人怀疑,如果这样大肆地拓展市场,是否会抑制当地人的竞争能力?如果浙商纷纷在这里开设他们的店面,租金、地价势必抬高,已经受震灾重创的当地人又如何承受得起?
  对此,浙商团团长郑宪宏特别指出,三年对口支援浙江省财政要拿60亿元,对经济相对发达的浙江来说,难度不大,但光是给予、输血,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恢复重建的问题,从对口帮扶的经验看,对口支援同样应“授之以渔”。一直以来,浙江对口帮扶的经验是“输血与造血结合,帮扶与合作并举”,其实也适用于现在对口支援工作:“要看到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不能简单地把帮扶、支援看作施舍。”
  青川县副县长杜非则也看到了这种贸易为当地带来的长处:汶川地震几乎破坏了青川县的整个商贸流通行业。直至6月底,全县恢复商业网点1496个,仅占震前网点总数的25%。青川是个农业县,大批农产品无法外销,加快商贸流通产业恢复重建,对整个灾区的经济恢复和居民生活关系重大。
  据了解,浙江省籽结合青川产业特色,充分发挥浙江的市场优势,帮助恢复重建青川商贸业。主要包括:浙江参与指导青川灾后商贸流通业网点规划编制,选择一家实力较强、管理较规范的超市或百货公司作为龙头企业,形成以县城为中心乡镇为骨干的生活资料现代流通服务体系;选择一家实力较强、管理较规范的农资企业,形成青川农业生产资料现代流通服务体系;扩大青川农产品销售,提高农民收入等。充分利用浙江市场销售网络优势,开辟青川农副产品、中药材等在浙江的绿色通道。
  浙江对口支援前线指挥部已成立了五个小组:项目规划组、项目推进组、工程管理组、产业发展组、后勤保障组。产业发展问题与基础设施重建并列为浙江对口支援的中心工作。这一“造血机制”建设中,浙江方面的思路是“政府引导、企业主体、社会参与、优势互补、互利共赢”。
  但是,对于企业究竟应以何种方式来参与灾后援建,政府如何进行资金监管和后续绩效评估?这一系列问题,还需要各方在日后谨慎观察。
  在前面提到的三峡移民援助中,浙江省支援的地区是涪陵市,它的支援方式中特色最鲜明的是“企业合作”,浙江省内30多家知名企业主动进军三峡。当时捷足先登的杭州娃哈哈集团创造性地采取“移民经费与移民任务总承包”的协作方式,对涪陵3家亏损企业实行改造、迁建和经营。
  《财经》杂志就曾经以娃哈哈过往参与三峡移民安置工作的记录为例,将诸多值得深入探讨问题摆在台前:1994年国企娃哈哈参与涪陵移民“对口支援”,在对移民经费使用过程中,存在明显违规行为,比如超额、无计划使用移民资金,改变移民资金使用用途造成账目混乱,以及移民安置条件过于简陋引发“血汗工厂”指控等。
  涪陵移民局官员李如华和刘彩均坦言,“对口支援”其实就是一种招商引资,移民经费对企业肯定有吸引力,政府还会提供优惠政策。在二期移民工程完成后,现在都不大提“对口授建”,直接招商引资了。
  “援建”与“招商”界线的混淆,使一些企业从一开始就弱化了“援建”的种种义务,坐享随“援建”而来的种种资金和政策助力。这种合作从一开始即踩在了一条危险的红线上。
  不过,即使有些地方盛情,企业对口支援项目取得成功并不容易。比如,浙商落户四川还是遇到不少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商人的考虑――成本和收益的掂量。北欧世家皮革(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施胤杰从四川回来就表示,那边交通不太方便,坐飞机到成都,成都到广元4个多小时,广元到苍溪再3个多小时,实在不方便。要是真的投资养殖基地,到时技术、管理人员进出都非常不便,毛皮运输也挺费周折。他看重的三个因素――饲养成本低、农业政策优惠、交通发达,当地只占前两个,他考察回来后,虽然签订了一个“在苍溪县发展獭兔养殖产业链”的意向性项目,但心里还没下最后决定。
  施胤杰觉得,在当地发展农业、林业,养殖业有较好条件,但是工业配套还不太健全。“这边轻工业基础比较薄弱,很多生活用品都是浙江小商人贩卖到当地的。你也可以说轻工业有潜力,劳动力又便宜之类的,但我觉得劳动力成本只是公司成本中较小的一块,工业配套才最重要,比如配件工厂熟练技工、交通状况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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