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震灾之观:震灾

　　中国是个地震频发的国家，而且时常有破坏力极大的强震发生。强烈的地震令江河改道，使山岭崩塌，从而阻断道路，毁坏房屋，更让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付出生命的代价。对于地震这种到如今都难以准确预报的自然现象，我们的先人早就给予了足够的重视，而孔子这位博学多识的圣哲，不仅将先人关于地震的形象描述精心保存下来，还在他编修的《春秋》这部书中，如实地记载了春秋时期发生的5次重大地震灾害。可以说，在中国的地震学史上，孔子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个人。
　　《诗经》是中国古代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孔子把流传下来的3000多篇诗，经过认真细致的删重去复，最后保留下305篇。而《小雅》中的《十月之交》这篇诗，即有关于地震的值得珍视的形象描述。其中写道：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这是中国传世文献中对地震现象最为具体的描述。先人用生动的笔触，描述了一幅多么令人惊诧的景象：闪闪的电光，轰轰的雷鸣，这种不祥的声和光，多么叫人不得安宁。千百条河流在咆哮，巍峨的山峰在崩塌。高高的河岸变成了低谷，而原来的深谷则瞬间凸起成了峻岭。区区24个字，却把地震发生前的地声、地光，地震发生时的河水奔腾、山峰崩塌，以及地震之后地形地貌的巨大变化真切地描述出来。据现代史学家考证，《十月之交》诗中记载的这次地震，发生在周幽王二年（前780年）的陕西岐山，震级与今年的汶山大地震差不多。
　　如果说《诗经》中关于地震的记载，对于孔子来说只能算作删存，那么《春秋》有关地震的文字，则毫无疑问就是出于孔子的手记了。
　　《春秋》书中前后5次明确讲到地震。第一次是文公九年（前618年），“九月癸酉，地震”。第二次是襄公十六年（前557年），“五月甲子，地震”。第三次是昭公十九年（前523年），“五月己卯，地震”。第四次是昭公二十三年（前519年），“五月甲子，地震”。第五次是哀公三年（前492年），“夏四月甲午，地震”。据悉，这5次地震都发生在鲁国的曲阜等地。
　　孔子保存和记录了春秋及以前我国部分地区的地震资料，这些资料在今天看来弥足珍贵。在孔子的时代，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还十分低下，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还显得十分渺小和微弱，因而一旦发生破坏力巨大的包括地震在内的各种自然灾害，人们在很大程度上只能听天由命。尽管如此，孔子并不主张在天灾面前消极等待、无所作为，而是要求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把灾害造成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同时尽快恢复原来的生产和生活秩序。
　　综合起来看，孔子的救灾思想主要包括以下几个重要方面：
　　首先，人命关天，必须格外重视挽救人的生命。孔子多次说过：“天之所生，地之所养，人为大矣。”“天地之性，人为贵。”他要求社会管理者具备“爱人”、“泛爱众”的意识和品德，一旦发生灾害，就要把救人作为头等大事。在这方面，孔子以自己的行为作了生动的诠释。《论语》记载，马棚突然失火，大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孔子赶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伤人乎？”压根儿不提马匹等的损失情况。
　　其次，抓住关键，注重发挥政策的导向作用。自然灾害都具有突然爆发的特性，发生之后，人们一时之间惊慌失措是很正常的，这时候，最需要的是管理者沉着冷静，迅速采取有针对性的应对措施。文献记载，一次，鲁国都城附近的一大片山林地带发生火灾，火势凶猛，有殃及鲁国城门的危险。鲁哀公很是焦急，调集大量人马前去扑救。但是到了火场之后，一些人看到有野兽从山林中逃出，竞相去追捕，而置救火于不顾。孔子迅速赶到火场，见状，严肃地说：追捕野兽的自得其乐而不受惩罚，冒死救火的劳累困苦也得不到奖赏，所以大火就难以扑灭。如果对救火之人都实行重赏，国家的财力承受不了，因此在当前这种紧急情况下，干脆只对擅离职守、追捕野兽的人严加惩罚。他于是下令：凡见火不救者以放火罪论处。此令一出，追捕野兽的那些人争先恐后地参与到了救火队伍当中，大家齐心协力，大火很快就被扑灭。
　　复次，赈济灾民，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和生产秩序。相对于地震而言，旱灾、水灾、蝗灾、火灾等灾害更是时常发生。孔子认为，灾害发生后，一俟灾情得到有效控制，就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赈灾和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和生产秩序上来。孔子一向主张管理者要行仁政，做到为政以德。大灾之年，管理者更应该体恤民众，帮助他们解决衣食之忧。据《说苑?臣术》记载，孔子曾经明确提出，一旦发生民众因为灾害而缺衣少食的情况，地方管理必须迅速向国君奏报，“发仓廪以给食之”，确保民众不因饥饿冻馁而死亡。与赈灾相联系，管理者还要及时出台措施减轻民众的赋税负担。在孔子看来，民众与管理者的利益具有一致性：“百姓足，君孰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民众衣食无忧了，社会生活和生产秩序恢复了常态，那么管理者的地位才会巩固；假如社会一片混乱，动荡不安，“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即便国库积粟如山，居于尊位的人也未必能饱食肥甘，即如齐景公对孔子所言：“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2500多年过去了，孔子的救灾思想在今天看来仍有其积极价值，值得我们认真借鉴。
　　
　　The Book of Songs is the earliest collection of poems in ancient China edited by Confucius. Previously, there were some 3000 poems scattered among the people. After deleting the repeated ones, Confucius retained 305 poems. In the poem The Turn of the Tenth Lunar Month in the chapter Xiaoya, there were valuable descriptions of earthquakes.
　　Confucius kept and recorded the earthquake data from someregions of China during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which are very precious today. During the time Confucius was alive, social productivity was undeveloped, so the power of human beings was weak in the face of nature. Whenever devastating natural disasters such as earthquakes occurred, people could do nothing but accept their fate with resignation. However, Confucius proposed that instead of being passive in front of such natural disasters, people should adopt some pragmatic measures to reduce the damage caused to the minimum so as to restore normal life and production as rapidly as possible.
　　Generally, Confucius’ thoughts on disaster relief express the following ideas: First of all, nothing is more important than human life, so much importance should be paid to saving human lives. Second, the proper direction of policies should be brought into full play. Third, relief should be provided for the disaster-stricken people to restore normal life and production as rapidly as pos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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