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藏加:西藏佛教神秘文化——密宗(四)

发布时间:2020-06-13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第二章 藏传密宗的兴起、发展及其现状

  

  藏传密宗的起源、形成和发展,都与印度佛教密宗的历史进程及其文化演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藏传密宗是印度佛教密宗直接移植到青藏高原的文化“复制品”,如“印度密教的几个主要教派(金刚乘、易行乘、时轮乘等)几乎都在西藏得到了广泛地传布,它们的经典大部分被译成藏文。”(注:黄心川《密教的中国化》转引自《世界宗教研究》,1990年第2期)。当然,藏传密宗在其兴起或发展的过程中,也曾受到藏族传统宗教——苯波教的巨大影响。因此,藏传密宗又具有明显的有别于其它佛教密宗的地方特色。

  

  一、藏传密宗的起源

  

  藏传密宗的起源与著名的密宗大师莲花生紧密地连在一起,因为正是这位大师于公元八世纪入藏在藏族地区正式开辟了传播佛教密宗的道路。从此,佛教密宗在藏族地区扎根并得到空前发展。而佛教在西藏的传播可以追溯到公元四世纪。正如《青史》记载:赞普拉托托日年赞时,有《旃檀嘛呢陀罗尼》、《诸佛菩萨名称经》等从天而降,虔诚供奉,国政和王寿获得增长。但当时并没有出现翻译、念诵、讲经等佛事活动。直至公元七世纪中叶才在藏族地区有了翻译佛经、建筑佛殿等一系列正式传播佛教的活动。公元七世纪佛教虽然在藏族地区得到正式传播,但由于苯波教的抵制等因素,未能在藏族地区立足。所以,那一时期更谈不上佛教密宗在藏族地区的传播。在此值得说明的是,佛教密宗的经典早在公元四世纪就在藏族地区开始出现,比如第二十七代赞普拉托托日年赞时获得的佛经《旃檀嘛呢陀罗尼》就是一部佛教密宗经典,他同时得到的一尊舍利宝塔也属于密教供品。公元七世纪,松赞干布迎请印度、尼泊尔、汉地、克什米尔等国家和地区的佛教大师,在吐蕃翻译了《集密宝顶陀罗尼》、《月灯》、《宝云》、《十万般若波罗蜜多经》,以及大悲观音菩萨之见密经典二十一部等不少佛经。其中多数为佛教密宗的经典。

  公元705年,赤德祖赞即位执政。赞普赤德祖赞正式掌握实权之后,派遣大臣章伽•木列郭恰和涅•扎拉古玛拉二人到印度去求取佛教经典。他们到达冈底斯雪山时与在那里修行的印度班智达桑杰桑瓦(佛密)和桑杰希瓦(佛寂)相遇,在心中记下了两位班智达背诵的《显宗阿莱摩经》、《金光明经》、密宗的《瑜伽部》和《事部》等经典,返回藏地写出后献给赞普,赞普为安放这些经典修建了拉萨喀扎、扎玛郑桑、扎玛格如、青浦那惹、玛萨贡等五座佛殿。公元754年,赤德祖赞又派遣桑希为首的四人到唐玄宗那里求取经典,唐玄宗赐给蓝纸金字的佛经一千卷。他们又向住在山西五台山附近的和尚尼玛问法。和尚交给他们《十善法经》、《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佛说稻秸经》,并嘱将这些经典依次呈献给赞普可使赞普信奉佛教(注:参见东嘎•洛桑赤列《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藏文]19—20页,民族出版社1983年第二版)。可以看出,无论是从印度还是唐朝迎请的佛经,其中大多数是密宗经典。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印度和汉地都在盛行密教。至七世纪,包括那烂陀在内的许多著名寺院开始重视佛教密宗,在印度形成一股崇尚密教的思潮,将印度佛教密宗推向全面发展的新阶段。

  公元八世纪初汉地密教开始进入兴盛时期。开元三大土(善无畏、金刚智、不空)来华直接翻译、弘传以《大日经》和《金刚顶经》为中心的印度佛教金刚乘体系的密教。善无畏(637—735年)为印度人,曾在密教中心那烂陀寺亲近达摩掬多大师,接受灌顶,修习密教,后遵师命来华传教。于716年到达唐朝都城长安,相继翻译了《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即《大日经》)、《苏婆呼童子请求经》、《苏悉地羯罗经》等密宗重要经典。金刚智(669—741年)南印度摩赖耶国人,十岁时在那烂陀寺出家,三十一岁前往南印度亲近龙智大师达七年之久,主要修习《金刚顶瑜伽经》等密教经典。719年金刚智带领著名门徒不空抵达今日的广州,次年又到了洛阳,后来到达长安。金刚智大师沿途弘传密教,所到之处都必须建立曼陀罗坛场,先后翻译出《七俱胝佛母准提大明陀罗尼经》、《金刚顶瑜伽中略出念诵经》、《金刚峰楼阁一切瑜伽瑜祗经》等密教经典。不空(705—774年)北印度人,十五岁出家亲近金刚智大师,第一次随尊师金刚智来华传播密教。741年重返印度广求密教,于746年携带一千二百卷梵文本的密教经典第二次来到长安,受到唐朝王室的欢迎,并奉调入宫,建立曼陀罗,为皇帝灌顶。不空先后翻译的密教经典有《金刚顶一切如来真实摄大乘现证大教王经》(即《金刚顶经》)、《金刚顶瑜伽中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论》、《金刚顶五秘密修行念诵仪轨》等多部。

  佛教密宗虽在唐代盛极一时,但随着“会昌灭佛”(843年)逐渐衰退。可以看出,当印度和唐朝盛行密教之际,正是吐蕃积极引进佛教的时候。所以,吐蕃获得的佛经大都属于密教系统。

  从时间上看,密教经典从公元四世纪开始就在吐蕃出现,之后一直以时断时续的步骤不断增加。然而,密宗乃至整个佛教在藏族地区始终未能得到广泛地传播。这是因为藏族人早就有自己的信仰对象一一苯波教。而且苯波教已成为藏族人主要的思想观念,而密教或佛教对藏族人来说,则是一种新思想、新文化,要完全接受它,需要一个过程。比如赤松德赞为发展佛教,迎请在尼泊尔的堪布菩提萨埵(寂护)到桑耶地方的拢粗宫,宣讲十善法与十二缘起。仅过两月,由于洪水爆发冲毁桑耶地方的旁塘宫,拉萨玛波日山上的宫殿遭到雷击,传染病流行,牲畜发生瘟疫,又有霜雹干旱危害庄稼,吐蕃臣民都认为这些灾异是信奉佛教的结果,要求赞普让印度的游方僧返回尼泊尔去(注:东嘎•洛桑赤列《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25页)。这实际上就是藏族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冲突,也是藏族人拒绝外来文化的一次行动。

  因此,赤松德赞(755—797年在位)按照菩提萨埵的建议,决心邀请擅长密教咒术的莲花生大师来藏,传播密教。据说莲花生大师是邬杖那国的王子,他的父亲相传是印度密教金刚乘的创始人,莲花生从小耳孺目染,对佛教教义,尤其对密教的学习打下了深厚的基础,曾游学怛特罗密教兴盛的地区——孟加拉国,还在那烂陀寺专门修习密教。总之,莲花生大师不仅精通密教理论,而且对密教实践仪轨更有独到的体验、造诣,因而他的传记里充满着神奇多彩的故事。比如莲花生大师得到赤松德赞的正式邀请,在进藏的沿途他使用法术降伏了藏族地区的众多妖魔鬼怪,显示出了高超的密教法力。在途中莲花生大师第一次遇到一条毒焰火龙欺身,他毫不畏惧,口诵密宗大明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火龙马上缩小为五寸小蜥蜴,皈依莲花生大师。到香波这个地方时,又碰到恶煞化身为大白牛,鼻孔呼气,立刻天地色变、降雨刮风,莲花生大师不慌不忙,口诵密咒“札吽旁烘”,恶煞全身即被绳索缚住,不能动弹,只好皈依听命。另一恶煞化身为老人,头戴猴皮冠,以邪术搬弄刀枪弓矢,箭如雨下。莲花生大师摇身一变,显现忿怒金刚相,化箭雨为万朵天花,飘落地面。恶煞吓得不知所措,旋即率领群鬼皈依莲花生大师。

  莲花生大师来到距离拉萨约一日行程的地方,便约吐蕃国王赤松德赞与他会晤,赞普并未亲身前往恭候,莲花生大师心中不悦,迁移到堆垅河和雅鲁藏布江会流的一个山谷中。赞普派遣大臣那布桑隆,率领五百名士兵随后赶到,以大礼迎接,并且就地举行盛宴。可举行宴会的地点离江边还有一段距离,正在为取水不方便而发愁时,莲花生大师用手对着附近山壁一指,顿时石壁进裂,涌出泉水,士兵们就用这泉水来烹调佳肴。

  赞普赤松德赞在雅鲁藏布江边迎接莲花生大师,两人见面,各自摆谱,争着要面子。莲花生大师先说:我俩虽然都是文殊菩萨的转世化身,但我是莲花生,你是胎生,我的境界比你高,你应该先敬我,这样密教大法才能在藏土弘扬。而赤松德赞认为:我是九五之尊的天子,你不先敬我,我又能如何当得起天下臣民的表率?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莲花生大师又讲道:我是三世如来化身,如果不应邀来藏土,我也能继承王位,与你抗衡;
我是以普渡众生为重任,加之我有传播佛教的种种功德,实在没有理由先礼敬你;
反过来你只是个蛮酋,迷恋酒色财气,贪得无厌,我是为度化你而来,并非为贪图荣华富贵而来,你不先敬我,又要敬谁?赤松德赞眼看这样僵持下去其结果不好收拾,就先向莲花生大师随便打恭问候,莲花生大师也跟着拱手还礼,哪知莲花生大师手中竟然喷出火焰,烧坏了赞普的袍服,周围随从惊慌失色,纷纷随着赞普赤松德赞对莲花生大师行五体投地大礼。

  以上类似的传奇故事不胜枚举,但这些传奇故事不可全信。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莲花生大师确实利用自己擅长的密教咒术,制服了苯波教的以祈福禳灾为主要特色的法术,从而赢得了不少藏族人的支持或信奉,当然国王赤松德赞带头皈依佛教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莲花生大师亲自向吐蕃国王赤松德赞传授《金刚橛》和《吉祥马头金刚》两种密教法门,特别是藏王修习《吉祥马头金刚》法门获得成就,曾三次听到马鸣声。莲花生大师发挥自己的特长,显示密教神通,调伏苯波教的诸多凶神,成为佛教密宗的护法神。莲花生大师“首先和西藏的十二女神较量,运用威力慑伏诸女神,令受灌顶而许誓守护正法。”(注:可参见《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第44页,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印行,1990年于北京)。这里的十二女神就是苯波教十二丹玛(守护神),她们在苯波教的神灵家族中很有威慑力量,莲花生大师调伏这群神祗,并将之改造为佛教密宗的护法神,标志着佛教密宗战胜了苯波教。同时,莲花生大师特别向父母俱在的部分藏族青年男女首次传授了一种称为圆光法的使鬼神附体的法术,这是佛教密宗的特异法门第一次在藏族地区公开传授。经过莲花生大师的一系列密教法门及其咒术的显示或表演,使信奉苯波教的广大藏族群众对佛教密宗开始有了一定的认识,从而对佛教的抵触情绪渐渐地减弱下来。在这种大好形势下,莲花生大师协同印度高僧菩提萨埵(寂护)一起按照佛教宇宙观学说以及密教坛城模型,创建了藏传佛教史上的第一座正规寺院——桑耶寺,在桑耶寺里建立专门修习密教的学院,为在吐蕃大兴密教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莲花生大师以佛教密宗法术作为有力的武器,敲开了藏族传统文化(苯波教)的铁门,为佛教立足于吐蕃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莲花生大师便理所当然地成为藏传佛教密宗的开山祖师。他不仅将印度后期佛教密宗很顺利地移植到藏上,而且对后期藏传密宗也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比如藏传佛教宁玛派就自称是莲花生大师所开创的宗派,并在具体实践修炼中将莲花生大师推崇为至上本尊神,认为莲花生大师作为本尊神会产生大威德,他所显现的金刚身或金刚性,有无量无边的功德。由此可见,莲花生大师早已超越历史人物的范畴,成为密宗诸神中的一尊具有威慑力的本尊神。

赤松德赞时期,还迎请印度密教大德法称论师,传授瑜伽部金刚界大曼陀罗或瑜伽部灌顶;
由迦湿弥罗国的胜友、施戒等大德,传授戒法。同时由无垢友、施戒、遍照护、吉祥积等翻译了集密意经、幻变密藏以及赫茹伽格布等无上瑜伽部密法经典。总之,赤松德赞时期,由于以莲花生为主的诸位密教大师的不懈努力,以及吐蕃赞普的鼎力相助,使密教的各类密法基本上都在吐蕃有了不同程度的传播或弘扬。赤松德赞之后,佛教密宗依然得到吐蕃赞普们的相继扶持,比如赤祖德赞(又名热巴巾.815—836年在位)时期,佛教显、密二宗在吐蕃出现空前兴隆,可以说,这一时期是佛教在藏族地区第一次进入鼎盛的黄金时期。但好景不长,赞普朗达玛(836—841年在位)继承王位后,对刚刚步入发展时期的佛教,采取了一场毁灭性的打击,使佛教的组织机构在藏族地区遭到彻底清除。这是藏传佛教史上出现的最严重的一次“灭佛”事件,史称“佛教法难”或“达玛灭佛”。从此佛教特别是佛教的法事戒律等正规仪轨在藏族地区中断近一个世纪,(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藏传佛教则称其为佛教在藏地的“百年黑暗时期”。

  由于佛教在青藏高原出现“百年黑暗”时期,藏传佛教以此为界定将藏传佛教的整个历史进程分为两个断代史,即“前弘期”和“后弘期”。自佛教传入吐蕃至朗达玛“灭佛”为止,这段时期被认为是“前弘期”从“百年黑暗”之后佛教又重新复兴开始直至格鲁派形成,则定为“后弘期”。

  至于密教在藏传佛教“前弘期’内传播的内容,主要有佛密论师所传的事部和行部,法称论师所传的瑜伽部密法。在修习这些密法时必须遵循中观正见,在发菩提心的基础上,传授灌顶,严守各部的三昧耶戒;
同时进修有相瑜伽的增上定学和无相瑜伽的增上慧学,由此而得世出世间的各种悉地。如无垢友论师所传的无上瑜伽部密法,以及现在流行的宁玛派教法,将佛法判为九乘:1、声闻乘,2、独觉乘,3、菩萨乘,4、事部,5、行部,6、瑜伽部、7、大瑜伽部,8、阿耨瑜伽部、9、阿底瑜伽部。前1、2、3乘教法属于显教,是化身佛所说;
中4、5、6乘被命名为密教外三乘,是报身佛所说;
后7、8、9乘被命名为密教无上内三乘,是法身佛所说。宁玛派自称该派所传的就是后三乘,其中尤其偏重于第九乘阿底瑜伽,即现在所谓的“大圆满”教授。“大圆满”密法主张一切众生现前离垢的明空觉了,也就是说生死涅槃一切法,皆本具于此明空觉了之中,由了知此心性本来无生无灭,具足一切功用,安住在这种见解上,远离一切善恶分别,渐次消灭一切无明错觉,最后证得永离一切戏论的究竟法界。这就是修习“大圆满”密法可证得的成(注:参见《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第44页,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印行,1990年于北京)。

  

  二、藏传密宗的新旧之说

  

  藏传密宗的新旧之说,在藏传佛教中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同时又是一项必须弄清楚的关键课题。如果对藏传密宗的新、旧之说有个大致的了解,那将有助于加深我们对藏传佛教的历史乃至各个教派的认识。在印度佛教史上没有这种新、旧之说,而新、旧之说只是出现在藏传佛教中,更确切地讲,产生在藏传密宗中之中,在显宗(教)方面,藏传佛教也没有新、旧之说。正如土观•却吉尼玛指出:“在显教方面,无新、旧之分,新、旧二派之说,乃是纯粹以密教宏传情形来划分的(注:《士观宗派源流》31页)。

  藏传密宗的这一新、旧之说,从密教经典的内容上去分析,很难辨别清楚。但在藏传佛教史上曾有人从不同角度作过分析,比如“《作明除暗》中说,对新旧密法的区分,有的人以在金刚座译出的为新密法,在邬杖那译出的为旧密法,空行母译出的为新密法,持明译出的为旧密法。另一些人说,应按四无量或七无量来区分,翻译从因位金刚持到果位金刚持之间的内容是新密法,果位金刚持大多数是圆满修行的修行法,所以是旧密法。金刚持所说的密法是新密法,普贤所说的是旧密法”(注:《汉藏史集》265页,达仓宗巴•班觉桑布著,陈庆英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这类分析或结论,最终只会造成混乱,而不能给予清晰的辨别。因为所谓的旧密法中有许多金刚持所说的内容,同样所谓的新密法中也有不少普贤所说的内容。因此,藏传密宗的新、旧之区别,只能从时间上去划定界线。大致上可以如此划分:在藏传佛教“前弘期”内翻译的所有密宗经典为旧密法;
而在“后弘期”内翻译的密宗经典则作为新密法。具体而言,是以印度班智达弥底进藏为界,在此以前翻译的所有密教经典属于旧密法范畴;
从藏族大译师仁青桑布开始翻译的密教经典都归入新密法之中。这种划分或辨别在藏传密宗的新、旧之说中则具有权威性,以及得到大家的认同。正如“最普遍的说法,是指以班智达弥底来藏以前所译续部,则称为旧派密咒;
仁青桑布译师以后所译续部则名为新派密咒。”(注:《土观宗教源流》31页)。所谓的印度班智达弥底是在藏传佛教“后弘期”开始之际,即公元十世纪末,由古格王拉喇嘛益西沃的侄子拉德邀请到西藏西部的阿里地区进行传播佛教的一位印度佛学家。由于受到外部条件的限制,弥底大师在当时的阿里地区没能翻译任何佛经。据藏文史书记载,拉喇嘛益西沃的弟弟松艾的儿子拉德请来了班智达弥底和查拉仁莫二人,准备翻译经典,而译师尼泊尔人波洛克死去,无法翻译,虽有一些以前懂得的修持方法,但没有译师也无法传授,于是两位班智达到吐蕃各地去云游。实际上班智达弥底在后藏的达那地方一户富人家放羊,以此解决吃住问题。后来在弥底身边学习过语言学的一位名叫索南坚赞的徒弟兼译师的藏族人,用黄金将弥底从这户富人家赎出,并邀请到多康丹玛地区,给弥底大师创造了发挥佛学特长的外部环境,使敦巴等几位藏族高僧曾向弥底学习印度的声明学。影响颇大、流传至今的《语言的工具》一书,据说是弥底大师在当时撰写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仁青桑布大师(958—1055年),他是藏传佛教“后弘期”开始之际的一位藏族高僧,也是一位大翻译家。他出生在今西藏阿里地区,从小勤奋学习,后来作为阿里(古格)王拉喇嘛益西沃挑选的二十七名青年中的一位前往克什米尔学习佛学。仁青桑布最为出色,他拜许多精通五明的学者为师,学习佛教显宗、密宗以及声明学、因明学、医方学等学科,学成后返回故里阿里。得到古格王拉喇嘛益西沃的赏识,并为他提供必要条件,让他潜心翻译佛教经典,重振西藏佛教。为此,仁青桑布迎请能信铠、作莲密、佛陀宝利辛度、觉护、莲花密等很多印度学僧到阿里,共同合作翻译。据说翻译了密教中的一百零八部怛特罗,其中包括《集密》、《龙树和佛智二释》、《摄真实论》、《庆喜藏释》等密教重要经典。仁青桑布还根据新的梵文本改订了一些吐蕃时代的旧译本。

  由于仁青桑布的不懈努力,不仅使佛教密宗的理论趋于更加完善,而且将流传于藏族地区的整个密教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并由此有了明显的密教新、旧之界线或划分,从仁青桑布开始翻译的密教经典,被称为“新密法”;
仁青桑布以前翻译的密教经典,被称为“旧密法”。这样一来。宁玛派便成为藏传佛教中唯一继承“旧密法”的宗派;
而其它宗派都是在仁青桑布之后相继产生的,所以,全部属于“新密法”范畴。

  

  三、密教的隆盛与宗派林立

  

  在整个藏传密宗的历史进程中,出现过两位著名的外籍密宗大师。这两伏大师都曾为密宗在藏传佛教中占据重要地位,发挥过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位是出现在“前弘期”的莲花生大师;
另一位是出现在“后弘期”的阿底峡尊者。莲花生大师巳在第一节中作过介绍,在此对阿底峡尊者作简要评述。

  阿底峡尊者(982一1054年),是一位德高望重、名扬四海的佛教密宗大师,未来西藏前曾任印度佛教密宗大学那烂陀寺、超戒寺等的住持。他在“后弘期”初期为藏传密宗的振兴或发展作出的贡献,也不亚于莲花生大师在“前弘期”内开创或传播藏传密宗所作出的功绩。故后人视阿底峡尊者为藏传密宗的第一中兴人物。

  在“后弘期”的初期阶段,藏传佛教在修行次第、密宗仪规等方面出现比较混乱的局面,为改变这一局面,正如《青史》记载:“如果迎请阿底峡尊者来藏,将能破除此诸邪行,而使佛教获得饶益。”于是阿底峡尊者被阿里地区的古格王降曲奥于1042年邀请到西藏西部,便开始了他对当时藏传佛教时弊的行之有效的整顿,诸如规定修行次第、端正密宗仪轨等。阿底峡尊者先后将西藏西部和中部地区的藏族高僧大德,以及佛教人士都引入正确的佛教修行轨道,并在藏土巡锡约达十三年之久,最后还是没能返回故里,于1054年在距离拉萨西南方数里远的聂塘寺内示寂,终年七十三岁。

  由于阿底峡尊者在佛教显、密宗两方面具有很高的造诣,赢得当时西藏佛教界的信任和拥戴,从而重振了密宗在西藏的正统地位。阿底峡尊者在西藏期间还校勘、翻译,以及著述了有关佛教显、密两宗的许多论著,为后世追随者留下了丰厚的理论依据。其中《菩提道炬论》对后来藏传佛教的影响更为突出,它主要阐述了显密教义不相违背之理和修行应遵循次第的重要性,可称得上是一部融汇贯通显密之大乘学说的不朽力作,为后来宗喀巴大师撰写《菩提道次第广论》和《密宗道次第广论》两部巨著提供了理论基础。

  简而言之,经过“前弘期”的莲花生大师和“后弘期”的阿底峡尊者两位外籍密宗大师的精心栽培,密宗在藏传佛教的整个历史进程中始终占居着突出的地位。另外,密宗能够在藏传佛教中具有如此的显著地位,也有其深刻的理论依据。比如藏传佛教遵循的基本经典是龙树、提婆、马鸣、慈氏、无著、世亲等诸位大师的论著,这些大师部是大乘佛教的开创、继承或发扬光大者。因此,诸如般苦、中观、经释、瑜伽等成为藏文大藏经中的重点要目。藏传佛教认为,在佛教显宗中要达到佛陀境界则必须经历无数劫世界的三世,这就是所谓的显宗之道,实属一段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如果选择密宗之道,其修行者甚至在一世(生)中即可获得佛陀境界。这一理论的提出,无形中将密宗抬举到至高位置,成为每位修行成佛者追求的理想法门。同时,藏传佛教又具体指出,修习密宗,首先要绝对经过研习《般若波罗蜜多》经的准备阶段,其目的是为理解密宗奥义而打好理论基础。这又将显宗核心经典般若经置于密宗初其阶段,从而在理论上树立了密宗在藏传佛教中的显赫地位。

  藏传密宗的理论经典中除了《大日经》和《金刚顶经》外,还有一部很重要的经典,即《时轮经》。关于《时轮经》的具体情况,巳在第一章中作过介绍,在此不必赘语。由于《时轮经》在印度产生的时间较晚(约在1040年),在藏族地区出现的年代也很晚,据说《时轮经》在藏族地区最先由阿底峡尊者宣讲,逐渐在西藏传播开来,后来得到空前发展,并成为藏传佛教各宗派推崇的最高密法理论。因为《时轮经》是一部包括无上瑜伽在内的密教大法,由于时间、地缘等关系,在其他佛教支派中没有传播《时轮经》,这部经典目前唯独在藏传密宗中完整地保存着。这也是藏传密宗有别于其他佛教密宗的因素之一。

  总而言之,藏传密宗在整个藏传佛教中处于极其重要的位置,而且藏族信徒将其视为实现终极目的或到达彼岸世界的最高大法。因此,在藏族地区特别在藏传佛教“后弘期”内掀起了一次次修习密教的高潮。藏传佛教的诸多宗派就是在这种追求或修习密教的激发下相继产生或形成的。比如噶当派是在遵循“三士道”的修持而形成的;
萨迦派因主要修习“道果法”而别具特色;
噶举派是以推崇“大手印”法而享有盛名;
希解派采取苦修“坟墓瑜伽”法而别具特色;
觉囊派提倡“他空见”及其六支瑜伽法而独树一帜;
格鲁派推行“显密贯通”法而取得正统地位;
宁玛派弘扬“大圆满”法而引人入胜。由此可见,密教的隆盛与藏传佛教诸多宗派的产生有着密切的联系。比如藏传佛教的每一宗派之所以独具特色、自成一家,在很大程度上是它们各自奉行密教中的一种法门,并将此法门在该宗派中发扬光大,使其不同于其他密宗法门。至于藏传佛教各宗派的主要密法及其特色将在后面专门叙述。

  

  四、历代藏族密宗大师

  

  佛教密宗于公元八世纪在青藏高原正式传播以来,虽然在一段时期内受过巨大挫折(朗达玛灭法),但经过藏传佛教“后弘期”的全面复兴,还是得到了蓬勃发展。佛教密宗在青藏高原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真正落脚点,而且已发展演变成为具有地域特色的藏传密宗。目前它以一种特有的魁力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世人来体验或认识这一人类特异文化现象。

藏传密宗之所以如此发达、精深、引人注目,除了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背景,以及不少外籍密宗大师的直接参与培育之外,许多藏族密宗大师也对此付出了毕生精力。因此,我们通过藏族密宗大师们那充满传奇色彩的传记以及他们对宗教的执著追求或奉献精神,也可对藏传密宗有一个更加深刻而全面的认识,从而对藏传密宗树立一种科学的态度。下面就对历代藏族密宗大师作—一介绍。(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A、毗卢遮那

  

  毗卢遮那,公元八世纪人,生卒年不详,出生于吐蕃时期尼木地方根加巴果家族之中,故名号为巴果。他是藏传佛教“前弘期”初期的一位著名藏族密宗大师,也是藏传佛教史上最早正式出家的“七觉士”或“七试人”之一。由于双重身份,毗卢遮那在藏传佛教特别在宁玛派中享有盛名。

  公元八世纪,吐蕃王朝建成第一座正规佛教寺院——桑耶寺之后。及时在藏族青年中选定七名聪慧而意志坚定的男孩,并剃度受戒,作为第一批藏族出家僧侣,其中就有毗卢遮那。于是藏王赤松德赞派遣毗卢遮那若有培养前途的二名藏族青年去印度留学。毗卢遮那到印度时,佛教显宗日趋衰落,而佛教密宗正日益兴隆,遂在印度大菩提寺,亲近一位密宗金刚乘大师,学习金刚乘等许多密法,不久他便精通了密宗知识。印度人认为,毗卢遮那是一位聪明敏慧并且具有语言天才、对佛教有虔诚信仰的人。因此,印度人给他起名为毗卢遮那,意为“遍照护”、“大光明”。

  毗卢遮那在印度学成返回吐蕃后,在桑耶寺从事翻译和传播密法。但毗卢遮那在桑耶寺的工作遇到来自两方面的阻挠,来自第一方面的阻挠是印度佛教显宗学僧,他们认为毗卢遮那传授的金刚乘密法,不是佛教,而是邪说;
来自另一方面的阻挠则是藏族传统的苯波教徒及其代表势力,他们认为毗卢遮那所传播的密教知识,将要对吐蕃王朝及其藏族人民带来灾难,必须对毗卢遮那定罪并处于死刑。迫于这种形势的压力,藏王赤松德赞将毗卢遮那的公开佛事活动转入地下秘密进行,即让毗卢遮那关起门来翻译密宗经典。此时毗卢遮那翻译了《六十如理论简说》和《无边光明佛号赞》等密宗经典。后来毗卢遮那秘密翻译密法的情况又被王室成员发现,并将此事在王朝中的权势派中间传开,于是要求藏王赤松德赞必须将毗卢遮那杀死,藏王无奈采取李代桃僵的手段,从暗地里抓来一名乞丐作为毗卢遮那的替身,在众人面前处死。但这种假象又被王后蔡邦萨揭穿,最后藏王赤松德赞不得不把毗卢遮那流放到康区(今四川藏族地区)。

  毗卢遮那在传教过程中经历的种种遭遇,在《五部遗教》(王后遗教)中也有一段有趣的记载:毗卢遮那大师从印度学习佛教密法获得成就返回吐蕃后,又欲想到汉地修习深造。对此藏王赤松德赞不太乐意,并讲道;
“可让其他人到汉地去,我吐蕃地方翻译密宗经典的人才奇缺,你还是翻译佛经为好。”为此、毗卢遮那便在桑耶寺和其他译师共同译经。有一天,王后蔡邦萨设法避开藏王赤松德赞以及仆人们,将毗卢遮那大师单独迎请到密宫之中,并想用女人美色使他破戒,败坏其多年修行所积的功德。然而,毗卢遮那对世俗爱欲冷若冰霜,毫不动心,蔡邦萨纠缠不休,并不顾廉耻地将他抱住不放,弄得毗卢遮那大师不寒而栗。毗卢遮那突然灵机一动,对蔡邦萨说:“外面宫门未闻,恐下人看见不雅,我去闭了宫门,再回来和你相会如何?”王后信以为真,遂放他去,毗卢遮那乘机潜逃。这下惹恼了蔡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造谣说佛教密宗大师毗卢遮那在王宫调戏王后,闹得满城风雨。不明真相的人在诅咒他,王宫卫士在追捕他。

  毗卢遮那逃离王宫后,知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便收拾经卷衣钵遁往他方。对毗卢遮那调戏王后一说,赤松德赞王将信将疑,他知道王后和一些大臣串通一气,扶苯反佛。就秘密派人去查访毗卢遮那的下落。不久,蔡邦萨王后患了麻风病,日趋严重,虽多方延医诊治,但见效甚微。经过打挂问卜,请教莲花生大师,都说此病只要蔡邦萨王后心生忏悔,改邪归正,将毗卢遮那召回来,当面承认她非礼的放荡行为,得到毗卢遮那的宽恕,方可根除,恢复健康。藏王赤松德赞将占卜者和莲花生大师所说的话全向蔡邦萨和盘托出,要她招认。蔡后一来心虚,二来为病魔所苦,遂忍羞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讲了出来。赤松德赞一听,又愧又气,悔之莫及,就按莲花生大师所指点的方向,请回毗卢遮那,治好了蔡邦萨王后的病。蔡邦萨王后含羞认错,决心皈依佛门。从此虽有苯波教势力的反对,但在藏王赤松德赞的大力支持下,毗卢遮那专心致力于密宗经典的翻译。

  以上这段故事的内容情节,现在很难辨别真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就是通过这段故事颇能说明当时苯波教与佛教之间发生的你死我活的激烈斗争。从另一侧面还可以看到佛教密宗在藏族地区最初传播之时,也并非一帆风顺,而是遇到了种种挫折,这在毗卢遮那这位密宗大师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实际上,毗卢遮那这位藏族历史人物,在当时的苯波教与佛教之间进行斗争的过程中,却扮演了一种特殊的角色,因为当时苯波教徒反对他是佛教徒,而佛教徒又排挤他是苯波教徒。在这种两面夹击的形势下,毗卢遮那不是设法在桑耶寺安心翻译或传播佛教密宗,而是长期在偏远地区隐居修炼,因此而得到密宗大师这一桂冠。

  毗卢遮那大师当时主要在今四川阿坝藏区的嘉绒一带隐居修炼。相传毗卢遮那刚到嘉绒时,当地的嘉绒王和苯波教徒对他极不友好,甚至对他进行过精神和肉体上的各种折磨和摧残,曾将毗卢遮那投入装满青蛙的地牢里,企图以传说青蛙聚会能放出一种毒素将人毒死的方法治他,但见他安然无恙,又放进许多虱蚕和蚊虫去咬他。但由于他修法已深,洞中仍念经不止,说教不息,所以用什么办法也奈何不了他。毗卢遮那过人的胆识毅力和对佛教的虔诚之心终于感化了嘉绒王,放他出率,并积极支持他在嘉绒一带建寺收徒,翻译或传播佛法。后人以此为佛教在该地区的最初传播时期,在当地民间传说中毗卢遮那是“点燃东方(相对西藏而言,指康区)佛教明灯的圣人”。今四川阿坝藏区至今仍传颂着有关毗卢遮那的事迹,比如:

  在伏藏四地的东方嘉摩绒(即嘉绒),

    汪秀神山的西方,

    那特具空行母神力,

    名为毕毕宁的城市里,

    那高大巍峨的佛塔,

    是毗卢(遮那)大师所建造。

    这邦青泽日大神山,

    是神佛加持的圣地。

    邦青泽日神山的顶端,

    那形如大鹏展翅的峭壁上,

    有莲花生大师三师徒,

    显示神通留下的脚迹;

    有毗卢大师变成大鹏鸟,

    降伏的妖龙留下的爪印,

    以及妖龙痛苦挣扎的迹象。

    神山南面的三块巨石上,

    座落着毗卢大师修行的禅堂。

    作为永恒不变的钤记,

    有毗卢大师的双脚印;

    其下有玉札大师的双脚印,

    形似帐篷围帘的关口上,

    有吐杰根哲佛的天成像。

    神山西面有毗卢遮那大神仙,

    曾为龙王修炼灵丹妙药时,

    形成的一片茫茫大海的遗迹,

    以及留于永固岩上的身像。

    宛如黄牛形状的陡崖下,

    座落着毗卢大师神秘的修行洞。

    北面形如孔雀的悬崖下,

    座落着仲莫哈热上师的修行洞,

    还有毗卢大师讲法的石窟,

    遗留下手印足迹等永恒的标记。

    啊,神奇的邦青泽日大神山,

    啊,毗卢大师建造的巍峨的佛塔。

    (注:详见《墨尔多神山志》42一44页,四川民族出版社1992年版。)

  可见,嘉绒地区的这些神山由于留存毗卢遮那大师的遗迹而更力神圣,从而也颇能说明毗卢遮那大师在嘉绒藏族人民的心目中所具有的崇高地位。毗卢遮那被描绘为仅次于莲花生的又一功德无量、神通广大的神秘大师。

  又如:

    ……

    霞村铺岩洞的顶端,

    是毗卢大师静坐修行处,

    清楚地留下了毗卢大师的身体、头部的痕迹,

    在此祈祷可获至高无上的成就。

    霞村铺岩洞的顶部,

    那宛如帙卷的岩层上,

    有一个毗卢遮那大师的足迹,

    在此祝福定能遂心愿!

    那毗卢遮那大译师,

    心情恬静正襟跪坐处,

    是空行佛母的云集地。

    因为洞内处处闪烁着彩虹,

    故得霞村彩虹洞美名,

    在永恒钤记的脚印前祷祝,

    消除五毒的宏愿即可得实现;

    玉札尼波大师的参禅地,

    叫做科玛当的岩洞内,

    在永恒钤记玉札脚印前祈祷,

    能证得任何如意的妙果。

    古松桑特岩洞的左侧,

    有毗卢遮那大译师,

    护法的勇士和空行母部众,

    以念诵咒语的法力,

    击退八部鬼众的遗迹,

    在此祝福便可脱离苦难的深渊。

    汪秀神山的南面,

    南沟木拉卫嘎地——

    江河溪流汇集处的上方,

    有毗卢遮那大译师,

    修行七月之久的圣地,

    有将残暴傲慢的众男女,

    全部降服的降服洞。

    古松达村修行洞,

    是东方不动佛刹土,

    是取得殊胜、共通成就的源泉。

    就在霞村岩洞的脚下,

    毗卢遮那大译师,

    及其挚友玉扎尼波二圣人,

    相互谦恭敬礼的头像,

    神奇地印在了岩石上,

    在此祈祷即可消灾免危难。(注:详见《墨尔多神山志》46—48页。)

  

  从以上宗教圣迹中可以看出,毗卢遮那大师在嘉绒地区的确留下了许多足迹,特别是那些修行洞最引人注目,它既表明了毗卢遮那大师曾严格遵循密教实践仪轨,以苦行僧的精神在嘉绒地区的深山大川中孤零零地修炼佛教密法,并获得成就的伟大业绩;
另外它又成为后人前来进行朝拜的一处处宗教圣地,在广大藏族信徒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于毗卢遮那大师曾在嘉绒地区的高山深谷中究竟修炼了多长时间,迄今尚未找到明确的记载,但我们通过如“修行七月之久的圣地”,以及“右边名为定弹洞,毗卢大师曾经在此修习过三年。”(注:《墨尔多神山志》27页)等毗卢遮那大师在康区嘉绒一带经过修行的片段记载,可以推断毗卢遮那大师在嘉绒地区的深山老林中隐居修炼至少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但这对一位追求佛教并通过密法这门捷径,一生成就佛果,即“即身成佛”的密宗大师来说,并不很长。(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因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密宗大师,在他的短暂一生中将绝大部分时间应放在宗教实践上,只有宗教实践才能实现最终目的,而这种实践或修炼必须在远离人间烟火的深山僻壤中,以与世隔绝的方式进行。这就是密宗大师之所以能够炼就出与众不同的特异功能的主要因素,藏族著名瑜伽师米拉日巴的经历及其成就更印证了这一密教的特殊规律。这种现象从科学的角度去看待,正如“宗教无疑地是人类在其文明史上所有的一伟大作品,犹之乎人类生活中恒有国家和政治之出现那样。它们(宗教、国家)既出于人的聪明,亦来自人的愚蠢;
既各有其有利于人、造福于人的一面,亦各有其有害于人、为祸于人的一面(随时随地不同)。不论其为利为害、为涡为福,总之皆人之所自为,不从外来。一味致其赞颂,或一味加以诟骂,皆不免类似梦中人说些梦话,不为明达。”(注:《人心与人生》181页,梁濑溟著,学林出版社1994年12月第四次印刷)。无论如何看待,毗卢遮那大师都给后人特别对那些虔诚的藏传佛教徒留下的影响是极为深刻的。如上述毗卢遮那大师在四川阿坝嘉绒一带隐居修行,留下许多不可磨灭的遗迹,给该地区增添了不少光彩。后人为了纪念这位密宗大师,用他的尊号命名了该地区的不少地名、山名和寺名。比如在阿坝地区的马尔康卓克基乡的峰壁峡谷中有一座曲径通幽、雅致秀丽的山洞,名叫“毗卢杂普”,意为“毗卢岩洞”。据说洞内留有毗卢遮那大师曾修炼时的面壁身影、掌迹等,以及讲经说法时留下的脚印及靠头卧睡的痕迹。其洞口早就建有古亭庙宇楼阁,至今前来朝拜的香客络绎不绝。

  毗卢遮那作为一名密宗大师,他毕生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宗教实践上,即修炼密法;
同时他也给后人留下了不少译著。如“毗卢遮那与玛•仁钦乔(宝胜)、聂•雄努协饶(童智)、努•桑杰益西(佛智)等秘密译出《普成王经》、《集密意经》、《幻变修部八教》等教典和要门。”(注:《宗派源流》第60页,土观•却吉尼玛著,甘肃民族出版社1986年藏文版)。毗卢遮那是莲花生大师所弘扬的金刚来密法的继承人之一,宁玛派将该派的始祖一直追溯到印度密教大师莲花生、无垢友,以及毗卢遮那大师。所以,毗卢遮那大师翻译的密宗典籍,大部分保存在后来形成的宁玛派的总集中。

  总之,毗卢遮那大师的一生,是坚韧不拔、追求佛法的一生。他以坚定的信念,长期在穷山僻壤,克服恶劣的自然环境,采取隐居的方式,修炼密法,并获得成就。从而赢得广大藏族信徒的传颂,在藏传佛教史上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藏族密宗大师的人生悲壮之歌。

  

  B、卓弥•释迦益西

  

  卓弥•释迦益西,是西藏后藏芒喀地方人,生于藏历水蛇年(即公元993年)。他是藏传佛教“后弘期”初期的一位著名高僧,也是一位密宗大师、大翻译家。

  当藏王朗达玛的后裔贝柯赞之子扎西孜巴统治茹拉(今后藏与阿里连接的南部一带)时,所谓的藏传佛教“后弘期’下路弘传的十位僧人,从喇钦•贡巴饶赛(他当时在今青海尖扎县境内)前受戒返回西藏。这十位僧人既有前藏的五个人,即鲁梅•慈成喜饶、热西•慈成琼乃、郑,益西云丹、巴•慈成洛追、松巴•益西洛追;
又有后藏的五位,即洛顿•多杰旺秀、古摩•饶卡、聪尊•喜饶僧格、博冬•乌波德迦、阿里二弟兄。扎西孜巴王的三个儿子就请洛顿•多杰旺秀派遣亲教师和轨范师各一人前来该地区弘扬佛法,洛顿•多杰旺秀遂派堪布释迦雄努和轨范师益西尊追二人前去弘法,他们首先建立僧伽组织。卓弥•释迦益西就在此时出家为僧,堪在释迦雄努和轨范师益西尊追商量后提出,欲想光大佛法,就得培养大批人才,遂集会僧徒三百多人,其中选出卓弥•释逃益西、达洛•雄努尊追等人,前去印度学习佛法。临行前两位大师对他们讲道:“戒律乃圣教根本,般若乃圣教心藏,密法乃圣教精髓,应善学之!”。这样卓弥•释迦益西开始走向佛门,他和达洛•雄努尊追等人携带许多黄金前往印度求法。他们先到尼泊尔,并在那里住了一年,拜辛底巴大师的弟子尼泊尔的班智达辛哈为师,主要学习梵文,同时兼听了一些密法。

  当时印度的超戒寺或超岩寺中有六位善巧师,即博通佛法的高僧。所以,卓弥等留学僧前去超戒寺投入辛底巴大师门下听法,首先听讲《戒律》,其次听受《般若波罗蜜多》,后听受密法。卓弥•释迦益西在辛底巴大师前共学习了八年,成为一名大学者。之后,卓弥和达洛二人前往东印度,拜弥图达瓦上师的弟子一比丘僧为师,他为卓弥进行灌顶,讲授密法,传授请教授要诀,把无上本续的“道果”法也传授给了卓弥。由于这位大师传授的密法,比辛底巴讲授的密法,更使卓弥生起悟性,卓弥在那里住了四年。卓弥•释迦益西在印度及尼泊尔共待了十三年之久,当他返回西藏时,以前的堪市释迦雄努和轨范师益西尊追以及僧众从远道来迎接这位学成而归的学增。

  回来后卓弥首先在后藏建立了木古垄寺,该寺作为他在后藏弘扬佛法的基地,一边收徒传教,一边翻译佛经。当卓弥在木古垄寺和拉哲山岩潜心修习佛法时,印度高僧嘎雅达热班智达来到后藏贡塘地方,卓弥及时前去将班智达迎请到木古垄寺,并献黄金五百两,从该师处获得《喜金刚》、《金刚帐》、《桑浦扎》、《惹里》、《四阿惹里》等续(密教)及《密诀宝露》(即“道果法”)诸法要论的传授。这时卓弥已经五十二岁,又经数年修行体验,至六十三岁,他才将密法“道果法”传授给前来学习的徒弟。相传卓弥的弟子中长于要门者三人,长于本续者五人,得成就者七人。像玛尔巴大师从十五岁开始在卓弥•释迦益西处学习梵文及佛教知识,正如玛尔巴大师曾说:‘“在吉祥木古垄寺的卓弥译师前学习声明和诵语,恩惠非小当尽知。”还有萨迦派的创始人贡却嘉布、宁玛派的著名高僧释迦琼乃也曾向卓弥大师学习“道果法”,特别是贡却嘉布在卓弥前学得新密法“道果法”后,创立了以修习“道果法”为主要特色的萨迦派。可见,卓弥•释迦益西大师是“道果法”这一佛教密法在藏族地区得以传播的第一位藏族高僧。

  卓弥•释迦益西不仅是一位开创“道果法”的密宗大师,同时又是一位大翻译家。他的译著很多,现收人《甘珠尔》中的有《喜金刚释难侨莫迦》、《现观次第论》、《六十四佐格释说》、《喜金刚注释续》、《金刚空行脉基注释》、《吉祥金刚酥油灯顶教法》、《独勇密修法》、《宝光密修法》、《无主瑜伽母密修法》、《甘露密修法》、《胜乐轮现观释难》等等;
收入《丹珠尔》中的有《注释续十疏》、《吉祥密金刚续第四章》、《吉祥轮戒律无量续王》、《智慧密续王》、《吉祥月鬘续王》、《吉祥贪之续王》、《续王无析事续部》、《大自在陀罗尼论》等等。特别是卓弥大师翻译了《欢喜金刚第二品》等三种密续及其它重要密法;
依靠大译师仁钦桑布的帮助翻译了《般若二万五千颂光明论》、《般若八千颂广释》等许多经论,并进行讲授阐释,从而使甚为深奥的《般若波罗蜜多》经得以弘传。卓弥•释迦益西还建立了如何讲授父续(在金刚乘中主要以论述幻身或现分方便生起次第的经典)和母续(是以阐述智慧空分为主的佛教密宗经典)等密法的教规。

  卓弥•释迦益西大师于藏历第一饶迥之木虎年(1075年)去世,享年八十二岁。

  总之,卓弥•释迦益西大师无论在讲授还是在翻译方面,都突出了对佛教密宗的阐述宏扬。因而他为推动藏传佛教“后弘期”密法(即所谓的新密法)的发展作出了极为突出的贡献。

  

  C、玛尔巴•却吉洛哲

  

  玛尔巴•却吉洛哲,是藏传佛教“后弘期”初期的著名密宗大师,又是藏传佛教噶举派的创始人,在藏传佛教史上享有盛名。

玛尔巴于1012年生在西藏山南地区洛扎秋切的卓窝隆拍萨村,父亲名叫玛尔巴•旺秋维赛,亲叫佳姆朵黛,他们兼营农牧工业,资财颇为丰足。玛尔巴•旺秋维赛夫妇生有三个子女,玛尔巴为最小者,他自幼心思敏捷而又秉性顽烈。因此,玛尔巴•旺秋维赛考虑到,如果从小引导小玛尔巴走正路,无论出家在家,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人物。于是当小玛尔巴长到十二岁之时,父亲给他介绍了一位当地老师,学书识字,并引导小玛尔巴入了佛门,小玛尔巴原名叫塔玛旺秋,此时给他取法名为却吉洛哲。由于小玛尔巴天资聪颖,学习进步很快,但他又性情执拗,极好争辩,与老师的关系不太融洽。因此家人责怪小玛尔巴:“这个冤家真造孽,总有一日会遭报应,重则送掉他自己或我们的性命,轻则失去咱家田财房屋。”最后小玛尔巴的父亲劝他去远方亲近一位善贤上师求学为好,并给他筹措费用,送了印制《大般若经十六函》所需纸张两驮、黄金一两、银瓢一把、良马一匹,并备紫檀木质鞍子、织锦缎一匹等。当时卓弥•释迦益西大师从印度回来不久,名声远扬四方,小玛尔巴就带上父母送给的费用或物品,直奔卓弥住处芒喀木古垄寺,将两驮纸张并驮牛供奉干卓弥大师,并向卓你大师恭敬顶礼,倾诉求法缘由,乞请给予灌顶、传授教法。但卓弥大师没有马上给玛尔巴灌顶和传授教法,而只是教他学习梵文的直读和印度普通话的翻译。玛尔巴在卓弥大师前学习三年,终使梵语文达到了相当熟练的程度。之后,玛尔巴醒悟到自己与卓弥大师没有长期相处的法缘,而欲想到印度去拜访班智达那若巴上师,于是辞别卓弥大师返回家乡筹措资金,最后得到家里分给他的那份家产,并兑换成一十八两赤金。玛尔巴带上这些黄金便踏上了去往印度的征途,他先到达尼泊尔,在那里遇到那若巴大师的二位尼泊尔籍弟子,即基特巴与本达巴。经过这二位大师的指点和介绍,玛尔巴很快在印度拜见了那若巴大师,并虔诚顶礼,奉献不少金花。于是那若巴大师接收了这位来自远方的藏族徒子的亲求,给他先灌喜金刚顶,后传授《二品续》、《金刚帐续》等密法。一年后的某一天,玛尔巴到附近的城里消遣游玩,恰好与他同来印度求法的老乡聂译师相逢,聂译师问玛尔巴:“你这段时间学了些什么法?”玛尔巴回答:“我在那若巴上师处学到了喜金刚法。”聂译师便说:“今日我俩相逢,正好辩论一番。”于是他俩针锋相对,激烈辩论,由于玛尔巴对喜金刚法十分精通,聂译师辩论不过,但心里又不服,就嘲讽玛尔巴说:“喜金刚法已在故乡西藏很盛行,学它何用?学就应该学属于父续部的集密金刚,这才是在印度最为殊胜的密法,它的风脉效 验最灵,通过此法,可以立即成佛。”对于集密金刚的法门,玛尔巴从未学过,因此,玛尔巴返回住处后,祈请师父慈悲为怀,传给徒弟集密金刚法,那若巴上师对他说:“集密金刚是父续类的法门,此法的教主名叫益喜宁保(智藏),现住印度西方拉盖夏扎寺圆月精舍内,你可去那里,向他求此法。”玛尔巴遵师指引,便来到益喜宁保住处,亲近这位大师,先获得集密金刚的教授,后又得到事续,行续和瑜伽三部的仪轨,以及全部实践修炼法。从此玛尔巴在密教的要义方面生起了正觉。玛尔巴为了酬谢益喜宁保上师教他学完密宗本续之恩,便用身、语、意三业供养,深得上师欢心。之后,玛尔巴辞别益喜宁保大师,返回以前住处,即那若巴住地。返回途中在一座庙里又遇见同乡聂译师,聂译师向玛尔巴问道:“你现在又学了些什么法?”玛尔巴说:“我学了父续的集密法”,为此,两人又辩论起来、结果玛尔巴胜利了。于是聂译师又讽刺玛尔巴说:“父续的集密金刚法巳在西藏弘传,现在应求的是母续的摩诃麻耶法(大幻法),此法中有静的脉,动的风,庄严的菩提心等教授。”于是玛尔巴又来拜见上师那若巴,祈请师父慈悲,传给他母续的摩河麻耶法。那若巴大师接受玛尔巴的请求,并指示他去毒海洲(充满危险的某地),那里住着一位名叫拜希瓦桑布(寂贤)或称古古热巴的大师,(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他就是母续的摩河麻耶的主宰者。那若巴大师还特地为玛尔巴举行法会送行,并祈愿玛尔巴平安无事。玛尔巴经过艰难险阻,到达印度南部的毒海洲,找到古古热巴大师,而且很顺利地获得了母续的摩河麻耶法。在求法过程中充满传奇色彩,在此不赘语。

  玛尔巴在古古热巴大师前学完所需密法后,便想很快回到那若巴上师身边,于是准备起程。临行前古古热巴为玛尔巴饯行,将传授过的诸法经典全部赠送给他,并将手放在玛尔巴的头上说:“到我这住地来,路途艰辛,你知难而来,获得了巨大利益。那若巴知道你是有机缘的人,才派你到我这里来。以后还要派你到麦哲巴(印度一密宗师)那儿去。那若巴本人对你也是很慈悲的,不但收你为徒,向你传授了随顺心愿的法要,并且敕封你为教化雪域西藏的菩萨。”玛尔巴也为感谢古古热巴大师给他无私传授密法而献上一首道歌。

  玛尔巴回到师父那若巴住地,向那若巴事告了他到古古热巴处求法的一切经过,并提出他又要去见麦哲巴大师,那若巴愉快地答应了。然而,麦哲巴大师住在一座山上的小庙里,其路陡峭难行,但玛尔巴毫无犹豫地前往求法,当玛尔巴见到麦哲巴大师时,这位大师正在一棵树下乘凉,玛尔巴极为高兴,连忙向麦哲巴大师叩了七个长头,供上黄金,并献上赞颂这位大师身语意三密功德的道歌一首。之后乞求赐于密法要义,麦哲巴大师点头答应,便为玛尔巴传授全部大灌顶,并赐给他“土吉多杰”(意金刚)的密名。同时麦哲巴大师给玛尔巴传授了大手印的法门连同亲授,又传了本续的赞歌连同解释,还传了歌谣讲解等等。玛尔巴依据麦哲巴大师所传之法进行实修,即刻生起殊胜证悟,心中无限欢喜。为酬报大师的恩德,玛尔巴举办了法会,会上玛尔巴向麦哲巴大师奉献供养,并将自己实际修炼所悟到的心得向大师呈报,希望得到指正。麦哲巴大师也为玛尔巴作了许多教诲,为此玛尔巴心中十分欢慰,对麦哲巴大师生起毫不更移的信仰,随后辞别麦哲巴大师,返回那若巴上师住地。

  那若巴大师兄弟子玛尔巴进步很快,十分高兴,并为他计划新的任务。让玛尔巴去印度南方毒海的尸陀林(墓地)索萨岭,向住在那里的一位佩戴骨骼装饰的空行母哲泽顿登请求传其密法,同时也可向那些艺丐僧请求传授自己喜欢的密法。玛尔巴尊从师命,来到索萨岭尸陀林,寻找那位瑜伽母,她住在一间茅草屋里,玛尔巴前去拜见,供上黄金曼札,并请求传授其密法。瑜伽母果然应允,很愉快地将称为四座法的密法灌顶及其教授等全部传授给了他;
同时,玛尔巴又参访该地的乞丐瑜伽师,这些瑜伽师有的住在尸陀林,有的坐在树下。玛尔巴在这些苦行僧前求得生起圆满二次第的灌顶及教授。之后,玛尔巴回到那若巴上师身边,向师父顶礼问安,并禀告求法经过及其对灌顶教授生起的极大信心,那若巴大师听了十分高兴。借此机会,玛尔巴又向上师请求传授胜乐轮的灌顶和教授。并讲解本续的疏释。那若巴大师答应了徒弟的求法要求,给玛尔巴广传灌顶,讲解本续;
并传授了称为四大亲语教授的那若六法,以及直指本心俱生妙智的大手印法等,还强调密法重在实修。玛尔巴就依上师所传密法进行实际修炼,心中便生起许多无上密宗的殊胜证验,尤其是实修脐轮火法门,便现证乐、明、无分别双运,于三业毫不动摇之中,经七昼夜,获得坚定,起现十种验相。

  至此,玛尔巴在印度大约住了十二年之久,经过不懈努力,在密教方面已经达到能够独立讲修的地位。玛尔巴在自己心中立下宏愿,无论如何,必须在雪域故乡弘扬佛法,特别要弘扬实修的密宗。于是依依惜别多年培养自己成才的至尊上师那若巴,毅然返回久别的故里,开始了他那漫长的传授密法的生涯。玛尔巴回到家乡,一面收徒传法,培养更多的懂得密法的人才;
一面到处游说、筹措资金,准备第二次去印度。由于得到徒弟们的大力支持,玛尔巴筹措资金的计划很快得以实现。所以,当玛尔巴第二次赴印度时,携带黄金五十余两,比第一次去印度时所带黄金多几倍。

  这次玛尔巴只身前往印度,先到达尼泊尔拜见基特巴和本达巴二位大德,供养黄金,二位大德非常高兴,并给玛尔巴安排可靠的路伴,送他赴印度。因此,玛尔巴一路末遇任何困难,顺利抵达印度。玛尔巴在印度以黄金报答那若巴等对他有深厚恩情的诸位大师,使他们心生欢喜,还在那若巴上师前求得欢喜金刚中、广、略三种灌顶,《二观察根本续》、《不共释续空行母金刚帐》、《共同释续桑布扎注释》及其要门口诀等以前没能学到的密法。之后,玛尔巴去拜见麦哲巴大师,供上黄金,让大师审查自己以前学过的所有密法是否有偏差,如有请大师校正。麦哲巴大师作了认真校正之后,给玛尔巴还传授广密集的灌顶与疏释、大手印明点等密法,并送了这些法门的经书。

  后来,马尔巴又遵照那若巴上师之命,先去毒海拜见古古热巴大师和装饰骨骼庄严的瑜伽母;
此后,又前往西印度拉格札拜见益希宁保和僧格林巴两位大德.向诸位大师都供养黄金,使他们异常欢喜。然后将以前求得的密法认真修订;
没有得到的要义法门,给予传授补充。玛尔巴把所求得的法本,全部翻译,笔之于书,带在身边。所以,玛尔巴的求法宏愿得以迅速实现。第二次赴印度求法的目的就这样很顺利地达到之后,玛尔巴又辞别诸位大师返回雪域故乡。

  玛尔巴第三次赴印度求法的情形,大致上与第二次去印度的情况相同。但值得一提的是,当玛尔巴第三次抵达印度时,他的上师那若巴等一些大德已经去世。所以,玛尔巴的心情也十分沉重,而且玛尔巴在印度还患过一场大病,后来振作精神,不懈努力。学到不少新的密法。最后满载而归,完成了第三次赴印度求法的任务。之后,由于年事已高,玛尔巴再没有去过印度。(注:以上玛尔巴三次赴印度求法的情况主要依据查同杰布所著《玛尔巴译师传》)。

  根据有关史料,玛尔巴第一次赴印度求法,在那里住了十二年,第二次赴印度住了六年,第三次去印度住了三年,加在一起,玛尔巴在印度求法留学达二十一年。由此可见,玛尔巴大师一生追求佛法,特别是追求实修的密法,为此不仅耗费了大量的财力,而且也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最终在他所追求的事业上获得了成功。

  从佛教戒律的角度看,玛尔巴大师并没有受戒出家,当他第二次赴印度回来后,也就是玛尔巴大师四十二岁那年,在家乡娶达麦玛(无我母)为妻,生有七个儿子。据说,玛尔巴大师除了授徒传法外,还从事经商、种田,从未脱离世俗社会。所以,玛尔巴大师在他的有生之年没有建造寺院,而玛尔巴大师以普通居民的方式一直在他的家乡西藏山南洛札的卓窝隆定居。用佛教的术语来讲,玛尔巴大师是一名在家的居士。由于玛尔巴大师坚韧不拔的学习精神,使他的佛学功底很深,特别在密法方面取得的实践成就在当时的西藏屈指可数。因此,在玛尔巴大师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批听法的徒弟。比如玛尔巴大师第三次赴印度求法并返回故乡时,大多数徒弟已回到各自的修行处,遵循那若巴大师的教诫闭关修持。于是玛尔巴大师在色卡石堡(这是玛尔巴的房屋)上层坐修,二层是儿子塔玛多德的修行处,下层是一些大弟子和其余儿子们闭关修持的处所。在此期间,玛尔巴大师将独特的往生夺舍法传授给自己的大儿子塔玛多德。往生夺舍法,简称夺舍法,是玛尔巴大师第三次赴印度求得的一种特异功法。此功法将自身的灵魂进入其他任何动物的尸体之中,使其复活。其具体情形是这样的,“有一次,在降若祥敦为首的许多弟子来呈献良好的酬谢会供法会上,正好在大师静室附近有一鸽子窝,小鸽子跟随妈妈在空中飞翔,突然鹞子飞来追赶母鸡,母鸽吓得逃回窝而被骇死,成了鸽尸。于是大师便说:‘今天我给你们表演夺舍法的法术吧!’大家便顶礼祈祷,请求表演。玛尔巴便拿根细长绳子拴在死鸽的脚上,将那只死鸽拴置得远远的,自己便作起夺舍法来。忽然那只死鸽站起来,扑扑地拍着翅膀,准备要飞,小鸽子也飞来围着妈妈,十分感人。这时,降若祥敦回头一看师父,见到师父呈现尸像,心中不忍,感到惊恐,哭着跑到师父等前祈请道:‘上师尊者啊,请不要这样作法!’但毫无反应。于是越发害伯,又跑到鸽子跟前祈请。鸽子一倒,上师马上就活转过来、并说道:

    自身空房般舍去,

    转入他身鸽子体,

    展翅飞翔天空中,

    鸽儿母子得重逢,

    众位亲见实希奇。

  讲完后便笑了起来,当场的人们觉得真了不起,从此夺舍法在藏族地区传扬起来。” (注:《玛尔巴译师传》汉译本142页,查同杰布著,张天锁等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可以看出,夺舍法将自己的灵魂进人某尸体中后,对方复活过来,而自己却又死去。说明两者之间只有一个灵魂,每个灵魂只能带动一个尸体或躯壳。后来玛尔巴大师在不同场合多次表演过夺舍法。

  由于夺舍法是一种特殊的法门,需要严肃认真地对待,来不得半点马虎。玛尔巴大师没有向更多的徒弟传授夺舍法,只传给自己的儿子塔玛多德一人,而塔玛多德后来又突然去世,使夺舍法从此中断。塔玛多德是在参加一次节会上被马摔下致死的。本来塔玛多德在断气之前,完全可以通过夺舍法挽救自己的灵魂,但当时没有遇到好的机缘。正如“弟子们便分头四处寻找,因为不经观修即生成佛的往生夺舍法,在西藏没有宏扬的缘份,找不到一个没有伤痕的男孩尸体。” (注:《玛尔巴译师传》汉译本162页)。最后塔玛多德无可奈何才将自己的灵魂进人一只死鸽子的尸体中,把灵魂给勉强保住了,但夺舍法在藏族地区从此销声匿迹了。玛尔巴大师将儿子塔玛多德的尸体进行焚化,并举行了隆重的祭奠仪式。

  在玛尔巴大师培养的众多弟子中有四位最为著名,号称“四柱子”。他们是俄敦却多、堆•促敦旺额、藏绒•梅顿钦波和米拉日巴。根据他们的不同天赋和特长,玛尔巴大师给他们分别传授了不同的密法要义。比如玛尔巴大师给俄敦却多传授本续及其那若六法,并赠送密宗法器圆勺一个和有关经卷等,同时,吩咐俄敦却多,通过说法去普遍饶益众生。

  玛尔巴大师向堆•促敦旺额传授了如同天窗顿开鸟即飞之教授,这就是所谓的往生法,并赐给那若巴的头发、指甲、甘露丸(经念咒加持过的一种药丸)、五部佛冠等等。

  玛尔巴大师给藏绒•梅顿钦波传授了如同黑暗之中点燃酥油灯之教授,这便是密教中的光明法。并赠送那若巴的金刚铃、法鼓、贝壳装饰的颅骨等密宗法器。同时,嘱咐藏绒•梅顿钦波,努力修持,断除一切世俗杂念。

  玛尔巴大师向米拉日巴传授了如同劈柴燃火之教授,这就是密教中的著名法门脐轮大法。修炼这一法门,能够健身强体,特别能温暖身休,可以避寒。所以,后来米拉日巴即使在寒冬腊月,也只穿一件布衣即可。因而米拉日巴有“布衣大师”之别称。玛尔巴大师给米拉日巴赠送了印度麦哲巴大师的帽子以及那若巴的衣服等具有加持力之礼品。同时,嘱咐米拉日巴到岩石山中和雪山圣地去亲身观修。

以上就是玛尔巴大师的四位著名弟子,以及玛尔巴大师对他的这四名弟子特别传授密教法要的经过。玛尔巴大师对四位弟子寄予殷切的期望,玛尔巴大师对他们讲道:“我依照你们各自的缘份而传给你们不同的教授,你们对弟子传承,最主要的是应从各自所得之教授让其受益并广利有情,以成就圣业。塔玛多德巳故,我将噶举派祖师的教授及传承的加持力部赐给你们了,要尽力为之,其事业一定能会兴旺发达。”(注:《玛尔巴译师传》汉译本,178页)。这时玛尔巴大师的年事巳高,而且他所追求的事业也基本上圆满完成.因而他对弟子们的以上谆谆教诲都是预感到自己将要辞世而作的预备工作。果然,当玛尔巴大师八十八岁(此指虚岁,实际上是八十六周岁)时的藏历鸡年(1097年)的七月十五日、太阳刚刚出来时,玛尔巴大师觉得异常的恬静而舒适,于是他面带笑容、两颊挂着泪花,并合掌、闭目、低头便修持佛法加行七支法。然后玛尔巴大师的色身慢慢地隐入法界,即示寂。这时人们更加深信玛尔巴是一位在佛法上具有巨大修持力的大师,遂在众多徒弟中有人愿出高价,想得到玛尔巴上师的几根头发或指甲以及小片衣物等。(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这样以来,玛尔巴大师的遗体没有被焚化,而用上等绸缎将其包裹起来,意在为利益众生而住于世间。后来玛尔巴大师的灵骨分成几份存放在几座寺庙之中,成为人们磕拜顶礼的神物。玛尔巴大师就这样去世了,但他的事迹随着岁月的流逝反而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并加以传颂。这是因为玛尔巴大师将自己短暂的一生全部奉献给了佛教事业,这种奉献换取了人们的无限敬仰。从另一角度讲,这种行为就是宗教信仰,是人们对佛教的虔诚信仰。

  

  D、米拉日巴

  

  众所周知,米拉日巴大师是藏传佛教噶举派的第二代祖师,同时又是藏传佛教著名的瑜伽师、密宗大师、苦行僧和道歌家。米拉日巴大师生于公元1040年,圆寂于1123年,享年八十四岁。他是西藏拉堆贡塘人,其祖先原居住在西藏北方的大草原,祖姓为琼波。至米拉日巴的祖父琼波•觉赛时,由于琼波•觉赛是一位密宗大师,时常云游各地,传授密法,后来决定将全家迁移到西藏后藏的拉堆地方,又把祖姓琼波改为米拉。米拉日巴的父亲叫米拉•西饶坚赞,母亲叫白庄严,这对夫妇生有一男一女,大的是男孩,叫闻喜,他就是后来的米拉日巴;
小的是女孩,叫白达。因为米拉•西饶坚赞善于经商,米拉日巴小时候其家境十分富裕,但好景不长,当米拉日巴长到七岁时,父亲米拉•西饶坚赞突然病死。米拉•西饶坚赞临终前,立下遗嘱,并将母子三人托付给伯父和姑母。后来伯父和姑母没有遵循遗嘱书,把米拉日巴家的全部财产收为己有,而且使用种种手段,对他们母子三人进行虐待折磨。因此,米拉日巴小时候就饱尝人间苦难。米拉日巴长大后,得到母亲的支持,让他决心学习密法咒术,以便报复伯父和姑母的罪行。这样米拉日巴青年时就得到学习宗教的机会,最初他在一位宁玛派学僧前学习密法,后来又按照母亲的意见,又在一位苯波教大师处修习诛法咒术及降雹法。不久米拉日巴学到一手非常灵验的咒术,并施放降雹法术,如愿以偿将伯父亲友等三十五人杀害。这就是所谓米拉日巴“咒杀怨家多人”的事件。事后米拉日巴又追悔自己的罪恶,并陷入深深的忏悔之中。从此米拉日巴立下学习佛教正法的誓愿,后经人介绍,米拉日巴去寻访印度高僧那若巴大师的亲传弟子——玛尔巴大师。米拉曰巴三十八岁那年在西藏山南洛扎来自拜见玛尔巴大师,乞求玛尔巴大师指明方向,赐予佛教正法,可在此生之内,得到解脱。刚开始,玛尔巴大师为了清除米拉日巴的业障,让他干耕田建筑房屋等苦工,并使米拉日巴受到严厉的折磨、屈辱,可以说米拉日巴在玛尔巴大师处受到非人道的待遇。特别感人至深的是,米拉日巴一人在建筑九层石屋时,玛尔巴大师让米拉日巴屡建屡拆,以此来磨炼或激励米拉日巴求法的坚定信念。在此过程中,玛尔巴大师的妻子无我母则从中多方劝解,使米拉日巴安心学习,经过数年的痛苦磨炼之后,米拉日巴终于获得玛尔巴大师的信任,给他特地传授了全部灌顶和修持教授,玛尔巴大师还为米拉日巴授戒,并使他掌握静功各法,为以后享受冥想的隐士生活打下基础。比如玛尔巴大师曾让米拉日巴到高山深谷中去独自修炼,先教导修行时如何培养耐力等事项,然后为米拉日巴准备好生活必需品,派他到一个岩洞中去修行,米拉日巴在洞中将一盏装满酥油的灯点燃后,放置在头顶上,这样以来,灯油不尽,米拉日巴禅定的身体就不能动,如此夜以继日地修行,刚满十一个月后,玛尔巴大师夫妇带着很好的会供来看望米拉日巴,并让米拉日巴暂时打开修行洞门,回玛尔巴大师住处,补补身体,恢复健康,然后继续修炼,同时可以谈谈在十一个月内进行修炼的感受和心得。由此可见,米拉日巴修炼所采取的是一种苦行的方法。

  米拉日巴三十八岁时亲近或依止玛尔巴大师,经过六年的苦行磨炼,至四十四岁才获得师父的全部密法教授。之后,米拉日巴惜别玛尔巴大师回到家乡,此时母亲已去世多年,妹妹也早已背井离乡。米拉日巴首先焚葬母亲的尸骨,然后弃世入山静修,开始了他那一生的修炼与游方生涯。米拉日巴先在后藏贡塘的吉绒山顶隐迹九年,后往岗底斯雪山一年;
在此期间还与苯波教法师斗法,并取得胜利。后来他一直游方于深山大泽,为宏扬噶举派教法作出特殊贡献,成为藏传佛教史上的著名人物、享誉即身证得“殊胜悉地”的高僧。尤其是米拉日巴一生的大半部分,都在远离人迹的石窟岩洞中修行,彻底舍弃了人世间的世俗生活及其各种贪欲,向人们展示了将生命完全投入到修炼佛法中的一种脱俗的人生风范。比如米拉日巴在一个叫护马白岩窟的洞中修炼时,身边除有少许干粮外,没有任何东西,他坐在一个又薄又小的垫子上,首先请求上师本尊加持,然后入定。当米拉日巴带来的一点干粮彻底吃完之后,他不得不到野外去寻找野菜来充饥。一次,米拉日巴在山中找到一块长着十分茂盛的野菜地时,他极为兴奋,随将修行地点移置到这块野菜地附近,这样,肚子饿时,就可抓一把野菜来吃,然后又继续修炼。因此,米拉日巴的身体状况很差,正如“外无衣服,内乏营养,故身体削弱,骨瘦如柴,颜色绿如青草,毛发也变成了一丝丝绿色。”(注:《米拉日巴传》99页,乳毕坚金著,王沂暖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0年汉文版)。所以,米拉日巴在山洞中修炼时,经常吓跑那些上山打猎的猎人,他们都声称山洞中有活鬼,后来个别胆子大的猎人到山洞中细看,才知道原来是一位苦行僧。

  在世俗人看来,米拉日巴的确处于悲惨的境地,正如米拉日巴的妹妹白达第一次见到哥哥时便痛哭失声地诉说的一段衷肠之言:“妈妈在非常想你的悲惨的情况下死了,别人谁也不来帮忙,所以我苦得了不得,不能住在那里;
到外乡去乞食,我老是在想,哥哥是死了吗?假使没有死,也会过幸福的日子了吧!你却是这样修苦的样子,你妹妹的命运,也是这个样子,比我兄妹再悲惨的,在这个世界中恐怕没有了吧!?”(注:《米拉日巴传》105页,乳毕坚金著,王沂暖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0年汉文版)。这就是世俗人与出家人在世界观、人生观上出现的本质差别。出家人所追求的事业,世俗人看来,不可思议,反之犹然。如米拉日巴对其妹妹白达的诉说唱了这样一段回答的道歌:“顶礼诸上师,请摄受加持山岩中的乞者!具有轮回苦痛的妹妹呀!总之一切苦乐皆无常,我起先经受如此的苦难,到究竟时一定会得安乐。因此,你应该听听哥哥的一曲道歌。我为了报答一切如同母亲般的众生之恩,所以来到这个修行地,我住如野兽,外人见之皆伤感;
我食如狗猪,外人见之皆呕吐;
我身如枯骨,仇敌见之也泣下;
所行一切如疯子,我妹见之很伤心,但我的心,则是真佛,如来大佛见了定欢喜。”(注:《米拉日巴传》105页,乳毕坚金著,王沂暖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0年汉文版)。这首道歌便道出了藏传佛教的精髓,因为藏传佛教认为人世间享用的物质文明,不仅是极其短暂的享受,而且更是一种小乐;
追求佛法并修炼悟道所取得的成就,那才是真正的享受,是一种名副其实的大乐。所以,米拉日巴抛弃世俗的任何物质享用,甚至不穿衣服,比如有一次米拉日巴的妹妹白达和未婚妻哲色俩带一些食物来看望米拉日巴时,正巧碰上米拉日巴外出喝水,他那全身裸体,特别是变成绿色的下身,在晃来晃去,两位女土羞得不敢往前走。米拉日巴就在这样口无食物、身无衣服的景况下刻苦修炼、努力精进,最后其追求的事业完全圆满。

  米拉日巴之所以能够如此修炼,他曾讲道:“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死去,为了吃穿去化缘只有浪费时间;
即使冻死饿死,也是为了佛法,我将毫无怨悔。放弃修行,努力聚集财富,吃好的,穿好的,并与亲朋好友一起吃喝玩乐,过这种生活是虚度宝贵的人生。”(注:《米拉日巴传》106页,乳毕坚金著,王沂暖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0年汉文版)。这就是米拉日巴对人生的态度,也是追求佛法的坚定信念,在他看来,人生的价值或意义只有通过修持佛法才能实现。简而言之,米拉日巴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高尚纯洁的人格,对当时的藏族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因此,米拉日巴的大半生虽然隐居在深山僻壤之中,但他吸引了众多门徒、其中取得成就者不少。相传,米拉日巴的弟子中有如太阳和月亮的冈波巴和日琼巴。有二十五位得成就者,其中如心弟子八人,如子弟子十三人,如女弟子四人。特别是米拉日巴的弟子达波拉杰,后来创立了达波噶举,该派得到迅速发展之后,从中又分出独立门户的所谓四大支八小支。所以,达波噶举实际上囊括了整个噶举派。另外,米拉日巴在修持上注重大手印法(此法将在后面具体介绍),以及以上乐金刚、金刚亥母为本尊的密法。值得提出的是,米拉日巴以自己的生平来说明大、小、密三乘的不可分离性,若无小乘的“出离”和大乘的“发心”为基础,密宗的妙法无非是空中楼阁。从总体上看,米拉日巴以身体力行,谱写了一曲感人至深的宗教人生之路。以上就是米拉日巴对于噶举派的正式形成及其发展所作出的贡献。

  

  E、噶玛噶举黑帽系活佛

  

  噶玛噶举派是藏传佛教噶举派中势力最强、影响最大的一支派别,同时,它在整个藏传佛教中也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此值得特别指出的是,噶玛噶举派是藏传佛教中第一个采取活佛转世制度的宗派。该派先后建立了几个活佛转世系统,其中黑帽系和红帽系最为著名。

  噶玛噶举派的创始人是达波拉杰的著名弟子都松钦巴(1110—1193年)。他生于多康哲雪岗吉热哇地方,家族为达东噶波氏,父亲是一位瑜伽士,名叫贡巴多杰衮布,母亲叫拉托萨邦加明色。都松钦巴原名为格培,十一岁开始跟随父亲学习佛教祷告词和简单的密法修持;
十六岁时,在却果噶扎寺亲近堪布乔拉•恰森格扎大师,这位大师给都松钦巴授沙弥戒,并赐法名为却杰扎巴,从此都松钦巴成为一名正式的僧侣;
十九岁赴西藏卫部(前藏)、开始全面修习藏传佛教。之后都松钦巴先拜堆垄•嘉玛瓦、卡巴•却吉僧格为师,系统学习《弥勒法》、《中观》、《因明》等基础性佛法,其后他在夏热瓦处学习噶当派教法《道次第》,在巴察•尼玛扎译师前又重学《中观》。后来由堪布麦都僧给都松钦巴授比丘戒,借此都松钦巴重学戒律经典,同时还亲近许多高僧大德修习很多显密教法。都松钦巴三十三岁时终于拜见达波拉杰,在此学习佛法三年,掌握了佛学要旨,之后,他在许多修行静处闭关实修,获得最佳成就。学成后都松钦巴返回故乡,于1157年他在西康昌都类乌齐附近的噶玛地方创建了噶玛拉顶寺(或称噶玛丹萨寺),以该寺作为基地,大力宣讲噶举派教法以及自己的佛学观点,从此开始形成噶玛噶举这一噶举派中新的分支,其名称就是由噶玛拉顶寺而得名。 后来都松钦巴又赴西藏卫部,于1189年他在拉萨附近的堆垄地方兴建了楚普寺,该寺与噶玛拉顶寺并称为噶玛噶举派上、下二寺。都松钦巴这位在藏传佛教史上享有盛名的大师,于藏历第三饶迥之水牛年(1193年)在楚普寺圆寂,享年八十三岁。

   在此值得特别指出的是,都松钦巴大师临终时口嘱他要在人间转世,让后人教法继承者到时寻访认定。这就是都松钦巴的伟大创举,他在藏传佛教乃至整个佛教史上开了“活佛转世”之先河。

  从学术的角度讲,活佛转世问题,是一项既深奥又令许多学者感兴趣的热门大课题,可以从多种学科对其进行全方位地探讨,诸如从宗教学、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人类学,以及生命科学等多种学科的角度去研究分析。

实际上活佛转世的产生及其存在有它自身的文化历史背景,比如佛教教义中的“三世”,(过去、现在和未来)说、“轮回”说,以及大乘佛教中的“三身或三佛”(法身、报身和化身)说都为活佛转世的产生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然后通过藏密的实际修炼宋体验或印证“三身”中的“化身”在人间诞生(活佛转世)的可能性。因为藏密是藏传佛教中的最高大法,以“即身成佛”为修行宗旨,而噶举派又在藏密方面具有突出成就,都松钦巴作为继承和发扬噶举派的一位高僧,他在密法修持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可以说,都松钦巴大师开创活佛转世之先例是有资格的,特别在都松钦巴本人看来,活佛转世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当时担任扎什伦布寺总管的仲巴呼图克图,遂将乾隆皇帝以及在京的满、蒙、汉各族王公大臣向六世班禅馈赠和赙仪的大量金银财宝据为己有,以教派不同为借口,没有给自己的弟弟——噶玛噶举红帽系第十世活佛曲朱嘉措分任何东西。对此,曲朱嘉措愤愤不平,并记恨在心。后来曲朱嘉措借机勾结尼泊尔的廓尔喀人,导致廓尔喀军队于1790年第二次入侵后藏,将扎什伦布寺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同时还赶走后藏的大批牲畜。西藏地方政府及时通报清廷,并要求派兵,1791年清军进藏击败廓尔喀侵略军,曲朱嘉措畏罪自杀。乾隆皇帝下令今后禁止噶玛噶举红帽系活佛转世,并勒令羊八井等红帽系寺院及其僧人改宗格鲁派。从此,噶玛噶举红帽系在藏族地区消失。

  

  G、女密宗大师——玛久拉珍

  

  玛久拉珍是藏传佛教史上出现的一位著名的女密宗大师,她以渊博的佛学知识和坚韧不拔的进取精神,在雪域高原不仅创立了藏传佛教中独具特色的宗派,即女系觉域派,而且为藏传佛教尼姑团体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所以,玛久拉珍作为一名女性出家人的优秀代表,在藏传佛教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

  玛久拉珍于公元1049年出生在西藏的一个被称为措买的村镇,其父亲叫却吉达哇,心地善良,崇信佛法,在当地颇受人们的尊敬,母亲叫奔江,小时候受过教育,有一定的学问。由于家庭的良好熏陶,玛久拉珍自幼喜欢习文识字,从五岁开始她就在母亲身边学习藏文。至八岁时,玛久拉珍可在一天之内将《般若八千颂》诵读二遍,而且能领会其要义。她的这种神速的诵读能力和对般若经义的不同寻常的理解天才,在本地引起较大的反响。从此,玛久拉珍的聪明才智在当地及其周边地区广为流传。

  当玛久拉珍在学业上、特别在佛学知识上蒸蒸日上的时候,不幸的人间灾难降临在这位聪慧、热爱佛学的女孩身上。玛久拉珍十三岁时母亲逝世,十六岁时父亲又与世长辞,二十岁时姐姐顿措仁青奔突然去世。这一系列人间悲欢离合的经历,虽然给玛久拉珍的心灵或情感上以沉重的打击,但是玛久拉珍对佛学的追求不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玛久拉珍十六岁时在姐姐顿措仁青奔的陪同下在约日札唐寺内亲近一位叫鹅西坚的喇嘛,主攻般若经,比如她前后修习了《十万般若》、《二万般若》、《般若八千颂》等。之后,玛久拉珍又相继拜觉顿索南、夏买巴、白顿、亚唐巴、帕•丹巴桑杰等著名学者为师,系统修习了《般若八千颂》、《慈氏五论》、《大圆满》等佛教主要经典,同时还受到诸位大师的密宗灌顶,为修炼密宗铺平了道路。因此,玛久拉珍很快掌握了大乘佛教般若性空思想,为创立女系觉域派的思想体系打下了理论基础,同时,在宗教实践上也开始探索自己独特的体验途径。

  值得一提的是,玛久拉珍在二十三岁时,遇见来藏传教的印度班智达巴札亚,并在这位大师前进一步研习佛法,最终由于因缘业力的牵引,玛久拉珍与这位印度大师结为夫妻,而且生有二子一女,其中长子陀巴桑智后来成为玛久拉珍的得意门徒,为觉域派的发展作出过贡献。玛久拉珍三十四岁时与家庭彻底脱离关系,又重新全身心地投人到自己所追求的宗教事业之中,这时玛久拉珍主要依止帕•丹巴桑杰,研习希解派的哲学思想,由于玛久拉珍天资聪颖,佛学功底深厚,很快掌握了该派的思想体系,并对此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从而使她那别具特色的佛教哲学思想已臻成熟。与此同时,玛久拉珍游方寂静圣地,进行禅定修炼,在密宗实践上取得很高成就,并形成自己独特的密宗修炼方法,因而玛久拉珍被誉为女密宗大师。从此,玛久拉珍便开始了广收门徒、宣扬自己所体悟到的佛教学说的传教生涯。由于玛久拉珍所宣扬的不仅是融合显、密二宗的高深学说,而且符合大乘佛教的学术观点,很快得到广大僧众的认可或赞同,女系觉域派随之成立。

  玛久拉珍在传播女系觉域派的学说时,培养了大批尼姑学者,为提高藏传佛教尼姑的整体素质和地位起到了巨大作用;
尤其是玛久拉珍本人那渊博的佛学知识和在密宗实践上所取得的特殊成就,在高原雪域塑造了一尊极为引人注目的女性出家人的形象。后来许多藏族著名佛学家对玛久拉珍在佛学上取得的伟大成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比如,土观•却吉尼玛在他的名著《土观宗派源流》中就亲切地称玛久拉珍为伟大的母亲,这不仅仅向玛久拉珍表以崇高的敬意,而从一个侧面对藏传佛教整个出家尼姑应有的地位作了肯定。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的一生是极为有限的,玛久拉珍这位藏族妇女的优秀代表,于公元1144年与世长辞,享年九十五岁。玛久拉珍虽然去世了,但她所独创的宗教理论与实践活动在整个藏传佛教界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尤其是玛久拉珍被后来从事密宗修炼的僧众奉为智慧空行母的化身而加以崇拜,从而使玛久拉珍在藏传佛教史上占有不可替代的特殊地位。

  在此值得特别一提的是,在玛久拉珍的巨大影响下,在雪域高原终于诞生了女活佛,这是继藏传佛教活佛(男性)之后产生的又一伟大创举,它在世界文化园林中是一种具有浓厚雪域高原特色的文化形态。第一世女活佛叫杰增•却吉卓美(?一1489年),法名称多杰帕姆(即金刚亥母)。她于1439年创建了著名的桑顶寺,该寺位于西藏山南浪卡子县境内的羊卓雍湖西南一座险要陡峭的山顶上。从此,桑顶寺成为历代多杰帕姆女活佛的驻锡地,其传承迄今没有中断,现已传至第十二世。除上述第一世外,第二世为贡嘎桑姆(1490—1533年);
第三世年札桑姆(1534一1574年);
第四世乌坚措姆(1575—1584年);
第五世喀觉贝姆(1585一1640年);
第六世丹增德庆赤列措姆(1641—1707年);
第七世却卓旺姆(1708—1752年);
第八世格桑德庆旺姆(1753—1802年);
第九世却央德庆旺姆(?一1856年);
第十世阿旺仁青贡桑旺姆(185卜一1897年);
第十一世阿旺洛桑土丹却央贝姆(1898—1937年);
第十二世德庆却吉卓美(1938一?),目前,她担任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人大副主任、全国政协常务委员等职。

  

  五、活跃在当今世界的藏传密宗

  

  藏传密宗作为藏传佛教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在国内外依然十分盛行。就拿国内来说,几乎所有的藏传佛教寺院都对藏传密宗倍加重视,其中许多规模较大的寺院在寺内专门建有密宗学院,比如位于西藏拉萨市北郊的色拉寺、甘肃夏河县城西郊的拉卜楞寺、青海西宁市西南二十六公里处的塔尔寺等寺内均设有密宗学院,对藏传密宗进行系统研究,包括对密宗的理论探讨和实际修炼。这些寺院皆属于格鲁派,与藏传佛教其它诸多宗派相比较,格鲁派对密教的态度还比较冷静、稳重,它提倡显密圆融、见行并重,也就是说,既要重视显宗的理论学习,又要奉行密宗的实践修炼,即显密兼顾。而其余藏传佛教宗派却比格鲁派更突出密宗的特殊作用,因此,目前在诸如宁玛派、萨迦派、噶举派、觉囊派等宗派寺院里,其密教气氛十分浓厚,这主要表现在他们对密法的执着追求或实际修炼。比如位于青海果洛什旧德县境内的觉囊派寺院龙加寺,凡是入该寺的新僧,首先都必须花费三年时间,专门修习密法,主要修炼“那若六法”。三年的密法修炼完成之后,才有资格成为一名正式的出家僧人。可见,在这里密法成为进入佛门的必修课或基本功,这与格鲁派的先学习显宗理论,后进人密宗修炼的程序截然不同。另外,四川甘孜州德格县境内的八蚌寺,是康区最大、最有权威的一座噶举派寺院,该寺对藏传密宗极为重视,目前寺内常有闭关静修的众多青年僧人,这批青年僧人不久将成为藏传密宗的发扬光大者。

  藏传佛教宁玛派也是很重视藏传密宗的一大宗派,历史上出现过许多宁玛派密宗大师,他们为继承和发展藏传密宗曾做出过巨大贡献。目前,宁玛派寺院也可谓遍布整个藏族地区,其著名寺院主要分布在西藏和四川地区。在西藏主要有山南地区扎囊县境内的桑耶寺和敏珠林寺,以及位于雅鲁藏布江北岸的昌果乡境内的多杰扎寺;
在四川主要有甘孜州白玉县境内的噶托寺和白玉寺,以及位于甘孜州德格县境内的佐勤寺,这三座寺号称为康区宁玛派“三足鼎立”之寺院。

  目前,藏传密宗除了在西藏、青海、甘肃、四川、云南等藏族地区盛行之外,还传播到内蒙、新疆、山西、河北、北京等部分内地省市地区。特别是山西五台山的藏传密宗佛塔及其修行洞、河北承德的外八庙、北京的藏传密宗寺院雍和宫以及西黄寺内的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这些藏传密宗的圣地或寺院,每天都在迎接国内外的众多观光旅游者,其中还有不少国内慕名前来皈依或学习藏传密宗的人士或信仰者。通过这些人士的传媒作用和藏传密宗本身的独特魅力,藏传密宗已在我国内地产生较大影响,并占有一定的市场。由此可得,藏传密宗在中国内地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

  藏传密宗在国外也有一定的市场,比如外蒙、尼泊尔、不丹、锡金、印度、拉达克,以及欧美的不少国家都有传播藏传密宗的寺院,而且藏传密宗在这些国家或地区还具有一定的影响。值得特别指出的是藏传密宗以东方人特有的思维方式和神秘功法,已进入一向崇尚科学技术的西方社会,并在那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比如有一位取藏名为贡桑的比利时人,曾在印度大吉岭的一座宁玛派寺院里学习宁玛派教法,学成后于1972年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市创建了一座宁玛派金刚学院;
于1973年又在布鲁塞尔市兴建欧洲第一座宁玛派寺院部金贡桑曲林,后来在希腊雅典创立一座宁玛派寺院。在美国,有一位名叫塔唐的宁玛派活佛于1969年在美国加州柏克莱大学附近的山坡上兴建了一座宁玛派坐禅中心。这些学院或寺庙都以传授藏传密宗及其特异静功为主要特色,向对藏传密宗感兴趣或具有强烈信仰心的西方人士,全面灌输藏传密宗中比较简明扼要的实践功法。

  除了上述宁玛派外,藏传佛教其它教派都在西方社会建有自己的活动中心、,并有着各自的不同程度的影响。例如在美洲有一位名叫创巴的噶举派大师在美国佛蒙特州设立了一个噶举派的坐禅中心。这个中心原先称“虎尾坐禅中心”,后又改名为“噶玛噶举佛法中心”,据说,这一名称是由噶玛噶举黑帽系第十六世活佛日必多杰更改的。另外,萨迦派也已在美国的西海岸湾、西雅图和纽约,一以及英国、法国都设有自己的传教中心。这些宗教活动中心仍然依靠藏传密宗的唯力扩大自己在异国他乡的势力或影响。其次,藏传佛教诸多宗派都在西方社会争得各自生存发展的市场之后,格鲁派也不甘示弱,纷纷进军西方社会。目前,格鲁派在欧美、特别在美国社会有很大的市场和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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