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没有使领馆保护的地方】 使领馆

　　 　　在洪都拉斯这个与中国没有外交关系的中美洲小国，数以千计的华人已在这里生存繁衍了几十年。 　　 　　满城尽是中餐馆 　　 　　初到洪都拉斯首都特古西加尔巴，洪都拉斯华侨总会副会长叶慧明的三菱吉普就已经候在机场外。
　　叶慧明，一位精瘦干练的广东人，今年51岁，来洪都拉斯已有27年。上了车，他打开音响，播放出来的竟是一曲《小城故事》。
　　路上，一同来的64岁的华侨总会会长陈玉球说，洪都拉斯首都华人很多，光是华侨总会的会员就有300余人。在特古西加尔巴，95%的华人是广东人，大多只会说粤语，另外还有一些香港人、福建人、江浙人和少数新疆人。华人在这里主要是开餐馆和百货杂铺，还有的经营超市、印刷厂和文具店。其中开餐馆的最多，因为对于不懂西班牙语的新来的华人，这是一条谋生的捷径。
　　“城里有200多家中餐馆，几乎全是广东菜；它们之间也会有竞争，但基本上没有一家亏本，”陈玉球语气肯定。当地人爱吃中国菜，隔几天就去中餐馆吃一顿，要不就买外卖带回家。对于他们来说，随便哪家中餐馆，只要有一个中国人坐在里面，这家店的中国菜一定正宗、一定好吃，于是中餐馆开一家火一家。
　　在整个特古西加尔巴，中国味儿最浓的地方当数华侨总会。中式的屋檐，一扇对开小门，隐约能看见门廊上方的“中山堂”；四扇圆形格子窗，分别镶着“华”、“侨”、“总”、“会”四个大字；外墙上还斜插着旗杆，逢年过节会升起五星红旗。这里大概是这座山城中唯一能看见中国国旗的地方了。
　　近500平方米的华侨总会大厅正中挂着孙中山先生的头像，屋顶悬着大红灯笼。靠墙立着一面大鼓，桌上还放有两个舞狮用的巨大“狮子头”。陈玉球介绍说，华侨总会于1943年重建，至于何时成立，记忆已经模糊。最早到达洪都拉斯的华人是坐船至海港城市特拉，后来华侨总会从特拉迁至首都。
　　
　　感受邦交真空的烦恼
　　
　　华侨总会不是赢利团体，管理人员从来不拿工资。在洪都拉斯，华人没有中国使领馆的庇护，因而华侨总会便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现任华侨总会会长陈玉球已经在这个任上辛苦了11年。
　　叶慧明说，有一次台湾在洪都拉斯的所谓“使馆”切断了CCTV-4，他立刻打电话过去，要求立刻恢复CCTV-4，否则组织全体华人去抗议，结果这一通电话真的奏效了。在洪都拉斯，华人不能没有CCTV-4，因为它是了解祖国大陆的唯一窗口。
　　在洪都拉斯的华人赵泰荣说，1994年以前，所有到这里的华侨都被发给绿皮的“中华民国护照”，否则无法在这里居留。不过现在已非如此。
　　1994年后来洪都拉斯的华人徐燕在特古西加尔巴开了一家印刷厂。她说当初自己到特古西加尔巴的时候，已没有人要求她把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换成“中华民国护照”。 因为是投资移民，徐燕现已取得洪都拉斯护照。
　　她经常回国探亲，因为洪都拉斯没有中国使领馆，她需要向中国驻墨西哥使馆申请签证回国。“一般我申请签证回国，使馆会给我5年，回去多少次都可以，比较方便。”
　　但华侨总会核数主任曹健英说，当地没有中国使领馆，还是给华人带来种种不便。“比如签证费，我们没法直接交到中国驻墨西哥使馆，要电汇过去。中国驻墨使馆不收银行支票，只收电汇。这签证费才30美金，电汇却要花50多美金。如果收支票，我们只要另外加3美金就行。”
　　说到这里，叶慧明插言道：“这里的‘台湾领馆’很少过问我们的事，但中国驻墨西哥使馆有个领事，每隔一年或一年半，会专门来一趟洪都拉斯，处理这边华人关于签证等方面的事。”
　　
　　华商赢得一席之地
　　
　　入夜时分，在中餐馆“汉宫酒楼”与十余名华人聚餐时，我发现一桌人中好几个姓叶、好几个姓曹。再一细问，发现他们或近或远都是亲戚。叶慧明说，这里好些人都来自广州市白云区和镇鸦湖村，之所以来洪都拉斯，大多是因为亲戚关系。
　　陈玉球说，华人在洪都拉斯已逐渐站稳脚跟，有的开超市做得大，有的盖5层楼的餐馆，有的开文具店。更有甚者，据叶慧明说，洪都拉斯前财政部长和前三军总司令都是华裔。
　　席间，我注意到，所有人都对一位叶老先生尤为尊敬。叶老先生名叫叶鹤鸣，是华侨总会前任会长，也是叶慧明的堂哥。1964年到洪都拉斯后，他白手起家，在43年的时间里创办了自己的Yip超市──Yip即“叶”的音译。
　　对于叶老先生的超市，我已有耳闻，但不曾想到这个华人开的超市规模这样大。两层楼的超市有自动扶梯连接，扶梯上是玻璃屋顶，自然光柔和地洒进来。在超市一层的食品部，年轻妈妈们推着车采购，孩子坐在购物车里左顾右盼。超市里还有一个“水世界”游戏中心。
　　问及这里卖不卖中国货，叶老先生把我领到一个货架前，满眼是“今麦郎”方便面、人参蜂王浆和大白兔奶糖等国货。74岁的叶老先生得意洋洋地问：“你在中美洲没有见过华人开这么大的超市吧？”
　　
　　海外创业辛酸史
　　
　　然而，1998年“米奇”飓风光顾洪都拉斯的时候，洪水曾把叶鹤鸣数十年积下的家产毁于一旦。
　　当时叶鹤鸣正在美国迈阿密，得知超市被冲垮，尚不知保险公司赔不赔，急得连哭两天。“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地产啊，家当啊，什么都没有了，”时隔数年，叶老先生提起当时的情景仍不免动容。
　　后来，大伙儿从泥巴堆里捞出商品，清洗干净之后廉价卖，后来保险公司又赔了2000万伦皮拉(约合106万美元)。叶鹤鸣借此挽回损失，后又新建电梯，大半年后逐渐走出困境。
　　如今，叶鹤鸣在二楼的办公室仍是一个直角梯形形状，当年大水冲开的缺口可以想见。
　　不单单是叶鹤鸣，几乎每一个在海外创业的人都有自己的艰辛故事。
　　叶慧明曾在一年中遭遇几次抢劫。最可怕的一次是送孩子去学校，刚拔出车钥匙要下车，车门突然被猛地拉开，一支枪抵住他的脖子。面包车被抢走后至今没有下落。
　　相比之下，华商们认为国内要安逸得多。叶慧明他们隔几年会回国一次，如今中国国力日强，身在海外的他们，腰杆子也硬气了许多。但出来久了，毕竟家业和孩子都在洪都拉斯，有的人还拿了洪都拉斯护照，只能选择继续留在国外。
　　我在华侨总会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名叫方游，72岁，29年漂泊在洪都拉斯。方老先生拿出一本已过期的红皮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和一本有效期内的绿皮“中华民国护照”，并排放在桌上。老人指着绿皮的“中华民国护照”说，现在老伴儿和女儿都回祖国了，他也希望把这本绿皮的换成一本红皮的，好早点回去，落叶归根。
　　（《环球》2007年第6期，作者为该刊驻墨西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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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都拉斯人的“中国印象”
　　很少有中国人了解中美洲小国洪都拉斯，很少有中国人叫得出洪都拉斯首都的名字特古西加尔巴，然而在洪都拉斯，却有不少人对中国的三峡、长江、《孙子兵法》和奥运场馆“水立方”如数家珍。
　　马尔科?罗德里格斯并不是什么汉学家，他只不过是洪都拉斯一家机械公司的总经理。可是，当问到他喜不喜欢吃中国菜时，他却说，他不但喜欢吃中国菜，还喜欢看中国的《孙子兵法》。
　　除此之外，罗德里格斯还知道中国的长江、黄河，知道大熊猫在四川省，知道三峡大坝和三峡移民的故事。罗德里格斯笑着说，他一直对中国新闻感兴趣，而在洪都拉斯，关于中国的新闻很少，所以他都是从英文报纸、杂志和网站上了解中国发生的事情。至于《孙子兵法》，则是他在纽约大学念书时所读，他说这本书很流行。
　　华裔洪都拉斯人维克托?塞维利亚长得一点不像亚洲人，也不会说中国话，但他说起正在建设中的奥运场馆“水立方”时，就仿佛在说自家的“后院”，什么外层膜啦，收集雨水循环使用啦，了解得比谁都透彻。
　　特古西加尔巴中餐馆的墙壁上总是挂着长城、香港和澳门的巨幅照片，进门的屏风上也绘着桂林的山水画。因此，一说到长城，洪都拉斯人总是会点着头说：“知道。中餐馆的墙壁上‘挂’着呢。”
　　中国经济发展得快了，洪都拉斯人对中国的兴趣也越来越强烈。2月24日，洪都拉斯―中国贸易投资商会会长秘书安赫拉?克拉丽贝尔表示，他们打算组团去参加中国的广交会，目前正在为成行而准备。
　　克拉丽贝尔说，她要在工作中多加了解中国，努力成为联系洪都拉斯和中国的桥梁。（党琦）
　　 （摘自2月25日“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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