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重重,美俄“深度潜伏”] 深度国际美俄欧

　　美女间谍落网 　　 　　多年以后,安娜?查普曼回忆起这个下午和她整个一生时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6月26日下午4点半,安娜坐在纽约曼哈顿中心的一家餐厅里,这位身姿曼妙的女郎看上去年轻纯洁,一个男人走过来,与她说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暗语,然后自我介绍说是俄罗斯驻美国领事馆的雇员。
　　安娜倚坐着,听着这个男人的交代,心绪却返回往昔的日子。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她的初恋和新郎,那个来自海岸边的英国男人阿列克斯。尽管他们已离婚将近四年,但她仍然时不时想起他,怀念那纯真的岁月。
　　2001年的9月,这位出生于乌克兰的19岁俄罗斯姑娘还是莫斯科人民友谊大学经济系的学生,偶然在伦敦邂逅了阿列克斯。那天,在南肯辛顿区的一家时尚酒吧,当她大汗淋漓地坐在吧椅上时,一转身便看见一个男孩面色羞红地望着她,双臂张开,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仿佛托着命运。显然鼓足了勇气,他说:“恕我冒昧,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安娜的情感竟如6月的阵雨般在那一刻毫不犹豫地落下。“我的上帝,你也一样。”她这样回答。
　　浪漫而甜蜜的爱情胜过一切,他们认识五个月之后就在莫斯科结婚,双方的父母都不知情。由于没钱,他们甚至无力购买结婚戒指。这一年,他们到埃及度蜜月,费用是安娜神秘的父亲给的。安娜被捕后,阿列克斯坚称正是这位前克格勃特工父亲蛊惑了他的女儿,而安娜的律师则坚称其父不过是俄罗斯外交部门驻津巴布韦使馆的普通外交人员。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阿列克斯回忆起2002年新婚蜜月后到津巴布韦拜见安娜的父亲时后者对他的冷漠:“他曾经问我,为何选择一位俄罗斯新娘,以及在俄罗斯是否有生意。”阿列克斯发现,比起其他外交官,安娜的父亲更注重安全措施。他平时乘坐一辆装着黑色车窗的兰德?路华越野车,每次出行都是前面一辆汽车开路,后面一辆汽车跟随。
　　他们在伦敦的婚姻生活一开始十分幸福,两人还创办了一个名为“南方联盟”的慈善组织。这段婚姻结束于2006年。在阿列克斯看来,2005年以后,安娜开始变得傲慢、拜金,行踪诡秘。她频繁与居住在伦敦的俄罗斯人联系,经常独自去参加俄罗斯人组织的聚会等活动。她还频频光顾西伦敦著名的布吉斯夜总会,这是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最喜欢的伦敦夜总会之一,据说安娜希望能在那儿邂逅这对王室兄弟。在安娜被捕后,“南方联盟”也被怀疑是用来转移资金、资助刺探英国情报的间谍活动的组织。
　　离婚后,安娜来到纽约。在各种媒体报道中,安娜在纽约过着奢华和极富心计的艳情生活。她开办了一家在线房地产交易网站,这家公司最开始的时候入不敷出,却在2009年某个时候因为一笔巨额资金的注入而忽然生龙活虎。通过网络,安娜结交了许多好友,其中许多是世界各地的成功企业家。她还经常出席曼哈顿的名流派对,结识众多高贵名人。据称,英国著名时装品牌“Topshop”的老板、亿万富翁菲利普?格林就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股神”沃伦?巴菲特也曾和她一起“密切工作”。被捕时,她结交的男友是一位60岁高龄、已经离婚的美国百万富翁。
　　按照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描述,安娜充分利用个人魅力,通过丰富的人脉关系,四处搜集美国政府的敏感情报,一旦弄到有价值的情报,她就会在每周三的约定时间前往纽约闹市的接头地点和其他俄罗斯间谍秘密联系,接头地点多安排在星巴克咖啡馆或者书店里,或通过安装有特殊软件的笔记本电脑,将其传送给俄罗斯当局。
　　眼下,这位自称俄罗斯驻美领馆雇员的男子将一本假护照交给安娜,并叮嘱她将之交给另一名女间谍。安娜虽有些疑惑,但仍然同意了,只当是一如往常的又一个普通任务。她走出餐厅,来到布鲁克林一家商店购买一部预付话费手机,在购买协议上,她不露声色地签上“伊琳?库佐夫”的名字,走出店门,便马上把装有充电器和购买协议的包扔进垃圾箱。
　　事实上,安娜并未按照那个男人的要求去做。她先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父亲,老练的父亲识破了FBI的手段,叮嘱安娜将这本护照交给美国警方,讹称受到恐吓,并迅速逃离美国。不料,这段录音却被调查人员监控下来,成为了逮捕安娜的证据之一。就在次日,6月27日周日晚7点38分,安娜赴警局时被捕。
　　不知她此时是否想起,今年3月,她还曾给阿列克斯发邮件说:“因爱你和失去你,我受了很多苦。”
　　
　　冷战结束以来最大的间谍案
　　
　　新泽西、纽约、弗吉尼亚州和波士顿,6月26日和27日两天,抓捕行动几乎同时在美国境内多个地方进行。6月28日,美国司法部官方网站发布声明,对11名俄罗斯间谍嫌疑人(其中一人在逃)提起刑事诉讼。FBI等多个部门对他们进行了十余年的暗中调查,这些“俄罗斯对外情报局秘密特工”被指代表俄罗斯在美国多年“深度潜伏”,借助高技术暗中联络,并采取多种手段向美国政府决策层渗透。如果罪名成立,每人最高可被判处五年监禁。其中九名嫌疑人同时被控以洗钱罪名,若罪名成立,将面临最高20年的监禁。
　　同日公布的相关法院文件显示,被告重点获取的情报是本届美国政府的外交政策,尤其是与俄罗斯相关的政策动向。被告的任务还包括获得核武器、美国军备控制动向、对伊政策、白宫传言、中央情报局领导层更迭、最近一次美国总统选举、美国国会和政党等多领域的情报。据称,这是美国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破获的最大一起间谍案。
　　法院文件披露了FBI所获得的与这些间谍相关的信息,其中一则来自俄罗斯对外情报局莫斯科总部:“你们要去美国长期工作。你们的教育背景、银行账户、轿车、住宅……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完成你们的主要任务,即探求发展与美国决策层的关系。”
　　被逮捕的十名间谍嫌疑人都已在美国工作多年,其中有四对是夫妇,由于他们并非俄罗斯使馆或军事部门工作人员,因此真实身份很难被识破。逮捕他们如逮捕安娜一样,美国当局用的是“钓鱼”方法诱其上钩,由调查人员装扮成俄罗斯的秘密特工,指示其中一名被告执行与间谍行动相关的投送任务,最终逮捕所有嫌疑人。
　　这些人中除了美艳的安娜?查普曼,还包括:
　　年约30岁的美男子谢缅科。他在一家旅行社工作,会说俄语、英语、西班牙语和汉语,主要协助华人和西班牙裔人策划旅游行程,平日驾驶平治S500房车。他曾在中国的哈尔滨工业大学留学过两年。据报道,当FBI的卧底探员询问谢缅科如果事情败露会怎样时,他答道:“会将装设通讯器材的硬盘销毁,另外只有一处地方可逃,就是纽约的俄罗斯领事馆。”
　　现年55岁的维基?佩雷兹和其丈夫胡安?拉萨罗。他们自称是秘鲁公民,被捕前居住在美国北部市郊,有两个儿子。维基?佩雷兹是美国西班牙语《新闻报》的专栏作家,已经在纽约工作20年,她经常发表文章批评美国政府,吸引了众多支持者,也引来许多非议。2000年,她曾被发现与俄罗斯官员进行秘密接触。6月27日晚,夫妇俩参加完一个派对后返回家时双双被捕。如今拉萨罗已经承认其为俄罗斯情报机构工作,他对调查人员说,他爱自己的儿子,但即使为了儿子,他也不会“违背对俄罗斯情报机构的忠诚”。
　　克里斯托弗?梅措斯。现年也是55岁,他被FBI认为是俄罗斯间谍团伙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也是该团伙里最后一名“落网者”,于6月29日在塞浦路斯机场被塞警方捕获,当时他正要乘飞机前往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FBI表示,梅措斯使用的是化名,其真实姓名尚不得知。据报道,梅措斯持有加拿大护照,因此可以自由进出美国并与其他俄罗斯间谍接触。FBI称,梅措斯曾利用与俄罗斯驻联合国大使团成员擦肩而过的机会,暗中接手了该名俄罗斯官员的一个装有大笔资金的箱子。梅措斯当时与其在纽约一个通勤火车站接头,两人各持一个样式相同的橘黄色包裹在楼梯处相向而行,在从对方身旁走过的一瞬间“调包”。之后,梅措斯将部分资金交给另一名俄罗斯特工,随后开车向北行驶,在纽约沃茨伯勒地区停车。美国特工利用秘密安装在梅措斯车内的全球定位系统跟踪,在停车地点附近找到一个部分被埋在土里的棕色啤酒瓶。他们挖掘大约五英寸后发现一个用胶带密封的包裹,拍照取证后重新填埋。而监视录像显示,两年后,两名俄罗斯特工挖出了这个包裹。梅措斯因此受到的指控是涉嫌洗钱罪。梅措斯被捕后,缴纳2.65万欧元(约合3.23万美元)保释金后获释,之后潜逃,塞浦路斯方面至今仍未抓获。
　　理查德?墨菲。在邻居眼中,他是位在家照看孩子的居家男人。墨菲过着一种貌似轻松的生活,住在郊区一所据说是俄罗斯政府出钱购买的房子里,表面看来和间谍活动没什么关系。但法庭文件显示,墨菲是个性情急躁、满腹牢骚的间谍甚至还是个头目,负责向同伙发放现金及计算机设备。据美国媒体报道,墨菲及其妻子辛西娅?墨菲一直是该组织获得情报最多的成员。辛西娅曾在曼哈顿一家提供税收服务的公司工作,据称她数次与纽约某位金融家会面,当局确认,这位未提及姓名的金融家是位政治献金人,也是某位现任内阁官员的朋友。有媒体猜测这位内阁官员是现任国务卿希拉里。墨菲原本要离开美国,美当局担心墨菲会乘机溜掉,因而逮捕了这些他们跟踪了至少十年的间谍们。
　　“迈克尔?佐托利”和“帕特丽夏?米尔斯”夫妇。他们有两个年仅三岁和一岁的孩子,为了自己的骨肉,他们已经于7月2日供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俄罗斯公民米哈伊尔?库茨伊科和纳塔利娅?佩列维泽娃。两人多年来数次搬迁,去年迁至弗吉尼亚州。调查人员搜查他们位于华盛顿州西雅图的住所时,发现可用于接收短波的无线电装置和多个笔记本。笔记本内数字代码可用于密码破解。另外,调查人员在两人租用的保险箱中发现10万美元现金和伪造护照等身份证件,其中8万美元现金分装在八个信封内,与在其他嫌疑人处发现的“包装样式完全一样”。
　　最后是唐纳德?希斯菲尔德和特蕾西?安?弗里夫妇。他们假扮成房产、旅行中介,自称来自加拿大。唐纳德成立了一个名为“未来地图”的公司并担任首席执行官,他还试图要在哈佛大学谋取硕士学位。
　　
　　两国低调积极应对
　　
　　此次间谍案爆发的时机非常耐人寻味。就在美国抓捕10名俄罗斯间谍的两三天前,美国总统奥巴马才刚刚邀请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到阿灵顿市他最钟爱的“雷氏地狱汉堡店”共进汉堡,并共同享用一份薯条。近段时间来,无论是美国在波兰部署导弹问题、伊朗核问题、削减战略核武器问题,还是吉尔吉斯斯坦局势问题,两国都呈现出积极和解的态势,于是有观点认为,这是美国国内政治斗争的结果,意在打击奥巴马政府。也有观点乐观地认为,美国选在奥巴马与梅德韦杰夫会面之后公布此案,而不是之前,显示了美俄关系将进一步回暖。
　　人们普遍注意到,尽管间谍人数众多,潜伏多年,但他们所提供的信息却无非是美国的一些政治八卦,以及其他一些甚至从互联网上就能轻松了解的东西,并未向俄罗斯提供实质的、核心的美国情报。而且媒体报道的这些间谍们的行事方法似乎过于老套,俄情报专家举例说,在如今这个年代,业内人士无法相信FBI公开的一段描述:一名30多岁的“俄罗斯间谍”竟然还在使用流行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隐形墨水技术传递信息。俄新社7月3日甚至发问,难道俄罗斯情报机构行事如此不专业,乃至可以让“敌人”一举发现深深植入美国本土的“整个俄罗斯鼹鼠网络”?
　　两国政府方面对间谍案的回应似乎非常默契地采取了积极的态度。
　　“您是在最需要的时刻来到莫斯科的――你们的警察正在充分地施展本事,把许多人都关到了监狱里。”俄总理普京6月29日晚在莫斯科郊外的新奥加廖沃官邸会见到访的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时说。对于普京这句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克林顿报以淡淡的微笑。
　　“说实话,大家不都在做同样的工作吗?!”没等克林顿对前一句话作出实质性反应,普京紧接着又一语双关地说:“我希望这不会对最近两国关系的良好发展势头造成影响,所有珍视俄美关系的人都应该这样理解此事。”
　　俄罗斯外交部6月30日表示,希望美国声称逮捕11名俄罗斯间谍事件,不会对俄美关系造成负面影响。美国官员已经表示不会以“间谍罪”来起诉这些嫌疑人。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在7月1日表示,奥巴马政府希望这一事件不会影响两国关系,“我认为我们不会因此驱逐任何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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