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散达尔：从众本能：益处与代价

　　（吴万伟 译）

　　我们许多人都是群体动物。当然这没有什么错，或者咋一看没什么错。社会性让我们很高兴地额外步行一英里去帮朋友的忙，让我们积极加入团体或者政党，让我们强烈保护亲人和朋友。不仅如此，更高贵和崇高的民族团结精神让我们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为了他人英勇牺牲。

　　但是也有不足的地方。如果一群体动物早上醒来发现部落里的别人都卷起帐篷匆匆离开，那是非常让人伤心的情景。他会漫无目的、心神不宁到处徘徊，绝望地拍打胸口，然后寻找任何一个可以加入的新群体。一旦发现这样的群体后，他会充满感激地拥抱每个人，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会把他们称为最好的新朋友。

　　但是，有些人就不同，区别可能存在于我们的基因中。清晨醒来发现伙伴们已经走了，我会如释负重般长出一口气。事实是（个人观点来说）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喜欢的团体。从个人角度看，确实有许多这样的人，但是从团体看，从来没有。对于我这类人，挤满了一百人的房间肯定让人感到疑惑。如果这一百个人的思想类似会让人警惕，如果这一百人只有一种思想要么根本不可能，要么是受到严重威胁的迹象。

　　我曾经在悉尼歌剧院参加2500人聚会的活动。一个丹麦打击乐队在表演节目，他们想让观众参与。指挥站着发出指令，2500男男女女跟着他鼓掌，喊叫，站立，拍打膝盖。我自己不愿意参加，但是我旁边一个老太太眼睛发亮，跟着每个动作，就好像她等了8年才得到这个指令。我在想如果人家要她头朝下倒立，她肯定也会做的。

　　哲学上的含义

　　对人群的厌恶和群体意识是根深蒂固的，比人们想象的严重多了。如果恩斯特•格尔纳（Ernest Gellner）是对的，它有哲学上的含义。因为当笛卡儿17世纪的时候写“我们永远也不应该被任何真理说服，除非有证据证明我们的推理。”他模仿说（对那些能明白的人）我们从童年时代就浸泡其中，不断惩戒性强化强加在我们头脑中的感情上依赖的群体文化信念是不可信赖的。

　　笛卡儿自己没有使用“文化”这个词，他用的是“风俗习惯和范例”。但是文化集体性的群体思维模式正是他心里想的内容。“习惯和范例”的同义词有很多，行为方式，社会惯例，传统权威，普遍接受的信念，所有这些都是错误的源泉。

　　用格尔纳的话说，笛卡儿挑战的内容是“一个社会建立在生活方式之上，被生活方式维持下来的共同观念存在误入歧途的可能性。整个社会都带着热情、傲慢以及让人愤怒的自满对明显荒唐的东西犯下愚蠢的错误”是笛卡儿思想的概括。格尔纳写到。

　　“所以个人主义和理性主义是密切相连的。集体的、习惯性的东西是非理性的，克服非理性和集体习惯是同一个过程。”

　　“错误存在于文化中，文化是系统性的、团体的错误。团体引起和历史积累正是错误的本质。”

　　“正是因为群体和历史让我们陷入错误的深渊。正是通过独自思考和计划才让我们摆脱错误。真理是个人通过计划的和有秩序的方式获得的，不是通过群体缓慢积累的。”（恩斯特•格尔纳《理性与文化》（Reason and Culture, p3. My emphasis, RS）

　　所有这些当然在人类学成为独立学科之前很早就存在了，甚至早在部落生活研究之前就出现了。但是我们可以肯定如果笛卡儿早点遇到在非洲，太平洋或者Ama发现古老的传统社会就更好了。

　　译自：“The herd instinct its benefits and its costs ”Roger Sandall (assisted by Sir Francis Galton)

　　http://www.culturecult.com/sandall_dec0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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